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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有我在呢!”
喻正雄举起手里的长布裹条,那里面是十几年都没使用过的离恨剑。
柳飞星挽着女儿的手笑道:“武功不在高低,精髓浑成天地,足用则矣!”
潇潇秋雨,山间微寒,当他们随着一批中原志士翻越伏牛山时,才得知剑门关被攻陷的消息,主帅穆桂英率军撤往剑阁蜀道,与剑门关虽是一壑之隔,却是天堑,暂解军中燃眉之急。
剑阁蜀道原本就是通修的商道,以过道窄而险著称,在此行军虽然凭借地利优势抵挡敌军趁胜追击,但不利灵活排阵,更别谈迅速撤军,穆桂英的本意并非弃关或者死守,而是决定寻机反扑。
高崖上,隐约能够俯瞰悬崖对面剑门关的情形,但见辽兵营帐升起,蒙蒙一片,穆桂英愁眉不展。
“报告元帅,武林盟盟主司马云飞率大批同仁赶到助阵,现在正在营帐外等候接见!”
穆桂英望了望身后杨八妹夫妇及杨排风,便道:“排风,就由你去接见司马公子,不可怠慢了诸位英雄豪杰。”
“是,元帅!”
杨排风一身甲胄,满面风霜,手按长剑从山道下了悬崖,途过大营,探头往里看,只见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背影正在忙碌不休,看身形是个老妪,不过她一年四季都是带着黑面罩,军中人只知她外号“怪婆婆”,无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但经她出手救治过的人,几乎都能复原如初。
怪婆坡知道门口有人,但直到杨排风满意走开,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怪婆婆只专心着她手里的配药,其他一切事仿佛与她隔着不同的世界。
杨排风正在接待多年不见的司马云龙,意外的是司马云龙还带来他的夫人,西门家千金西门小雪,两家终究还是联姻结盟,见面后彼此都显得尴尬。
“玄鹤观主喻正雄到!”
随着士官的音落,喻正雄率众行入,由于当年京城与吴越老祖一战,他的声名在武林中隐有泰山北斗之誉,所到之处,武林人士无不敬仰,纷纷前来招呼,喻正雄夫妇也无甚身架,总是笑脸相迎。
杨排风代表军中,对前来助阵的高人自然不敢怠慢,上来客套道:“喻大侠多年不见,神采依旧,我军能得到贤伉俪相助必然如虎添翼!”
喻正雄笑道:“如今杨家女将威名那才是天下皆知,都道巾帼不让须眉,喻某这点小道行上不了大场面啊!”
双方寒碜,司马云龙也来与众人见过,今日的司马云龙号令江湖门派,再不是从前傀儡似的人物,但喻正雄夫妇因为唐婉儿的死,多年来耿耿于怀,现在自然没好脸色。
“爹啊,娘的死是不是就是司马这家人干的?”
柳银月挽着父亲的手,愤愤问道。
众人这才留意到混在玄鹤道观弟子当中的中年人,只见他三缕须髯,鬓发初白,目光温和,已然难辨认出他就是当年的柳飞星了。
轻轻地拍了拍挽在他胳膊间如春葱的手,少女变得温顺下来,这才道:“月儿,冤有头债有主,咱们无须迁怒于他人!”
“可是爹爹,我不想跟这个人住在同一处!”
柳银月指着司马云龙说着,这下她可犯了众怒,只见一身材中等的胖子跳出来喉道:“大胆!你这乳臭未干丫头,竟然侮辱我们盟主,我看你是想跟我们武林盟作对!”
柳银月没开口,喻忆凤就先嘲笑道:“那又怎样,难道我们玄鹤道观还会怕了你们武林盟!”
“这群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知是谁说了句,几个少年人的执拗劲顿时给挑了起来,平日里在襄阳附近捣蛋惯了,又有喻正雄和柳飞星两个高手在,顿时跃跃欲试。
拾晴雨见状,连忙喝道:“你们几个,都给我退下,如此没有礼貌,别人还当我们玄鹤道观都出了些什么人!”
柳飞星依旧温和地唤道:“月儿,你也会来!”
柳银月百般不情愿,但是却对相认没多久的爹百依百顺,那胖汉子笑道:“这就对了,做晚辈要有做晚辈的模样!”
柳飞星也不理他,只是笑对女儿道:“月儿,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人都值得计较的,且记要自重身份!”
“你——”
“谢爹爹教诲,月儿不过是想吓吓他们,才没想过动手哩!”
