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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決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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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肝保健药……?”
    金田一耕助不由得皱起眉头,诘问似地说:
    “可是,被害者身上不是没带这种东西吗?”
    “所以,可能是和谁要的。最近,酒鬼们中间盛行吃这种药,连我们署的老头
子也信这个,一参加宴会就非逼着我们吃不可。”
    “问没问过受害者的夫人?她丈夫有没有吃这种药的习惯?”
    “没有。为葬礼她已经疲惫不堪了。”
    “啊,对。今天举行了葬礼。”
    金田一耕助稍稍思索了一会儿,说:
    “那么,河崎女士的病情如何呢?还没恢复到能回答问题的程度吗?”
    “据说要不了多久了。能回答问题时,就从医院打电话通知我们。”
    河崎泰子在遭遇那件事之后,立即因极度亢奋引起歇斯底里性高烧,住进了绿
丘医院。
    “只有玛丽知道……”
    泰子花歇斯底里发作前脱口而出的话一直萦绕在金田一耕助的心头,他恨不得
马上知晓其中的含义。
    “金旧一先住,根据现有情况分析,看来还是她干的。开始想毒杀藤本的妻子,
但是失败了,第二次毒死了藤本。当然,第二次她也以为多美子会来,但不巧多美
子因感冒没有到场,于是,就对多美子的丈夫下了手。……我们的考虑基本就是这
样。”
    “这就是说,她怀着被遗弃的仇恨……”
    金田一耕助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道。
    “对,是这样。”
    岛田警部补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对方的表情。
    金田一耕助找不出足以驳倒对方的证据,但觉得这样认定义过于简单化。虽然
不必对一切事情都硬去作复杂的考虑,但泰子毕竟是个聪明的女性。从她最近写的
小朋友们喜欢的作品中,便可使人一目了然。想干掉抛弃自己的男人和情敌。完全
可以采取更高明的手段,泰子不能不考虑到这点。可是金田一耕助也知道,聪明人
往往做出愚蠢的事。
    “可是,藤本君是为什么呢?”
    金田一耕助低声自语。
    “为什么……是指……”
    “他和现在的爱人结婚之后,连一篇作品也没有发表过。……”
    “大概是只顾和爱人玩了吧。”
    “可是,主任先生,现在是瞬息万变的时代,特别是从事写作的人,一年不动
笔,就会被遗忘。再说藤本君还不是有名的作家,而且他又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
…”
    “可是,这与发生的事件有什么……?就是说,藤本君不写书的事与这次的事
件有什么关系?……”
    “不,这一点我也搞不明白。……”
    正当金田一耕助含糊其词之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岛田警部补拿
起听筒,应答了几句之后,挂断了:
    “金田一先生,河崎女士己恢复到能够回答问题的程度。”
    从岛田警部补和对方的对话中,金田一耕助已经听出了电话的内容,当管部补
告诉他时,他已经离开椅子站了起来。

