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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跟我一起来的病人,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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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跟着振辉一起去看了看小苹果的情况,然后叫人去请馆主和张大夫,可是馆主似乎很忙的样子,只是叫人带来了一株人参和两
片人参片,说是让小苹果把人参片含上吊命,然后转告振辉说这人参是千年雪参,要五百两银子,让主事记在账上。振辉满头包,但是
看着小苹果奄奄一息的样子,心想眼下救人要紧,也就忍气吞声没再说什么。
很快张大夫就来了,望闻问切了一番之后大手一挥开了张方子,让童子去煎药。药煎好之后端过来,振辉接手扶起小苹果喂药,但
是他神智昏聩牙关紧咬,用勺子喂进嘴里的药全都流了出来,振辉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你说现代还有打个点滴插个胃管啊什么
的,但是到了古代什么都没有,若是药石不进几乎就等于除掉了半条命,而小苹果本就虚弱得厉害,现在喝不下药,几乎就只有等死了
。
“你,走开!”张大夫瞥了瞥振辉略显慌乱的样子,淡然地把他敢开,然后坐到床前把小苹果提溜起来,拿了一丸药剂塞到他嘴里
,不多久他脸上便突然现出痛苦的神色,张大夫眼疾手快,提起他的衣领拎小猫似的让他的头朝向床边,“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
。然后“啪啪啪啪”几下,张大夫在小苹果背上猛锤了几拳,听得振辉心惊肉跳的,生怕张大夫把他的肋骨给砸断了。但是没想到那几
拳下去,小苹果又吐了几口血,全是淤积的带痰的黑血,然后手一扬,童子立刻把药碗端来。只见张大夫大力掰开小苹果的嘴,一顿猛
灌,把一碗烫烫的药汁给灌了进去,整得被子枕头上全是黑黑的药汁,小苹果身上也未能幸免,又是药又是血又是痰的,脏得一塌糊涂
。
振辉咽了咽口水,完全被张大夫的生猛粗暴给镇住了,在现代他投资的那家私人医院讲求的就是人性化服务,医生护士无一不是体
贴细致,像这样暴力的诊治可以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这个蒙古大夫还真有两把刷子,一碗药灌下去不一会儿小苹果便开始轻轻的
呻吟,气息也顺了很多。
“这是痰盛气闭引致之肢体厥冷、昏厥的病证,痰气妄行于上,咳嗽连续不已,气急喘盛,坐不得卧,以致上盛下虚而作厥也,名
之曰痰厥。宜以二陈汤加厚朴、白术、黄芩、山楂,降下痰气,使复归于脾之脉络,则足可温,不致厥也。”张大夫文绉绉的曰开了。
振辉也懂一些古文,所以知道张大夫说的大概意思是小苹果是痰厥,用一点很普通的药就能救过来,心里也就踏实了。但是转念又一想
,不对啊,这并不是什么要命的急症,可却花费了水仙公子价值五百两银子的人参,那我不就亏大了么?连忙想把剩下的那株大的没用
过的人参给退回去,谁料张大夫又慢悠悠地开了口:“病人体质虚弱异常,现在正好有上好人参,你且熬些参汤给他好好调理一下。我
这里再开张方子,配合参汤服下,也让他能好得快些。这肺上的病是个损耗的病症,若是调理不当恐会留下病根。”
振辉无奈,只好仔细记下张大夫嘱咐的注意事项,可却没想到这人这么啰嗦,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末了又开始挑刺,说什么这个
房子太大不够暖和不适合病人养病啦,这床太冷太硬不好啦,这被子太薄底下铺得太少恐怕会伤了病人肺气啦,反正那意思是当务之急
必须给病人换房间,否则绝对会对以后的恢复有不利。
主事倒是很镇定自若的样子,张大夫说什么便点头称是,等到张大夫废话完,主事马上挥手招来一个仆人,淡淡的开口连眉头都没
有皱一下:“马上把后面那个小院收拾一下,床上铺上上好的被褥,生上火盆,再去馆主那儿讨两只人参。”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振辉,
极认真的说:“人参、灵芝、鹿茸馆主那儿多的是,你且用着,有什么需要再找我。我命人收拾好的院子是后面的一个独门独院,非常
安静清幽,很适合养病。馆主说了,要什么尽管开口。不过,帐都得记上。”
“不过”两字出口,振辉便知道没有好话,顿时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但是现在小苹果要死不活气息奄奄的样子,振
辉也不能不管是不是?于是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算是上了水仙公子的贼船着了丫的道了。
“对了,”主事前脚跨出门却又回过头来,刻板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刚才你找我,撞倒的杯盘碗盏,还有上好的茶叶酒水都
得记到帐上。馆主说了,打翻的菜就算了,比起酒水茶叶瓷器来那些都是小零头,就当青墨馆做了趟赔本买卖。”
@#%¥%¥%……!!!!!!!!!!!!!!