对面几人脸都气绿了,柳银月满脸稚气,说话倒完全没将众人放在眼里。
场中多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见过柳飞星的屈指可数,更别说是十几年后还认得,只有司马云龙和杨排风几乎是在不约而同地道:“是你——”
两人口气大为不同,杨排风惊讶之余带着喜色,但司马云龙认出柳飞星在脑海里立刻闪过仇怨二字,其实他早该认出来,因为柳银月的样貌与生母极其相似。
“你想怎样?”
司马云龙有些泄气,柳飞星的残忍在他心里留下了极深的阴影。
望着杨排风那风霜的面容,柳飞星当年的刻骨铭心也已随风淡逝,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在那对望的一眼之间,他的情谊只能留待来生,彼此都老了,眼里已经失去了狂热的追索。
对司马云龙的话,柳飞星一笑置之,道:“我只是来助拳的!”
说完,拉着女儿道:“既然不喜欢此人,那便先去找处清静地方,这里的战时很快就会结束的。”
“真,真的是你——”
杨排风有些激动,难以掩饰,柳飞星则道:“多年不见,彼此都老了许多,每当想起当年杨延德将军受托接纳我之时,便顿感亲切,风姐姐,我是来还杨家恩情的!”
杨排风重重地点头道:“做人不忘本,看来你真的长大了,我代表杨家军欢迎你回来。”
众人被他俩对话弄得古怪,唯知情的人明白其中曲折。
柳飞星的到来,与杨家人见过后,无不心奇他的遭遇,对他昔日的身份守口如瓶。司马云龙虽然想为弟弟云飞报仇,但出于理亏,而且不愿再遭惹此等人物,只好作罢,不再提起往昔是非。
栈道天堑,夜风呼啸,已经是来的第三天了,眼见耶律蒙哥帅大军就要再次进发,这次的目标可能是四川,也可能是江汉平原。
不知何时杨排风也来到他身边,犹自笑道:“你听那些孩子的声音,无忧无虑,他们都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和战败的后果。”
柳飞星道:“其实每个人都会历经那些岁月,只不过经历的时候浑然不觉,过去后,起初满是诲意,因为那时候还有雄心壮志,敢于断言从新来过就会更好,可是直到再后来,便只剩下了留恋,因为他自觉老了,所有心思都放在留住现有的一切,不会再次悔恨。”
“你在说你自己吗?”风过霜鬓,斜阳无限,杨排风淡淡地笑意怏然。
第六章 化翼成翔渡天堑
杨排风又道:“飞星,这么多年了,你始终还是如同当年那样,不管外面把你传得如何,但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如当初认识的你!”
柳飞星回过头时,面上无限感慨,道:“人生若皆如初见,那该多好啊!我曾经幻想过我们从来都没有走出杨门,那该是何等境况?”
“可能会过得很好吧,但那样我们都长不大了!”
黄昏光暗,前方的尽头残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对屹良久,望着曾经令自己苦恋的人,柳飞星不知是喜是悲,他曾也不相信天命,坚信依靠自己的能力会争取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后来他信了。
“我虽无法挣脱命运束缚,但是我能以一己之力影响别人的命运!”
柳飞星暗暗想着,便指着遥遥剑门关道:“进退维谷,穆元帅怕是正在烦恼当中!”
“那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柳飞星笑答道:“腾生双翼,飞渡天堑!”
杨排风听后不禁莞尔,当他作开玩笑。
晚间,柳飞星从军器营走出来,脸上带着倦容,但也满心欢喜,在经过一处巨大营帐时,闻得其中喧闹异常,趁着兴致探头往里瞧去,只见一群缠沙裹带的士兵正将个老妪围在里边,柳飞星颇为好奇,走近仔细一看,不禁笑了,原来是白发苍苍的老军医举着根大号针追赶个士兵,那士兵死活不肯扎针,东躲西藏。
混乱里,老妪一把抓住那士兵,笑骂道:“你这小子,要是再不老实,我老人家可要乱扎了,到时残废了可别来找我!”
那老妪手上倒是有些力道,但说话时不住咳嗽,显然有些力不从心。柳飞星心情甚佳,便上得前来道:“老人家,不如由我帮你吧,我替他护住心脉,你再施针如何?”
那些士兵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只见他粗布凡衣,出尘脱俗,必然是军中请来的高人,那被抓住的年轻士兵望着长针,腿都给吓软了,道:“大,大侠,救我!”
柳飞星道:“你别害怕,这是治伤,不会害你的!”
