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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l”没有丝毫的同情,有的只有轻蔑和鄙夷。
“破碎者就是失败者,他们逃离了争斗,害怕死亡,躲到这块黑暗世界所默认的‘不战之地’,享受他们那懦弱卑微的人生。所以,在这块土地上你看不到同情,每个人都像老鼠般活着。不管你是病弱,还是衰老,如果你不能活着为自己弄到一口食物,那你就会像他们一样躺在去觅食的路上。”
“果然,我理解了。”
按着狼人那种就算知道会败,也会硬着腰杆让人去砍的脾气,果然他们会如此的冷酷和蔑视。逃避命运和挑战,对他们来说就等于是死人一样,活在这里的破碎者,对他们来说和阴沟里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远处的建筑已经渐渐清晰了起来,各式各样的纸板、生锈的铁皮、还有没人要的塑料瓶子,这些原本没有半点关联的东西,竟然构成了一幢幢奇形怪状,却又惨不忍睹的房子。在烂电线连成的绳子上,挂着各式各样一看就知道从垃圾堆里挖回的东西。
剥掉皮的老鼠、腐烂的食物残渣、满是各种痕迹的烂衣服、还剩下几口残水的饮料瓶,这些垃圾全部被人当宝一样的收集而起,就像是货品般高高的挂起,东倒西歪的屋子和行尸走肉般的人群,就像是一片充满腐烂和恶臭的枯林。
“怪不得以色列处理垃圾的效率如此之高……”
不知什么东西在头顶上的石壁上,散发着一种奇特的荧光,淡绿色的光线照亮了这个地底的城市。顺着悬路开进有些拥挤的人群,就算是摇上了车窗,也挡不住外面传来的阵阵臭味,皱起眉头的胖子不由掩住了鼻子。
狼人车队中的领头车里,狼人卫兵猛然打开了天窗从中探出了身体,手中举起了一面大旗。深黑的旗帜如同夜空般深邃,上面那个白色的狼头却又如此的刺眼,看到了这面狼人才会使用的大旗,原本象是老鼠般拥挤在一起的路人,突然间退向了道路的两侧。
“究竟有多少破碎者生活在这里?妈的,我感觉简直到了清洁工罢工的意大利。”
“大概5万,或者是4万,谁知道呢。”耸了耸肩膀的夜莲趴在前排座位上,神情烦躁地用手臂挡住了半边面孔,“我只希望早点离开这里,到更深的地方去,虽然那里危险的遗迹,但总比呆在这个垃圾堆里强。”
“你好象很熟悉这里?”
看着车窗外那一张张因为狼人到来,而充满恐惧的面孔,还有远处那数不到尽头的破烂建筑,胖子不由好奇地问道。
“我就出生在这里……”
暗淡的说完了这句话,女孩无视于陈烨那僵硬的表情,彻底把头埋进了手臂里。咂了咂嘴的胖子想追问些什么,却硬是没能问下去……
“安静!”
从毛皮披风里伸出象铁柱般粗壮的手臂,推门下车的卡尔曼突然跳上了奔驰500的引擎盖,像是猩猩般强壮的北欧巨汉瞪圆了双眼,看着周围那群唯唯诺诺的破碎者。在他身后,两名嘉尔姆武士早就一人提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箱,站到了他的身边。
“我们需要十个人。”
“十个精通下面遗迹的人!”面孔上的刺青在萤光里显得格外狰狞,卡尔曼结束了这极其简单的发言,跳下车盖后踹翻了两个巨大的金属盒,“10分钟考虑时间。”
成捆的药物、饮水、军用食物和美钞,在地面上四散滚落,折射出了一层绿光。围在周围的破碎者们却没有一个上去捡取的,只是畏惧地看着那些披着毛皮披风,像是巨人般强壮的“嘉尔姆”武士和狼人士兵。
“抢吧,老鼠们。”
走到车门边的卡尔曼突然停下了脚步,满头带着珠子的发辫撞在一起,发出了有节奏的撞击声。壮汉的嘴角露出了嘲弄的笑容,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里。在他身后,如蒙大赦的破碎者们,就像是一群野狗般冲向了地上的物资,互相厮打推挤。
“你所见的,当写在书上,达与以弗所、士每拿、别迦摩、推雅推喇、撒狄、非拉铁非、老底嘉这七个教会。”
“不要惧怕。我是首先的,我是未后的,又是那存活的;我曾死过,现在又活了,直到永永远远;并且拿着死亡和阴间的钥匙。所以你要把所看见的,和现在的事,并将必成的事,都写出来。说到你所看见的,在我右手中的七星和七个金灯台的奥秘:那七星就是七个教会的使者;七灯台就是七个教会。”
石制的座椅前,站立着整齐的七列队伍,身披红色长袍的狄斯玛斯,站在属于原本属于自己的座位前,望着面前这整齐的队伍。
位于高高权台上的异端审判所大主教,隐藏在黑暗中对非人、非理、非光存在的审判者,第一次披上了全套的华丽装饰。身披苦衣却又脱俗于世外的善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披锦绣的掌权者。
在他面前,跪坐着身披黑衣的胧夜,闪动着晶莹光泽的长刀端正的放在身前。
尽管女子虔诚的低下头了,漆黑的睫毛下,一对充满了挑衅味道的美丽瞳孔,却死死盯着那个空无一人的石椅。
一点闪动的身影正在其上飘摇,他腰间束着金带,须发洁白如雪、如羊毛,两脚闪闪发光如同赤铜,右手却虚握着七点星光。他有影,却没有形,有面,却没有容,无论他在你心中是什么面貌,仔细看去却只是模糊一片的光影。
“Samele,为什么这样望着?”
