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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求王爷开恩,姐姐起来要是看不到奴婢,奴婢怕侧妃担心。”姬如担心,再加害怕,已经急得糊涂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陈禄看了一眼姬如,沉思片刻,点头答应,叫人把姬如松绑。
却突然有人大喊:“王爷,不可!就是姬如这个贱婢,谋害侧妃娘娘的!”
☆、第十二章回生
大喊的人是绿俏,她身上还绑着绳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陈禄说。
“你说什么?”陈禄用审视地目光看向她。
“你胡说!王爷,姬如怎么会害姐姐!王爷明察。”姬如愤恨地盯着绿俏。
“姬如,你闭嘴。”陈禄说:“绿俏,你说说说是怎么回事?要是说不明白…”陈禄话没有说完,却已经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意思,要是说不明白,绿俏也就不用活了。
绿俏被陈禄吓得打了个冷颤,连忙打起精神说:“今天是奴婢轮值,本应该是奴婢守在侧妃门口,姬如却突然跑来,打发奴婢去绣房帮忙。”
“那又如何,单单凭这样,你就敢指认她?”陈禄道:“你可有别的证据?”
绿俏跪了下去,大声说:“奴婢记得,姬如当时很奇怪,手里还拿了个包袱。奴婢隐约看到上面有血迹,只是想侧妃一向待姬如如姐妹,便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你胡说,我哪里有拿过什么包袱?明明是你说腿痛,下午想调到绣房。我还以为你就是想偷懒,没想到你竟是想陷害我们姐妹二人!”
陈禄却并不停姬如辩解,直接叫了御林军去搜姬如的房间。
不一会,御林军统领拿了一块染了血的包袱进来,说是在姬如床下找到的。
陈禄再看姬如的眼光,如同要把她生吞活剥:“来人,把她给本王拖下去……”
“王爷,护国寺的法师,和上清宫的道长已经请到了。”正在此时,却突然又下人跑了进来,对陈禄说:“如今两边都在外面候着呢,不知王爷有和吩咐?”
“让他们稍等片刻,本王亲自去和他们讲。”陈禄眼角下垂,突然觉得无力,道:“算了,今晚不宜见血,把人都拖下去吧,不要吵了侧妃。只是,明日一早,不管侧妃如何,把姬如仗毙。”
“王爷饶命,姬如当真冤枉,王爷饶命,求王爷明察!绿俏,绿俏你居然害我!”姬如此时瘫倒在地。见自家王爷不为所动,有人连忙堵住了姬如的嘴,将她和一旁的下人,一起拖了出去。
陈禄同护国寺主持,上清宫掌教说了情况,许下白银千两,让他们为柳阿继祈福。
这一夜,疏影黄昏楼的下人被绑了个干净。院子里,和尚在一边念经,老道在一边开汤做法。听着外面的声音,陈禄一夜夜没合眼,只守着柳阿继。新顶替来的下人不敢出声,只是不停的有人进出,端水给柳阿继擦汗,再灌下参汤。
阿继,是本王错了,明明刚说过要许你一世平安喜乐。也许,你的担心是对的,如今本王与你朝夕相对,也有人如此害你,若是……
太阳升起时,柳阿继已经没了气息。
太医上前探了探,又把了脉,跪到地上说:“侧妃已经去了,王爷节哀。”
“王爷节哀!”满屋的下人都跪了下来,颤抖着说。
“滚!统统都给本王滚!”陈禄怒吼,上前抱住柳阿继,便是以后的无情帝王,也落了满面地泪:“本王的阿继没事的,没事的。”
跪了一地的人不敢出声,生怕陈王的雷霆之怒落到自己身上。外面和尚念经,道士作法的声音,越加刺耳起来。
“禄哥儿,我此时…是在何处?”
声音小的可怜,可在此时屋子里所有的人耳中,如同炸雷。太医连忙起身,把柳阿继从陈禄怀中放下,为她把脉。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侧妃娘娘缓过来了。”太医退后一步,行个一个大礼,跪倒在地,口中道:“待微臣再开几幅药,给侧妃服下,好生休养数日,侧妃娘娘吉人天相,定会恢复康健。”
陈禄一时愣住,缓不过神来,知道听见柳阿继又用很小的声音叫他,才如同雷劈,惊醒过来。
柳阿继眯起眼,看了看周围,除了陈禄外,一切都显得有几分陌生。
“王爷?”
