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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梁玉喜在她怀里,身体只有一丝余温,被冷得似乎无法回魂了。
看着柴火跳跃的光影,五娘喜忧参半,喜的是梁玉喜终于出了大牢,只是不知他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忧的是,梁玉喜被冷得太久,还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那马已经在火堆旁渐渐的越来越有些生气了,不时嚼一些干草,在慢慢的恢复体力。而梁玉喜除了被温暖到的部分有些体温外,身体的其他的部分还是冷的。气息微弱,若断若续……
五娘禁不住把这具身躯越搂越紧,似乎这样才可以救他回来。她眼眶里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一滴泪就落在了梁玉喜的脸庞,慢慢的滑落而下……
只听梁玉喜幽幽的喘息了一声,五娘惊喜不已,她忙松开他一些,生怕把他憋闷坏了。
到后来,五娘疲惫得几乎也睡了过去,就这样搂着梁玉喜,直到柴禾烧尽,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梁玉喜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人搂着,而环抱他的双手,一看就是白皙的女人手臂,而且,他明显也感觉到自己后背软软的暖意。
他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是谁在雨夜救了自己,而且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
他轻轻的拿开自己面前的双手,五娘也醒了过来。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时,梁玉喜看着五娘眼里的柔情,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叫了一声五娘,就准备起身去拿自己的衣服来穿上那个,毕竟自己还是****着上身,而五娘也是敞胸露怀的。
两人都穿戴好,一起坐在草棚内,梁玉喜才问道,五娘怎么这么快就回了清河县。五娘把自己去了青城山后,回转来的事略说了一遍。
梁玉喜也告诉她,过去的曾妈妈,现在的花蕊夫人正在县衙,而自己也在县衙内当差。
五娘问他当什么差时,梁玉喜说道,圣上降旨救了自己后,就任命他做了清河县的县令。
五娘惊呼不已,倒不是大宋天子在清河县内,而是没想到梁玉喜这个以前的小厮,居然会做了县令。
梁玉喜又问她,现在外面都知道清河县的境况后,百姓如何?朝廷可有什么动向?
五娘一路上也听了一些消息,就说道,现在外面大宋子民都有些惊惶,因为北汉和辽国好像在动兵马,朝廷也在调集兵马准备迎击。至于天子在清河县内,这个外面倒是没听人说过。
梁玉喜听她如此说,想来,府尹赵光义已经稳住了朝廷的局面,正防备着****之机外敌入侵,这比预想的好了很多。而且,天子在清河县的消息,外界也基本上还不知晓,这对大宋的稳固,也是十分重要的。
听到这些消息,多少让梁玉喜有了些小的悸动,好像自己昨夜的经历,冷冻后又被温暖过了一样。这是自己恢复元气的曙光,也是继续跟妖孽斗下去的动力。
两人迎着朝阳,牵着马就往清河县城去。
回到县衙,五娘去见过呢花蕊夫人和费六爷。花蕊夫人听说玉莲病死后,还掉了一阵眼泪。当听说,重瞳真人离观远游,花蕊夫人就问五娘,那《兰桂图谱》交给了何人。
五娘就如实的回她,自己因为等不到重瞳真人,又不知交给谁更合适,就把这图谱背了回来。
花蕊夫人接过五娘递过的图谱,叹了一声,只说道,这也是命。
安顿好五娘后,梁玉喜就叫来令主簿,问他可有威锋营熊统领的什么消息。令主簿回他,没有熊统领什么消息。不过,他昨晚就听说了一个惊人消息,郑王在南山寺发了王府的告示,说朝廷有令,城内兵马由郑王节制统摄。即日起,也将整肃清河县内治安秩序。
梁玉喜大惊,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了郑王,而且是在圣上失踪之后。梁玉喜问令主簿:“这王府告示算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小的也说不好,王爷照大宋的吏治,其实是个虚衔,没有对一方百姓发布敕令的权力。不过,这若是郑王真有朝廷的敕令,则另当别论。”
