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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喜欢?你为何这麽肯定?难道魑影在你心中就是这麽个贪图富贵的人麽?我当时说过,喜欢的就是你,你为什麽那麽不信我呢?还是……你喜欢那万贯家财多余我呢……
罢了罢了往事已矣,而现在……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魑影感慨道。
“不,一点也不晚!”秦远骄傲地扬起笑容,仿佛和魑影见面时那般的笑容,“我可以把你赎回去,然後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
魑影听著他略带天真的话语,真的怀疑那王爷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长相厮守……你母亲呢?还有你的妻子和妾室……她们会同意?”
“母亲老了,妻妾们如果反抗我的後果也只有一个!”话说至此,秦远的脸上露出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这可由不得她们!”
魑影听了他的话,在心底打了个冷战,这个人变了……为什麽那麽陌生?
“那看来……我也反抗不得吗?”
秦远刚开始有些愕然,可旋即笑了起来,“呵呵……影儿真是可爱,你太多虑了,何况我要将你赎出去,你怎麽会不同意?要是我没有记错……这是你最大的愿望吧!放心,我明天就来赎你!”说罢他搂过魑影的肩膀,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烙下一吻。
靠近秦远颈项的同时,魑影眉头轻皱……虽然有些淡薄,可还是有味道,是香味,另一个小倌的香味……
“远……你从哪里来?”魑影试探地问道。
“我?当然是听闻花溢楼来了一个名叫魑影的倌儿,所以就来看看是不是你……怎麽了?”秦远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谎。
他来之前有洗过澡,也有吩咐过这花溢楼的鸨母,不准将自己近些年来的举动告诉魑影!不怕魑影知道,可是他彻底错估了魑影的敏锐和目的……
哼,变了啊……世界也好人也好,一切都已面目全非……魑影心里暗自嘲笑道……曾经那个纯真烂漫的少年一去不复返,曾经那个向往美好天地的魑影也不知去了哪里,现在他们之间拥有的只有谎言和欺骗!
他俩之前的糊涂账在秦远的母亲强硬卖掉魑影的时候已经两清……现在他们两个是互不相欠,既然如此……秦远,让我们来比比究竟谁才是这场戏最後的胜利者吧!
“唔……没什麽,只是有些好奇,我担心你家里的问题,明明叫嬷嬷瞒住你……可你还是找到了我,所以……”魑影轻笑著摇头。
“那就是缘分啊!影儿不是最相信这个的吗?”秦远信了。
“恩……是啊,我相信……”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对嘛!”秦远又是一吻,可是这个吻落在了魑影的唇瓣儿上。
湿湿的感觉很难受,不像死人王爷的吻又霸道又……等等,自己为什麽会又这样的比较?魑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跳!
而秦远却什麽也没有发现,他自顾自地起身,温柔地帮魑影盖上被子,“影儿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来接你好吗?”
“……你今晚不留下吗?”魑影拉住他的下摆问。
秦远微笑著将他的手也放入被子,“影儿一定累了,今晚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力……”後面的话语,他附上了魑影的耳朵悄声诉说。
魑影边听脸上不由浮出一抹红晕,“你很色!”
“多谢夸奖!”秦远拍拍魑影,“好了,我有事先走了,明天等我啊!”
“好!”魑影以笑容报之,“啊,远帮我把苍衍叫来,我有些事要交代他!”
“没问题!”秦远比了个手势关上了房门……
他走後没过多久,苍衍就进门了!
“魑影公子,睡了吗?”苍衍轻手轻脚地靠近魑影的床榻旁。
“没有!”魑影闻声一个转身从床上起来,“没人跟来吧?”
“没有,不过苍衍要恭喜公子了,看来王爷的任务不久後就可功德圆满了!”苍衍听到了秦远要替魑影赎身的传闻了。
魑影却在此时停下了声音……
“公子怎麽了吗?”苍衍奇怪。
“我的直觉……总觉得……明天他不会来赎我……”魑影低声说出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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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会……”苍衍一脸不信地讪笑道,“公子太多心了!”
他边说边走向茶几,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放入水杯中,以开水冲和端到了魑影的面前,“公子请!”
