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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暗暗一惊,口里却打个哈哈道:“这是李老前辈过誉了。”
李昆正色道:“绝非过誉,他若没有超人之能,老庄主怎会特别派他随侍少庄主到南荒来?”
正说着,黄石生回报车马已作安排,康浩趁机替他们略作介绍,笑道:“黄统领,这位李老前辈十分看重你,你得多跟李老前辈亲近些,也可多得教益。”
黄石生自然会意,连忙拱手道:“黄某末学后辈,请李老前辈和哈都拉峒主多多指教。”
三人客套之际,康浩抽身进入内室,将前往黄衣神教总宫的准备经过,大略告诉了小红,并且叮嘱道:“朱逸手下颇有能人,咱们的行动必须格外小心才成,倘有变故,姑娘务必保护湘琴,寸步也不可或离。”
小红点头答应道:“婢子理会得,少侠和黄老前辈也要多多提防。”
不多久,人马车辆都已妥当,小红伴着神志昏迷的易湘琴在院内登车,随行十六骑武士也都上了马,康浩帜哈都拉和飞天豹子李昆陪同步出客栈大门,乍见了李昆和哈都拉两人的坐骑,康浩等都不由吃了一惊。
敢情那竟是两匹怪兽,似狮非狮,似马非马,通体雪白,四只脚上却各长着一络黑毛,蹄间肉垫甚厚,更有一层坚韧的韧皮,颈生长鬃,锐牙外露,上唇鼻尖,又耸立着一只巨大的独角。
哈都拉见康浩面有惊诧之色,便得意笑道:“少庄主,觉得此兽很罕见吗?”
康浩忙道:“确是罕见,不知叫何名称?”
哈都拉道:“此兽产于通大河旁积雪之谷,故名通天雪犀,少庄主别看它身躯粗笨,脚程可颇不缓慢,普通名驹宝马,未必能跑得过它。”
康浩诧道:“兄弟也曾听过通天犀的名字.却不知竟是生具如此异状。”
哈都拉笑道:“那是普通的通天犀,色呈灰暗,并无什么奇特之外,这种雪犀,乃属罕见异种,不仅脚程奇快,可以目行千里,更有两桩宝马难及的奇性。”
康浩道:“愿闻其详。”
哈都拉道:“其一,此兽能饱食之后,三日不需饮食,昼夜奔行毫无疲惫之态,其二,此兽天生异秉,能登山渡山如履平地。”
康浩轻“哦”了一声,暗忖道:“如果此行顺利,回去时定要索取两匹异兽,当作坐骑,倘遇急事必须兼程赶路,有这东西岂不方便得多,将来月眉姊弟返回巫山,用此异兽代步,一定也会省却许多跋涉之苦。”
飞天豹子李昆迅速的向康浩脸上扫了一瞥,接口道:“少止主若是喜爱此兽,何不试骑一道?待回程时,向教主索取数匹,携返川中。”
康浩大喜道:“它不认生人吗?”
李昆道:“此兽貌虽丑恶,性情尚称温驯,有哈都峒主在侧,少庄主只管放心的骑吧!”
康浩道:“多承厚情,兄弟就和李老前辈互换坐骑了。”话落,飞身一跃,上了通天犀。
那哈都拉大袖一挥,低喝了声“走!”通天犀立即昂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啸,撒开四蹄,飞窜而起。
哈都拉说得一点也不错,此兽看似粗笨,脚程竟奇快无比,才一起步,便如电驰雷奔般难予抑止,康浩猝不及防,险些被摔了下来。
加以那通天犀身上,既无鞍,又无蹬,光溜溜的身子,连个挟腿的地方也没有。这时天方日初,正当早市之际,街上人群熙攘,络绎不绝,倘或撞伤了人,却如何是好?
