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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迅速,显然是想赶快结束这段对话,面前的年轻人身上隐隐传来的威压让他全身难受,背后的夹衣已经湿透,山风吹过,只觉得全身发寒。
沈西枫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型的光盘,手中微微划动,光芒顿时亮了起来,显示的和悬挂在房中的并无不二。他看着光盘中的三块区城,本来密布的红芒已经消失,只留下了三点,在满是血脉的光盘中显的格外突兀,红的像血一般耀眼。
“这三块区域的其他宗派死伤如何?”他微一沉吟,低声问道。
“凌月门所在的区域死伤一片,但还算正常,天机门也是类似,倒是黑牙观,和他们在一个区的宗派全灭。”说到黑牙观,那弟子面上微微变色,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般。
“暂时不要接引他们上山,让他们静上一静,这样大的煞气,看来今年的重赏之下,冒出了不少勇夫啊。”年轻人轻声笑道,挥了挥手。
“是,那弟子先行告退。”弟子躬身行了一礼,他朝远处的女子看了一眼,无声的退了下去。
“黑牙观。连这样的宗派都引出来了吗,这次是不是动静搞的太大了一点。”年轻人手指在桌上轻轻弹动,发出咚咚的响声。
白云在空中无声飘过,轻轻的遮住了阳光,小亭中顿时一阵清凉。灵枭转头看了看他,忽然振翅飞了起来,只是一会,已经冲入了云霄。
“师弟,你这样对待门下的弟子。是不是过于苛刻了一点?”苏若兰看着已经急速远去的弟子,低声问道。
她轻轻的走了过来,淡淡的香气在空中一丝一丝的飘了过来,让人心神俱醉。
“无妨,他们资质有限。若不立下规矩,严格修行,只能是堕了我们峨嵋的名声。关于这一点,师姐你当初要我接任这峨嵋掌门时,可是和我约法三章的。”沈西枫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我随便提提罢了。只是峨嵋千年来以来都没有外门男弟子接任掌门的先例。若是过于苛求,只怕被其他玄门笑话。”苏若兰轻轻抓着他的手,柔声说道。
“师姐,当初师尊的遗命是让你接任掌门,但我这么些年来励精图治。时他们是苛刻了一点,但现在出去在外面行走,只要说是峨嵋的弟子,谁不敬上三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当年师尊在的时候,其他玄门借口我峨嵋女子当家,历年来的玄门大会从来就不在峨嵋召开,这次却是如何,只怕师尊重生,也会高兴吧。”
他淡淡的说来,虽然面色不变,眼中却露出一丝得色。
“你的辛苦我也知道,虽然我不是做掌门的材料,但相对于现在,我更宁愿回到过去,和你一起泛舟湖海来的惬意。”女子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叹道。
“快了,只要成功办好这次玄门大会,我峨嵋的地位必然会再上一个台阶,到那时,不要说泛舟,我陪你去塞外看雪都行。”年轻人轻轻拍打着她的手掌,笑着说道。
他转头看向光盏,满屏的红光闪动,只是闪动之间,不知道地下又平添了多少游魂。
红云飘荡,烈风狂野,吹的地下的野草不停地旋转,偶尔有枯干了的树枝被连根拔起,卷入了空中。
星瞳静静地看着夭空,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踩空了一脚的徐炫扶住。
“星瞳姐姐,谢谢你。”徐炫站稳了脚步,轻声说道。
星瞳无声的蠕动了下嘴唇,虽然她并不讨厌徐炫,但除了夏无尘,她似乎并不愿意多和人说话。
风天翔从远处轻轻地掠了过来,他一身灰衣,仿佛融入了枯黄的野草之中,若是不注意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公子,周围我都看了,没有发现有什么建筑和人,到是发现了几具死尸。”风天翔低声说道,他递过来一块玉牌。
“是犬猛宗,他们擅长驱使灵兽,实力不弱。”风天翔说道。
夏无尘接过玉牌,玉牌正面刻了一个鹤字,笔划如钩,虽然只是缪缪数笔,一股飘逸之气却油然而生。他轻轻的翻转玉牌,却发现上面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血迹湿润未干,显然是死去没有多久。
“这玉牌是从其中一具尸体的手中发现,应该是在临死之前拉扯下来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风天翔解释道。
