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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浩道:“不错,你现在知道上当了吧?我将你诱进果,林,目的就在人室取解药,谁耐烦跟你在树林子里捉迷藏。”
苗廷秀忽然得意地笑道:“康浩,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石内仅有一条出路,别我门窗,如今这唯…通路已被老夫堵住,你成了釜中游鱼,任你插翅也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
康浩冷哼道:“可是我守在门内,你却休想进来。”
苗廷秀笑道:“老夫何须进来?咱们就这样耗着,室中食物无多,且看谁能支持得久?”
康浩道:“那最好不过了,咱们两个人,可以轮流休息,现在徐兄弟正在炼丹室寻找解药,等咱们都解了毒,那时再看鹿死谁手吧?”
苗廷秀顿了顿,道:“你们别忘了,只怕他非仅寻不到解药,偶一失慎,反而断送了性命。”
康浩道:“这个不劳过虑,咱们自会小心谨慎。”
苗廷秀又道:“老夫索性对你说明了吧,解药全在老夫身上,根本不在炼丹室中。”
康浩晒道:“咱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会相信你这些鬼话?你身上有多少个口袋,能装得下去多少解药?”
康浩道:“假如咱们找不到解药,临死之前,会把炼丹室内的毒丸毒粉,一把火烧个干净,叫你永远无法再害别人。”
苗廷秀骇然惊怒道:“小辈,你胆敢毁坏老夫毕生心血所炼药物,老夫发誓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一块块割下你们的肉来喂鹰!”
康浩嘻嘻笑道:“人死之后,无牵无挂,你爱怎么办,听凭尊便,咱们不会放在心上。”
苗廷秀勃然大怒,一声暴叱,便欲冲进石屋。
康浩一抖手,整罐毒粉迎门洒出,沉声道:“老匹夫,你敢入门一步,别怪我要用你自己炼制的毒粉对付你了!’,苗廷秀挥掌一按石墙,缩身略退,低头看看那散落地上的毒粉,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原来老毒物毕生炼制各类毒物,多达百余种,为了便于辨别药性,故而将药物配成三种不同颜色,其中红色代表剧,黑色代表慢性毒药,黄色则为解药,徐综不悉内情,遍尝百药,不幸误尝了黑红二色,以致中毒惨死。
毒神苗廷秀痛惜毕生心血被毁,又见康浩掷出的毒粉只是黑色慢性毒药,戒心稍解,心胆顿壮,双掌猛按地面,身形略退又进,一手横护前胸,一手斜遮脸部,电击般穿过石门,冲人屋中……
他只说掩住头脸要害,不惧毒粉截阻,却没想到漆黑的屋中,正有一锅沸腾滚荡的药汁在等着替他洗澡呢。
“卟通”声响,轮椅翻过,铁锅倾履黝黑阴森的石屋,扬起一声惊心动魄的凄厉惨呼……
呼号渐弱渐低,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呻吟了。
就在呻吟声中,康浩抱着徐纶兄弟两具尸体,神色凝重地走出了石屋。
他穿屋前花圃,在果树林边默默掘了一个坑,掩埋了兄弟俯饱受痛苦的遗体,然后盘膝坐在墓前,取出解药吞服一粒,闭目调息。
约莫半盏热茶之后,当他再度睁开眼来,月影已经移向西天。
他肃然向墓前拜了三拜,站起身来,摸一摸木剑,举步穿林而入。
在果林一角,寻到了双实并生,色分黑白,开如龙眼的“阴阳果”树,小心翼翼摘下三对,放人“易容革囊”中,这才吸气腾身,掠登削壁,觅路赶往“火神”郭金堂隐居那片密林。
半夜惊险,九死一生,如今虽然幸得脱身,已经错过了子夜时候,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火道人身上,若能擒住火道人或可追问出那假冒师父的恶徒真实身份和来历。
因此,他一路飞驰疾奔,全力展开轻功身法,宛如星丸弹射般,跨断涧,越险溪……
正奔驰间,突见前面浓烟蔽空,火光冲天,映得乱山荒,映,一片血红。
起火处,正是那郭金堂夫妇隐居那座林。 :
康浩大惊,急忙又加快了脚步,狂风也似向起火的方向扑去。
越到林外时,大火已由密林深处中天际,那原本寂静得可怕的树林,此时就像煮沸的水锅,夜空中宿鸟飞鸣,遍地虫蚁乱窜,火光中,更不时传来一声声怒叱和狂笑。
康浩扬目望去,见火势虽猛,燃烧的范围却不大,显然起火尚不太久,当下略为调匀了一下呼吸,立即快步穿林而入。
行约十余丈,迎面涌来一股灼热浓烟,阻断了视线,焦本灰叶纷坠,令人无法再往前进。
康浩知道已经接近火场,迫得停下脚步,深纳一口真气,闭住呼吸。
等到烟雾略散,蓦地里,却见一条人影,从林中冒火突烟而出,几乎跟自己撞个满怀。
康浩眼尖,目光飞扬,已看清那人一身红色道袍,体型矮壮,正是火道人。
而且,火道人背上,还背着一个用湿被褥覆盖的灰发老妇。
康浩喜出望外,探手摘下木剑,沉声喝道:“通玄杂毛,给我站住了!”
