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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服食如此长时间的药物,而不是立即毒杀他?这会不会跟东闾府的秘密有关系呢?
梁玉喜认为是,这不像是一般的仇杀。
一边沉思他一边就走到了后院。见虚印、董书怀和马德贵三人正在准备行装,符彦卿他们也在一边帮忙。
梁玉喜也早听他们说,今日要去西边的官道等候王政中。打点些行装也是为了守候所需。
送走三人后,陈公回身对梁玉喜讲道:“梁大人,有件事不知后情如何?”
梁玉喜看他手持唐刀,知他在追问王雨鹛与华宸宫失踪一事,就说道:“陈公,华宸宫失踪之事我昨日又问过王雨鹛,她说这柄唐刀,是她在黑松山林场的山路上捡拾所得。我看她并非说的谎言。”
陈公冷哼一声道:“武德司的人说的话,不足为信。我们要审她一审,不然,就这样就放过她是不可能的。”
贾白羽也道:“梁大人,华宸宫是我们的兄弟,他至今下落不明,我们每一日都在心焦,这个线索我们必须追查。”
梁玉喜其实有些相信王雨鹛所说的话,只是,他如果坚持不让郑王的人过问王雨鹛,则反倒显得他似乎有意包庇。于是他道:“那好,我们一起过去再问问。”
符彦卿道:“几位且慢,我看这事追查下去,并无好的结果。”几人都愣了一下,不知卫王这什么意思。
符彦卿道:“这武德司的人追查我和郑王行踪,本是圣上的旨意。如果武德司的人与华宸宫起了纷争,在以往都是大忌。现下,虽然武德使王仁詹已经明言,圣上不再怪罪我与郑王有私会,但此时再翻出此旧账来算,恐怕我们在圣上面前并不占理。”
柴宗训:“大父,华宸宫的事如果真的与武德司有关,他们也应光明磊落的给个道理呢。现下,虽然是同仇敌忾的应对沙陀人。依我看,终有一日,这事必须要追查到底的。”
此时,一个声音飘了过来:“此事我已经说过。那柄刀是我捡拾的,至于姓华的为什么失踪,武德司也无人知道。”
王雨鹛缠着颈脖,走到后院来。她人看上去虽说有些憔悴,但目光中还是有那一份固有的倔强。
几人都呆愣了片刻,陈公还是不以为然的问道:“那为什么偏偏是武德司的人捡拾到此刀呢?你出现在哪里又是为什么呢?”
要是往日,王雨鹛根本不想作什么解释,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跟踪郑王也是有指令在身,但我们并不是为了谋郑王和他随从的性命。也无人有指令要这样做。”
梁玉喜没想到王雨鹛突然变得如此合作,他有一点吃惊。
陈公道:“你这话足信吗?”
“很简单的道理,如是武德司的人杀了姓华的,恐怕没必要做什么掩饰。”
这话虽然有些傲慢,但了解武德司的人也知道,这就是实情。
陈公一时也被这话噎住了,贾白羽道:“你现在不是处境不妙嘛,这样掩饰也是有可能的。”
“你们也许都知道,武德司的人不会在不妙的处境中超过一个时辰。我如果是惧怕几位,恐怕早从这里离去了。我没必要在这里费口舌。”
柴宗训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怎么捡拾到这柄刀的呢?”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的。”王雨鹛伸手向陈公要刀,陈公迟疑了一下。他见柴宗训点头后才将刀递了过去。
“这柄刀,是在离黑松山林场的小道上捡拾到的。我如果没记错,我离刀的主人不过数十丈的距离。而就在一个转眼之间,我到他的位置时,就不见了他的踪影,而只有刀遗留在路径草丛。甚至连刀鞘都没有见到。”
柴宗训:“那你就没看见他怎么消失的?”
