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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点点头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中原人有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又嘿嘿冷笑道:“不过,这中原人束缚于莫名的一些礼教,自诩要明德至善,真是莫名其妙。这不顺应天地法则,自欺欺人的作法,不过是祸害千年而已。哈哈哈,这正是我沙陀人将主宰这片土地的天理。我沙陀人虽人不在众,但这数千年来,不断迁徙,我们靠什么?靠掠夺?不!我们只是在神的指引下,追随神的指引,获取神的力量。我们终将成为这片大陆真正的主人。”
“师尊教诲得是,弟子一定谨记神的指引。”
“我们还有些许时日,修行完满即可安身。近些日,你好自为之,不得再有什么闪失了。”
第三十三章 你骗我
梁玉喜听店小二说,五娘留了一封书信给他。他心里也直纳闷,这五娘怎地要给自己书信呢?
接过书信一看,梁玉喜才明白。五娘一早就走了,要进城数日,叮嘱他处处小心,多留意,少惹祸,身家性命要紧。若是有事,可差人到城里的丽春院传话。信里耽心之情溢于言表。
梁玉喜轻叹一声,他问店小二,这五娘是因何事何时走的?如此匆忙,可是一个人上的路?店小二回他,五娘像是跟曾妈妈的轿子一起走的,天还未亮就走了,其他的交代不多。
梁玉喜想,莫不是曾妈妈遇到了什么事,如此匆忙应是遇到了大事才对。还有二牛突然不告而别,虚印道长一行不期而至……这来来去去的突然甚为热闹。眼看马上就是开启洞穴的日子,这会不会横生枝节,突生变故呢?
他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就向店小二讨了笔墨,给老爷写了一封书信,想想又给五娘写了一封书信,都一一封好。出了店门,他寻到马德贵,就给他交代道,若是自己有什么意外,速速将此信交给老爷,此信交给丽春院的五娘,越快越好。马德贵点点头收了。
交代完后,梁玉喜回转到酒馆,虚印道长和柴公子一行人还在。梁玉喜上前拱手道:“道长和公子,你们都还要在此耽搁几日,我先失陪了。若是有事叫我一声就是。”
贾白羽又要拉他,让他再坐一歇。柴宗训一旁挡了挡,抱拳道:“兄长且去,我们自便就是。有劳兄长时,我们自会说话。”
梁玉喜回转到小屋,他原是急着想脱身后,去那神龛处看看宝匣如何了。到小屋正寻思间,就发觉一大早起来,还没留意到,这地上还留有一个信笺。
他拾起来展开一看,上书:“小子,此去门外小树林有一人,此人不足信。我只是观其还算天性纯良,告知与你,救与不救自行定夺。”
这是谁?这语气让梁玉喜首先想到的就是短人王费六爷,对正是他,他定是跟着曾妈妈回城了,故留了此条给我。为什么把纸条留给我呢?因为这人跟自己有个勾连。莫不是……对,一定是二牛兄弟。
梁玉喜马上起身,就往小树林赶过去。他一边看这林子踩过的路,一边寻思。这二牛兄弟跟费六爷怎么生出过节了?莫不是他惹到了短人王?费六爷把他放在这林子里,那也是十分凶险啊。这林子里什么猛兽都有,二牛兄弟能挺过来吗?
费六爷说他不足信,是妄言还是实话呢?可又说他天性纯良,看来费六爷还是不想让他死,得越快找到他越好。梁玉喜甚为焦急,又怕越走越远,自个在密林里反倒迷了路了。
于是,他就在林子里边走边大叫二牛兄弟。
约莫一会功夫,他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应他。细听一阵,还是不很真切。他一边叫一边循声就找了过去。
走到一个空地处,眼前一幕让他大惊失色。
只见空地旁的一棵大树下,正绑缚了二牛。而他的面前,横七竖八的躺了十余头狼,都已倒毙了。
他不知道二牛是怎么做到的,这双手背绑缚后,还让狼死在了自己面前。他忙叫道:“二牛兄弟,我来了。”
那二牛看上去也是虚弱得很,眼色里虽是燃起了点光亮,也只能朝他点了点头。梁玉喜看地上那一柄唐刀还在,就拾起刀将绳子斩断,扯掉二牛身上的绳子,就去扶他。
不过二牛,哦,应说王雨鹛,实在是站立不起,四肢像断线的木偶。她低声道:“我有些丹药,你帮我取了来。”
“你这丹药何处呢?”