就在梁玉喜与令主簿,一起琢磨这郑王突然颁令是什么意思时,就听到差役来报,郑王到了公堂了,说是有朝廷的敕令。
这郑王说来就来,也是难以捉摸,梁玉喜不敢怠慢,就忙整理了官服,匆匆就到大堂来。
当日郑王以梁玉喜收留花蕊夫人和费六爷为由,怒气冲冲的离了县衙,有些莫名其妙不说,而且,郑王突然的改变,让梁玉喜有种预感,这背后还有不一般的原因。
也许,此番他来,就会说出些什么。只是不知是好的还是坏的?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伏击之计
梁玉喜见到郑王符彦卿时,他身边只跟了陈公。两人板着的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看着梁玉喜施了一礼后,郑王手捧一黄卷轴说道:“梁县令听令。大宋国敕令,大宋天子赵匡胤,现深陷莫名,圣谕难理,国之大事,瞬息万变。为保四方安宁,臣民归心,朝廷着郑王统摄清河县,节制所有清河县内外兵马,平息沙陀妖孽。另天子消息,不得外泄;非常时刻,允王可采取非常手段,力保大宋江山稳固……”
梁玉喜听完后,心里打起了鼓。这措辞看,敕令定然是朝廷的赵光义他们颁的,不是圣上授意谁作的。而且,这明显就是说,为了不外泄圣上的任何消息,允许郑王怎么做都可以。
“梁县令,这朝廷敕令你也听了,本王受命于危难,还需要地方衙门尽力的协助,所以,本王就铲除沙陀人一事,还要你好好的帮助本王。”
说到铲除沙陀人,梁玉喜道:“是,郑王。只是这圣上下落不明,这屠龙社和威锋营虽然有些手段,还没办法……”
“圣上现在保护中,”郑王看来也早知梁玉喜有此一问,“至于为何?下落何处?这个暂时不方便告诉你。你且联络好屠龙社,威锋营和境外兵马自有本王统摄,到时力求将沙陀人剿灭,也算你一份功劳。以后清河县的治理,也少不了你要多效命。”
安排停当后,郑王和陈公就走了。
梁玉喜呆愣在大堂上,一时还感慨不已。郑王说圣上仍在保护之下,是个什么意思呢?那些死了的武德司察子又是怎么回事?而且郑王此次见面,让梁玉喜觉得这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过去郑王行事,必先考虑的是忠君。他也不像一个贪图权势的老人。
似乎突然间接到朝廷的敕令后,他完全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听命于赵光义,当然也是为了避免圣上陷入此境后,朝廷也陷入被动,圣上也曾经流露过这个意思。不过,现在的作法更像是在抛弃圣上。所有兵马统摄由他一人说了算,圣上诱敌这样的大计,也不必考虑圣上圣谕如何……
可能正如花蕊夫人所言,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的原因。而唯一最可能的解释,就是赵光义在与郑王结盟,包括跟武德使王仁詹结盟。赵光义可能已经做好废除圣上的打算了。
梁玉喜想到这一层,心里不寒而栗。
虽然自己跟这些权斗都没有什么关系,郑王也是看准自己还可以联络屠龙社,而继续启用自己。不过,这以后还真不好说,自己这个官职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先也不用再计较这些了,毕竟伏击沙陀人是当务之急。梁玉喜于是有继续联络“屠龙社”,并依据自己昨夜的经历,把伏击的道路和地点画了一张草图,交给王政中。
后来,郑王又召集王政中、熊束金、梁玉喜和秦县尉等人,详细的把伏击计策作了布置。起具体的伏击战场,仍然是选定在西部管道的狭长山沟内,屠龙社先行埋伏在内,威锋营因为比较熟悉清河县,所有兵马前往黑松山林场攻击诱敌。而县城将在今晚由境外入城的兵马接管。
至于圣上什么时候登场诱敌,郑王看着有些王政中不满的表情,说道:“赵爷仍将是此次诱敌的主要人物,这个王将军尽可放心。如果没有他,沙陀人是不会一直追击至伏击地点的。”
王政中听他说完,瞪着眼睛看看梁玉喜,一副不解的表情。其实包括梁玉喜也十分的不解,刚才郑王在说道圣上是,仅仅只是以“赵爷”、“他”这样来称呼。这其中的变化,实在是太惊人了。