康浩心里发慌,急忙伏身挫腰,双手揪住怪兽的长毛,施展“千金坠”的功夫,真气下沉,猛往怪兽后股压了下来。
那怪兽负重,却并无停顿之意,反面一声厉吼,四足腾空。由一群赶市的百姓头上越了过去。
二群人齐声惊呼,纷纷卧倒,却没有一个敢出口咒骂的。显然,大理城的百姓们,对这种情形早巳习惯了。
康浩暗一把冷汗回头张望,但见黄影闪幌,怪啸震耳,哈都拉骑着另一区雪犀,飞也似跟了上来。
两匹怪兽首尾相接,势如奔雷逐电,冲开熙攘的人群,一路驰出了大理城,转瞬间已到洱海岸边。
前望洱海,一片汪洋,岸畔建着浮桥码头,密密麻麻泊满了快舟楼船,为数不下百艘,一眼看过去,桅墙如林,船上水手尽着黄衫黄裤,桅顶飘扬着黄色风带,分明都是黄衣神教属下的船只。
康浩一骑当先来到岸边,只听“轰轰轰”三声炮响,船上金鼓齐鸣,细乐悠扬,鼓乐声中间出一队半裸苗女,约有二三十人,个个左手提着苗刀,右手挽着一支鲜花扎成的花环,一字儿排开拦住去路。
康浩眼看收势不住,急忙叫道:“快让开……”
谁知那些苗女毫不闪避,反而迎着通天犀唱道:“洱海滨。大理城,金刀彩环迎贵人,神犀!神犀!何不稍停。”
说来奇怪,那雪犀奔行正快,听了歌声,仿佛深解人意,仰天一声低吼,四蹄前伸,突然停了下来。
康浩借势飘身,一掠落地,紧跟在后面的哈都峒主也飞身而下,恰好飘落在康浩身旁。
数十名苗女欢声雷动,一齐扬手,将鲜花扎成的彩环,向康浩凌空抛了过来。
二三十个花环,宛如一朵朵五色缤纷的彩云,朝康浩头顶落下,手法竟奇准无比,一个个全都套个正着,刹那间,康浩颈项、手臂和身上,无不挂满花环,百花簇锦,清香绕鼻,悄如置身花海之中。
康浩表面含笑点首,连连称谢,心里即暗惊道:这些苗女,看来都有一身精湛的武功,音就这抛掷花环的功夫,非位准确,手法亦甚巧妙,若将花环改为“套索”或其他暗器,普通武林人物只怕很难躲避得开呢。
思忖间,苗女们已分为左右两队,开始了苗族迎宾舞步,船中奏着乐曲,岸上唱着苗歌,舞影翩翩,刀光闪闪,歌声虽嫌音调,那舞姿却看得康浩心惊不已——敢情那二队苗女此起彼退,盘旋穿行,其所用步法和刀法,赫然竟是一套配合得极严密的合击之术。
康浩心里明白,这一定是鬼叟朱逸特别调教出来的,欢娱迎宾是名,其实大有示威之意。
一曲迎宾舞毕,苗女捧刀俯首,曲腿半坐致敬,康浩也存心要露一手,从怀里取出一把珍珠,信手洒去,含笑道:“小东西,不成意思,给诸位姑娘留着迭朋友吧!”
那一把珍珠,不多不少,不歪不斜,不轻不重,每一苗女发顶各嵌一颗,兀自巍颤颤抖动,没有一颗坠落下来。
哈都峒主瞧得骇色变色,脱口赞道:“少庄主不愧名门子弟,好高明的温天花雨手法。”
康浩微笑道:“班门弄斧,峒主休要见笑。”
哈都峒主拱拱手,回头喝道:“孩子们,还不快些谢赏!”
苗女们折腰一礼,齐声道:“谢少庄主。”纷纷收刀人鞘,退回船上。
哈都峒主又道:“已备礼舟,请少庄主移驾登舟。”
康浩见黄石生和车马尚未到来,不由有些迟疑。
哈都峒主接着又道:“少夫人车马另有船只接送,教主在宫门立候,少庄主只管登舟先行。”
康浩不好意思再推辞,笑道:“适才听说通天雪犀能涉江渡水,不知是否也能越此海面?”
哈都峒主道:“少庄主莫非想乘此兽横渡洱海?”
康浩点首道:“倘若无逾礼规,兄弟是想试一试。”
哈都峒主笑道:“既如此,在下陪少庄主同乘雪犀便了。”说完,举手一挥,两匹通天犀一齐纵身跃落水中。
二人互相拱手,道一声“请!”身形掠起,双双掠登犀背上。
依康浩猜测,雪犀纵能人水泅渡,速度也不会太快,故借试乘雪犀的借口,拖延渡海,以便等侯黄石生等人,殊不料那雪犀泅水,竟比船只快过一倍不止,但见它四蹄飞动,破浪急进,鼻端独角划开水面,激起两道雪白的浪花,仿佛神龙人水,既平稳又快速,不消多久,已将大理城远远抛在视线以外了。
康浩弄巧成拙,心里暗暗后悔不迭,他虽然并不畏怯单身前往黄衣神教的万寿宫,却不能不替黄石生等人担心,尤其易湘琴神志犹在昏迷之际,万一发生什么事故,彼此无法呼应,那就糟了。
怎奈此时业已骑“犀”难下,空白焦急,却无法可施,只好盼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妃忧,黄石生等人快些平平安安到万寿宫来!