“什麽东西?”魑影接过闻了闻味道。
“茯苓粉,公子这些天不是失眠吗?苍衍问鸨母要了些来!”苍衍回答。
“……”魑影低头看了那杯一会儿,然後一饮而尽,将杯子还给了他……擦了擦嘴,魑影重归旧题,“不是我多心……就是那种感觉!你是不知道……”
那样的感觉就和小时候发生“那件事”还有自己被卖的时候一样,该说什麽好呢?自己的直觉好像也只有在坏事即将发生的时候是特别地准。
“是是是!我不知道!”苍衍笑著敷衍他,伸手拉起被子帮魑影掖好,“苍衍只知道明天赎也好,不赎也好,总之苍衍服侍好公子就对了,公子今晚难得休息一次,那就赶快睡吧!”
“切,分明嫌我罗嗦!”魑影撇撇嘴,“小鬼,不信明天我们走著瞧!”
“苍衍可没有这个意思,公子不要误会了……若以後公子向王爷提起这事,苍衍可担当不起这个罪名?!”苍衍打趣道。
魑影的声音戛然而止,笑容从脸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叹息:“放心吧,不会有那麽一天的!”
“诶?”
“我好像……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那个人了!”魑影把自己蒙进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怎麽……”
“苍衍,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魑影吩咐道。
“……是!”苍衍也很听从他的命令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他一走,魑影便从被窝里探出了头,走下床抬头望向窗外的月光,嘴里哼起了小时候娘教给的歌谣,动听的声音传出,寂寥的夜色也似乎平添了几份色彩……
……………………………………………………………
“什麽?!”展家老四展季文拍案而起,“秦兄,你说什麽?”
“我说我要赎花溢楼的一个小倌,怎麽展兄连这个也不允许?”秦远掀掀杯盖喝了口茶道。
“问题不是这个吧!”展季文激动地在房间里踱步,“你……你……哎!”
秦远倒是毫无慌张神色,一脸悠闲自得,“展兄太多心了,赎一个人而已,妨碍不到你的计划!”
展季文可不这麽认为,他一拳打在了秦远面前的桌面上,“你说得轻巧……你怎麽不想想我们的计划?!你这麽冲动……我们的计划铁定要完在你手上!”
“此言诧异!展兄,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舟覆人亡,我又怎麽会破坏你们的计划?”秦远不明白,他只是赎魑影出来而已,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反应?
看了他一眼,展季文坐在了秦远的旁边,自己倒了杯水压惊,“好……那你告诉我,你赎出了那个男妓,那今後你以何等身份去替我查‘那个人’?”
“呼……赎出魑影後,我还是能继续去妓院查‘那个人’的事啊!”秦远理所当然地回答,“秦远的风流名号相信皇城里无人不知吧?”
“说得轻巧!”展季文甩甩衣袖,“你是风流,可再宠幸也从没有赎出过谁,如今赎出那个魑影,可见你对他令眼相待之情!得到了心上人的你可以再留恋妓院?哼……笑话!这不是破绽是什麽?”
“……”秦远闻言也觉得颇有些道理,不禁微皱起眉头。
“还有那岳王爷!”展季文继续说道,“我们已经察觉,他好像已经注意到你了!虽然他现在人不在皇城,可是谁知道他回来以後,不……也许他的行动已经开始饿也不一定!”他意有所指。
“不可能!”秦远厉声反驳,他也听出了展季文话中的端倪,“魑影不会背叛我的!”
展季文冷哼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到底是那王爷不要他……还是他要拿你的命去献给王爷呢?”
“不会的!他不可能这麽做?!”
“为什麽?”展季文真的不明白,为何他会那麽肯定。
“因为……”秦远高傲自信地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会要他而已。”
他那麽自信满满的笑容反而引起了展季文的一丝不安,这更加坚定了他劝阻秦远的决心,“既然你那麽吃定他,干吗还非要现在赎他?等风头过去了再赎不是更好?”