“大家小心戒备,这地方透着古怪,既然死了人,只怕还会有危险。”夏无尘低声说道,几人应了一声,将最弱的徐炫和刘尚德护在其中。
空中云色翻滚,阳光用力刺破血云,在枯黄的大地上投下了阴郁的云影。
“谁!”蚩破天沉声喝道,手中的血斧在阳光下泛着锋利的光芒,他警惕地看着后面。
“别动手,是我。”一个身影从草地中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急声说道,正是之前的那个白衣人,只是面色急促,不停地喘着气,本来飘逸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湿透,粘上了几根草屑,看起来说不出的狼狈。
“你?”夏无尘挥手止住了蚩破天,低声问道。
“对,是我,我们之前见过的,别的先不说了,快帮帮我。”白衣人面上抽动了一下,喘息着说道。
远处几道身影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夏无尘几人,稍一犹豫,就朝这边奔了过来。
“云鹤门下肖郊,请问。”当头的一个男子走上前来,他上下打量了下夏无尘的队伍,满脸堆笑地问道。
“玄心宗夏无尘,见过诸位。”夏无尘微一拱手,沉声答道。
“夏兄,这个人和我们有点过节,若是行个方便,将来必有回报。”肖郊看了白衣人一眼,笑着说道。
“请便。”夏无尘侧身将躲在他身后的白衣人让了出来,低声答道。
白衣人面上一惊,他急声说道,“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点过来,让我们追了半天,你也算不错了。”肖郊转头朝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笑着说道。
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向夏无尘递了过去,“多谢,多谢,夏兄真是个明白人啊,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血芒闪动,夏无尘手中的灭神剑如电般斩落,肖郊一声惨叫,手臂已经被削断,鲜血如泉水般涌出,顿时将他全身染的一片血红。
“动手!”夏无尘低声喝道,手下却是不停,对面一个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男子已经被他剑上射出的剑芒刺的千疮百孔,眼看是活不成了。
“你!”肖郊忍痛抬起剩下的一只手,恨声说道,他看了看只是片刻之间已经被斩杀干净的同门,面上闪过一丝惧色。
夏无尘弯腰拣起地下斩断的手臂,才离开人体的手臂还有一点暖意,他扳开因为痉挛已经合拢在一起的手指,一枚指环上的尖刺已经深深刺入了肉中,手掌周围的骨肉已经被腐蚀成了灰色,足见毒性猛烈。
“你是怎么发现的?”肖郊低声问道,他眼睛四处游弋,虽然忿恨同门被杀,但眼前敌强他弱,已经让他萌生了退意。
夏无尘将手臂丢在地上,取出之前的玉牌丢了过去,“一起来的四人,腰间均有这样的玉牌,唯独你没有,而且你身上有股很重的血腥味,犬猛宗是你们灭掉的吧。”
“哼,胜生败死,历来就是玄门大会的惯例,他们败在我的手下,死了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你还想帮他们打抱不平不成?”肖郊沉声问道。
“那你现在败在我的手下,自然只能死了?”夏无尘笑了笑,淡淡地说道。
“云鹤门虽然不是什么大宗,但也绝不能让你侮辱,小子,我和你拼了!”肖郊大声吼道,他身形一晃,全身被一团青芒包裹,猛地朝夏无尘冲了过来。
第五卷第二十章神算
星瞳闪身护在了夏无尘的面前,手中冰魄划出一个圆圈,无边的寒意激射而出,周围的温度顿时低了不少。
谁料到肖郊来势汹汹的一击却是虚招,青芒一闪,忽然折射冲入天空,也不顾地下的同门,飞奔而去。
“追!”风天翔低声喝道,刚要御空而行,却被白衣男子伸手拦住。
“各位不必费心了,这人去的方位煞气冲天,而且他的面相死意已显,只怕顷刻之间就会惨死。”白衣男子看着怒视着他蚩破天,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追了,这里形式危险,还是先离开再说。”夏无尘微一沉吟,低声说道。在王贞的记忆中,玄门大会只是较技的地方,哪里有这么血腥,动辄杀人。但现实如此,却不由得他小心谨慎。
越过一片草坡,秋风长草起伏,却是背着风势,不必怕被人闻风发现。
蚩破天拎着血斧,正凝神听着周围的动静,脸上满是警觉的神色。四面放眼望去,平地开阔,无边无际的野草好像连绵到天尽头一般,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不必戒备了,我推算星相,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白衣男子笑着坐了下来,刚才鲜血淋淋的杀戮似乎已经被他忘记的干干净净。