火道人闻声抬头,不期一怔,道:“阁下是谁?” .康浩手横木剑,冷叱道:“别问我是谁,把人放下来,听我吩咐。”
火道人目注他手中木剑,恍然道:“看阁下所用兵器,莫非是杨大侠的嫡传弟子康少侠吗?”
康浩冷冷道:“少废话,叫你把人放下来,你听见了没有?”
火道人脸上掠过一抹惊诧之色,低声道; “阁下须知这老妇人是杨大侠授命生擒的,贫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手,你如不表明身份,怎能……”
康浩叱道:“我没有工夫跟你罗索,再不把人放下,别怪我要不客气了。”
火道人倒退一步,闪目道:“身份未明,恕贫道无法遵办!”
康浩冷嗤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接招!”声落,木剑一抖,迎面飞点而出。
火道人脚下疾转半匝,身躯侧闪,避开剑势,斜刺里纵身,便想穿林逃走。
康浩一声冷笑,顿腕沉剑,喝道:“躺下!”欺身上步,虎腰微微前倾,木剑贴地横飞, “啦”地一声轻响,正敲在火道人右腿弯上。
火道人闷哼踉跄颠出三四步,一跤摔倒。
他一个翻滚,立即又跳了起来,竟强忍住右腿疼痛,挣扎着向林外逃去。
康浩倒没想他会如此强悍,木剑忙交左手,探囊抽出一柄“风铃剑”,振腕射去。
一串刺耳风铃剑声应手而起,火道人心头一震,尚未转过念来,左腿腿弯关节处已经被小剑透骨贯穿。
双腿一软,扑地栽倒,这一次,他是再也跳不起来了。
康浩大步赶上,首先从火道人腿弯起出“风铃剑”,拭去血污,插回剑囊内。
可笑火道人兀自满头雾水,两眼怔怔瞪着康浩,迷惑的问:道:“你既然是风铃魔剑杨大侠的传人,为什么反跟贫道作对:呢?”
康浩冷冷一哂道:“等一会儿你就明白了,现在先委屈,下吧。”
扬指点闭了他的哑、麻二穴,然后将他和老妇分挟在胁下,出了密林。
康浩志在昭雪师冤,跟‘火神’郭金堂扯不上恩怨,但是,他必须防止“神火心诀”落入对方手中,是以不得不将那白发老妇一并带走。其用意,倒并非为了帮助“火神”郭金堂。
林外不远,有一座小山,山脚下乱石嶙峋,隐藏着许多岩洞。
康浩寻了一个隐蔽的石油,将两人带入洞中,解开了火道人的哑穴,沉声问道:“说实话,树林的火是你放的吗?”;火道人摇摇头道:“不是。”
康浩哼道:“你别想骗我,昨天午后你在江边受命的经过,我都亲眼看见,如又当场获你劫持这老妇人,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火道人道:“贫道句句实言,你不信也是无可奈何。”
康浩道:“那么我且问你,你在江边受命用假造火连暗算郭金堂,那盆假造的火莲现在何处?” ‘火道人一震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再问贫道…
…”
康浩厉喝道:“答我的问话!”
火道人沉吟片刻,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贫道就再说一遍,那盆假造的火莲,是令师所赐,箱盖暗藏机钮,内盛腐蚀毒液,只要掀开箱盖,毒液便自行喷出,沾肤即烂。”
康浩听得心头暗惊,颔首道:“说下去!”
火道人接道:“那郭金堂虽然很机警,也中了令师妙计,当场被毒液射了双眼,一怒之下,便盲目发出火器企图杀害贫道,不料竟因此引燃了林中枯叶,大火四起,贫道只趁机掳了田雅芳逃出火窟,但这场火实在不是贫道放的……”
康浩道:“这么说,那郭金堂此时还在树林里了?”
