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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正是。”振辉拱了拱手,笑道。
“你我素未谋面,何谈久仰二字。”那男人脸上无甚表情,但是眼神清明戒备,甚至带出一丝寒意。若是旁人,怕是已经害怕得直
哆嗦了,振辉只是淡淡一笑,道:“王爷经常在在下面前提到先生您,虽未谋面,但仍是久仰大名。”
那人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也不再搭理振辉,兀自坐到了书桌前翻看起那一堆字帖,想必正是他给君羡留的这些作业吧?之前在
小村里听到的有关君羡的“事迹”,想必也是眼前这位出谋划策,毕竟君羡哪能这么快就成长成熟起来?必定是有人督促才行的。
“辉哥哥辉哥哥辉哥哥!”一连串的愉快叫声传来,人还未到声音却响亮,一阵哒哒哒的急促脚步声之后,振辉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个身影扑了过来,力道之大,让振辉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辉哥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君羡抓住振辉的衣襟忙不迭的喊着,一张脸都笑开了花。振辉看了看他,黑了,瘦了,也长高
了。
“嗯。之前听奚化说皇帝有可能会对你不利,所以我来看看你。”振辉笑道。看到他平平安安的,还有哥哥在身边教导他,振辉觉
得一颗高悬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没有,没有。泽哥哥不会再对我不利了。他答应了我哥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绝对不会食言的。”君羡开心地看着他,完全
无视坐在一旁的某人,让某人的脸都要黑了。而他却继续吧嗒吧嗒地说着:“当初我还以为哥哥不要我了,其实他早就给我们留了后路
,确保我们绝无危险才宣布退位的。那时候阿碧失踪了,哥哥忙着找他,所以才没能顾得上我的。嘿嘿……不过现在我有跟他学习哦!
我看了很多很多书,知道了很多很多东西哦!辉哥哥,辉哥哥,你不信可以考考我!”
巴拉巴拉……
“咳!”某人重重的清了清嗓子,让君羡的面部表情几乎石化。只一瞬间,君羡便放下了抓住振辉衣襟的爪子,战战兢兢地站好了
,僵硬地转身对着坐在书桌旁的某人:“哥……”
“《孝经》一百遍,明天交给我。”某人极其冷淡地看了看君羡和振辉,言简意赅地道。
“哥……我……呃……阿碧今天怎么样了?”君羡试图转移话题,让他忘掉那该死的一百遍,却不料“阿碧”两个字刚出口,他哥
眼睛一眯,一脸的不爽,阴沉地道:“阿碧也是你叫的?《孝经》两百遍。”
“呃……”君羡再不敢多话,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君羡在他哥面前老老实实,但他哥一走,便一下子扑进了振辉怀里蹭啊蹭的,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管家便来通传,说是吃饭时间到
了。小螃蟹心情愉快,拉着振辉便往餐厅走。一边走一边还对着振辉问东问西的。
菜色很简单,四菜一汤,都是家常菜色。小螃蟹问旁边的仆人为何三爷不来,仆人说是碧公子身上不爽利,三爷正照看着。小螃蟹
略有些担心地询问了几句,最后又吩咐那仆从过去看了看,知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才放下了心,和振辉开心地吃饭了。
小螃蟹吃了两大碗饭,胃口很好,振辉笑了笑,想起他以前挑食的样子,果真他是长大了,不仅学会了勤俭节约,也懂得关心人了
。不再一天沉迷于虚幻的炼丹,知道去关心国家大事,知道身为皇族应该报效国家,果真是长大了。
吃完饭振辉便要离开,奚化有伤在身,振辉不能不管。和小螃蟹说明了之后,振辉本以为他会耍赖,但没想到他只是露出失望的表
情,却没有再说什么,一步一挨地把振辉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挥手再见,得到振辉不日再来的保证后才露出了一丝笑意。末了,小螃
蟹小声地对振辉道:“辉哥哥,你要小心些。保……保重身体……”说完,脸红到了耳根子。
“嗯……”振辉会心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发,点头道,“你也是。听说你最近赈灾,总是东跑西跑的,别累着了。”