王雨鹛也顾不得许多,说道:“梁哥,实不相瞒,我本是女流之辈。我现在不能动弹,只是还能说话而已。这丹药在我身上,你好生取出来。不过,若是你有非分之想,休怪我口里还有银针暗器。”
梁玉喜听得目瞪口呆的,没想到这二牛兄弟还真是个女流。那费六爷说的不足信,难道就是指这个?也怪不得这些狼没有伤得了她,原来她这口内还藏有银针暗器。
不过眼前是救人要紧。他也顾不得许多,就伸手要向她怀里去摸丹药。她羞得赶紧闭上了双眼。
梁玉喜见她娇羞在怀,虽是男子装束,但活生生的一副花容月貌,禁不住又有些不好伸手了。
正在他踌躇间,王雨鹛道:“你还等什么?你当真是有了歹念吗。不要逼我咬舌自尽了。”
梁玉喜忙道:“不不不,我就动手,就动手。”
他也一闭眼,就伸出手去,从王雨鹛的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抖开瓶子取了丹药,梁玉喜帮她服了下去。
过了一阵,王雨鹛渐渐的就动弹起来了。她在树下坐定后,就闭目自顾自调息起来。
梁玉喜见她好了许多,也放松了下来。他起身就去看那些死狼的尸体,只是越看越奇怪。这些狼的尸身上,都分明是被击碎了狼头而死,哪里是被什么银针所伤。看来,她是没有说实话。
王雨鹛调息一阵,渐渐就恢复了不少。她睁开眼,见梁玉喜正蹲在那些狼的尸身面前纳闷。就说道:“你别看了,我是骗你的。我嘴里那有什么银针暗器。这些狼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见这些狼一个个的哀嚎而死。这一夜太吓人了。”
梁玉喜问道:“你怎么惹了那短人王费六爷了?是他把你绑这里的?”
“短人王是谁?我没惹他,是他抢了我包袱,我寻了过来,就被他绑在这里了。”
梁玉喜冷笑道:“你骗谁呢?费六爷才不会平白无故的绑人的,定是你招惹了他。”
“你爱信不信。”
梁玉喜有些生气道:“那你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你明明是个女儿身,怎么骗我呢?”
“你也是太好笑了,我出门闯荡,扮个男子而已。我骗了你什么?”
“你就是骗我,你骗我拉你睡在一个床上,还好心收留你。”梁玉喜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要是不乐意,自己走开就是,我没有强求你要收留我,或是来这里救我。”
“费六爷都说你是骗子,当真就是了。既然你说我这不该那不该,那你我就此别过,各走各路,互不相干了。”梁玉喜言毕一抱拳,转身就走。
王雨鹛望着他的背影道:“你走吧,去找你的五娘去,找她哭去吧。谁稀罕你走。”
梁玉喜气咻咻的也没转身,头也不回就径直出了林子。
而在这密林中,一个鬼魅的影子正在两人周围不远处,一直盯着梁玉喜看。这个通体能变色的影子,跟森林的各色融为一体,几乎是看不出来的。
它盯着梁玉喜,一直到梁玉喜走出森林。
第三十四章 蟒焰
梁玉喜心潮难平,气忿忿的就回到林场。
刚一进大门,就听到有人惊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死人!死人!有死人。”
众人都循声出来观望,见一个木客一手指伙房旁边,一边大叫着。有人就问道,“你大惊小怪的作甚?死了你爹娘啦还是什么?”
那人结巴道:“那……那水井里,浮起有……有尸身。”
账房先生也听到这惊叫,过来问明缘由,即叫人拿了绳子和木杆,一众人都往东一屋旁边的水井走去。梁玉喜见此,也跟了过去。这林场内发现有人死在井里,不知是自己投井而死?还是怎么了?
几个胆子壮的,用木杆套了绳子,伸进井里,将尸身缠住后,拉了出来。
那尸身一拉出井口,众人都惊得啊一声叫了起来。原来,这尸身是一具无头尸,只是全身****,一丝不挂。那颈部应是被齐刷刷的砍掉了头。
账房先生一看,啊呀一声叫起来,“这不是李虞侯吗?”
有人就问道,你怎知这是李虞侯?账房先生道:“李虞侯我甚为熟识,你看这身量,高矮胖瘦,正是虞侯的身子。可怜他不知被何人所害了。”说完,他瞄了瞄众人,眼见梁玉喜也在一旁,就道:“这李虞侯昨日来此林场拿人,今日就被人杀身于此,必是林场的人因仇起恨,动了杀机。若说是外人,我断不相信的。”
梁玉喜走了出来,他围着尸身转了转,就指着那尸身的手掌道:“这人小指缺失,分明是哪个木客,怎么会是李虞侯?”
