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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根本收不住蹄子,只得悲惨无比地嘶鸣一声,向前坠落下去……
固尔玛慧几失去理智,发狂一般地冲上前去,不过在她发现这里前,底下已经一前一后,传来了沉闷的两声重物坠地声。顿时。崖下一片大哗。惊呼声,犬吠声,马鸣声一齐传来。原来。这崖下居然还有为数不少的人在!不过,下面的人此时哪里看得到这里的情形?
她终于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刚刚都目击了什么。她想要尖叫,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魂魄一样,腿脚一软,就坐倒在雪地上。她的脑子里面一片混乱,简直无法相信,她刚才所见地都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地,若这只是一场梦境,该有多好?刚才那个背后偷袭地人,真的是二皇子吗?她真的没有看错?
这时候,附近响起了吱嘎吱嘎的脚步声,她僵硬地仰起来头来,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这个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满身浮雪的孩子。
他今年只有八岁,还正是幼稚童真的时候,从他的外表看来,并没有任何和这个年龄孩子不同地地方。她记得几年前,他还在豫亲王府里的时候,最喜欢扯她的辫子,用剪刀剪坏她的花衣裳;还缠着她撒娇,要她喂桂花糕给他吃,喜欢趁机吸吮着她的手指。那时候的他,白白胖胖,身上还有尚未褪去的乳香味,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地,长长地睫毛忽闪着,纯真简单得像头活泼的小鹿……可是现在,他究竟在干些什么呢?为什么他盯着她时的眼神,阴可怕得像头潜伏在草丛间随时准备扑上来猛噬地野兽?这还是他吗?是不是什么样可怕的魔鬼已经附着在他的身体上,控制着他的思维,控制着他的一切行为。不这样,还能如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阳光很刺眼,令她只仰视了片刻,就忍不住闭上眼睛揉了揉。等再次睁开的时候,她真怀疑她的眼睛花掉了。只见东海已经哭丧着脸,撇了撇嘴巴,哭了起来,一个闯了祸的孩子,就应该是他这个样子吧。“慧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呀,我只不过想开开玩笑,谁知道前面是悬崖呀!这下可糟糕了,闯大祸了,我阿玛知道了肯定要打烂我的屁股呢……呜呜呜……”
固尔玛慧一时之间不敢置信,仔细地看了看东海,只见他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半信半疑,又禁不住想,莫非刚才她是在巨大的惊恐之下乱了心智,眼前出现了幻象?否则,东海一个八岁的孩童,如何能发出那般可怕的目光?再说了,刚才东海抛出石头的时候,距离山崖还有一段距离,应该不会及时发现的。也许,这真的只是一个开大发了的玩笑,一个酿成大祸的玩笑?
哭着哭着,东海又一脸痛苦地坐到了雪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小腿,一面哭,一面抽着冷气,“疼,这里好疼呀!刚才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会不会伤筋动骨呀……哎哟哎哟……”
固尔玛慧见他哭得凄惨,又想到他刚才摔落下来时候确实很可能受了伤,于是顾不得仔细询问,就连忙去察看他的伤势,“啊,是不是受伤了?你快松手,让我帮你看看伤得厉害不厉害……”
关心则乱,她并没有觉察到,在这个时候,东海的手已经悄悄地伸入了靴子里,握住了藏在里面的一件东西……
“二阿哥?格格,你们怎么了?!”就在这时,林子里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很快又有焦急的呼唤声传来。大概是先前固尔玛慧高声惊叫的声音太响,传入了在林中射猎的侍卫们耳中,他们以为这边出了什么意外,于是顾不得猎物,就急忙催马赶来。
东海听到这个声音,身子微微一颤,手抽了出来,仍旧捂着小腿,继续蹙眉嚷痛:“不行不行,这里不能碰,一碰就痛得厉害,是不是骨头断了呀!”说着说着,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他哭得更加厉害了,“呜呜呜……痛死了,痛死了,你们还磨磨蹭蹭地干嘛,还不送我去找太医?哎哟哟……”
众侍卫慌忙翻身下马,赶到东海面前,在固尔玛慧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抬起了东海,将他放到马背上,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在旁边扶持保护着,下山去了。固尔玛慧先是在原地呆立了片刻,可是脑子里仍然是一片混乱,她甚至不敢再去回想先前那个恐怖的瞬间。她只能在心里重复着,自言自语,“不,不是的,二阿哥不是故意的,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
我和多尔衮正在聊天,忽然宫门吱呀一响,很快,外厅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人低声在和侍立在门口的太监说着什么。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紧急事务前来奏报之类,于是转头朝外厅吩咐道:“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进来说吧,不必等人传话。”
“嗻!”外厅来报信的人听到吩咐之后响亮地应了一声,然后掀开门帘匆匆入内,跪地打千儿,“回皇上,娘娘,外头围场里出了事故,二阿哥受伤了!”
