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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管怎样,这种日复一日的、平淡的生活还是应该继续下去。
于是进了电梯。
他确信在这种时间周子墨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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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以后向文昊在播音室逗留了两个小时。
直到天色微明,他才锁上门开车回家。
然而当他走进公寓大楼的时候,才发现清晨的这个时间,楼道里仍然空无一人。
电梯像往常一样停在一楼。
那只诡异的纸箱一定也稳稳当当地靠墙放在电梯一角。
向文昊犹豫了片刻,决定爬楼梯上楼。
无论如何,楼梯是不会发生故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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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层公寓的楼梯间狭窄而黑暗,像是一只封闭的、高高的烟囱。
楼梯两边是白花花的、斑驳的墙,展开双臂便能同时触摸到。
走到墙的尽头,拐一个180度的弯,便赫然出现下一段台阶。
向文昊就在这条长长的烟囱中向上爬行。
他每爬几步就狠狠跺上一脚,以确保头顶的声控灯一直亮着。
上到第八层的时候,向文昊停下来喘了喘气。
他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像梦一样,然而又远比梦真实。
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话说回来,每天走楼梯上十七层也不失为一种锻炼的好方法。
头顶的灯无声地熄灭了。
向文昊猛地一惊,条件反射般的狠狠跺了一脚。
〃咚!〃
巨大的回声在楼梯间中往返,撞击着层层叠叠的空气。
灯亮了。
向文昊嘘了口气,定了定神,接着向上爬。
脚步声在静寂的狭窄空间中显得分外刺耳,给人带来毛骨悚然的战栗感。
咯嚓。
咯嚓。
向文昊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恨不能长一双翅膀飞上十七层。
一级一级的阶梯似乎永无止尽。
到达第十四层的时候,向文昊发现头顶的声控灯坏了。
十五层的灯光弱弱地反射下来,将昏暗中的一切映衬得愈加阴森恐怖。
斑驳的白墙变成暗绿的色泽,凸凸凹凹的,像青面獠牙的鬼脸。
向文昊深吸一口气,埋头向上猛冲。
拐弯的时候脚下一滑,于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固定在墙上的扶手。
然而手心所及之处,却是一片毛茸茸的触感!
向文昊胸中怔了一怔,慌乱地爬起身。
就着昏暗的灯光抬眼看去,顷刻便发出一声惨叫。
手中所抓的,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人头被插在一根长直的木棍上,毛烘烘的头发遮住了整张白惨惨的脸。
那颗头嘿嘿地怪笑着,张嘴便要啃咬抓着它的那只手。
向文昊再次惨叫一声,松开手连滚带爬地退到墙角,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时第十五层的灯也灭了,黑暗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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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昊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痉挛地蹬了蹬腿,皮鞋踢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十五层的灯又亮了。
黯淡的灯光中,楼梯拐角处的扶手上,静静地搭着一只拖把。
向文昊花了整整五分钟才从地上爬起来。
腿部肌肉仿佛化成了一滩水,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愤怒地伸手抓起那只拖把,向楼下扔去。
拖把顺着阶梯向下滑行,最后在水泥地面上徒劳地弹跳了几下便静止了。
篇六
待到向文昊终于推开楼梯间大门走进楼道的时候,只觉仿佛经历了百年的时间。
他走到公寓门外,伸手从裤兜中掏出了钥匙。
插入锁孔中转了转,竟然纹丝不动。
他皱了皱眉,就着楼道中暗黄的灯光检查了一下手中的钥匙。
就是这把,没错啊!
于是再次插入锁孔中。
仍然纹丝不动。
向文昊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心头越烧越旺,五脏六肺如沸腾的粥一般翻江倒海。
几天中接连不断的霉运几乎将他压垮,如今终于到达了爆发的临界点。
他凶狠地向防盗门踹了几脚,然后又补上几拳。
骨头火辣辣地痛,然而郁结于心中的烦躁着实减少了大半,一时间竟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喘了口气,打算换个角度接着〃练拳〃。
然而才一转身,便发现眼前赫然站着一个黑糊糊的鬼影!
那鬼影距离他的鼻尖不过一分米,张牙舞爪,仿佛下一秒便会扑将过来。
〃周子墨!〃
向文昊大叫一声,连退三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眼前立着的不过是一株高大的盆景。
可是他的公寓门口是没有盆景的。
他疑惑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向墙上看去。
那儿用红色油漆工整地写着: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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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昊再次站在了楼梯间里。
他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人在倒霉的时候,爬楼梯都会少爬一层。
公寓大楼每层层高四米,双跑楼梯,每跑十级,每层共二十级。
向文昊上完十级台阶,拐了个弯打算继续爬完剩下的十级。
然而他瞬间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直撅撅地定在了那里。
左侧的墙壁上,赫然书写着四个血红的大字:
还我命来!
整张墙面被这四个字塞满,形成血糊糊的一片,像一张巨大的、狰狞的嘴。
仿佛随时都会从墙上剥离,变化为直挺挺的、支离破碎的尸体。
向文昊的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他想喊叫,可是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想起了周子墨那张被刀割得面目全非、然后又用粗黑的线缝起来的脸。
那张脸嘿嘿地惨笑着,说:
〃昊~~怎么办啊~~~〃
〃我找不到我的右眼~~~〃
向文昊的喉中挤出一串嘶哑的呻吟,抱头狂奔。
他冲进过道,连踢带砸地打开了公寓大门,然后重重地撞上,反锁。
依次进入各个房间,打开所有的灯。
关上窗帘,将电视音量调到最大。
扑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
做完这一切以后,向文昊呼哧呼哧喘着气,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仿佛要将它生生盯出两个洞来。
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一片,轰鸣声中一些破碎的画面飞来飞去,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令人眩目的网,夺取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