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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竟然教雁屏吸毒?你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程子风怒瞪着程玉屏咆哮。
“我——我只是要雁屏见见世面而已嘛!”程玉屏吓得发抖说。
“哼!这事我以后再和你算帐!”程子风着向雁屏说:“既是反毒,怎么反到何永洲的住所去了?他知道你是谁吗?”
“那天是他抓到我的,我没有用真名,所以他并不清楚我的身分。”雁屏特意简化这一段,接着说:“爸,反毒是很有意义的工作,如果我做得好,以后不但可以替北门帮打出行着之名,还对你的选举有益呢!”程子民思索着雁屏的话,脑筋快速地转动着,脸上逐渐有了笑容,最后,他双手一拍,兴奋地说:“哈!没错,还是雁屏聪明。你反毒,将来就不会有人乱说我贩毒,没有人会做贼喊捉贼,对不对?哈!雁屏,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程玉屏本等着公主被揍的好戏,没想到却弄巧成拙。
程子风搂着雁屏说:“还有,好好利用你的青春美貌去引诱何永洲,倘若你能当上何家的媳妇,我们程家的地位就会升高好几等,我也算没白养你了!”
“引诱?”雁屏大惊失色地说:“爸,我不想当何家的媳妇,而且,何永洲也不会要我的,你别异想天开了!”
“我的女儿这么美丽,他怎么会不要!”程子风不以为然的说:“古代多少英雄是败在美人关下的,你知道吗?我支持你去接近他,管它用什么手法,反正别让他逃出你的手掌心就对了!”
“爸,我不想和何永洲有任何瓜葛……”雁屏猛摇头。
“义父,雁屏不愿意就算了。”蔡明光在一旁急忙帮腔说:“我也不认为何永洲哪点好,除了他有个当官的爸爸外,没什么比我们强的。”
程子风马上瞪向他说:“我晓得你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别梦想,对雁屏,我早有远大的计划了。”
“对!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也不秤秤自己的斤两!”程玉屏用恶毒的口吻说。
程子风深怕雁屏不从,忙威胁利诱,口沫横飞地又说了一大串。
雁屏是宁可死,也不会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她是爱何、永洲没错,但从未想嫁给他,因为那是注定会受诅咒的婚姻。
唯今之计,她是不能再和他继续交往了,否则陷饼愈掘愈深,最后爬不出来,只有被困死在里面。
这是不去何永洲的公寓的第一个晚上。
一切都成了定局,早上他去办公室后,雁屏就待在他的屋内,细心清理,连陈年老灰都不放过。书一排排的弄好,衣服一件件的叠好,被褥全洗过,桌子地板明亮照人,像个拍广告的样品屋。
然后是买菜、煮菜、屯积食物,准备要喂饱一支军队似的。
她一辈子从未做过那么多事情,但她不觉得疲倦,就像朝山而拜的人,将三跪九叩当作是一种快乐的奉献。
时间到了,她仍意犹未尽,四处审视,但无论如何,她必须离开,千言万语都化成一张短笺!
何大哥:
谢谢你这段日子以来的教导。我因为个人因素,不能再为你工作,很遗憾,但也无可奈何,希望你能谅解。另外,请将我剩余的薪水捐出去。
信写得简单而无情,但雁屏无法再添加,因为拉长了,就是不断的请求原谅。她应该当面向他辞职的,可实在没有勇气,所以只好采取懦夫的方式,反正地找不到她,也不会介意,就像何咏安说的,他有菲佣,要助手到处都是,她这半大不小的女孩并非无可取代的。
孤独的夜晚,她试着回想一个多月以前的日子,清房子、看书、学电脑和打电话给母亲……她禁止自己哭,一有眼泪,便马上用冷毛巾效在脸上,让悲伤退却。
一次又一次,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眼眸泛着水光。
壮士断腕,她则是断爱,飨魂的痛需要忍耐。她一边语忙,一边鼓励自己……
突然,急促的门铃响起,吓得她撞到柜角,膝盖传来剧痛。是谁呢?那么急躁,她猜想,若不是蔡明光,就是程玉屏。
她揉着痛处,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的赫然是一直在她脑海中的何永洲!
