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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风玲剑-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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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他的秘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别说这座石牢是山岩凿成,坚固异常,即使能破牢而出,也通不过牢外那座乱石阵,就算能通过石阵,也无法逃出谷口的峡道,看他气色阴晦眼无神光,分明武功已被破去,就凭—双肉掌,要想打破石牢,那真是痴人说梦了!

  那么,他这般低声下气,哀求数日时间,究竟想干什么呢?

  康浩默默思忖着没有回答,斑发老人又焦急的追问道:“最多只有三四天,你都不肯答应吗?你这上缠着老夫,于己无益,却坏了我的大事,最后落得两败俱伤,又有什么好处?”

  康浩道:“晚辈正在考虑应该用个什么样的藉口,才不能露出痕迹地迁出这个牢房,老前辈能让我静静酌想一想,再作决定如何?”

  斑发老人听了这话,似乎颇感失望,怏怏走回自己的木床,盘膝坐下,半晌;才冷冷地说道:“希望你今夜之前,作个决断,老夫已算得仁至义尽,没有办法再忍耐了。”

  康浩点点头,虽然觉得老人话中暗存威胁,却没有再开口。

  他也知道三四天内,要人斑发老人口中探问些什么,业已无望,既如此,何不照他的要求,暂时迁到另一间牢房去,倒可以看看他这几天内,能弄出什么玄虚?

  主意打定,偷眼望望那斑发老人,却见他盘膝俯首,仿佛已经入定。

  康浩微微—笑,双目渐事,也人了梦乡。

  他整夜未眠,精神早巳疲惫不堪,这一觉,睡得分外香甜,直到陈秃子送午饭来,才被吵醒。

  食盒中不再是“盐水煮空心莱”,换了三荤一素,外加一大碗肉丸汤。但康浩并不太饿,只略吃了些,便放下碗筷,斑发老人也仅用了半碗饭,仍旧回一木床上,盘膝跌坐,不言不语。

  收取食具的时候,陈秃子四顾无人,忽然偷偷塞给康浩一个纸团。

  拆开纸团,只见上面潦草的写道:“骆黄诸人已抵谷外,易女无恙,唯解药尚未到手,切盼忍耐数日,当有佳音。”

  纸上未落下款,不知出自何人之手,那潦草的字体,也好像是故意造成的,除了那短短的几句话,再没有其他图记暗号。

  康浩看完,一颗心不禁狂跳起来,暗想这人既能托陈秃子偷传纸团,必然也是复仇会的人,可是,复仇会的人怎会告诉自己这些消息?怎会替自己盗取解药?

  啊!难道会是小红?

  乍想起来,只有小红的可能性最大,但小红不认识易湘琴,更不知道骆伯伧和黄石生,信中怎会有“骆黄诸人已抵谷外”的话句呢?

  康浩本来尚有睡意,看了这封无头信后,登时倦意尽肖,再也无法入睡,紧紧握着纸团,不停在牢房中往返徘徊,恨不得立刻将陈秃子找来问个仔细。

  现在时方正午,如果等候陈秃子送晚饭的时候再问,这半日真可不知怎样熬过,如果立刻找他来,又没有合适藉口……

  我计可施,忽听那斑发老人轻声问道:“字条上写些什么?”

  康浩一惊,连忙支吾道:“没有什么字条呀!老前辈说的什么字要?”

  斑发老人冷冷一笑道:“何必装模作样?我老人家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送饭的陈秃子,偷偷塞给你一个纸团,你看过之后,一直坐立不安,大约碰上什么疑难事了,对吗?”

  康浩被他道破秘密,不禁俊脸绊红,讪讪笑道:“老前辈猜得一点不错,正因这纸团来得无头无脑,颇使晚辈不解。”

  斑发老人道:“有何不解?”

  康浩道:“纸上没有具名,晚辈苦苦思索,也猜不出是任何人所写。”

  斑发老人微怔道:“噢?连你也不知道纸要是谁写的?”

  康浩说道:“正是,晚辈委实猜不出来。”

  斑发老人道:“有这种怪事?可以给老夫看看吗?”

  康浩忙将纸条展开,双手递了过去。

  那斑发老人看罢,眼中突然闪现一抹诡异的光茫,沉吟片刻,问道:“这上面所说的人和事,你都了解么?”