小苹果说,自从离开家乡,便在没有人向振辉这样对他这么好了,当时因为太激动,所以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想到后来竟
然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觉得自己实在是拖累了振辉。振辉虽然白白花费了五百两,但是他觉得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所以不
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小苹果是在一周后彻底清醒的,他的体质实在是太差,恢复得极慢,即使清醒了也只能靠着床柱坐一会儿,连起床下地都十分困难
。可是即使如此,清醒之后他便不再接受振辉的照顾,坚持自己擦身如厕,对振辉也是礼貌有加,教养很好的样子。
振辉猜想他大概是出身于家教良好的大家族,因为他举手投足很有上层士族的风雅气质,用学文学的小弟的话来说,就是具有魏晋
遗风。但是这样出生的孩子怎么会沦落到做官奴的地步呢?振辉好奇,但是教养告诉他这种问题问不得,因为每每看到小苹果眼神中淡
淡的忧伤和哀愁他便知道小苹果肯定又在想家了,有时候甚至在夜里振辉都能听到他忍痛的低声哭泣,睡梦中的小苹果不安地皱着眉头
,啜嗫着叫娘,振辉心想他大概是经历了家族的巨变,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吧。古代社会果然是非常残酷的,若不是那天的机
缘巧合,说不定小苹果已经变成了荒郊野外无名无姓的一冢坟垠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子,适者生存,想小苹果这样娇贵的孩子若非振
辉,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小苹果其实也是知道的,所以对振辉满心的感激,因此自从稍微恢复一些之后便死活不让振辉照顾他了。良好的家教让他懂得滴水
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所以即使现在身体荏弱,仍旧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分担振辉的负担。
小苹果的名字叫燕归,燕归很好奇为什么之前振辉会叫他小苹果,还问振辉什么是苹果,振辉对他连说带画的解释了一番,燕归偏
着头支着下巴想了想,然后轻柔的笑了笑:“振辉大哥说的,可是柰子?”
“耐子?”振辉不解。
“嗯,柰子。”燕归从书案上取过笔,在纸上写了个字,上面木字,下面示字,很漂亮的小楷,端庄清秀,赏心悦目,但是振辉不
认识。是嘛,一个学经济出生,又一直从事管理工作的商界精英,还指望他文采飞扬七步成诗不成?
