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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无剑-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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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笑嬉嬉道:“我当然不认识,可是我姥姥认识,我姥姥跟我们说过的,刘芳老前辈那是我姥姥的前辈。”

红衣女子秀眉微蹙,道:“什么姥姥的前辈的,你快快将那小子交给我,不然我使这留芳剑在你身上捅几个窟窿。”

好玩道:“不行不行!你既然会使这留芳剑,那我便不能跟你打了。”顿了一顿,道:“这小子要是放了,那我跟谁玩去?”脸现为难之色,略一沉思,拍手道:“有了!你要这小子是不是,我不跟你动手只躲着你,你要是能从我手中夺走这家伙那便给你。”将手中金风剑往后一抛,那金风剑铮地一声插在了胡二的酒桌上。身形一晃之下便向后退了四五步,道:“来呀!来抢这小子。”

红衣女子怒声喝道:“找死!”身形一动,随即追上好玩,手中长剑连刺。好玩却是不与她纠缠,一味闪躲,手中提着无言左闪右闪,脚下连连跨步,时而躲到屋柱后,时而跃上跃下,边躲边笑嬉嬉叫道:“你抓不到!嘻嘻!”

红衣女子一时奈何他不得,但却甚为要强,却也不放弃,边追边刺,两人一跑一追,一刺一躲,一时也没个结果。

便在这时,酒桌旁胡二微微一笑,喃喃道:“想不到今日倒是瞧了一场好戏,只是现在的情形,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戏也看够了,胡某人也该走了。”转首对着那青儿道:“姑娘!你们这酒是要还是不要?耽搁了这么久在下可要走了,没空在此陪你们磨蹭。”

青儿正看好玩跟红衣女子看得入神,听得胡二如此说,方回过神来,应道:“你急什么,我家小姐自然要,不过得等我家小姐吩咐。”

胡二笑道:“姑娘要便将手中银子给我,不要便说不要,等你家小姐等到何时。”

青儿道:“我家小姐要打到何时我怎么知道,你只管等着便是。”

胡二道:“姑娘既然不要,那在下便走了。”

青儿正待回答,猛听得一声沉厚的声音从对面屋檐上传了过来:“你爷爷的!你走不得,这酒更要留下,这姑娘不要我要。”

第42章 胡八

胡二与青儿闻言皆是目光一转,抬头朝对面屋檐上望去,只见屋顶之上正站着一人。

此人约莫三十多岁,身长五尺有余,彪焊体壮,一张国字红脸,两道粗眉,鼠目微眯,身后背着一个大黄葫芦,黄葫芦上倒挂着一大一小两把弯刀,这两把弯刀的弧度与黄葫芦上下部的弯度相差无几,嵌在葫芦上恰到好处。两把弯刀刀锋闪闪,寒气逼人,在屋顶阳光的照映之下更显耀眼之极。

胡二当先开口,微微一笑,揖手道:“可是这位好汉说要在下的酒?”

还未待那人回答,青儿抢道:“喂!胡先生,这酒我家小姐要的了,不准你卖给他人。我好言相劝,你若不听,等下有你苦头吃的。”

胡二道:“姑娘既要那便拿银来,不拿银子来便是不要,既然不要你又管得着我卖谁?”

屋上那人哈哈大笑一声,道:“你大爷的,小女娃子,什么你家小姐要了,这酒我要了。”说罢身形一晃,已然跃下屋顶。

他跃下屋顶所站之处离这酒桌少说也有三四丈远,只见这汉子举步便向前跨,他每跨一步便跨了一丈多远,三两下人便已到了酒桌旁,伸出右手便向那一缸翠濡酒捉去。

胡二冷哼一声,道:“阁下既要饮酒,便先交钱来,难不成还想饮霸王酒,胡某人可没那么好欺负。”突然间身子一抖,整个人变得精神抖擞,甩膀抖腕,右掌平摊而出,掌侧斜削而去,径削那汉子手腕,道:“阁下既要用手抢,那胡某人便后下手为强,来个‘斩首’。”

那汉子哈哈大笑道:“你大爷的,原来是通臂拳斩首掌。通臂拳可奈何不得老子,后下手为强那也不见得!”右掌不撤蓦然一翻,绕到胡二右掌的左侧,轻轻一推,便将胡二这一掌推了开去,道:“且看看是你的通臂拳厉害还是老子的推手厉害,老子这一招‘推陈出新’,‘陈’既已推,便要出‘新’,接好了。”左掌径自向胡二肩头推去,劲道浑猛异常。