雪犀破浪泅行,足足过了顿炊之久,才远远望见海中现出一座岛屿,及待游近,更见岛上绿树成荫,苍翠欲滴,万绿之中拥着一座黄澄澄的宫殿,飞檐狼牙,气势万千,被日光和海水一照,金壁辉煌,闪闪夺目,直如黄金浇铸的一般。
又过了许久,两匹雪犀先后抵达岛岸,康浩随着哈都峒主飞身上岸,脚才踏上陆地,就发觉情形有些不对,岛上有宫殿,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整座岛屿鸦雀无声,寂然如死,就像一座无人居住的荒岛似的。
康浩心下狐疑,又不好询问,举步随着哈都峒主向那金壁辉煌的宫殿走去,只见一座石牌坊耸立宫前,牌坊上镂着一副泥金字的对联,写道:
对世间异教都予白眼,
愿天下同道尽着黄衣。
横批四个字是:非友即敌。
康浩看罢,微微一笑,暗忖道:如此口气,心胸未免太狭窄了。
于是含笑问道:“这石牌上的对联,不知出自何人手笔?”
哈都峒主道:“是敝教教主亲撰,少庄主以为如何?”
康浩不好意思直说,只淡淡笑笑道:“寓意豪迈,不愧一方霸主口气,只是天下武林同道甚多,这样岂不结怨太广?”
哈都峒主笑道:“少庄主只知其—,不知其二。想敝教独处南荒,向不与中原往来,寻常根本无法到金梭岛来,但凡能来的,如非朋友,自然就是仇敌了。”
康浩微笑问道:“朋友如何?仇敌又如何?”
哈都峒主道:“是朋友当然竭诚接待,若是敌人,要想活着离开金梭岛,那就不太容易了。”
康浩乘机探问道:“此岛既是贵教总宫所在,为何竟这般荒凉呢?”
哈都峒主大笑道:“少庄主请看,此岛何尝荒凉。”话落,略一抬手,顿闻号炮震耳,号角齐鸣。
号角声中,两侧矮树丛忽然摇头起来,每一棵树内,跃出一名赤身裸臂,手挽盾牌和苗刀的黄色武士,个个头插花羽,面涂彩纹,粗壮膘悍,宛如一座座黝黑的铁塔。
万寿宫的大门,’也在这时候缓缓启开,一阵乐声人耳,徒步走出两队持矛佩刀武士,接着又是两队连弯手,两队盾牌手,两队钩镰枪手,然后是两队力士型的黄衣护卫。
一连十队,每队三十六名,为据巳达数百人,最使康浩吃惊的,是紧跟在黄衣护卫后面,还有一十六名“抬抢手”,竟然携带着八支威力强大“火绳铁砂枪”。
最后,是八名汉人侍卫簇拥着美貌苗女共撑金罗伞,由宫中缓步走出来一老一少两个人。
那老的一个生得面如黑蟹,尖头宽腮,厚唇细目,身上穿着一件乡金线的黄袍,年纪大约已有七八十岁,不间而知,必定就是黄衣神教的教主——鬼叟朱逸了。
在他身旁,是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文士,长得唇红齿白,剑眉朗目,神彩极为英俊。相称之下,越发显得那鬼叟朱逸,老丑猥琐,青年文士风姿挺拔康浩不由对那文士多看了两眼,暗赞道:“想不到苗疆居然有此英俊人物,只不知道是鬼叟朱逸的什么人?”
正想着,乐声已上,哈都峒主横跨一大步,朗声道:“川西太平山庄庞少庄主莅宫访晤教主。”
鬼叟朱逸脸上毫无表情,只冷冷点了点头道:“不敢当。”
康浩急忙抱拳一拱说道:“晚辈庞文彬,久仰教主威誉,今日得睹尊颜,足慰素愿。”
鬼叟朱逸仍然没有丝毫表情,只冷冷点了点头道:“不敢当,不敢当。”在身旁的年轻文士却嘴角牵动,冷然一笑。
那笑容如昙花一现即消,充满了冷酷、据傲和嘲笑之意。
康浩不禁有些气愤,暗忖道:”我以川西太平山庄少庄主的身份来访,好歹也是中原武林一大世家,鬼叟朱逸仗着年纪辈份,态度傲慢些犹有可说,这文士是什么人?居然面带冷笑,莫非因我远来求医,竟存心与我鄙视和白眼不成?
这时候,乐声又起,哈都峒主拱手肃客,低声道:“少庄主,请!”
康浩忍着气,缓步走了过去,刚走到宫门前台阶上,那年轻文士忽然迎上一步,右臂疾探,闪电般向康浩左肘直扣了过来,口里说道:“少庄主请当心,这石阶滑得很。”假作扶持之状,五指所扣,竟是臂弯间的“曲池”穴。
康浩心中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