不过我们的陶大总裁是非常会装滴,所以虽然不认识,但是也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燕归看了看振辉,脸上泛起一抹红云,然后抿着嘴低头又取过一杆笔,在纸上画了个椭圆的形状,几下便勾勒出苹果的样子,然后
点上朱砂晕开,一个鲜艳欲滴的红苹果跃然纸上,燕归慢慢开口,像是在讲故事,又像是低声呢喃,听起来说不出的舒服:“西番僧果
依时供,小笼黄旗带露装,满马尘沙兼日夜,平坡红艳露犹香。”
“柰子又称平坡,有的地方还叫的平波。‘兴和西路献时新,猩血平波颗颗匀。捧入内庭分品第,一时宣赐与功臣。’这里就用的
平波二字。”燕归端起药碗,像是很怕冷似的把它双手捧起来凑到脸旁,任由氤氲的雾气扑到脸上,那张清淡的脸在雾气中似乎有些朦
胧,让人看不清他的思绪,只是觉得内心宁定。
振辉看着他有些发呆,心里乱乱的,像是有小猫在挠,这样一瞬不瞬的注视目光让燕归的脸越来越红,头也低下不敢看振辉,但是
振辉仍旧失神魂游天外,这让燕归很紧张很尴尬,似乎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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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稍微好了些之后,振辉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他病重的那几日,若是神智清醒的时候就会一直咬牙忍受着,特别是
晚上,即使难受到浑身战抖也绝对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会吵醒振辉。但是振辉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非常脆弱的孩子,在他昏迷不醒的
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默默地流泪,喊他娘,哭着叫娘亲别丢下燕儿一个人在这世上,每次都听得振辉心中怜惜不已。振辉觉得燕归就
是一块美丽的水晶,看起来坚硬无比,但却是非常易碎的珍稀品。
刚刚把心放进肚子,这边主事就来找他,说他误了好几天工,还学着水仙公子的语气,说,必须马上补回来,否则就不是七百两银
子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七百两?”振辉几乎跳起来,“不是五百八十两么?”五百五十二两是人参钱和卖身钱,十八两是赔偿打碎的杯盘碗盏的钱,绝
对是五百八十两,如假包换。
“你以为,你们在青墨馆的吃穿不要钱么?燕归治病用的药材、院子里的日常用品开销、他吃的补品、穿的衣服、你这几天耽误的
工时,哪一样不是钱?”主事“哗哗”翻着账本,算盘拨得劈里啪啦。
“……”振辉沉默,这些他其实也算过,但是他人为这些至多也就二十两不得了了,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多出一百二十两这么多。
七百两,折合人民币就是十四万。自己在青墨馆没呆几天,居然就平白无故欠下了六位数的债务,真是够扯淡的。这些钱若是放到现代
,对振辉来说都是小数目,但是关键他已经倒霉的穿越了,而且是一文不名的实体穿,还流落到了小倌馆里做仆人,没有像某些幸运的
家伙那样是魂穿,穿到王侯将相家里,还能玩一玩权谋,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陶大爷就这么倒霉啊?
于是,振辉决定去找水仙公子,他要讨个说法。或者,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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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辉去找水仙公子爻照的时候,被告知馆主现在正在暖香阁。于是他又东拐西拐去了暖香阁。在青墨馆呆了些时日,振辉大概对这
个地方的阁楼有了了解,比如听风阁,是教习丝竹歌舞的地方,丹青阁顾名思义是教习书写字画的地方,而这个暖香阁,这么香艳的名
字,振辉却不太清楚是干嘛的。
暖香阁建在一个大大的荷塘边上,青墨馆的荷塘虽然比不上振辉穿越时掉落的那个荷塘,但是在院落建筑中却算是非常大了。荷塘
中锦鲤正欢快地在水中嬉戏,荷花娉婷,风景美不胜收。
到达暖香阁门口,振辉便被元宝拦住了去路,这个圆脸的小侍从对水仙公子忠心不二,有时候让人觉得他像狗皮膏药似的,爻照走
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还聒噪得很。
“不能进,馆主在暖香阁做教习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元宝一本正经地说。
“我有要紧的事找他。”振辉不耐,想把元宝推开。开玩笑,白花花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两万四人民币呢!对于现在的振辉来说不
是一个小数目。
“不行!”元宝大叫,抱住振辉的胳膊把他往后面拖,“馆主让我转告你,若是你敢硬闯这里,就再扣你一百两银子!”
“……”又是钱,他母亲的!振辉有些气急败坏。这还没怎么着呢,又欠了一百两了,于是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被点燃,几乎想要
抓住那自大的臭水仙把他的下巴卸掉再揍他一顿。
“走开!”振辉抬手一挥,便见元宝“砰”的一声摔了个屁股朝天,漂亮的过肩摔。
“哎哟哎哟!你敢出手打我!我告诉馆主去!让他扣你的工钱!”元宝一边揉屁股一边哭丧着脸叫骂,一瘸一拐的,还不死心,又
跑过来抱住振辉的胳膊。
“元宝,谁在外面?”暖香阁紧锁的大门内有个清冷慵懒的声音传出来,略带一点沙哑,格外的妖媚。
“馆主!”元宝抱着振辉的胳膊哭,“馆主,姓陶的要硬闯暖香阁,他还打我!馆主!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