他仍穿着上班时的衬衫西裤,浓密的发凌乱,黝深的眉纠结,一到来讨债的样子,而最重要的是,他竟然知道她的住处?!
“不请我进去吗?”他僵着一张脸说。
“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雁屏太震惊了。
“我是刑事律事,你忘了吗?”她不请,他干脆自己进门说,“在自相遇的那一晚,我就跟踪你回家了,因为我要确定你有个家,而且不会食言。”
“那……你也晓得我是谁了?”她的心猛然一跳。
“不!我只有查到这里,因为我尊重你的决定。”他说着,拿出那张已经被弄皱的纸条,“你要辞职,应该礼貌上当面对我说,并做些交接,给我一段找新助手的缓冲时间,而不是这样一走了之,这叫缺乏职业道德。”
她正在痛苦的天人交战,他竟然还教训她?她的。悲伤震撼顿时变成愤怒的说:“反正我又不是名册上领薪的正式员工,来时不麻烦,去时又何必麻烦?没当面说,只是怕你会阻挠我的决心,因为我实在是非走不可!”
“你说个人因素,什么因素呢?”他单刀直人地问。
雁屏设预料到他会出现,所以也没有预备答案,她欲言又止,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何永洲明白自己无法再通问,只要一碰到小雁,他的心就会代替脑袋说话,就像刚才,一回家看见这留言条,就立刻疯也似地跑来,一路上还庆幸他“未雨绸缪的伟大智慧。
他仿佛早就用一条无形的绳索将她绑住,可他没想到的是,她同时也用一根细丝牵扯着他的心。
何永洲拿出律师的耐心,把目标转向屋内的摆设,想寻出蛛丝马迹。
家具质料不差,品味尚可,偶尔还有贵重骨董,可见小雁是出自优渥的家庭。
他走到墙柜的那排相片仔细看,多半是小雁,由扎辫子的秀气小学生,到清纯的高中生,到亭亭玉立的大学生,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雁屏很快的向前,好在她一向不摆父亲的照片,否则就当场露出马脚。
“奇怪,我愈看愈眼熟,好像小时候就认识你了。”何永洲指着十岁的她说:
“说不定我们是同一所小学的呢!”
雁屏忍不住笑出来说:“你有没有算错?你大我八岁,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你都国中了。而且,我一直在南部乡下,到大学时才上台北来,我们怎么可能碰面呢?”
她终于提及自己的私事了。何永洲暗暗高兴,表面却仍不动声色的说:“你一直和你母亲住,那位
‘颇有名气’的父亲久久才来一次,对不对?”
“事实上,他常来,也满疼我的。”她实话实说。
何永洲震机一动,将相框翻转,在小学生那一张的背后,果然有年月日,并且写上“程雁屏”三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吗?”他的笑容扬得好大。
事到如今,她只有点头的份,但她加上一句:
“至少我叫小雁’,也没有完全骗你。”
他看她戒心稍降,于是绕回主题说:“你说的个人因素,是不是和你的名人父亲有关?”
虽明白自己总要面对现实,但雁屏却说不出口,。仍挣扎着:“何大哥,你为什么不算了呢?为什么要追根究抵呢?你可不可以也尊重我这次的决定呢?”
“除非你再回来替我工作,否则就必须告诉我真正的理由。”他坚持地说。
唉!对她而言,两者都难。雁屏试着说:“你不觉得我们每次碰面都是灾难吗?第一次在溪头,我害你丢掉女朋友,又害你当街出丑;然后在自遇见,头一天你就割到手指,没多久又气跑另一个女朋友。我应该告诉你,算命师父说我命中带克,会为身边的人带来横祸。”
“小雁,别用算命那一套来搪塞我,我不会信的。”何永洲说:“而且,晓媛和雅贞都不是我的女朋友,她们跑了,我没有伤心,只有高兴。”
雁屏楞愣地看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小雁,说实话吧!这是你欠我的,不是吗?”他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温柔。
“的确是我父亲……”她不由自主地说:“他…… 他和你们何家是敌对关系,所以我……不能再替你工作了。”
“敌对关系?我不晓得我们何家还有敌人?”何永洲失笑说:“小雁,你的小脑袋又准备编什么故事了?”