“嗯!”小螃蟹重重的点头,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忍住没让它流下来。其实他很想把振辉留在身边,但是他暗自告诫自己不能
再任性。振辉不是他一个人的私有物品,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像哥哥告诉他的,爱一个人,就要放他自由,不能限制他,否则追悔
莫及。
幸好,哥哥现在还有补偿的机会。而辉哥哥也没有因为以前的任性而讨厌他。要做个有用的人,这样才能和辉哥哥比肩。小螃蟹如
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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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辉一路慢慢沿着青石板的大街朝自家店铺走去。他的方向感向来很强,只一次便记住了路。西北的民风淳朴,人们也都性情豪爽
,偶尔在街边还会看到金发碧眼的突厥人在街头卖艺,惹得周围围观的人叫好连连。街边做买卖的生意人也都十分爽快,卖东西甚至还
附送一些小物件,实在让人感觉很亲切。在这个时空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实在让人身心疲惫,真想早点脱离这些世俗的纷扰,做一个闲
散的人。
感慨归感慨,振辉还是很快回到了现实中,现在棘手的事情还有一大堆。整理了一下思绪,振辉快步往自家店铺走。快到门口了,
见有几辆马车停在门口。振辉一看,马,全都是体格健壮身姿矫健的马,车的外观看起来也十分精致。
有两名身强力壮的家丁从马车上下来,对店门口为首的老者说了几句,想必那便是掌柜,那老者面色凝重,吩咐身后的人进去准备
什么去了。不久后有一名家丁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搀扶着一个人出来。那人身穿皓白的衫子,身形瘦弱,正不断地咳嗽着。那人几乎无
法站稳,由身旁的人搀扶着从车上颤颤巍巍地下来,慢慢朝门内走。振辉看着那个身影,心里疼痛异常,没有想到,分别的时间那么短
,他却已经病成了这样。
“小苹果。”振辉走过去,轻声唤他的名字。燕归咳得太厉害,振辉生怕声音大了便会阻断他的呼吸一般。
燕归的身形一顿,愣在了当地,他慢慢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振辉,眼里的哀伤太过浓重,让振辉不忍再看。振辉叹息着走到
他面前,伸手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他,看着他那张青白憔悴的脸,脸上全无血色,甚至泛出一丝死气,只有一双眼睛闪耀着神采,眼中已
有了盈盈的泪光。
“小苹果,你怎么病成这样子……”振辉搀着他,他太过瘦弱,手臂似乎也只有一层皮了。振辉再叹了口气,弯腰抱起他大步流星
地朝里走,随行的人都愣住了,很多人都没有见过振辉,只有燕归身旁亲信的家丁才知道振辉的身份。
“大当家,请随我来。”有人恭敬地唤了一声,其他的人这才反应了过来,恭敬地行了礼,跟着振辉朝里走。
“大夫找了吗?”振辉问道。
“找了,大夫正在前面候着。”
“好。”振辉点头,跟着前面引路的人走进一间温暖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把燕归放到了床上,为他除了鞋子让他躺到了床上。
“大哥……咳咳……大哥不必……如此……”燕归一直在咳嗽,说话的声音也都沙哑着,几个字说完,便喘得厉害。
“病成这样还到处跑,为什么?”振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再回头看了看捧着账本站在一旁的掌柜,怒道,“没看到他病了么?
还拿账本来,是想气我么?!”
“大哥……”燕归抓住了振辉的衣袖,轻声道,“别说他……咳咳……是我让他……咳咳……让他拿来的……”
“行了,我是大当家,我在这儿,还需要你操劳么?好好养病,从今天起都不许再看账本,不许再过问生意上的事了。”振辉焦躁
地道。看着燕归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振辉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不仅气他不知道好好保养身体,也气自己太不
关心他,把生意全抛给了他,却从未想过他身体一直不好,哪里能这样操劳的?