账房先生道:“这手指断面处,一看就是新伤,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混淆真相,一叶障目的。”
梁玉喜细看那手指,在水里泡了一阵,看上去却跟新伤一样。不过也应是有几日的伤口了,断不是才有的。他就联想到一个人,这人前几天正是被祭拜时割掉手指的人,这人的身量跟这尸身也的确十分的相似。
梁玉喜翻过尸身,又看那人的后背,见那人背部中有一道拳头大小的暗红色印痕,像似由外而里的被什么力道穿过的痕迹。那印痕也十分的奇特,就像是一条巨蟒穿背而过,有些巨蟒的鳞片一样。
要说这梁玉喜为何有这胆量,敢对一具无头尸身翻来覆去的看,还凑近了细看。皆因为,梁玉喜自小就喜欢看仵作量尸。总觉得,仵作们十分的了不起,能让尸身道出死亡的真相。故只要城里哪里预备了尸场,他就总是要偷跑去看一阵,还偷偷的学那些仵作的量尸手法。
陈公在一旁小声道:“这是蟒焰。”
梁玉喜起身,看柴公子和虚印道长等人也围在边上。他走过低声问道:“陈公适才说这是什么?”
“这是蟒焰,这门武技原是在蜀国,是一门深不可测的武技。据闻,这练就蟒焰的人,一击之下,如巨蟒穿胸而过,不留什么痕迹的,只有一个淡淡的巨蟒鳞甲影子。被击之人会一命呜呼。”
梁玉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那如此一个厉害之人,为什么取人性命后,还要断头弃尸于此呢?莫不是以此血腥来警示什么?”
“如此高深的人,如果要取人性命,应该易如反掌。露出这一手来,的确像是在告诫谁。只是不知这人善还是恶,不管怎样,还是应该报官的。”贾白羽一旁道。
梁玉喜走到账房先生身边说道:“教授,你马上派人查一下木客中失踪的人。也速速去找这附近的里正,或是直接进城向衙门禀报。这一凶案,害的应是林场中人,也是冲着林场来的。”
那账房先生白了他一眼道:“二掌柜放心,我早已报了官了。这李虞侯被杀于此,不管是谁,衙门自会拿该拿的人。”
梁玉喜见他咬定是李虞侯,甚是奇怪。而就在此间,只见围观的众人散开了一条道,四五个捕快走进人群中,一边嚷道:“都闪开,闪开。”
为首的是县衙的捕头朱权,梁玉喜常见到他,也算点头之交。梁玉喜迎上前,拱手一礼道:“朱捕头来得如此之快,莫不是……”他话音未落,朱权指定了他,大喝一声道:“给我速速拿下凶犯。”
另几个捕快一拥而上,一根铁链就套在梁玉喜的颈上。梁玉喜正莫名其妙间,双手也被铁链绑缚锁上。
梁玉喜问道:“朱大哥,这是……”
“兄弟,对不住了,这里有人报官,说你杀了李虞侯。今日是太爷签的票,我们也是公务,先委屈你了,有事你到堂前再讲。”
梁玉喜听他如此说,如五雷轰顶。这死尸分明就不是李虞侯,怎么都咬定是李虞侯了?就算是李虞侯,怎地又咬定是我杀的呢?这报官之人难不成就是账房先生……
梁玉喜看账房先生在一旁,冷笑不语,心想,我跟他是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他如此加害于我,不过又是肖骁申的伎俩。只是这次跟上次显然不同,大有置我于死地的意思。
眼见四五个捕快拿住了梁玉喜,那些木客也不敢靠上前。柴宗训见此倒是十分着急,贾白羽摸出十两银子,上前一把握住朱权的手道:“捕头,这位兄弟是林场的二掌柜,很是仗义的一个人。县太爷都没到这杀人现场来,这尸身也是才发现,莫不是拿错人了?”
朱权手里捏了银锭,笑道:“这位爷,我是只管拿人,太爷说拿谁就拿谁。我听说,这都是肖大掌柜一大早就派人进城报的案,说林场有李虞侯的首级挂在门口。现在这尸身也现了,那发现首级的人证也在,怕是要拿到太爷面前去定夺才行。”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