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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焦躁和不安,就一点来说,她绝对是讨人喜欢的。在别人面前,刘鼎永远都是自信的。冷酷地,只有在她的面前,才会偶尔表露自己的真实感情,这让黎霏嫣感觉到一点点的欣喜和安慰:自己,毕竟是与众不同。
微微吸了一口气,刘鼎用力的握了握拳头,浑身重新充满了力量。径直朝西南方走去。今晚的值班军官是乌杰,正在操场上无所事事的走来走去,数着地上方砖地数量,双手无意识的做着一些搏杀的动作。对于他们这些弓箭手来说。入选鬼雨都最大的难题,就是近身搏斗,因此,乌杰谦虚地拜了沈梦为师,他负责教导沈梦箭术,沈梦则负责教导他近身搏斗。
“大人。”乌杰看到了刘鼎,急忙跑上来。
“走,我们去看看卢医生。”刘鼎点头说道。
乌杰转身在前面带路。
他知道刘鼎说是要去看看卢医生,事实上是要去看秦迈和令狐翼。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刘鼎最信任地人,这次他们两个被孙雁昊坑的不轻,非但没有了军官的职位。而且还被当众打了二十大板。众目睽睽之下,行刑的士兵可不敢徇私。因此二十个板子打的是结结实实的,板板到肉,看的旁边的人都心惊肉跳,胆颤不已,板子打完以后,两人当场昏迷过去,幸好卢医生早有准备。才将两人慢慢的救醒过来。现在五天地时间过去了。可怜他们两个还不能起床,连吃饭喝水方便都有困难。
对于军队来说。医生和工匠都是宝贝,卢医生刚刚脱离被蓝家囚禁的日子,转眼又被鹰扬军给囚禁起来了,虽然鹰扬军提供的条件要好很多,但是囚禁的实质并没有改变,卢舜杰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他地儿子现在和鹰扬军打得火热,他是肯定无法和鹰扬军脱离关系的了,因此他也只好认命。刘鼎给医生们提供地地方在蓝家大院的西南方,院子很大,可以容纳上百人,红河滩战斗负伤的战士,也都在这里疗伤。
医院门口也有哨兵,看到刘鼎和乌杰过来,急忙立正敬礼,两人点点头,还礼后进去了。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伤员们都已经入睡,只能听到轻重不同的呼吸声。刘鼎在天井的地方转了一圈,发现蓄水池里面的鲈鱼还有不少,在角落地桩子上,还绑着两头白天刚刚打回来地梅花鹿。鲈鱼汤和鹿血都是疗伤的极品,霍山县周围有山有水,刚好可以捕捉到这两样东西,刘鼎自然不会吝啬,每天都会派人去捉鲈鱼,猎梅花鹿,因此伤员们恢复地速度都很快。
卢舜杰自己的房间还有灯光,两人走过去,敲门。卢舜杰开门一看,原来是他们两个,于是打开房门让他们进来。他不是军队上的人,也不算衙门上的人,严格来讲并不算刘鼎的属下,因此也不需要行礼,只是慢慢的说道:“老朽正准备睡觉,你们却来了。老朽刚刚泡了一壶茶,你们要不要尝一点?”
