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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绾清虽然家境寒微,平日里还要操持家务,甚至有时也会上山采药,所以穿着打扮很是朴素,从不施粉黛。可是,即便是寒酸的衣着,不着粉饰环佩的她,依然是天生丽质,比起镇中的许多富家小姐都要明媚靓丽三分。
只不过,白石镇中谁人不知,这个娇弱少女乃是一个扫把星,还在襁褓之中时来到白石镇便克死了其父亲。后来被柳遥收留,更是让柳遥身染恶疾,十几年来愈发严重不见好转。十三岁时此女便已生的貌美如花,镇中柳家的一个远房少爷得见芳容,顿时色心大炽,意欲欺侮她时,却莫名其妙地死在花圃中。
自那以后,镇中诸人见到杜绾清便会绕道而行,无人敢于接近。秦家二少爷秦守义,竟然如此色胆包天,不顾死活地想要欺侮杜绾清,如今也无巧不巧地遭到报应。一时间,白石镇居民在幸灾乐祸于秦守义自寻死路的同时,也对杜绾清更加噤若寒蝉,更使得她被披上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
当秦家管事秦二带着十几个家丁登门来访时,杜飞云便感到不妙,心中也有些惴惴,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着母亲和姐姐逃离白石镇。
他在心中暗暗自责,自己终究还是大意了。即便他拥有九龙鼎和烈山药典这等重宝,自身更是达到炼体期六层的境界,在秦家的偌大威势面前,却依然如同搪瓷碗般脆弱。毕竟,已知的秦家高手中,除了家主秦万年还有一位天才少年,都已经达到炼气期的境界,炼体期境界的修士更是多达二十多个!
秦家若是意欲灭杀杜飞云,实在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心中忐忑不安片刻,杜飞云最终还是决定出面应对。他敏锐地察觉到,来者既然是秦家管事秦二,而不是一向以脾气火爆著称的秦万年,那就代表着秦家还没能找到他杀死秦守义的证据。否则的话,秦万年又怎会忍得住,肯定会亲自前来手刃仇人,为儿子报仇的!
想通这些,杜飞云索性装出一副略显惶恐且茫然无知的模样,对秦二的厉声责问一问三不知,虽然惹得秦二恼怒不已,却最终没有招来祸事。
秦二左右问不出个所以然,又慑于杜绾清的恐怖名声,不愿与之接触和当面对质,最终只得带着家丁悻悻离去。当然,临走时,秦二也不忘故作凶狠地教训杜飞云一番,并声称这件事秦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倘若半月之内还是无法寻到二少爷秦守义的踪影,届时便会直接捉拿杜绾清问罪!
见到秦二终于离去,知晓秦家暂时只是怀疑,还没有证据证明秦守义是被他所杀,杜飞云心中暗松一口气。那悬崖高约百丈,秦守义摔下去肯定也是要粉身碎骨的,没准早已被蚁虫猛兽啃噬地连渣滓都不剩,或许秦家永远也无法找到秦守义的尸骨。
心中作此猜想,可是杜飞云却不敢掉以轻心,把希望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事情上,还是没有自己尽快提升实力来的安心。况且,半月之后如果秦家仍旧一无所获,没准那脾性蛮横霸道的秦万年真的会将怒火倾泻在杜绾清身上。
想到这里,杜飞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将那新发现的少阳丹给炼制出来,只有实力精进之后,才能够应对任何突如其来的危险!
第010章张榜求药
自从获得玉简之后,杜飞云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很认真地翻阅体悟其中的内容,无论是烈山药典,还是烈山秘法,抑或是烈山游记,都会去仔细地查看。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体悟秘法之中的意境,还能领悟研究丹方以及经验心得,更能够阅读一下游记,以增长见闻。尽管那些游记见闻在他看来太过于匪夷所思和夸张,他一直都是当神话在看。
幸运的是,他终于在烈山药典找到一种勉强适合现阶段炼制服用的丹方,就是那少阳丹。
之所以说是勉强适合,是因为这种少阳丹乃是给先天期境界的修士服用的。其中,先天期修士服用此丹药受益最大,炼气期修士服用的话,有些浪费其中药力,而且还有些微凶险。至于炼体期修士能否服用,其中只有一个字,危!