“没有,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不见了。而且刀遗落的位置附近,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陈公冷笑道:“这怎么可能,华宸宫再不济,他的武技面对绝顶的高手,也不会一眨眼的功夫就败下阵来,甚至被人掳走。”
梁玉喜道:“那黑松山附近的确是很诡异的,我记得我身处其中时,也常常能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原本他想说在小树林处救王雨鹛时,就看到那些狼惨死的样子十分惊人。不过,现在也不适合提这事。
柴宗训道:“这种诡异的事我们也遇见过。就是那日去林场附近寻物时,我的几个侍卫和马匹,就不知被什么样的高手,瞬息之间全杀掉了。”
贾白羽道:“嗯,这事大家都记忆犹新。我曾经还以为是沙陀人所为,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第八十五章 高人来也
几人也没向王雨鹛问出什么来,且王雨鹛的回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就只好作罢。
柴宗训他们走后,梁玉喜回身问王雨鹛道:“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要站出来说这些呢?这可不像武德司人说的话。”
王雨鹛道:“因为,没人要我了。”
梁玉喜惊问她:“你的意思是……你不回武德司了?还是武德司不要你啦?”王雨鹛点点头。
“那好,你就留在这里吧。我曾经给你说过,你只要需要帮助,我就会帮你。”
“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梁玉喜看看她笑道:“不知道,可能是我们认识得太特别了。”
王雨鹛并没有笑,她说道:“如果我们不认识的话,也许更好。”
“为什么?”
“那样,你就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必在意你是谁?”
梁玉喜纳闷道:“那有什么好的,大家认识了才好呢。你看我就自从认识了我兄长董书怀、三弟柴宗训他们后,我就变得快乐多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快乐对我没什么意义。”
梁玉喜虽然也能感觉到她不快乐,不过,第一次听她说出一些心扉,他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不快乐那只是你的过去,你只要跟我们一起,你也会变得快乐起来的。”
王雨鹛叹息一声,“我也想这样。不过,可能是我在武德司呆的时间太久了。”
“那你跟我娘在后院多呆几天,多休养些日子,过去那些不痛快都会消失的。”
王雨鹛点点头:“是的,跟大娘在一起,人轻松了很多。你娘真的很好。”
“那你就当做自己的娘呗……”梁玉喜忙道:“我董兄和三弟他们,也都是把她当自己的娘。”
“我的伤也差不多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可以帮你的。”
梁玉喜笑笑:“你还是先休息,把伤彻底养好以后,我们还真可能需要你帮忙呢。”
王雨鹛:“好。”
再说虚印道长一行三人,出西门后沿官道纵马奔驰,没多久就到了清河县境边缘。
这条官道,在狭长的小山沟中蜿蜒,是一条很荒僻的土路,地上车辙的印子都挺少的。县境的另一边,即使邰州府的另一个县。
境内照例有官兵扎营把守,也贴有醒目的告示。
虚印问过官兵后,才知道,这条道尚无人入境,也无人到此逗留过。
董书怀就问道:“道长,为何如此确定王将军会从这里入境呢?”
虚印指着官道前方道:“此去即是旧时的蜀国方向,王将军正在那边。他如果要来,即是从此进入。”
马德贵看着前方若有所思的道:“屠龙社的人,可能都会来的吧。除了王将军,我还不认识其他几位呢。”
虚印道:“会来的,虽然没见他们面,但这些人都是世外高人不同凡响,应该一眼就看德出来。这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屠龙社错过了这个时机,既使我们能铲除人偶术,但阿布洪曼一旦漏网,就不再那么容易找到了。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正好有老天所赐这张能进不能出的巨网,沙陀人此次是插翅难飞了。”
三人于是就枯守在这官道边,等候王政中将军他们。一直到了夜幕快降临时,虚印看看天色道:“今夜可能有雨水,此地是积雨之地,我们在此打尖夜宿。我看那边上的地方倒还不错,我们就暂且在此胡乱凑合一晚了。”
三人就将马匹牵上道旁一高处,取出毡子铺在能避雨处,并生了一堆火。三人就准备在此过夜,继续再守候王政中。
约丑牌时分,天上下起了大雨。一直有些惊觉的三人就听到下面官道传来虎啸声,心想不好,这大虫窜进境内来了。三人忙翻身而起。借着火把的光,向官道一瞧,只见一个著作拐杖的人,身后跟了五只大虫,大摇大摆的就进来了。
远处的兵勇听到虎啸,也传来了惊呼声。
虚印三人走下高处,待那人走到身旁时,一揖后道:“这位高人,请问尊姓大名,进入清河县境,所为何来呢?”