胡二冷哼一声,腰背发力,双臂不断摔劈,却将斩首掌换做了摔掌,将那汉子左右双掌推手尽数格开。

但见得胡二双掌掌式变幻连连,双掌摔、拍、穿、劈、攒动作层出不穷。身形前丰后空,屈身蓄护,时而探肩长臂,时而催探抖弹。

他出手为掌,点手成拳,回收仍是掌,动作大开大合,放长击远。片刻间已使了单晃掌、引手掌、斩首掌、摔掌、中掌五路掌式。

反观那汉子,招式使得平稳之极,双掌动作也十分平凡,并不华丽。但不管胡二掌式如何变化,他双掌推来推去,却尽数将胡二的通臂拳破去,双掌推来推去之时甚有规律,怀抱成一个圆将胡二双掌尽数推在这个圆当中。

胡二双掌一被推入这个圆之中,只觉双手如陷入一个深深的泥谭当中,若是用力抵挡,则陷得更深,若是不用力则被对方推来推去,完全受制于人。

而在这泥谭当中,更有一股十分刚猛的力道压在自已双掌之上,便像一股热辣辣的罡风刮着自已的双掌,十分不好受。欲要摆脱对方双掌,却又始终摆脱不得,自已双掌打什么方位,对方双掌随即推到,完全不给自已躲避的机会。虽知自已落于下风,胡二却也不急,那汉子虽占得上风,却也奈何不得他。

片刻间两人以掌相斗,已是打了三十多招,兀自难分胜败,只听那汉子一声大笑,道:“果然是厉害,将通臂拳使得如此不错,吃我这一招‘反复推敲’。”双掌快速一阵连推。

胡二只觉他每一推都有一股巨力打在自己掌上,如似被一把铁锤狠狠敲在双掌之上一番,果然是‘推敲’,急驱内力贯入双掌,与之抗衡,心中却是暗思:“此人这推手乃是属于卸力功夫,武林中一般卸力的功夫无不是以柔克刚,便如那太极一般。但他这推手却是刚猛之极,竟是以刚猛之力强推,他既是刚,我便需以柔来制他,而我这通臂拳并非至柔之拳,看来我需换一路拳法,不然等下必然落败。”

他正思间,突然只见那汉子大喝一声:“去!”只见那汉子振臂一推,双掌与胡二双掌对击做一处,胡二急忙驱使内力抗衡,但这汉子内力太过浑厚,胡二被震得后退了三四步,方始立定。

那汉子哈哈大笑一声,道:“‘战臂’胡八,果然是名不虚传,通臂拳当真了得。”

胡八揖手笑道:“不敢当!名不虚传,但武功却是虚传了,敌不过阁下三两招,阁下好俊的功夫,敢问尊姓大名。”

那汉子道:“大名?在下的名字可是小得紧,不堪入耳,乃是江湖中一区区无名之辈。”

胡八将信将疑,心道:“我常在江湖中闯荡,倒算得上是阅历颇多,倒当真是从未听闻有这么个背负葫芦的高手,但此人武功如此之高,不应是无名之辈,难不成是我没听闻过?这倒是怪了。”揖手道:“阁下说笑了,阁下这等好武功,怎会是区区无名之辈。”

汉子道:“你若非要知我名,那我告诉你也无防,我乃酒庄四好之一,姓好,单名喝便是!”

胡八略感意外,只觉这名字实在怪得紧,本来姓好者便寥寥无几,偏生又名这喝字,于人听起来那便更怪了。而这酒庄四好之名,更是闻所未闻。只得点点头,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胡某人……”

他话还未说完,那好喝却是打断了他的话,抢道:“不喝不相识!”突然右手向酒桌上一探,提起那缸翠濡酒,向上高举将缸口倒提而下,张开嘴迎着洒落而下的酒水便咕噜咕噜灌饮起来,才灌了两三口,突然将手中酒缸向地上猛掷而去,嘣地一声,那酒缸四碎,当中酒水四散飞溅。

好喝擦了擦嘴,呸了几口,怒声喝道:“呸!什么狗屁翠濡酒,分明便是枣酒。”

胡八笑道:“好喝阁下,你未付分文便抢在下的酒喝,现下又将在下这一缸翠濡酒随随便便摔掉,可要怎么陪在下的损失。”

好喝道:“什么狗屁翠濡酒,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一缸难喝的枣酒。”

胡八道:“在下叫胡八,若是不胡说八道,我还叫胡八作甚。难喝也是你要喝,又无人逼阁下喝,这又怪得谁来?”

