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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赵家又出了事,哼,不过就是个小妾小产吗,像这样的事,在京城、甚至整个大周的豪门里谁家后院没有发生过?可为何偏偏揪住了七娘?
虽然赵太太和那些下人们没有明着说苏氏小产的事跟七娘有关,可种种‘证据’直指王绮芳,分明就是有人借机想把七娘再次扫地出门呀。
赵家,欺人太甚,这让李大太太很是恼火——谁也不是瞎子傻子,不是她不厚道,而是苏姨娘演出的戏码在各大内宅都曾经上演过,目的鲜明,演技拙劣
亲眼见过赵家众人的言行和丑态后,李大太太回来后非常生气,心里更为外甥女不值。好好一个王家女儿,要家世有家世,要嫁妆有嫁妆,娘家也不是没有人依仗,何苦受人如此对待?昨天夜里,李大太太便和自家老爷商量了半宿,两口子把王绮芳的情况分析了透,一致决定——和离
当然,他们夫妻虽然在就把七娘当女儿看,可毕竟不是七娘的亲生父母,没有权利和没有立场帮王绮芳做决定。所以,李大太太这才趁着外甥女来看她的当儿,探探七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舅母……我,我,”王绮芳迎向李大太太的目光,在老人家通透的眸子里,看到了浓浓的关心,不由得心里一暖,“我要和离”
“好,那舅舅和舅母就帮你做主”
李大太太闻言,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事,你都不用担心,万事有舅舅呢”
“不过,”王绮芳想到心里最大的难题,犹犹豫豫的开了口,“舅母,若我和离的话,孩子们怎么办?我不能把他们留在赵家”
“这个嘛,”是个麻烦事儿,若元娘和幼娘两个小娘子还好说,父母和离后跟着母亲倒也没什么,但小新哥儿可是赵家的嫡长孙呀,更是上了族谱的儿子,岂能跟着母亲?
可若是为了小新哥儿不和离,那日后像苏姨娘的事件肯定会经常发生。到时候,受苦的还是七娘和几个孩子——
“舅母?”
王绮芳也知道这件事很为难,但她查遍了大周所有的相关法律,只有一种情况能带走孩子,那便是丈夫死了,且丈夫有兄弟侄子可以支撑门户,那么她便可以带着子女回娘家。总不能,她为了小新哥儿弄死他们的父亲吧。
“唔,办法倒不是没有,”李大太太不愧是见多识广,她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厄,舅母,您不会是让我派人害了赵天青吧?”
王绮芳正想着这个唯一的办法呢,耳边便响起李大太太的话,下意识的,她把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这孩子,想什么呢”李大太太白了王绮芳一眼,拍了拍她伏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佯怒道:“谁让你害人啦,这都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来来来,我告诉你……”
李大太太低下身子,附在王绮芳的耳边‘这般那般’的嘀咕了好一阵子。
“这……”王绮芳听完李大太太的主意,脸上的表情很古怪,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反驳。可待她仔细消化完舅母的计划后,又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呵呵,怎么样?这个法子可好?”
李大太太见王绮芳的神情从愕然到恍然,便知道外甥女已经认可了自己的主意。
“好,七娘就听舅母的……”
王绮芳咬咬唇边,虽然还不是非常认可这个计划,但王绮芳不得不承认,这个办法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启禀太太,芙蓉坊的赵府给您送请柬来了”
这时,外面一个大丫头装扮的人悄声进了屋子,手里拿着一张精致的花笺,附在李大太太的耳边小声的回禀道。
“哦,拿来我看看”
李大太太拍拍王绮芳的手臂,示意她起来,然后把请柬打开,看完信上的字句后,笑着把它塞给王绮芳:“七娘,你瞧瞧,事情来得还挺快”
“恩?”王绮芳不知舅母这话是什么意思,忙接过花笺,打开一看,逐字逐句的读完后,也笑着说:“呵呵,也不奇怪,我出门的时候,婆婆身边的郭妈妈就在门口盯着,自然知道我来看舅母了,估计,苏氏的人也瞧见了……这也好,省得咱们一家一家的通知去”
昨儿人家大长公主、静薇公主以及九公主可都说了,赵家出了这等事,她们又是赵家的‘亲戚’‘故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虽不好插手人家的家务,但审人犯的时候过来帮点小忙还是可以滴……理由很多,但结论只有一个,人家要争取围观‘看热闹’的权利
“恩,想必赵太太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这才下帖子请我等去‘赏树’。”
李大太太点点头,昨天她就在现场,非常清楚几位公主和王苏氏的态度,当然,作为王绮芳的嫡亲舅母,她也想亲自审问紫晶,还七娘一个清白。
“舅母,那明天……”是不是可以把她们刚刚商定的计划实施?