说着伸手按住士兵心口,另一手缓缓运功护住印堂,渡过内功,温热气息使得年轻士兵昏昏欲睡,柳飞星只顾运功,抬头时却见老妪怔怔地望着他。
那眼神似曾相识,由得柳飞星也呆了一呆,老妪虽然是戴着面纱,但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并不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可能人家是对他的唐突举动感到意外,便道:“老人家,现在施针正好!”
老妪回过神来,一声不啃,只朝周围的人一瞪眼,那些士兵立即被吓退,各回各的去处,她这才将最长的针缓缓插入百会穴,然后又用细枚针刺入数道要穴,手法独到得很,普通医师断不敢轻易尝试,柳飞星真气渗透,自然能感觉到年轻士兵体内的热毒正在丝丝驱散,不禁对这老妪的医术佩服万分。
待毕,柳飞星笑道:“老人家医术真是了得,我也有一个朋友自幼学医,却不知现在如何了!”
“是吗?”老妪随口道。
声音听来并不怎么显苍老,柳飞星疑惑地抬头,迎着目光,老妪慌乱中连忙回避,转过身背对他的是一头苍苍白发。
回去途中,柳飞星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那双眼睛,到了自己的住处,女儿欢快地迎了出来,劈头就问道:“爹爹,刚才去见谁了呀?”
柳飞星道:“不过是老朋友会一会面罢了。”
“是不是呀?那么多老朋友不来找你,偏偏那个女将军来找你,而且我听说女将军至今还是孤身一人噢!”
望着女儿笑脸盈盈,柳飞星汗颜,又听她道:“爹呀,其实女儿有个心愿,娘都去逝那么久了,如果你想跟女儿找个娘,就找个疼爱女儿的,行么?”
柳飞星哭笑不得,道:“今天人家是来找我谈战事,一起去看地形了,你这小脑袋尽瞎想!”
“那明天就谈点别的呀?”
柳飞星道:“爹的事你可别瞎搅和,女将军固然是好,但她是爹学武的启蒙老师,往后忆凤、秀峰跟你说就要这样告诉他们,知不知道!”
“才没有呢!”柳银月撇过嘴去矢口否认。
二日清早,柳飞星、喻正雄以及三四名高级将领从元帅营走出来,众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佩,在为即将到来的反攻感到兴奋。
柳飞星余光里,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影匆匆离去,背影何其熟悉,那双奇怪的眼神再次浮现在脑海,总觉得有种熟悉的错觉,令他困惑不已。
跟众人道别后,柳飞星悄悄地跟在怪婆婆身后,尾随来到她的住处,是一个不足两丈的小营蓬,怪婆婆进去后就再没有出来,他想上前探个明白,但如此冒失的举动现在却是做不出来。
柳飞星兴怏怏地离开,转过拐角,忽然蹦出个人来,道:“爹,你在干嘛?”
柳飞星故意绷着脸道:“你不去跟忆凤玩,跑这来做什么?”
“爹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喽!”
柳银月古灵精怪,完全没有害怕他的意思,柳飞星无奈道:“那你现在看完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柳银月想了想,道:“不是啊,爹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婆婆很古怪?”
“鬼机灵,军中上下都管她叫怪婆婆,自然是古怪了些!”
“不是了啦!你不觉得她的眼睛好像姑姑?”
“哪个姑姑?”
正说着,柳银月忽然指着他身后怪笑道:“哦,爹原来不是喜欢那个女将军,而是这个女将军,悄悄地跑来约会啊!”
柳飞星回头看,是杨八妹走了过来,连忙道:“你莫瞎搅和,人家可是有夫之妇!”
“原来爹喜欢有夫之妇?”
柳飞星汗颜,听得杨八妹遥遥道:“你们父女怎么跑这儿来了,可让我好找!”
柳银月上前热情招呼道:“杨阿姨,我在这儿呢!”
杨八妹膝下得子,对女儿尤为喜爱,上来就与柳银月抱了一抱,道:“乖丫头小嘴越来越甜了!”
两人看上去亲密无间,柳银月望着不远处的小帐篷道:“杨阿姨,我的胳膊不小心扭伤了,这就去找怪婆婆医治。”
杨八妹连忙紧张道:“是哪里呀,快给阿姨看看,怎么如此不小心?”
“也没什么啦,你跟爹爹忙去吧,我找怪婆婆看看就是!”
说着手托了一只胳膊,就朝小营帐走了去,杨八妹欣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