“去,赏护国寺和上清宫各自白银千两,让他们回去接着给侧妃祈福。”陈禄上前,又握住柳阿继的手,放到唇下亲吻,口中念:“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柳阿继虽然还虚弱,可不知怎的精神却很清明,问道:“王爷,姬如呢?”前世今生,每日她起来,定会看见姬如。如今她病重,姬如又怎会不在她身边。
“枉你此时看惦记那毒妇。”陈禄一听人提起姬如,眼神变得狠辣起来,对柳阿继说:“正是她害的你如此,本王已经叫人天一亮,就把她拖下去仗毙。此时,应该已经在黄泉路上。”
“不!姬如!”柳阿继声音如同杜鹃泣血。那是姬如啊,是在她一无所有时,收留她,照顾她,陪伴她十几年的姐妹啊!无论如何,姬如不会害她。若姬起了想害她的心,前世今生,她毫无防备,便是多一天,也活不下去。
“禄哥儿,姬如若是走了,阿继便陪她去。”柳阿继看陈禄的眼神,第一次蒙上了恨意。
说罢,柳阿继乏力地闭上了眼,眼泪却不停的顺着眼角流下。
陈禄闻言大惊。
“王爷,侧妃此时,受不得惊!”太医连忙道。太医心中微微埋怨陈禄,人打死便罢了,怎么能当着差一口气,才救回的人面前说。
“来人!快停止行刑!把姬如带来。”此时只能盼望姬如命大,躲过这一劫。陈禄大悔,想安慰柳阿继,可想起她刚才的眼神,话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过了一会儿,姬如被抬了进来,人没死,但也只剩下一口气。太医开了说,虽然伤的严重,但幸好内脏并无受损,能治得好。
自打姬如进了门,柳阿继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要不是实在起不了身,早就扑了过去。听了太医的话,柳阿继才稍微放心,却晕了过去。
陈禄心急,太医劝他:“侧妃此时虽是昏睡,但并无大碍。只是府上两位病人,老夫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还请王爷再寻一位老妇同僚。”
陈禄心是偏的,自然是紧着柳阿继。却担心姬如出了事情,柳阿继会当真寻死,只能叫太医先担待一下。他正要上早朝,进了宫就再请一位太医过来。又交代了,旁的无所谓,尽可叫下人帮忙,只是柳阿继不能出事。
说罢,陈禄便回自己房里,换了朝服,进宫早朝。
因昨夜私调御林军的事情,陈禄一上朝就被人连参数本。更有人直指,御林军乃皇帝亲军,陈禄此举如犯上作乱。
皇帝问陈禄,他并不辩解,只答:“是儿臣的错,儿臣无能,连家里的事都处理不好,还要调动您的御林军。更是事前没有上禀,儿臣有罪,甘愿受罚。
皇帝罚了陈禄一年俸禄。又收回他手中调领御林军的虎符。
其实昨夜陈禄王府之事,早有人禀报上听,可其实在帝王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借由此事,收回陈禄手上虎符,皇帝即欣喜,又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小题大做,伤了儿子的心。
于是早朝一结束,皇帝便亲自下旨,派了三个御医,带着数马车的上好药材,去了陈王府。
柳阿继在睁眼时,只见一群御医把她围住,屋子里药味冲天。只是她病的习惯了,对药味也熟悉,并没觉得不适。柳阿继抓住身边的人,就关心的问姬如的情况,知道姬如已无大碍,才放心下来。想到种种,即觉得生无可恋,又觉得恼怒。
害了她也便罢了,为何要拖姬如下水。能让柳阿继记挂的人,当今世上也不过三人,动了她们,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恨。
“叫人来,把事情说给我听。”
常玉喜上前,说:“那天奴才虽不在场,却找人一一问了。不知奴才说给侧妃娘娘可好。”
多年相处,柳阿继对常玉喜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也信得过他,便点头答应。
常玉喜这才把那天,柳阿继晕倒以后发生的事情说来。
当听到是绿俏指认的姬如,柳阿继忍不住自责,她早知道绿俏不是个好的了。却忘记告诉姬如,让她多加小心。
常玉喜又提醒柳阿继:“那日人多眼杂,王爷为了侧妃娘娘,私自动用了御林军,今日早上被皇上罚了俸禄,还夺了虎符。”
柳阿继知道自己应该感动,可她此时却不住想,陈禄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兵的,他这么做是不是为了故意交出虎符?毕竟,前世陈禄也大费周章,为了让太子松懈,交了虎符。