王绮芳期翼的看向大舅母,目光里还有一丝不确定——这也仅是她和舅母的想法,不知道大舅是否同意。因为,在这个计划里,大舅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他老人家不同意,那这一切都是枉然。
“放心,我的这个想法,昨儿夜里也和你舅父商量过……他说了,你母亲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过去因种种原因忽视了你,已然对不起你过世的母亲,如今见你过得不如意,心里更是愧疚,老爷说了,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李家永远是你的家,你的表哥们也会照顾你和孩子们日后的生活。”
李大太太郑重的说着,似在安慰,更多的则是承诺。
……
第二天午后,赵天青心满意足的从货栈回来,脸上还挂着收都收不住的笑容。
“二少爷,李少爷投了四万三千两银子,已经占了咱们货栈全部资产的近七成,可分红近要三成,还承诺绝不干涉货栈的经营,他、他这样不就亏了吗?”
五斤是赵天青的贴身小厮,刚才全程见证了他家少爷和李靖中的合作过程。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李靖中看着也不像个傻子,怎么会答应这种‘不平等合约’?
“呵呵,这就是你家少爷的能耐咯,”赵天青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语气中更是充满得意,用最小的代价换得最大的利润,这才是真正成功的商人。而他赵天青偏偏就做到了。
如今,合约一签,四万多两银票也到手了,剩下的就是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了,嘿嘿,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赵氏货运就能跑遍大周的每寸土地……
“二少爷,二少爷,不好了”
赵天青想得正美妙,突然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二少爷,老爷叫您过去呢,说是李大老爷来了,提出让您和二少奶奶和离”
“和离?谁说的,我和娘子好端端的,为何要和离?”
赵天青楞了下,随即大怒道。
“是二少奶奶的大舅父,李大老爷”小厮跌跌撞撞的跑到近前,喘着粗气道:“李大老爷说,咱们赵家三番五次欺侮二少奶奶,今天更是上下串通诬陷她,简直不把王家和李家放在眼里。还说,像赵家这等没规没距的人家,不配做海城李家的姻亲,所以,如果老爷不同意和离,他就去官府要求‘义绝’”
第一卷 凤凰涅盘 第076章 尘埃落定(一)
第076章 尘埃落定(一)
“义绝”是一种官府下令强制离婚的制度,不分手要处以徒刑。《唐律疏议》:“诸犯义绝者离之,违者,徒一年。”“或夫妻祖父母、父母、外祖父母、伯叔父母、兄弟姑姊妹,自相杀……皆为义绝。”
当然,这是大唐的法律规定。大周的政法沿袭自大唐,在保留《唐律疏议》的基础上,又添加了不少有利于武氏统治江山的新律法。比如说,关于何为“义绝”的规定。
若按《唐律疏议》,夫妻一方对另一方或其一定范围内的亲属或双方一定范围的亲属有殴打、通奸、杀伤等情况下,经官府判决强制解除婚姻关系,而在大周律里,除了上述的情况外,又添加了一条,若男女双方家族有一方认定两者的婚姻关系影响了家族的利益、损坏了家族的荣誉,以及认定婚姻双方中的甲方严重侮辱、错待了乙方,那么乙方家族可以向官府要求“义绝”。
其实,当年周太祖把这一条加进“义绝”的解释项,和当时的历史环境有必然的联系。
一方面,他想借官府之手强制性的将几大家族的关系分割开,因为在唐末周初的时候,除了五姓七望的氏族之间相互通婚,还有其他的一些老牌贵族,彼此之间也是姻亲关系,从而也就形成了一股非常庞大的势力,这股势力不但影响社会风向,甚至还影响到了朝廷的稳定。
所以,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为了分而治之,周太祖干脆在姻亲关系上动了心思,把所谓的‘家族利益’硬性加到‘义绝’的范围之内。