  康浩点头道:“都懂。”

  斑发老人又问:“复仇会中,你有朋友。”康浩摇头道:“没有,虽然认识—二人,但她们并不认识谷外的人,更不可能替晚辈谋取解药。”

  斑发老人道:“你认识的人是谁?能够告诉老夫么?”

  康浩坦然道:“譬如现任副会主的冉肖莲,从前曾和晚辈有过数面之识,此外,如金花堂副堂主方涛,也曾在终南一剑堡中结识过。”

  斑发老人“哦”了一声,道:“难怪你能享此优遇,原来:是认识会中显要!”

  康浩道:“但他们都不可能写来这张纸条。”

  斑发老人点点头道:“这容易,老夫自有办法替你查那写纸条的人。”

  说着,站起身子,大步走到铁栅前,用力摇动铁栅,大叫—道:“来人呀”!

  康浩吃惊的问道:“老前辈,你想做什么?”

  斑发老人不理,仍然大呼叫道:“来人呀!有奸细啦!有,奸细啦!”

  康浩急忙夺取那张纸条,却被斑发老人紧紧抱住,由铁栅空隙中伸向牢房外,急切问竟无法夺取到手。

  没片刻,巡牢武士飞步赶到,厉叱道:“老家伙你又不安份了?大呼小叫,要讨苦头吃吗?”

  斑发老人叫道:“快通知刘香主,谷中出了奸细,有人暗中传柬送信……”

  武士听说事关奸细传柬,不敢怠慢,立即通报刘阎王匆匆赶到牢房。

  那斑发老人将纸条交给了刘阎王,说道:“请你查一查,这张纸条是谁写给康浩的?”

  康浩连忙接口道:“刘香主,不要听他胡说,那是我自己写的。”

  斑整斑发老人道:“他才是胡说,纸条是由送牢饭的陈秃子偷送进来的,你们只要抓住陈秃子严刑拷问,不怕问不出支使的人来。”

  刘阎王看完纸条,脸色顿变,冷冷扫了康浩一眼,吩咐巡牢武士道:“加派两个人看住他们,我去去就来。”

  康浩猜想他必是去请示冉肖莲,倒不为自己担心,只暗暗替陈秃子着急,更不知是否会迫问出那付托陈秃子传信的人?

  不一会,刘阎王满面寒霜的回来了,后面跟着四名挎刀武士,全部是粗壮魁梧的彪形大汉。

  刘阎王打开铁栅门,冷冷说道:“康少侠,请你出来。”

  康浩昂然跨出铁栅,大声说道:“你们明知此人是个疯子,为什么还相信他胡说……”

  刘阎王没有回答,只挥手喝了一声:“走!”四名挎刀武士押解着康浩,出了石牢。

  忽然一阵凄厉的惨嚎,从左首石屋中传了出来,正是陈秃子那略带沙哑嗓音。

  康浩猛然停步,怒喝道:“你们不能这样严刑逼供,陈秃子是无辜的!”

  刘阎王仍然不答,领先径向石屋走。

  越近石屋,参叫之声越清晰,那一声声令人不忍卒闻的呼嚎,就像一柄利刃,穿孔在康浩心头。

  康浩忍不住大步冲到刘阎王身后,用力拉着他的手肘,厉声道:“放了他!纸条是我写的,跟他没有关系!”

  刘阎王头也不回,木然道:“事关叛逆通敌,刘某作不了主。”

  康浩道:“那就去告诉冉姑娘,就说我要见她……”

  刘阎王冷冷摇头道:“副会主不在谷中。”

  康浩道:“那么,屋里是谁在主持用刑。”

  刘阎王说道:“是倪总堂主,亲自监刑。”

  康浩一颗心,往下直沉,暗道:完了!冉肖莲避不见面,故意由兽神倪森使用酷刑逼供,可怜的陈秃子只怕凶多吉少了。

  心里一急,连忙快步奔进了石屋……

  屋中的情景布置,不亚于阴司森罗殿,一盆炭火燃得正旺,上面架着各种铁条烙印,地上散乱的放着“头铐”、 “手挟”、 “钢针”、 “老虎砖”……等等刑具,一条长凳上横搁在火盆边,凳上绑着赤身露体的陈秃子。

  这时,陈秃子业已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石屋中充斥着肌肤被烙烤后发出的焦臭味,屋内没有灯光,只有那闪烁的炭火,映着满屋阴森恐怖的嘴脸。

  康浩一进石屋,便被两名身披虎皮的壮汉迎面拦住,刘阎王抢上一步,躬身道:“启禀总堂主,康浩带到。”

  兽神倪森正高坐在一张石案后面,闻言笑了两声,喝道:“押上来。”

  两名壮汉闪开身子,举掌向康浩肩上一拍,同声道:“跪下”

  康浩立脚不稳,一个踉跄,险些冲进火盆里,挺了挺胸膛,昂然道:“字条是我写的,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姓康的来,不要牵连无辜。”

  倪森阴侧侧笑:“怎么?这字条不是你写的吗?”