他的笑声刺激了她,他老说她编故事,老不把她的话当真!
雁屏心中激怒,终于松了口说:“如果我说我父亲是北门帮的程于风,你债吗?”
何永洲一愣,以为是自己听觉有误,只能重复问:“你说的是北门帮的程子风?”
“没错!”她的声音变小,脸上尽是羞愧,仿佛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程子风就是我父亲。”
可不是吗?程子风、程雁屏,同样一个姓氏…
何永洲如当头一棒,所有的理智及冷静,都在重重的挫折下昏沉不清。他想到他们奇特的相遇方式,他对她的好感与怜惜,甚至让她待在身边做反毒工作,而她竟然是程子风的女儿?他一辈子没碰过那么荒唐的事,只觉一段恶气直往上冲!
他吼着:“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是想说,但我怕,怕你们认为是阴谋,怕上报纸,所以我只好用逃的。”雁屏忍着泪说:“我不是千方百计要远离你吗?那次在大马路上…还有在你家,我本来不回去的,但你说要通缉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她说的都是实情,这让何永洲更觉狂乱,他怎么会议自己落到这种地步呢?回想这四个多月来,面对雁屏,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硬是将他拖到目前这荒谬的局面!
“不知道怎么办……”他气极了,不自觉的重复她的话,并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地说: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活该,我该死的引狼人室,再把狼当小绵羊来疼爱,对不对?”
雁屏见过他的幽默、倨傲、冷峻、鲁莽、温柔…… 但从来没见过他粗暴的一面。在他逐渐加强的手劲中,她由惊吓、到痛楚、到悲绝,泪缓缓流下,便咽地说:“不!是我的错!我不该替你工作,一日又一日舍不得离开,我应该在第一天就彻底消失的。”
如断线的泪水流到他的手上,像热血般炙人。
他猛地放开她:“呵!不!你消失不了的!因为我像个白痴一样地跟踪你,就像今天,你明明走了,我还眼巴巴的来找你。说什么青年才俊,说什么政坛明星,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愚蠢的男人!”
“何大哥,都怪我,是我骗了你!”她低位着。
他茫然地瞪着她,忽然脸一僵,用权阴冷的口气问:“程子风知道我们的事吗?”
雁屏好想摇头,但她不能再撒谎了,于是回答:“他几天前才得到消息,这也是我急着离开你的原因。”
“他一定是哈哈大笑吧!笑我又笨又傻,笑我轻易就被他美丽的女儿所迷惑。”何水洲再一次大吼。
“我父亲其实没那么坏……”雁屏想化解他的怒气说。
“你是在说老虎不吃人,毒蛇不咬人吗?”他反驳她,“不再有机会了!你们不再有机会把我当成是傻瓜了。”
他的手用力地往墙柜一击,所有的相框都倒下来,玻璃哗啦啦散了一地。他被自己的暴力吓到了,头一扭,马上一句不吭地转身走出屋子。
结束了吗?就这样碎碎裂裂地结束了吗?
雁屏看着压在碎玻璃下的自己,从小到大,整个童年、少女时期,甚至眼前的二十一岁,都狠狠的被穿刺过;而镜头下的如花笑靥,仿佛成了一张张横死者的遗照。
在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她从不在乎毕业旅行、不在乎孤独闭塞命、不在乎当“娃娃”的与众不同,不在乎是程子风的女儿……因为那些委屈,和失去何永洲的伤痛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啊!
她跪坐在尖锐不成形的玻璃间,许久,许久,都无法站起来……
第五章
何永洲在下楼梯时,行动电话哗哗响起,他一接听,何咏安的大嗓门就从那一头传来。
“喂!大少爷,你到底是几天没回公寓了?今天我派妮娜送点东西过去,却从冰箱里提出一大堆过期的食物,屋里也到处都是灰尘,你的那位助手妹妹呢?”
“她辞职了。”何永洲简单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