意思很明显,炼体期修士若是强行服用这少阳丹,肯定会有难以预测的凶险,杜飞云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是,找来找去,除了脱胎换骨丹,他也只能找到这一种丹药最为低级,其他的一些丹药,最差也要先天期修士才能服用。
只是,现在的他亟待提升实力,不论是为了改善家境,为母亲治病也好,或者防范秦家报复,总之他必须要尽快提升实力修为。而提升修为最为快捷的方法便是服用丹药,目前知晓的唯一可以炼制的丹药也只有少阳丹。
脱胎换骨丹倒是还能炼制,也可以服用。只不过,烈山药典上明确记载着,一生只能服用一枚,多服无用。
炼体期修士服用少阳丹的下场,烈山药典中若是批注的是一个死字,或许他就会绝了念头。可是批注着一个危字,他权衡再三决定还是尝试一番。
富贵险中求,机遇总是与危险并存!不去尝试,不经历危险,又怎会有巨大回报?
心中打定主意炼制少阳丹,杜飞云便开始紧锣密鼓地搜集采摘所需的药草,这些时日里他已经搜集了足足十六种草药,很多都是比较珍稀难寻的草药,但是他还是历经艰辛找到了。
只不过,最后那两味主料,他却无法寻到,颇为束手无策。因为那两味主料,赫然是百年份的老参一支,百年份以上的灵芝一份!
这两种药草,已经足以归于天材地宝之列,乃是修士们争抢的珍贵宝物。在白石镇中,杏林阁的药铺里有卖这两种药草的,只不过那高达百两白银的价格实在令人咋舌。即便是富裕如三大家族,也只会给精英弟子或者重要人物花重金购买此等宝物。
以杜飞云的财力
算了吧,即便不吃不喝不花销,他也要风雨无阻艰辛采药三年,才能攒够购买一支百年老参的银子,想要凑齐这两份材料,至少需要六年辛劳。
在杏林阁中逛了一圈,看到那高昂的天价之后,杜飞云唯有无奈苦笑地走出铺子,心中暗暗盘算着,要怎样才能凑到两百两白银。
杜飞云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沿着青石板街道向家中走去,浑然不顾周围行人的目光以及嘈杂的人声。
自幼时他便生活在众人的冷眼与鄙夷中,一声声杂种,一道道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早已让他学会淡然处之。从最初的愤怒,到疑惑,到辛酸,到怨恨,到最后的淡漠与无视。他已经学会,无视那些他不在乎的人,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只不过,行进少顷,他却发现今日似乎有些不同,周围的人似乎都在朝一个方向涌去,而且还在彼此交头接耳。在街道的尽头拐弯处,青色砖石累就的墙壁旁,正聚集着数十人,正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杜飞云本不爱凑热闹,也懒得去理会那些毫不相干的琐事。只不过,今天的他因为两味材料的事情有些沮丧,竟然鬼使神差地也来到街道尽头,向着那青石墙壁上张望。
周围的人仿佛不曾察觉到杜飞云的到来,没有丝毫异样,仍旧在激烈讨论着。杜飞云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落在墙壁上张贴的那茶色宣纸上。
“重金求药!”
宣纸上打头的四个浓墨大字映入杜飞云的眼中,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顿时产生一丝兴趣,接着向下望去。
整张宣纸上笔墨不多,只有寥寥数行字,清晰入目。但是,每个字的笔墨都极浓重,笔锋极其沉重凌厉,迫切与郑重的气息油然而生。
内容很简单,三大家族之一的柳家柳老太君身患怪病,命在旦夕,遍寻名医而不得,就连誉满千江城的薛神医都束手无策。是以,身为人子的柳家家主柳向天为尽孝心,特颁此求药榜,声明但凡治愈老太君者,百两黄金答谢之!
百两黄金,那便是千两白银!!
即便以柳家偌大的家世,一下子拿出千两白银,想必也很是肉痛。正如此,也可见柳家老太君所患怪病的确严重,非等闲郎中能够解决,连杏林圣手薛神医都无束手无策。看样子,这柳家老太君真的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一看到是关于柳家的事情,杜飞云下意识地便是目光转寒,意欲转身离去。可是,耳边捕捉到旁人的纷纷议论声,却又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昨天听小翠回来说,她在柳府里服侍老太君的时候,看到老太君浑身长满脓包,全身红肿好像蒸熟的虾米一样,整个人都面目全非了!”
“哎呀,真是太可怜了!那柳老太君得遭多大罪啊!”