“这……”秦远犹豫了,“展兄你不会了解的……之前我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什麽亏欠?!”他的停顿让展季文看到了希望,“他是个男妓,你居然和个男妓说什麽亏欠……对,没错!他因为你被卖了,可是你怎麽就不想想,他在离开你的日子里把身子给了多少人?这样一个贱货值得你用生命去冒险?”
“魑影不是贱货!”秦远微微颤抖著身子辩解。
“好,就算他不是,你之前选择了家业,没有选择他……可想而知你也明白哪个比较重要!”展季文再接再厉,他已经看见了成功的曙光了,“我不是要你放弃他,只是延迟一段时间而已,到时不要说一个魑影,就算你要整个妓院也没有问题!”
“……”秦远保持沈默。
“怎麽样?”
“……好吧!”秦远点头给予承诺,“不过话说在前头,这个非常时期里,你们可不能伤害他半分!”
“这是当然!”展季文洋溢著得逞的笑容回应,“只要他不妨碍我们的计划,我们决不碰他!”
………………………………………………………………
楼阴缺,栏干影卧东厢月。东厢月,一天风露,杏花如雪。隔烟催漏金虬咽。罗帏暗淡灯花结。灯花结,片时春梦,江南天阔。
──范成大《秦楼月》
霁凌岳带著一批大内侍卫日夜赶路,计算著曜光来信上提到的时间,直奔向伏曦山庄。可是一路上霁凌岳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有些喜怒无常,但也没有侍从敢多问什麽,他们只有隐忍著各自做好本分的事情,期待著王爷早些脱离这个状态……
“爷……王爷!”近侍的靠近岳王爷的马,可是霁凌岳却丝毫不见反应,“王爷!”
“……!”一记高昂的叫声才将他从沈浸的世界中唤醒,“怎麽是你?找本王有事?”
那近侍微垂下头生怕惹恼了霁凌岳,“王爷,是这样的……您之前叫奴才替您查的事情已经查完了!”
“什麽事情?”霁凌岳不耐烦地询问道。
最近他总是觉得不对劲儿,从魑影离开的那天起……四周好像少了点什麽似的,思想也不能集中,只要一有空他的映像就会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每天梦里总是见到他,那个唯一敢对自己恶言相向的人,梦见他那坚定的眼神;梦见他在自己怀里轻喊著“娘,救我……”;梦见冬至夜晚他流下的泪水;甚至梦见和他那一夜的缠绵……
他已经被送走了,自己再也不会和他有任何交集,自己回宫後能见到的也只有他的尸体!霁凌岳拼命提醒自己,可是没有用!这样的状态叫他如何去面对麒和煦?因此他常常在侍从身上撒气,弄得他们人人自危,明知道这是无用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发泄。
“是……是王爷之前不是吩咐奴才去查一个冬至出生的韵儿吗?”那人好心提醒主子。
韵儿?是他!
一提及他,霁凌岳反射性地大怒:“谁准你提起他的?给本王闭嘴!”
“是!是!”那近侍避之不及地赶忙退後。
“等一下!”霁凌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冷静下来,又重新把他叫了回来。
“王爷还有何吩咐?”那人胆战心惊,步步为营。
霁凌岳按压了下自己的太阳穴,以较为平稳的声音问道:“那人的事……查得怎麽样了?”
“啊?”那人没有听明白。
“混帐,本王是问你,那韵儿的事查得怎麽样了?!”霁凌岳又被他惹火了。
“啊……啊,是!”那人莫名其妙。
说不准提的是这个王爷,而现在来问的也是他?!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
“是什麽?!快说!”霁凌岳耐著性子追问。
近侍卑躬屈膝回答道:“是,奴才查遍了皇城的所有人口……其中男孩名中带‘韵’字的并不多,而冬至出生的更是少之又少,可按照王爷给的要求,今年二十有四,还在生的……这……”
“有多少?不要遮遮掩掩!”霁凌岳严厉地命令道。
“回王爷……没有……”那人以微乎其微的声音回答。
“什麽?!”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这符合二十有四、冬至出生的带‘韵’字的男孩本有三个,可再生的就……”近侍说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怎麽可能?难道是……霁凌岳灵光一闪……
“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