刘鼎和乌杰都摇头,他们俩都没有喝茶的习惯。刘鼎的习惯是在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上养成的,不抽烟、不喝酒、不喝茶,乌杰却是根本不喜欢这种“有情调”却十分浪费时间的行为,用他的格言来说,与其浪费时间来泡茶,还不如去找个姑娘泄泄火爽快。
秦迈和令狐翼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直接送到了卢舜杰这里,卢舜杰少不了亲自治疗。他刚刚去看过两人的情况,回来以后,就在灯下看书,现在书本还摆放在桌面上。刘鼎仔细的看了看封面,发现是王焘所著的《外台秘要》,这是唐代最出色的医学典籍,其中囊括了张仲景的《伤寒论》、巢元方的《诸病源侯论》、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药方》、范汪的《范氏方》、陈延之的《小品方》、僧深的《深师方》、崔知悌的《崔氏方》、张文仲的《张文仲方》、许仁则的《许仁则方》等精华,可谓是医家必备之书。
在这些医学典籍中,又以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药方》应用的最为广泛,《备急千金药方》在民间通称《千金方》,孙思邈的名气,显然也要比王焘大得多,他年轻时对药材有非常深刻的研究,晚年又专心致志研究针灸学,成效显著。若论起唐代第一名医,孙思邈当之无愧。和别的赤脚医生不同,卢舜杰的医术,主要是建立在孙思邈的《千金方》和王寿的《外台秘要》之上地,另外,对于药材的认识,则是来自厚厚的《新修本草》和《本草拾遗》。用现代的话来说,卢舜杰是一个学者型的医生。
卢舜杰看到刘鼎好奇地看着自己珍藏的医学典籍,于是将它们全部收了起来,免得被糟蹋了。虽然他现在是在刘鼎的手底下干活。可是并不愿意刘鼎干涉医学上地事情,哪怕是一丁半点儿的干涉。衙门上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一些,时月轩和卢观影都被刘鼎的建议弄得焦头烂额,现在都还没有完全品味过来,万一刘鼎在医学上再提个什么耸人听闻地建议,自己这把老骨头就算是交待在这里了。幸好,刘鼎没有说什么,直接去看了秦迈和令狐翼。他们蹑手蹑脚的进来。秦迈和令狐翼都趴着睡着了,他们的屁股上敷着厚厚的草药,浓烈的药味充斥着四周,连蚊虫都被熏得远远的躲开了。大别山有的是药材。他们两个又是重点医疗对象,卢舜杰当然不会吝啬药材。药物更换的非常勤快,两人的伤势恢复倒也乐观。
刘鼎在那里呆了一小会儿,很快告辞离开,卢舜杰悄悄地喘了一口气,庆幸刘鼎没有给自己出难题。谁料这个念头还没有完全消失,刘鼎已经转过头来看着他,一本正经地思索着说道:“卢医生。我想问个问题。你能不能将药材提炼到一起,做成药粉或者药丸子。给我的战士每人随身携带一些?如果负伤了的话,自己或者战友之间马上可以急救!”
卢舜杰暗叹难题果然来了,声音苍老的说道:“不知道大人要老朽做些什么东西?”
刘鼎很认真地说道:“卢医生,你知道,战场上,每一秒钟都关系着人的生命,早一分钟抢救,伤员地生还希望就多一分。比如这次红河滩战斗,我们负伤的战士就不少,你和几个医生根本忙不过来,如果你能够将一些药材研磨好,包装好,交给我们的每个战士随身携带,对于刀伤箭伤之类的,只要往伤口上一洒,药物就会起作用,那样就会挽救我们很多战士的性命。”
卢舜杰皱眉说道:“这……恐怕很难,老朽还没听说过这样的用法。”
事实上,这时候已经有药丸问世,例如拔箭封口的红升丹,就是类似于药丸地包装,但是还没有大规模推广,卢舜杰不想刘鼎给自己出难题,干脆推托一无所知。不过很快又觉得自己地想法和医生的宗旨相违背,不禁内心惭愧,情不自禁地变得有些尴尬。
刘鼎却没有注意到,期待的说道:“医者父母心,我的士兵也是有家有业的人,他们的性命同样是宝贵的。卢医生,我对于这个药粉的要求不高,只要两个功能就行:第一,止血;第二,疗伤。”
卢舜杰缓缓的说道:“这两个功能,非回天之力不可也。”
刘鼎缓缓的说道:“我知道做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我们总要尝试一下,是不是?”
他也明白,卢舜杰是个非常严谨的医生,行医难以脱离医学典籍的记载,这是好处,也是坏处,好处是责任心强,态度严谨,坏处就是脑筋死板,不懂得变通,更不敢冒风险大胆尝试。想了想,刘鼎说道:“卢医生,我给你讲一个药粉的故事。”
卢舜杰洗耳恭听。
刘鼎描述的,
正文第79章我就是刘鼎!(1)
“彭飞虎还没有动静?”