火道人点头道:“他双目已瞎,又不肯舍弃田雅芳独自逃生,此刻正在大火中狂奔呼叫,大约是死定了。”
康浩凝声道:“你们费尽心机,目的在夺取郭金堂的“神火心诀”,若将他置于死地,对你们有何益处?”
火道人苦笑道:“一切策划安排,皆系令师主持,令师本无意取他性命,是他自己乱放火器才引起大火的。,’康浩道:“郭金堂如被火烧死,难道你们就不要那‘神火诀’了么?”
火道人道:“那倒不要紧,咱们已经掳获田雅芳,可以从她口中,逼问心诀内容。”
康浩道:“假如她根本不知道呢?’’
火道人得意的笑道:“不会的,郭金堂对妻子情坚意厚,平时最听老婆的话,是个俱内懦夫,据令师估计,心诀秘本多半田雅芳收藏,至少,她一定知道秘本内容。”
康浩默默注视了田雅芳一眼,只见她乱发披面,肌肤枯杭,两条腿齐膝折断,半个身子业已残废,情形竟和“毒神’,苗廷秀十分相似。
最奇怪的是,两人都老而残废,却同样喜爱穿着鲜艳的彩色衣服,好像有意藉那娇艳瑰丽的衣衫,来掩饰逝去的年华和残缺的身体。
但康浩此时并无丝毫可笑的感觉,相反地,竟对“火神”郭金堂产生出一种莫明其妙的好感,无论他凶名多盛?行为多狠?至少他能跟一个残废老妇厮守数十年,临危犹不肯相舍,总算得是个至情之人了。一念及此,便重又闭了火道人的哑穴,沉声道:“你暂时要在这里休息一会,稍后我还有话要问你,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不会难为你就是。”语气微顿,微笑又道:“在下点,穴手法很特别,那运气冲穴的傻事,奉劝最好别干。”说完,起身出了石洞,搬一块大石挡住洞口,飞步重人林中。
这时,大火已成燎原之热,整座密林,几乎一半陷在火海中,康浩冒着浓烟,穿林疾行,一面挥掌发打火屑焦枝,一面凝神倾听林中声响。
突然,他听到声嘶哑的呼号!
那声音似困兽悲鸣,似巫峡猿啼,一声声凄厉的嘶叫,反复只有两个字:“雅芳雅芳雅芳……”
康浩立即加快步子循声赶去,及至近前,却被大火隔断了去路。
仔细分辨,那令人鼻酸的呼声分明来自火中。
康浩猛提一口真气,腾身上拔,穿透枝叶掠登树顶,纵目一望火势,不禁暗暗叫苦。
原来前面五丈左右,已是一片火海,只有正东还剩下数高亩方圆一片林子尚未着火燃烧,但四周俱被火势包围,业已无法进入。
郭金堂凄厉的呼声,正由那片林子传出来。
显然,他是因为双目具瞎,不辨风向火势,才陷身在一块死地之内。
康浩摄气踏枝飞纵,绕到一处火势较弱的地方,双掌贯足内力,劈倒一株高约丈余的小衫树,迅速剔去枝叶,截梢去根,制成一根八九尺长的木杖,然然脱下外衣蒙住头脸,鼓勇挟杖,飞身向大火中掠去。
那道火墙最窄也有十丈宽,若在平时,自不难一跃而过,但如今脚下烈火腾胶,假如贸然从火上越过,必被大火的伤,所以康浩事先准备好一根长长的木杖,在飞越火墙将近四丈之际,猛然举杖向火中一点,借力弹身,复又向上疾升二丈多,、凌空一个翻滚,飘过火墙,落在林中。饶是如此,那件外衣已经沾上火星,险些燃烧起来。
康浩飞落林中,立刻倒地疾滚,先压熄了衣上火烬,便急急挥剑砍伐上风方向的树木,准备开僻一条火巷,以阻火势蔓延。
他随身只有一柄木剑,此外就是囊中十柄风铃剑了,风铃剑仅是暗器,木剑又圆钝无锋,要用一木剑去砍伐那些参天巨树,必须在剑身上贯注真力,并不时以掌力为辅,其艰辛耗力,不难想象。
谁知他正在挥剑苦干,身后忽然旋风般扑来一个人,双臂陡张,将他拦腰一把抱住,哈哈狂笑道:“雅芳!我总算找到你了!哈!哈哈!”
康浩扭头一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