“阁下是?”夏无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低声问道。
“星野门沈心禅,见过夏宗主。”沈心禅整了整衣服答道。
“我记得你之前要加入我宗,到底所为何事?”夏无尘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只是想助夏宗主一臂之力罢了,至于大会的奖品,我都可不要。只要能够参悟太虚幻境即可。”沈心禅微笑着说道,眼中一片宁静。
“参会的玄门宗派数以千计,沈先生为何单单挑中我们?”夏无尘却是不停,急声问道。
“我星野门并无杀戮之技,毕生所学就是推演星辰变化,穷极天地奥妙,参会的宗派虽然人数众多,但能够合我心意。又有资格走下去的,我只能推算出你这一宗而已。”沈心禅轻声说道。
“把一切都交给星相来安排吗?”夏无尘低声说道,他接着问道,“既然先生妙算无漏。那为何被人追杀的狼狈不堪,反而要我等出手相救,你大可避祸而行。”
沈心禅笑了笑说道,“夏宗主看来是不相信我了,不过我虽然狼狈。但能够活下来却是事实。”
“哼,如果不是主人救你。你已经死的硬了!”蚩破天大声喝道。
“哦,这位看来是蛮族了,不若我为你推算一下如何?”沈心禅看着他说道。
“好,若是你能说个八九不离十,我就信你。要是存心骗我,休怪我的斧头不认人!”蚩破天看了夏无尘一眼,厉声喝道。
沈心禅笑了笑,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星盘,对蚩破天说道,“你滴一点血到最中心的玉石上。”
玉石碧绿如水,在阳光中闪着幽幽的光芒,蚩破天的鲜血缓缓滴落,如同活物一般,吸收了鲜血的玉石低声鸣叫起来,玉石不停的变幻着光芒,光线斜斜的折射到星盘之上。
沈心禅嘴里低声念动着莫名的低语,手中不停的在地下划动,只是片刻,他忽然抬起头,“你可是在找人?”
蚩破天一愕,他刚要说话,却又忍住了,定定地看着沈心禅,眼睛已经瞪得老大。
“可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沈心禅接着说道。
“你知道她在哪里!”蚩破天面上露出狂喜,却是再也按奈不住,猛的抓着沈心禅的肩膀,大声叫道。
“轻点,我肩膀都要被你捏碎了。”沈心禅咧着嘴说道,面上一阵痛苦。
“啊,对不起,对不起……”蚩破天手忙脚乱拍打着他的衣服说道。
“时间不够,暂时只能推算出这么多了,若是能够走出这个璇玑图,那我就可以借助星辰之力,只是找出她来应该问题不大。”沈心禅笑着说道。
蚩破天满脸的失望,他愣了半晌,忽然转头对夏无尘说道,“主人……”
夏无尘皱了皱眉头,天机神算之术,他虽然也曾听说过,但却是不怎么相信的。刚才沈心禅推算的时候,他也仔细留意了,但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蚩破天来自漠北,他寻找妹妹的事情,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难道真的是眼前这人推算出来地?
他和风天翔对视了一眼,转头对沈心禅说道,“这里的所有人只所以能够走在一起,都是共过生死的,按理说大会已经开始,临时加人是大忌,但你若能够证明你的价值,让你加入到也无妨。”
“行,不过这里星辰之力被璇玑图所阻,如果要我推算,必须要大家的血。”沈心禅面上一喜,笑着说道。
“璇玑图?”夏无尘看了看天空异样的血色,沉声问道。
“不错,这里就是峨嵋布下的幻阵,但和普通的幻阵不同,阵眼是峨嵋先祖苏惠留下的璇玑图,只有璇玑图,才能隔绝星辰之力,让人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沈心禅解释道。
“那峨嵋布下璇玑图意图何在?”夏无尘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道。眼前的此人既然能够推算,那就应该知道一些事情,眼前形势不明,多了解点就多一份生存的把握。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历来的玄门大会,都会由主办的七大玄门之一进行筛选,只有通过了筛选的宗派才能进入下一步。”沈心禅答道。
“那以前的筛选是否也是这样互相杀戮?”夏无尘看了看远处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