那人呵斥住了大虫,走到了近前。只见他身形微胖,慈眉善目,约莫五十岁左右。面上挂了微微的笑意,头戴华阳巾,穿的是麻衣芒鞋,也应是个道人。最让人惊奇的是,这人一路走来,那身上的衣服仍是干的,竟未被雨水湿了一分。
道人也还礼道:“这位莫不是虚印道长?”
虚印点点头,“敢问高人是……”
“我乃希夷先生,是王将军的朋友。”
虚印惊喜道:“原是希夷先生,以前常听王将军说起,只是无缘相见。今日这雨中见了,真乃神人也。”
这希夷先生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是带了这几个畜生才如此行色匆匆,要不,这大好的夜晚,我还想囫囵的睡一觉呢。”
虚印知他夜晚带大虫入境,也是怕大虫惊扰到人,想他此举也是为迎击沙陀人准备的。
“希夷先生,不知王将军现在何处呢?”
“他与我约好,明日在清河城里相见,我想他如是还没来的话,恐怕也离此地不远了。”
“哦,原是如此。那我们还再次守候他一阵。”他指着董书怀道,“我这位兄弟可带希夷先生入城。”
“好好好,趁天色尚早,我们赶快走,我也好睡个旦觉。”
虚印不禁有些莞尔,他也听王政中将军说过,这希夷先生又称睡仙,对睡觉是极为讲究。
希夷先生告辞后,就急匆匆的带着五只大虫就冒雨上路。董书怀也牵了马紧随他。
虚印和马德贵就继续等待着,一直到快黎明时分,雨也停了。两人就见官道两旁的草丛,突地由远而近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看那草丛惊动处,应是有大蛇来了。而且应还不是一般的蛇类,也不是仅有几条而已。
马德贵高兴道:“是王将军来了。”
果然,在官道尽头走来了一位身形矫健的中年汉子,只见他狼背蜂腰,头上范阳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帽儿下裹一顶抓角软头巾;身穿一领白丝领战袍;腰系一条五指梅红攒线搭;青白间道行缠绞脚。剑眉下一双丹凤眼,一部美髯颇为精神。
见到虚印和马德贵,王政中嘴里啾啾有声一声后,那路边草丛的蛇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虚印和马德贵欣喜的迎上前道:“王将军,别来无恙。”
“两位在此守候辛苦了,那董书怀呢?”
“他接应了希夷先生,往城里去了。”
“好好好,我也是带了这些畜生才连夜赶路来。想必希夷先生也是,他这个人难得放过一个睡觉的时机,也是辛苦他了。”
三人哈哈笑后,王政中一步就跨进了县境内。
第八十六章 破解法门
王政中这才看见县衙立的通告。他上前细致的看后,回头问道:“这能进不能出,可是真的?”
虚印点点头。王政中半信半疑的,就走到县境边上,用手掌上下左右的试过后,也十分的惊异。嘴里不停的啧啧连声:“想不到,想不到……”
他抬头又问道:“你们可都试过了?”
马德贵明白他的意思,道:“我们也以蟒焰和刀剑都试过,这天网牢不可破也。”
王政中沉思后道:“这是天意啊,天意。那阿布洪曼想不到会被困于此了。我们一步跨入也被困于此了,只不过这都值得。另外,我们一行的还有一位屠龙社的成员,此人乃是从大漠来的,名叫吾术格勒。他将在今日赶到,二位留一人在此接应。此人虽不是哑口之人,但不喜言语。我们也趁天色尚早,好将蚺龙尽快带走。”
虚印于是就陪王政中进城,马德贵就留在此等候最后一位成员。
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听见天空传来鹰的啾鸣声。马德贵抬头一看,只见天上一群苍鹰约有十余只,翱翔而来。官道尽头也走来了一位猎人装束的人,只见他身材瘦削高挑,高鼻褐眼,下颏稀疏有须,两眼有神,背上背了一张铁弓。弓身黝黑,看似普通,但明眼人一看就知,此弓少说也是两百石以上的硬弓。且此人臂展甚长,要射杀五百步开外的人都不是问题。
马德贵迎上前,抱拳道:“马德贵在此恭迎远道来的高人。”
来人正是吾术格勒,他也向马德贵一抱拳,算是回礼。然后抬头唿哨一声,那些苍鹰即回应一声,变幻着就继续飞翔。看似甚为训练有素。
马德贵知他不爱说话,即前面带路领他回城。
陆续入境的希夷先生、王政中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