从城墙上的箭楼出来后,王政中故意跟梁玉喜一起下城墙,悄悄的问道:“你的圣上怎么啦?郑王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梁玉喜也不知该怎么说,怕他突然好好的生变,就说道:“王将军放心,杀沙陀人一事,都是上下一心的。郑王现在主持大局,他也是个久经沙场的人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王政中想想,这个郑王的确是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帅才,只要是真杀沙陀人,至于赵匡胤如何,也不干自己什么事。
两人分手后,各自就回去做些准备。尤其是屠龙社,还得早早的将三种猛兽凶禽带入伏击地。
这一夜,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整整下了一夜。洁白的大地和山峦,玉树琼枝,煞是让人恍然间觉得,清河县还是过去的清河县。
城里那些刚成为盗贼的,和将要成为盗贼的,全都消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愿意在一场大雪里,被裹挟成为清白的人。似乎所有的罪恶,都会因为眼前的大雪而消散。
而东大街的一家院子内,却传来了阵阵哭丧的声音。僧人和道人都围着院子里一具棺木,在做着各自的道场。
李雎儿和她娘跪在地上,一边嘤嘤的哭,一边在雪白的地上,烧起纸钱。
肖骁申和冯邦安、李保全则坐在屋内,一边吃酒,一边商议明日一大早怎么出城的事。
肖骁申自从知道宝匣的来历后,如获至宝一般,早就想去黑松山的灵洞一探究竟。尤其是东闾昇突然消失后,肖骁申更坚信,这灵洞自己一定要深入去看看。
苦于现在城门守备更严,肖骁申一直不能出城。而李保全探听到了一个消息,称威锋营的人今夜将换防,这让肖骁申出城的心情更是迫切。
李保全也说,换防之际正好浑水摸鱼出城。其实他是巴不得肖骁申赶快离开自己的家。而肖骁申想了一个办法又把他套在了一起,就是要装作为他出殡,明日凌晨一起混出城去。
李雎儿一边假惺惺的哭,一边看着坐在道士堆里的念空,几次三番想停下来过去说话,都被旁边站的金瓜子黑着脸唬下去了。
就这样守着一具空棺材,哭到下半夜时,李雎儿才瞅准了一个机会,给念空丢了一个眼色,然后进到屋里去了。
念空也起身跟了过去,李雎儿见他进来,一把抱住他。念空流着泪,心肝宝贝的叫了一阵。两人要不是见院内外人来人往,恨不得就解衣上床了。
李雎儿说道:“县衙的人可把你害苦了,也想煞我了。”
“师妹,我也是想死你了。我虽说熬刑不住,可从来没把师妹说出来过。”
李雎儿眼里泛着泪花,连连点头。
念空又关切的问道:“那个县令,一直逼问我,是不是知道什么宝匣的事,不知师妹……”
李雎儿叹道:“师兄,这东西害人不浅,这不家里也招来了这群坏人。不瞒师兄,这棺材里根本没有我爹,明日一早,如果我们一起出城,瞅准个机会,你与我一起,把那个宝匣夺回来可好?”
念空点点头,两人有温存了一阵,互叙衷肠。
。。。
第一百三十二章 对决
次日凌晨,东门就吹吹打打的来了一长串出殡的队伍。
新换防的守城兵士,也不清楚这能不能放出门,也不敢轻易的开门,就把所有人堵在了城门下。
肖骁申就使个眼色,那些出殡的人就对城门边的守城兵士推推搡上起来,也吹打得更是厉害,惊得半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个小校尉慌慌张张的跑到东门来,才挥手让人开了城门,把出殡的队伍放了出去。
原来郑王在北门的箭楼上,都听到了东门吹打的声音,他问过守城的兵士后,生怕在伏击之际节外生枝,就让人赶紧把出殡的放出去。
肖骁申、冯邦安一行人一路继续吹打,直到走出去几里地后,才扔了棺材和招魂幡等,杀了那些和尚和道人,转而操小路往灵洞位置而去。李保全一家和念空也被押着跟在后面。
却说,在肖骁申一行人赶往黑松山的灵洞之际,威锋营的兵勇也整装待发集结在大营。
郑王骑马站到队伍前,用目光检视着烈烈战旗下的兵马。冬日早晨的阳光格外夺目,这些铁甲兵勇和喷着雾气的战马,动静之间,涌动着一股股的热血。
团练苏代全曾经带队偷袭过一次林场,所以他的马队在最前面。而紧跟在他身后、骑一匹梨花马的,就是大宋天子赵匡胤。
当郑王检视的目光停留在赵匡胤脸上时,赵匡胤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微微抬起下颏,很轻蔑的看着郑王。
郑王脸上毫无任何表情,他催马过去后,翻看了赵匡胤被绑缚在马缰上的双手,也没多瞧他一眼,就回到队前。
赵匡胤虽然脸色还算平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