“为什么我跪着,你却以圣徒之姿君临。”
“汝已经离开了乐园,汝不再是无瑕的一点,吾当以使徒之姿而立,汝当以尘世之土而处。”
没有语言的沟通在灵魂深处交鸣着,胧夜的神情却越来越痛苦,地上的女子猛然抬起了头,望着那闪烁如朝日般灿烂的身影。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的心底有什么说不清的痛楚,却让她必须这么做。
坐在地上的女子,与飞浮于厅宇中的虚影相对而视,漆黑的瞳孔深处,映上了一个仿佛神圣却又让人颤栗的身影。
“我没有记忆……你又是什么……为什么我会感到一片空白?!”
左手的五指轻轻抚上了刀柄,漆黑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猛然抬起头的女子却了充满压抑和痛苦的呼声,如雌豹般轻伏于地面之上。
漆黑裙摆下,纤细的小腿绷成了弓形,白色的肌肤下就像在积蓄着无尽的力量。一层隐约的光焰在胧夜的身上浮起,反握的刀锋顿时闪烁着杀气,击碎了大理石的地面。锋利的刀刃上映出了一张张惊讶的面孔,分七队而列的神罚者和审判者们,口中咒骂着这个同僚。
“你是胧夜,我的孩子。”立于石阶之旁的狄斯玛斯慢步走下,用深红的长袍将胧夜轻轻裹起,抚摸着那光亮漆黑的发丝,“而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传声筒而已。”
“什么都没有……只有使命……”
“有心者,永远害怕死亡,其因不在于痛苦,而在于虚无。”望着这名曾经为自己四处奔波了上千年的使者,狄斯玛斯的眼神,却转向周围那一群充满狂热的属下,“使者已经降下,背神的犹大们,赎回你们的罪,交还那腥臭的四十两银。”
“审判之门,即将打开了……”
在大开的门外,同样匍匐着无数身披神衣的人,在盔甲上、在披风上、在那横放在地面上的旗帜上,无一不标识着这属于神的徽章。
扭曲的太阳十字连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就像是灼热的阳光般,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一片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白。
启示已经降下,属于历史的入口也已经打开,伏于黑暗中的,生于光明之中的,所有的一切都会交汇,来应验一切。
第八章 夺命疫
玻璃珠般的碧绿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动着深幽的兽芒,一身黑皮外衣的壮实男子斜靠在门柱边,粗糙的食指轻扣在扳机上。黑皮外衣根本裹不住身体上一条条塞满子弹匣的皮质武装带,还有金属制成的短甲。
守在门边的狼人抬起了下颚,看着那些像是沟鼠般聚集在附近的破碎者,冷笑了。在他周围的同伴们露出了相同的神态,但握着AK74枪柄的手,却没有半刻的放松。
十几名狼人形成了一个圆,守在了勉强还算完整的房屋外,在他们之外,是一群唯唯诺诺的破碎者。就像是在进食的狮子群外,围着一群恐惧的食腐秃鹫。
相对完好的这间屋子似乎经过精心的收拾,没有那种破碎者所特有的腐臭,还算稍微完整的几张沙发成为了屋内唯一的摆设。
“我伟大的领主,我们实在无法凑出您想要的东西。”
肮脏的黑袍包裹住了满是孢疮的面孔,矮小身影五体投地地匍匐在地上,将面孔紧贴在肮脏的泥地上。在这个老者身前,坐着一袭白裙的冬夜族长伊丽莎白,洁白的裙角上染上了几点暗淡的泥尘。
“请您原谅我们这些卑微的仆人吧,我们确实对下面的圣地一无所知。”
“不是一无所知,而是害怕吧?”被故意倾斜的椅子发出了咯吱的声响,尼尔斯一边来回晃动着座位,踢动着脚尖,“十个人的服务,可以换来足够一年花销的给养,以你们的性格,肯定在害怕着什么才不敢答应。”
“我的大人,我们真的……”
“真他妈的吵死了!!”