“啊?!”我和多尔衮不约而同地惊讶了。我立即起身,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二阿哥受伤了?怎么伤的,伤在那里了?”
“回娘娘的话,奴才刚才打听到,是二阿哥和豫亲王家的五王子去围场的林子里面骑马,没多久就失散了。二阿哥不知道怎么又和准噶尔台吉的儿子在一起了,还遇到了豫亲王家的慧格格。好像是因为两人马术不精,跑马太快,所以都摔了。二阿哥的腿摔伤了,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刚刚被人从山上抬了下来,太医正朝那边赶。至于准噶尔台吉的儿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侍卫说的话逻辑不清,颠三倒四的,我怎么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禁不住地,心头焦灼起来。东海可如我的心头肉一般,平日里悉心照料就怕有个磕着碰着的,哪怕擦破点油皮我都紧张,更别说从马上摔下来了。于是我打断了侍卫的话,愠怒道:“你说清楚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多尔衮已经下了炕,一面迅速地穿着靴子,一面责怪着我:“还问那么多干吗,赶快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再说!”
第十七节闯祸的代价
我们匆匆忙忙地赶到围场发生事故的地方时,这里已了。人的喧嚣声,马的鸣叫声,还有众多猎犬们狂吠个不停,诸多声音夹杂在一起,以至于随侍在我们身边的内大臣席讷布库高声喊了几遍,众人才注意我和多尔衮的到来。他们纷纷转身下跪,请安之声此起彼伏,乱糟糟得毫无章法。
很快,脸色郁郁的顾实汗朝这边赶来,跟在他身边的有土谢图汗,还有科尔沁多罗郡王,吴克善的弟弟满珠习礼。到了我们近前,给我和多尔行礼之后,他们七嘴八舌地用蒙古语向多尔衮禀报着什么。他们大概是太紧张了,也有些恼火烦躁的情绪,所以语速非常快,叽里呱啦的,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正焦急的时候,我一转头,看到了东青。我们并没有派人去找他,他大概也是听闻了消息,匆忙赶来了,却一声不吭地站在我身边。能看得出,他的呼吸很是急促,显然赶路甚急。
“他们都说了什么?”我来不及询问多尔衮,想到东青也通些蒙古语,于是只好心急如焚地向东青问道。
东青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侧耳听了听,然后翻译道:“他们三个王公各自带了本部人马在这边狩猎。到了山岩下的时候,开始收紧包围圈,围起了不少麋鹿,正准备开猎的时候,就有人听到悬崖上面有女人的叫喊声还有马地嘶鸣声。抬头去看的时候,见有人到悬崖边上突然勒马。不过却没有勒住,就掉了下来;紧跟着,另外也有一匹马冲到悬崖边上,却没有人骑,因为收不住蹄子,也掉了下来。他们吃惊不小,也就顾不得行猎了,急忙前去察看。结果发现。掉下山崖的是准尔台吉的六儿子。虽然没有丧命。却伤势不轻,昏迷不醒。他们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见有另外一匹马摔下来,祸事发生的时候上面还有女人的尖叫声,所以赶忙派人上山去看看。没想到正好和咱们的侍卫迎头碰上了。咱们的侍卫正护送着东海下山,东海也摔马受了伤,走不了路。看模样伤得也不轻。现在太医们已经赶到了,正在给他们两个检查伤势,不知道结果如何。”
原来是这样!虽然不知道整个事件过程,不过根据现有描述,看来东海是在山崖之上就已经摔了,并没有掉下来,只不过准噶尔台吉地儿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仰头眺望眺望那座出了事情地山崖,只见崖高有十多丈。目测相当于三层楼那么高。要是正常摔下来。必死无疑。不过现在地面上有半尺多深地积雪,应该能起到那么一点点铺垫的作用,不一定就会丧命。可重伤却是肯定的了。
这时候,前去打探消息的席讷布库急匆匆地赶来,我问道:“那边怎样了,两个孩子都是什么情形?”