好喝皱眉道:“老子不与你说,待我喝下这一杯醉滋味如何先。”右掌曲成爪,扣在一缸一杯醉的缸口。

胡八却是微笑着看着,并不理他。

好喝倒头便灌,灌了四五口,反手一挥,将手中这缸酒挥向桌上另一缸一杯醉,只闻啪地一声,酒缸四碎,哗地一声响,酒水洒到桌上,从桌上直流到地上。

好喝道:“难喝得要死,什么狗屁酒。江湖传言,果然不错,胡八你果然会坑人。”

胡八道:“我会不会坑人似乎不关乎阁下什么事,阁下可喝够了?两大一小缸酒两百两,请付与在下。”

好喝道:“你坑别人自不关我事,你坑我当然关我事,两大一小缸酒两百两你倒是敢开口。老子现在不跟你扯这事,此次老子来此找你是有正事的。”说罢右手伸手入怀,突然间只觉脑子一黑,视线开始膜糊起来,心下一惊,喝道:“胡八!你……你下了什么手脚。”

胡八连连冷笑,道:“也没下什么,就是在酒中加了点五步散。”

好喝怒声喝道:“你竟……敢……坑老子。”强自立定,速速蹲下了身子,打起坐来运功驱毒。

胡八摇了摇头,道:“这话倒怪了,这酒明明便是你自己要喝,又非我逼你喝。哎!你这叫自作自受,自讨苦吃,怪不得我。”说罢走到酒桌旁,右手向桌底探进去,稍一停顿又伸了出来,伸出来之时手中已是多了一把银拐。

这银拐正是他贴身武器了,这胡八双腿健全,又如何会用一根拐杖作武器?只因他早年左腿得过一种怪症,左腿浑然无力,走路全靠手中这把银拐支撑,左腿每天无故会疼痛一次,着实令他吃了不少苦,但他性子也甚为刚烈,硬是用这把银拐练功,日子渐久便练成了一手拐杖功夫。后来遇到一位奇人,竟赐与他几缸酒,说道‘你每天饮三次,一月便可治此腿疾。’

胡八本来不信,但又想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便依言照做,一月下来,果然左腿之疾得以全愈。此事之后他便喜欢上了这酒一道,经常四处游历,遍寻酒方,痴迷于酿酒品酒。而他左腿之疾得以全愈,拐杖功夫却并未舍弃,反而越练越精。

江湖中人称他‘战臂’胡八,便是说他三项出名之技。这‘臂’便是指他的通臂拳,而这‘战’却是指他另外两项绝技。这战字与那占字音调相似,占之一字分拆开来便是一竖加一横与一个口字,这口字乃是说胡八这张嘴,他善长品酒,无论什么酒,只要经他这张嘴一品,他便能尝出这酒的名堂来,甚至是这酒的年份,材料都能品得出来。这一横一竖便是说他手中这条银拐,只因他的银拐与占字上边这一竖一横甚为相似。这一占字正刚好总括了他这两项技艺。若以占臂来做称总觉太过拗口,是以取与占字音调甚似的战字,江湖中人便称他‘战臂’胡八。

第43章 暗敌

胡八取出桌下银拐,瞟了一眼坐于地上的好喝,只见好喝头顶上竟升起缕缕薄烟,情知他此时正在运功驱毒的紧要关头,无暇分心,更是丝毫动弹不得,自已只需将手中银拐向前一点,当可制住此人,可谓不费吹灰之力。

但胡二却是微微一笑,反将目光投到青儿身上,道:“姑娘!若在下未记错的话,姑娘之前言过,你家小姐最喜请人吃鞭子来换别人之物,胡某人只觉此法甚好。”说罢睛眼微眯,望着青儿。

他这话说得甚是柔和,但听在青儿耳中直似晴天霹雳一般,直吓得青儿一颗心砰砰直跳。之前青儿以为胡八一介凡夫俗子,是以言语之中多曾得罪过他,现下胡八这般说法,青儿脑中闪过的首个念头便是:‘他不会是要拿拐子打我吧?’

这一想更觉害怕,自己虽曾得小姐教过几招,但之前胡八与好喝交手之时她可是在一旁看过,自己那点三脚猫粗浅功夫,却又哪能是此人对手,偏生自家小姐又与另一人追来追去,没完没了。若是胡八要打自已,只得束手只待挨打,忙道:“胡先……生,你要干吗?我……我可是一介弱女子,胡先生可不能打我,胡先生可是江湖中成名的好汉,莫不是要欺……强凌弱,欺负女流之辈。”话声已是颤抖不已。

胡二见她这般害怕模样,却是哭笑不得,自已乃武林中一介成名好汉,哪里会去打她这么个弱女子,传到江湖中,此事岂不沦为他人话柄,微笑道:“姑娘放心,我不会打姑娘,但姑娘之前气焰颇是嚣张,言语间咄咄逼人,想来是你家小姐在这绩溪县横行惯了,是以连你一个下人也如此霸道。胡某人只是想告诉姑娘:凡事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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