当水帘洞附近热火朝天的时候,刘鼎正站在蓝家大院的台阶上,询问有关彭飞虎的情报。
“还没有。”
临时情报头子张玉书摇摇头,艰涩的说道。
他这些日子已经安排了不少人前往探查彭飞虎的动静,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其中的原因很多,例如清淮军是初来乍到,真心实意为清淮军出力的人不多,偶尔有几个人是真正付诸行动的,也是看在钱的份上,天才知道清淮军能够在霍山县呆上多久。此外,彭飞虎这个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也是很多人不敢和清淮军合作的重要原因。在现在的大别山,除了一个叫做张老疤的土匪头子之外,还没有人敢和彭飞虎公开作对的。
刘鼎率领清淮军进入霍山县已经有好多天的时间了,霍山县的居民还有相当部分被彭飞虎扣在山上。彭飞虎已经放出风声,如果有谁私自回去霍山县,他下次洗掠霍山的时候,必然严惩不贷,搞得人心惶惶的,很多人在山上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却也不敢回来。早些时候回来霍山县的,都是些游手好闲分子,又或者是些不要命的,后来大部分的居民是回来了,可是彭飞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盯紧他,必要的时候,你亲自去。”
刘鼎毫不犹豫地说道,脸色相当的严厉。
张玉书答应着去了。
刘鼎站在台阶上,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然后又慢慢的将一根根的手指舒展开来。
情报。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情报。
尤其是是有关彭飞虎的情报。
一天没有解决彭飞虎,霍山县的背后始终都有个祸患,这是刘鼎绝对不能容忍地。
只要能够准确的把握到彭飞虎的行踪,刘鼎就敢马上拿他开刀,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
这时候已经是九月,外面的世界依然精彩。战火纷飞,你来我往,热闹非凡。淮西军在发动了一连串的攻势以后,决心在冬天来临之前,攻克庐州,因此。淮西军节度使周文岱到了庐州附近,调集了超过八万地淮西军参与进攻,经过充分的准备以后,淮西军发动了进一步的攻势。九月四日,淮西军肃清了庐州外围的保信军,大举进攻庐州,投入进攻的总兵力达到四万余人,而庐州的保信军,只有不到九千人。双方打得热火朝天,难解难分。
在盛唐县和舒城之间,淮西军和保信军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淮西军大将颜觉郦调集了自己麾下的全部兵力,势如破竹的攻克了舒城,然后继续向桐城地方向挺进。整个舒州地区风声鹤唳,当地居民纷纷渡江难逃。位于江南的宣州观察使对淮西军的进攻表示强烈谴责,并且上奏朝廷,要组织一次对淮西军的“大围剿”,其中反应最积极的就是宣武军。宣武军节度使朱国栋表示。一旦有皇帝的意旨,宣武军将会发动对淮西军的大规模攻击。
不过,宣武军还没有动作,这边的淮南军已经有所动作了。淮西军刚刚出动,淮南军当即派大将张玉麟前来增援。张玉麟是淮南军节度使高自远的心腹,从小就跟随高自远征战四方。连南诏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张玉麟率领地黑云长剑部队,是淮南军里面一等一的主力。总人数超过万人。这支部队本来是跟宣武军争霸中原的利器,但是宣武军此刻正跟突厥人打得难解难分,无暇南顾,高自远趁机将他们调到了庐州,想要将淮西军一口吃掉。
淮西军当然不敢轻视,淮西军节度使周文岱坐镇庐州西北大营,集结了两万五千人的部队和黑云长剑对峙。并且在自己的后方不断的组建新地部队。淮西军的援军源源不断地开来,虽然质量远远及不上黑云长剑。但是就数量而言,却是黑云长剑地好几倍。数量对碰质量,成了这场战争最大的特点,每一场仗下来,死亡人数都在数千人以上。
越来越多的难民,向江南撤退,也有少数人走投无路之下,选择了霍山县作为避难所。根据衙门的统计,现在霍山县接收到的难民总数已经超过四千人,加上当地的居民,人口总数首次超过了万人。人口的增加,意味着劳动力和兵源都有较好地保证,但是粮食地消耗也急剧增加,这段日子霍山县周围的野菜基本都被挖光了,淠水里面几乎每天都有上百人在捕鱼,不要说大鱼,连小虾都被淘地一干二净,打猎的人也越来越多,以致鹰扬军不得不划出一部分禁猎区域,否则就连老鼠都被捉光了。
人数的增加,意味着治安状况持续恶化,事实上也是如此,衙门那边已经连续三天吊死了抢劫犯和强奸犯了。难民中并不全部都是良民,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人也不少,这些人,就如同是社会的毒瘤,去到哪里,就将瘟疫传播到哪里,还有些人自动充当淮西军的探子,又或者是帮助淮西军在城里传播谣言,不一而足,霍山县的情况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复杂。
九月中旬,在黎霏嫣的厢房里,刘鼎放下手中的情报,思索着对黎霏嫣说道:“看来,淮南军对我们眼皮底下这块肥肉也是很有兴趣啊!张玉麟刚刚在徐州和宣武军干完一仗,马上增援庐州,高自远大概是将庐州看成自己的地盘了。淮西军现在的对手不是保信军,而是淮南军,周文岱自己应该也清楚这一点。”
黎霏嫣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