燕归的目光黯了黯,轻声道:“燕归……除了这个……咳咳……还有什么能……帮上大哥你呢……”
“不要说这些,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养病,其他的就不要想了。”振辉忙安慰他。燕归的心思他何尝不知,可是又能如何回应他?不
是对他没有感情,而是因为他已经有了爻照,对其他人再用情,也是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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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很快来了,振辉屏退了其他人,自己亲自坐在床前看着大夫诊断。只见那大夫诊断时眉头紧锁连连摇头,让振辉的一颗心都悬
了起来。燕归却还坦然,然而大夫开口说话时,燕归却用别样的眼光看着他,让那大夫不觉一愣。半晌,才道:“罢了罢了,药是医病
不医命,我只能开张单子与你,慢慢调养或许会有起色,其他的,倒要你自己斟酌。”
“大夫,这话怎么讲?”振辉把燕归刚才看着大夫的眼光都看在了眼里,觉得他肯定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便拉住了大夫打算问个明
白。
“大哥,他不过……咳咳……是个蒙古大夫,你理他作甚?”燕归拉住振辉的衣角,故作轻松地道,说着,便把那大夫往外赶。
“小苹果,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瞒着我。”振辉心里着急,眉头紧皱着,关切地看着燕归。燕归苦笑一下,轻声道:“我没什么…
…只是老毛病……咳咳……犯了……在卖到青墨馆之前……咳咳……就留下的……咳咳……病根……你是……知道的……”
“小苹果,你别这样。有什么你跟我说。”振辉心里担心得要命,看到燕归如此隐瞒,更是心痛得很,真恨不得把他揉碎了,再也
不见他,免得自己如此担心。
“真的……咳咳……没……什么……”燕归淡淡一笑,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别过头去,自言自语道,“我唯一能……咳咳……能
做的……就是……为大哥……咳咳……打点好生意……咳咳……你我……再无其他……咳咳……其他关系……即使……”
“燕归,别这样。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说,说清楚,到底怎么了。”振辉急得发疯,定定地看着燕归。那张脸脸色灰败,生气
正在慢慢的消失,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般,振辉几近疯狂,担忧、懊悔、恼怒、急切,所有的负面情绪潮水般涌来,让他感到痛苦万分
,也让他感到困惑万分:为什么每个人说爱他,却不肯说出自己心中的委屈,不肯解开误会,偏偏让他去猜。这样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
“大哥……咳咳……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好么?”燕归笑着流下了眼泪,定定地看着振辉道,“蔺州……是我……咳咳……
此行的……最后一站……咳咳……过几天……所有的账目……就……咳咳……全都整理出来了……咳咳……到时候……咳咳……你……
”燕归说不下去了,一口气接不上来,一张脸竟憋得通红,猝然间一口血喷出来,溅到振辉胸前,人也软倒在振辉怀里,振辉愣了一下
,连忙转身呼唤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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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振辉失控地抓住了大夫的衣襟,一双眼几乎喷出火来,“你说燕归怎么了?”
“二当家有肺病,这本就是个消耗的病,原本只要将养得当,便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他过度操劳,已然消耗太多,恐怕时日不
多了……”大夫叹息着。
“怎么可能……”振辉颓然放开那大夫,让他先退下,然后转身看着燕归。燕归一脸疲倦,淡淡的表情,目光专注地停留在振辉脸
上,像要把振辉刻到自己心里一般。
“大哥……是真的……”燕归轻声道,“是真的……所以……燕归想为大哥……做些什么……不然……在大哥心里什么都……留不
下……爻照说……大哥拥有和他……同样的寿命……我怕百年过去……大哥就……忘记我了……这很自私……但是……燕归还是想……
任性地留下什么……”
燕归说到最后再也说不下去,眼泪无法停止地从眼里涌出来,却保持着微笑的表情看着振辉,安慰他道:“大哥,我们都是……会
死的……只是……燕归无缘和大哥……一起渡过那么长久的时光……不过……总是会……殊途同归……所以大哥……不要如此伤心……
”
“小苹果……”振辉心痛到无以自持,眼泪湿了眼眶,这种感觉与爻照受伤时如出一辙,振辉无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