  康浩大声道:“不错,我写这字条,本想觅个机会偷送出去,不料被那老疯子出卖了。”

  倪森道:“你写这张字条,准备偷送给什么人?”

  康浩一怔,道:“这……当然是给我的朋友。”他原未想到周到,一时险些答不上话来,只好随口支吾应付。

  倪森又道:“你那朋友也在本谷之内吗?”

  康浩道:“自然在谷内,否则,我怎么会嘱咐他忍耐几日呢?”

  倪森:“他是男的?或是女的?”

  康浩想了想,说道:“这个,恕难奉告。”

  倪森并不生气,又问道:“你身在牢中,行动不便,字条少不得要托人替你送出,那人是不是陈阿根?”

  康浩忙道:“不!陈秃子和我素不相识,他既不认识我那位朋友,我也不会信任他,这事和他毫无关系。”

  倪森摇头道:“除了他,本座就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可托之人了。”

  康浩道:“所以我写好了字条,一直都没有机会传送出去。”.倪森道:“依你这么说,陈阿根竟是完全无辜了?”

  康浩道:“他本来就毫不知情,是你们不分皂白,硬要将他牵连在里面……”

  倪森忽然吃吃笑:“可是奇怪得很,他自己却承认认识你那位朋友。”

  康浩心中一惊,仍然强笑道:“不会的,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朋友在谷中…….”

  倪森脸色一沉,道:“你不相信是不是?好!本座就让他亲口告诉你。”

  话落, “蓬”的一掌拍在石案上,喝道:“弄醒他!”

  两名壮汉各捧一贫冷水,兜头向陈秃子泼了下去。

  奄奄一息的陈秃子打个寒噤,睁开了眼睛,当他发现康浩也在屋中,僵硬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张了张嘴,有气无力的道:“康少侠,我……我对不起你……”

  只这一句话,康浩已知他必是受刑不过,被逼得招供了。心里一阵难过,凄然笑道:“不!是我连累了你。”

  陈秃子喘息着道:“我知道,不说是死,说了也是死,可是,我受不了这份活罪,康少侠,你瞧瞧我这一身伤,这比死更难熬……”康浩不用看也知他熬受过多少酷刑,对这个可怜又可敬的朋友,他怀着太多的愧疚,便强笑安慰道:“陈兄弟,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死不了,我还想再吃你做的好菜哩。”

  陈秃子听了这话,忽然含泪而笑,哺哺道:“唉!只怕不能够了……”

  兽神倪森冷冷接回道:“陈阿根,你把刚才的招供再说一遍,这张字条,是谁托你送到石牢去的?”’ 陈秃子望望康浩,默然垂首,没有开口,敢情他自感未能替康浩守密,心中负疚仍深。

  倪森厉叱道:“说!本座问话,你胆敢不说。”两侧执刑壮汉同声叱道,作势又欲动刑。

  康浩低声劝道:“陈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再说—遍又有何妨?”

  陈秃子惶然道:“你……不会怪我没种吗?”

  康浩微笑道:“怎么会,这本来就不能怪你。”

  陈秃子长叹一声道:“可是,我怪我自己,我太对不想你们,尤其不该牵连出她来……”

  康浩忍不住问道:“她是谁?”

  陈秃子道:“小桃姑娘。”

  什么?竟会是“小桃?”

  康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陈秃子的语声虽然不太高,他却听很清楚,一点不错,正是“小桃”。

  “禀总堂主,小桃带到!”

  石屋中一阵骚动,执刑壮汉们脸上都现出了狰狞的笑容,—个个磨拳擦掌,准备“接待”这位年轻美貌的女犯人。

  屋门打来,首先进来的,却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刘阎王。

  兽神倪森诧问道:“刘香主,怎会落得这般光景?”

  刘阎王俯首躬身,惭愧的说道:“回总堂主,小桃那贱婢十分泼辣,属下险些制不住她,幸亏苗长老及时赶到,否财,真要被她逃掉了。”

  倪森惊讶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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