“自是要谢过王爷的,是我连累了王爷。”柳阿继说。
常玉喜闻言,劝解道:“快别这么说,只要侧妃娘娘好了,王爷才能宽心。”
☆、第十三章诰命
陈禄听到下人禀报,知道柳阿继已无大碍,才安心。处理公务后,便赶来看望她。刚一进门,就见陈铭正趴在柳阿继的塌子边上,同她讲话。
见陈禄进来,陈铭连忙爬了下来,同他招呼:“父王。”
陈禄走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头,才看向柳阿继,问她可好了些。
“王爷。”柳阿继撑起身子,靠在床边,脸色虽然还是苍白,精神却瞧着好多了:“劳王爷挂心,妾好多了。”
陈禄见状,替陈铭脱了鞋子,又把他抱到塌子上。陈铭乖巧的任他父王摆弄,上了塌子又去拉柳阿继的手。
“小孩子不懂事,王爷你也胡闹。”柳阿继却说:“我如今病着,铭儿离得近了,过了病气就不好了。”她虽然这么说,却还是一脸爱怜的看着陈铭,去摸他的头。
“碍不的事,也不是会传染的病。”见儿子同柳阿继亲近,陈禄却是十分开心。
“姨娘,铭儿不怕。您病了,铭儿要陪着你。”陈铭说着,小心地往柳阿继身上蹭了蹭。
孩子在身边,说起话来,总是不方便。陈禄问过柳阿继,听她和陈铭已经吃过午膳,就叫下人在屋子里摆了饭菜,一边用膳,一边偶尔和她们娘俩聊上两句闲话。反倒是难得感觉惬意。
陈禄用过膳食以后,怕柳阿继乏了,才叫人把陈铭送回安氏那里。陈铭也知道柳阿继身子不好,不能累到,听话的回去了。
“王爷,真的不会是姬如。”陈铭走了以后,柳阿继才忍不住,开口说道。
“人赃俱获。阿继,你的心也太偏了。”听到姬如的名字,陈禄忍不得,又白了脸:“就为了那么个丫头,你就同我置气,说些要死要活的话。”
陈禄看向柳阿继,见她不肯回话,又神色认真地说道:“不论是不是那丫头做的。她守在你门外,雪球还……她都该死。”
柳阿继闻言,说:“王爷,纵使姬如千错万错,她救过妾的命,为了妾卖身为奴。难道王爷就当真没有一点怜惜么?”
陈禄被柳阿继说得软了几分。其实此时冷静想来,姬如同柳阿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姬如并没有害柳阿继的理由,陈禄已经信了几分。
“王爷,姬如虽卖身王府。可妾今日,想替她讨个恩典。”柳阿继说:“还请王爷,还了她卖身契,放姬如出府吧。妾不能看着,她因为妾,再被人陷害。”
见柳阿继说得认真,并不是玩笑,陈禄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说:“此事等你痊愈,再提不迟。只是你这般肯定,不是姬如所为,可是心中有怀疑的人?”
柳阿继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叹了一口气,叫陈禄过去,拉住他的手。
“王爷,妾的屋子里,人多眼杂。可说这事,贼人是谁,却有九成把握。”柳阿继如此说道。
“那还不快说来。”陈禄微笑。
“此事不可过急,要是统统动刑,下人们虽定会咬出那人。”柳阿继说着,也对陈禄笑,笑容中却难得带了些狡黠。像是一贯老实的孩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恶作剧一般:“可是如此,又怎会不寒了无辜者心?更怕是寻不到证据。”
只要揪查出真凶,陈禄哪里在乎,寒了哪个下人的心。虽然见柳阿继模样有趣,却更是愤恨陷害她的贼人,只恨不得立即抓了贼人,扒皮抽筋。
柳阿继却把陈禄拉近,在他耳边,轻轻说来……
陈禄起先眯起眼睛,听柳阿继说到后面才恍然大悟。是他关心则乱,居然没有看清,若是说姬如不是真凶,那人的的确嫌疑最大。
下午,陈禄便把关起来的下人全部放了出来。只是柳阿继和姬如身边,贴身照顾的还是从陈禄房里调来的人。为了这事,柳阿继又特意向陈禄道了谢。陈禄却并不在意,更是高兴多在柳阿继身边,能安插了几个他自己的人。
如此过了两天,除了主子还病着,疏影黄昏楼的下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虽然,事后主子并没有训话,下人们却却更加战战兢兢地,各自忙了起来,再不敢出一点纰漏。柳阿继晕倒那日,陈王的反应,早已在王府每个人心中敲响了警钟。
晚间,陈禄来看望柳阿继时,笑她:“这都过了两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