这样一来,朝廷可以堂而皇之的介入私人的姻亲关系里,将那些庞大的家族,以及善于钻营、保持所谓‘中立’的家族,强行判定他们用以联姻的婚姻关系无效,然后将关系莫逆的各大家族悉数分隔开。
以至于,大周开国初期,因为官府的介入,使得很多夫妻莫名其妙的被‘义绝’分离,好好的夫妻劳燕分飞,双方家族成为陌路。
当然,这种情况是特殊时期的特殊现象,待周太祖成功巩固了武氏的统治后,也就不再大肆推行‘义绝’政策。民间呢,本来对‘义绝’敬而远之,没有了朝廷的明令后,大家也就似乎忘掉了这一条规定。
这倒不是百姓们借此表示对周王朝的不满,实在是这‘义绝’它伤不起呀。一般情况,除非是有重大冤仇的,否则两个家族绝不会选择‘义绝’来完结两个孩子的婚姻,原因很简单:‘义绝’的后果太严重了:
首先,男女双方被判‘义绝’,也就意味着两大家族的彻底决裂,义绝书一旦生效,原来的姻亲顿时变成了仇敌,老死不想往来,这对于两大家族来说,都会造成重大的损失。
因为联姻的双方在交际层面上基本都是相似或者有交集的,否则门不当户不对的两个家庭也不可能结合。若小夫妻义绝了,那么双方各自相熟的交际圈子也要硬性的被分割,熟悉的人脉没有了,合作的商业伙伴分道扬镳了等等等等,这些情况将会直接影响到双方家族的切身利益。
第二,一旦‘义绝’,无论是男方还是女方,在当地都会落下不好的名声,进而影响两个家族的声望和脸面。这个道理也很简单,如果夫妻双方不和,却不选择杀伤力较小的‘和离’,反而不计家族利益损失的选择‘义绝’,那提出‘义绝’要求的一方,不管受了何等的委屈,也是个不顾大局的人;而被提出‘义绝’的家族,又是何等的歹毒、刻薄,以致让对方宁可舍弃名声不要,也要跟他(或者她)‘义绝’?
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做警示,在大周朝,极少有家族选择‘义绝’来了结彼此的姻亲关系。
赵永年自然也明白这种严重的后果,所以,当他一听到李昌伯的要求后,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这……,李侍郎,咱们都是姻亲,又是多年的好友,两家别说有什么仇杀了,就是偶有摩擦,咱们不是都及时化解了吗,您怎么还会想着要求官府‘义绝’?”
“摩擦?哼哼,”李昌伯板着面孔坐在上首,听了赵永年的话后,冷冷一笑,“赵会长,不是我李昌伯大题小做,实在是你们赵家欺人太甚”
“这又是从何说起?”
赵永年见李昌伯一点面子不给他留,当下便有些恼怒,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怨气。
“赵会长,府上的内务,在下也不想评论,只是,事关我外甥女,我也不得不说上几句,”李昌伯也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转变,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二少爷宠妾灭妻,赵太太霸占儿媳嫁妆,贪墨了内账房的银子后,又把烂摊子丢给儿媳收拾,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弄到最后,赵太太甚至都怀疑起小新哥儿的身份,进而怂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诬陷七娘……赵会长,您说说,若是你家的小娘子在夫家受到这般对待,您还能如此淡然吗?另外,像贵府这般长辈为老不尊、内院没规没距的家族,哪家人家愿意和您当亲家?”
“李侍郎,你?”
赵永年大小也是儒商业协会的会长,亦是朝廷的四品官员,虽然不是实缺,但也有品秩放在这里,何时有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当面斥责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李昌伯微瘦的面颊,赵永年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险些一个忍不住就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