“回娘娘的话,二阿哥正呻吟个不停,看起来伤得不轻;而准噶尔台吉的儿子满身是血,气息还有,就是昏迷不醒,太医们正在紧急救治。”
这时候,多尔衮转身过来,已经是脸色铁青,“好了,闲话别多说了,咱们这就过去瞧瞧。”围场里面居然能出这样重大的事故,实在令人恼火和沮丧。更何况,这次新年聚会不但有满洲,蒙古地王公大臣,还有从西藏万里迢迢到来的达赖喇嘛,这个事件造成的影响实在很不好。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最为担心的,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也受了伤,这才是他忧虑和焦急的最重要因素。
这里距离行宫甚远,两人又是受到了突然性的创伤,必须及时抢救,不能拖延耽搁,所以太医们只好找一个避风的地方,将两个孩子抬到这里来医治。我满头大汗地赶到这里,准备和多尔衮先去看看东海地情形。
到了附近,多尔衮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了顿,然后跟旁边地几位蒙古王公们说道:“巴图尔晖台吉的儿子伤得最重,咱们先去瞧瞧他怎么样了。”
我立即明白了多尔衮的用意。对于外人,在表面上要客气热情,礼数周全,这样谁也挑不出理来。更何况,这些蒙古人虽然是大清地臣子,不过也算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既然东海没有什么性命之危,那么我们理应先去探望巴图尔晖的儿子。
几个蒙古王公对多尔衮的安排很是感激,简短地道了谢,然后随我们一道去了。
巴图尔晖的儿子果然伤势很重,我见到时,他满身都是鲜血,太医们正忙碌着帮他清洗伤处。我见他双目紧闭,呼吸时缓时急,面如金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内伤。
多尔衮看了看,脸色越发凝重起来。看他这神色,我就知道情况很不妙。他从小就领兵打仗,见惯了鲜血和死亡,听惯了惨叫和呻吟,自然有判断伤势轻重的丰富经验。现在他都这样的表情了,看来多半是凶多吉少。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回头望时,只见准噶尔台吉巴图尔晖已经闻讯赶来了。这次伤的是他的儿子,他很是焦急,满脸紧张之色,嘴巴里还用蒙古语叽里咕嘟地念叨着什么,手一直按在胸口上。估计着,他是在祈求长生天保佑他的儿子平安无事。
到了我们近前,他来不及给我们一一行礼,只略略一个鞠躬,就冲到儿子跟前,慌里慌张地打量着。他先是用我听不懂的蒙古语接连呼唤了儿子好几声,儿子都没有任何反应。他颓然地低了头,有些不敢置信地摇了摇,这次换成了汉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平日里和他关系最好的顾实汗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经过跟他从头到尾地叙述了一遍。巴图尔晖显然已经乱了方寸,只是在边听边摇头。不愿意相信:“没想到啊没想到,好端端地怎么会出这样的变故?他打六岁的时候就会骑马了,在草原上的时候就喜欢和别人赛马,我看他骑术不错的,可今天怎么会从崖上摔下来?周围就没有人看着他吗?当时崖上不是有人的吗,他们怎么说的?”
看他这种怀疑的态度,倒好像是有人故意谋害他儿子,我们一起说谎骗他似地。本来就在紧张东海伤势地我闻言之后心中越发窝火。本想给他几句。不过想到他也是在突然遭遇这样大地打击之下。才会如此失态的,有情可原。再说,他们都是外藩,不比寻常满汉大臣可以随便训斥。于是,我朝多尔望了望,看他如何回答多尔衮用得体的语气劝慰着巴图尔晖:“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故,朕也没想到。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看他的伤势虽然吓人,可未必就没有救治之法。只要人还活着,说不定就有办法救治了呢。”接着,话音一转,“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朕还没有亲自讯问过在场人等,不过朕已令人将他们全部拘了起来,一个都没有落下。待会儿等朕去探视过二皇子的伤势之后。再行审讯。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