“是啊,想想柳老太君是多么贤良的一个妇人,咱白石镇有几家穷人没受过她的恩惠救济?这么好一个老人家,现在却得了这种怪病,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是啊,是啊”周围一片附和声。
这时,某个瘦削的头戴青帽的年轻男子摇晃着手中折扇,贼眉鼠眼地望望四周,对众人做了个噤声手势,尔后压低声音道:“嘘,安静安静!”
这年轻男子,生的獐眉鼠目,偏偏有一张扁阔大嘴,伸出手指做噤声的模样十分滑稽,顿时惹来众人轻笑。都是白石镇的街坊邻居,大家都知道,这个“李大嘴”又要跟大家透露些小道消息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李大嘴望望四周,尔后压低声音对众人说道:“你们不知道吧,听柳府内的人说啊,柳老太君也是前天才突然患上这种怪病的。据说,那天晚上柳家大夫人给老太君亲手炖了牛肚汤,老太君喝了之后,半夜三更时便突然发病,第二天便成了那模样,真是惨不忍睹啊”
“啊!”陡然听闻这等消息,周围众人顿时惊呼出口,面色表情各异。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众人一时都有些缄默,心中揣测着其真实性。唯有一心直口快的妇人不可置信地惊呼道:“可是柳家大夫人不是秦家的二小姐吗?就算秦家和柳家不合,儿媳也不可能下毒害婆婆吧?”
此人一出,周围众人顿时勃然变色。很多事情,大家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当众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柳家与秦家这等大家族在白石镇权势极大,这妇人当众说出这番话,显然是犯了忌讳,无论有心无心,都难免遭受两家的惩处。
那妇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心直口快却犯下这等忌讳,顿时面色惨白,慌慌忙忙地离开原地,跑回家中躲避去了。围在一旁的众人也是面色各异,尔后都噤若寒蝉地快步离去。
众人尽皆散去,杜飞云自然也一同离开,向着家中走去。只不过,一边走着,他的口中还喃喃自语道:“牛肉?生满脓包,通体赤红?”
念及至此,杜飞云的脑海里忽然想到前几日在烈山游记中看到的几则奇闻轶事。其中,便有一起轶事是因为食用牛肉之后,而莫名其妙身染怪病,最终暴毙身亡的。
想到这里,杜飞云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猜想,那柳老太君,是否也可能跟那人的遭遇一样?
第011章潜藏危机
虽然杜飞云心中隐约猜到一些其中缘由,不过念及这么多年来母亲所遭受的苦难,唾骂与冷眼全是拜柳家所赐,他的目光渐渐转寒,不愿再去关注这件事,他只需要关心自己在乎的人。
回到家中,便见到小院中放着木盆和木桶,木盆里还有几件布衫浸泡着,只是院中空无一人。杜飞云正在疑惑,耳边听到一道低声的啜泣,还有轻言细语的宽慰声。
循着声音走进房内,便看到母亲杜氏坐在床边,一手攥着手帕,正在低声啜泣。杜绾清正拉着杜氏的胳膊,低声宽慰。见到杜飞云走进房中,杜氏这才以手帕抹去眼角泪痕,停止哭声,却仍旧有些哽咽。杜绾清见他进来,对他无声地点点头,以眼神示意他安慰下杜氏。
见到这副情景,杜飞云不难猜到,大概母亲也得知柳家老太君重病命悬一线的消息,是以才会作此反应。
念及母亲与柳家之间的种种纠葛,杜飞云心中涌出诸多复杂难明的情绪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斟酌片刻,这才来到母亲身边坐下,拉着杜氏的手说道:“娘,您就宽宽心,别太担忧。那柳家现如今家大业大,以他们的财势想必也不难寻到名医灵药,肯定能治好柳老太君的病的。”
“可是,连千江城的薛神医都束手无策,谁又能救得了你外婆呢?”心中悲痛的杜氏,脸色愈加苍白。听到杜飞云的安慰,仍旧是眉头紧蹙,低声叹气。
听到杜氏话语中的外婆两字,杜飞云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娘,难道您忘了这么多年受的苦难了?我们一家三口这十几年沦落至这等艰辛的境地,不都是拜柳家所赐么?”
诚然,这十几年来,杜氏一直很少出门。自身重病行动不便是一方面,更多的原因却是怕街坊邻居戳脊梁骨,背后非议与冷眼。
念及这么多年来,两个苦命的孩子跟着自己遭受的苦难,杜氏也很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