白嫩短小的五指紧扣住了黑袍老者的喉咙,娇小的尼尔斯就这样把对方举到半空中,原本纯真阳光的眼底,第一次映出了一种极致的冷漠。
“最后的机会。”
“我……”面色渐渐青紫起来的老者,无力的踢着腿,身体像虾米般蜷曲在空中。少年却像是没发觉他根本说不出话般,继续收紧了五指,就像是在仔细聆听那喉咙扭曲的脆响。
“长老!!”
跟随在黑袍老人身后的两名男子,猛然抬起头,眼前却闪过了一只漆黑的皮靴。被嘉尔姆武士踢碎牙齿的他们顿时滚倒在地,含糊不清的哀嚎着。
“Neoss,你这样抓着他,让他怎么说话?”
坐在一边的奥格瑞玛终于开口了,一直旁观的冬夜君王发现黑袍老者已经渐渐开始停止挣扎,这句话总算是救回了这个破碎者的小命。坐在旁边的陈烨不由啧了啧嘴,原以为第一个发作的应该是那些北欧壮汉,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是如此火爆……
“奥格瑞玛,你真他妈的唠叨。”
嘴里利索的吐出了一连串和外貌极不相衬的脏话,尼尔斯把奄奄一息的老者甩在地上,短裤外被晒成小麦色的小腿,却又重重踩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声清脆的崩裂声过后,老者的肩膀怪异地扭曲着,彻底没有了声息。
我靠……不会是就这么踩死了吧……
坐在另一边的陈烨不由抖了一下,看着眼前那个穿着背带短裤,打扮得像是童子军般小巧的男孩。原来的可爱形象已经荡然无存,此刻胖子眼里,只剩下了一条穿着白短袜和圆头皮鞋的喷火暴龙……
“老大,这两个怎么办?”
从皮带上抽出漆黑的单手斧,卡尔曼指着地上不断惨叫的两个破碎者,大胡子下的嘴咧开笑了,用手掌比划了个砍头的动作。
“干,你们这两头蠢熊都分不清敌人和平民的区别吗?”狠狠一脚踹在卡尔曼的膝盖上,尼尔斯突然摆出了军人才有的笔挺站姿,恶狠狠斥责着手下。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说……干吗训我……”灰溜溜地收好斧子,不甘不愿的卡尔曼退到了一边,露出满脸委曲的表情,“砍一下又不会死……就那么一小下而已……”
“中士卡尔曼·费特!”
“是的,长官!”
“什么是作战的第一原则!”
“快速而准确的完成任务!”
“什么是任务的第一原则!”
“快速而准确分清目标和非目标!”
“很好,稍息!”
“不用管他们……”简直就是一只松鼠在训练一只狗熊……用右手勉强扶住了脑袋,对尼尔斯熟悉到极点的奥格瑞玛,习以为常的转过了头,看着地上那两个象待宰羔羊般一动都不敢动的破碎者。
“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我说!”
看着远处笔挺站着的尼尔斯,慢慢向这里转过头,用一对蓝色的眼睛盯着自己。滚倒在右边的破碎者顿时像被电击到一样,咧开满是鲜血的嘴,含混不清的急叫道,“有三个血族提前来威胁过我们,如果派出向导的话,就杀光这座城市里所有的破碎者!!!!这是真话!!!!”
“很好。”用这句话为这段混乱、充满黑色幽默、却又带着强烈血腥味的对话做了一个小结,坐在原地的伊丽莎白似乎微微吐了一口气,“他们能做的,我们一样可以,十个向导,立刻。”
看着象逃命似冲出门外的两名破碎者,伊丽莎白被白裙包裹的躯体微微向一退,靠在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座椅上。用暴力去威胁一些懦弱的人,对崇尚勇武的狼人来说,实在算不上一件舒心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那些地图已经被子弹撕碎了一些关键的部份,这些长年生活在地下的破碎者,这些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