    十

    河崎泰子盖着罩有雪白被衬的棉被,横卧在病床上。她身上的血似乎已被吸血
鬼吸尽,形骸般的脸苍白如纸,眼窝镶上了一道黑圈。看上去,使人感到她一下子
老了五、六岁。当她看见金田一耕助走进屋子,微微地笑了一笑,但那笑中似乎藏
着无限的哀愁。病床旁边坐着木户奶奶,中井夫人,还有个人教授英语的原海军少
校山本三郎;他们都板着脸等在这里。看到这,岛田警部补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请尽量简单些……”
    作向导的绿丘医院大大佐佐木以不耐烦的声调说:
    “过于追问,在此时尚有不便。……”
    “不!大夫,不要紧。”
    泰子枕着枕头没有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弱的笑:
    “金田一先生,对不起,前天给您添麻烦了,我恨自己当时怎么不坚强点……”
    从泰子自嘲的微笑中,金田一耕助又感到了妖精之谜。
    “诸位……”
    岛田警部补用右手小指搔着鬓角:
    “想请大家暂时离开一下……”
    岛田警部补不过意地说。听到他的话,木户奶奶和中井夫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
身子却纹丝不动,山本三郎也象没听到一样,只是从侧面注视着泰子的脸。
    “哎——诸位……实在对不起……”
    “不!我要呆在这!”
    木户奶奶迅速地打断警部补的话:
    “她现在需要看护的人。死的要顾,但活的更要顾。”
    听到木户奶奶的话,山本三郎微微地笑了。眼角上聚起密密的鱼尾纹。
    “奶奶,我不要紧哪。”
    “你不要吭声!因为你是病人。……对岛川先生的提问,你只要回答对、不对
就行了。”
    “岛田先生,我在这也没什么妨碍吧!我想看看你是怎佯进行逼供的。”
    中井夫人刻薄的嘲讽使得温和厚道的岛田警部补面红耳赤:
    “逼供?”
    “哎呀!对不起。刚才失言了,就算没说。但我要呆在这里却是说了就算的。”
    中井夫人那颇有重量的身体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看来想把她从这里撵走是困难
的,风流的山本二郎只是一个劲儿地微笑着。
    “哎——既然如此,这样也好。”
    岛田警部补干脆地撤回前言:
    “河崎小姐!”
    “哎。”
    “大体情况己从金田一先生那儿听到了,可是,你前天晚上为什么没和这里的
夫人们一起回去呢?”
    “这件事由我来说。”
    木户奶奶在旁边接过话头:
    “是藤本先生央求我把她留下的。”
    泰子脸上闪出…丝吃惊的神色, 但并没受到很大的震动,似乎在说,还有这样
的事啊,
    “我对藤本打心里讨厌,他只是一昧地自负、虚荣。再说……求我这样做的本
身就让我厌恶。但是,我相信泰子,别看外表软弱温顺,但实际上她性格十分坚强。
我想,如果两个人当面争吵,吃亏的一定是藤本,因此我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木户奶奶花白的头发梳成垂髻,深陷下去的大眼窝里嵌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闪
着老鹰般的光芒。对岛田警部补来说,这个老太太一向都是难以应付的对手。
    “那后来……?”
    岛田警部补的目光又移到床上躺着的人的身上:
    “在你想要回家时,藤本君跟了出来,说是要送你回去。是吧?”
    “哎。”
    “他说什么没有?就是说,说没说值得怀疑的话?”
    泰子稍稍犹豫了一下,低声回答道:
    “哎。”
    “说什么事了?”
    泰子又犹豫了一会儿:
    “说让我和他重婚……”
    “重婚?……就是请求你和他重归于好?”
    岛田警部补的语调中充满怀疑,敏感的泰子立即就觉察出来:
    “哎。可是,这样的事……不管我再怎么说也没用,因为死人不能开口啊!…
…”
    此时,泰子的目光中,飘浮起愤恨,确切地说是绝望的神色。
    “不!为给我们提供参考,请你往下说。对他的话,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什么也没回答。”
    “为什么啊?”
    “我懒得和他讲话。”
    “那么,一句话也没说吗?”
    “哎,一句话也没说。……连和他一起走我都厌恶得很。”
    “可是,据传说去年你和他离开时,你曾纠缠了他好长一段时间,是这样吗?”
    泰子沉默了一会儿说:
    “这样的问题难道一定要我回答吗?请您尽量问那天晚上的与事件有关的事好
不好?”
    看到岛田警部补突然狼狈的样子,山本三郎嘴角浮现出冷笑。木户奶奶和中井
夫人也相视而笑。
    “对不起。”
    岛田警部补伸出婴儿般的胖手,抹了一下圆脸:
    “后来你们走到山下那家门前……就是到了那所房子前面时,藤本君突然痛苦
起来。是吧?”
    “哎。”
    “于是,你学着金田一先生的办法想使他呕吐?”
    “哎,我想捏住他的鼻子,但他总是摇着头,没有捏住。后来我想,与其自己
在这里手忙脚乱,还不如去找金田一先生为好……”
    “为什么当时不大声喊叫或者把住在附近的人敲醒呢?”
    “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
    泰子象孩子般天真地毫无顾忌地回答,使得警部补也无懈可击。
    “再向你了解一个问题。据金田一先生说,你曾说过‘只有玛丽知道’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时,泰子苍白的脸上刷地布满红潮,她那妖精般的大眼睛转向了金田一耕助:
    “先生,我说了这样的话吗?”
    金田一耕助和蔼地笑道:
    “是说过啊。那是什么意思啊?”
    泰子稍稍考虑了一会儿,说:
    “如果我说了那样的话。那意思就是说,玛丽了解我,她知道我不是那种害人
的坏女人。……因为我俩非常要好。……”
    泰子那睁得大大的眼睛已经开始湿润了。此时,佐佐木大夫急忙站在岛田警部
补和泰子的中间,制止道:
    “请就到这里吧……”
    回到绿丘员警署后,金田一耕助听新井刑事谈了他从藤本夫人那里了解到的情
况。据藤本夫人说,藤本哲也虽然经常服用肝保健药,但都限于在自己家中,没有
外出带着药瓶的习惯,她还说,假如藤本有服用这种药的迹象,那么可能是向谁要
的。”
    这天晚上,金田一耕助给在墨尔本的鲁宾孙写了信,接着父向那位羌国富商问
明了鲁宾孙的通讯位址,然后寄了航空。

    十一

    绿丘街投毒杀人事件的凋查毫无结果,陷入了停滞状态之中。员警虽然把注意
力放在了河崎泰子身上。但却得不到逮捕她的足够物证。一是没有任何人目击她的
投毒行为;二是没有任何根据证明她有番木?硷;三是假定她有番木?硷,也不知
道搞到它的途径。
    她三天之后出了院,在木户奶奶家的独间里悄悄地迎来了新年。山本三郎一天
不漏地去看她,这件事渐渐成了绿丘街上的话题。战争结束后,山本三郎就同妻子
离了婚,他先前的妻子长得很美,现在是个新暴发户的老婆。山本三郎没有孩子。
    多美子也在居丧服忌中悄悄地迎来了新年。听到作曲家井出清一也经常到她那
里访问时,金田一耕助不出得笑了,看来哪方面都有骑士相伴啊!
    一月末,金田一耕助收到了鲁宾孙从墨尔本寄来的航空信。对这封望眼欲穿的
信,金田一耕助寄托了很大的期望。
    但却压根儿也没料到它竟然有着噩磅炸弹的威力。金田一耕助着实吃惊不小,
以致读过之后还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金田一耕助先生:
    您的信使我们夫妻惊恐万分,玛丽为河崎小姐的处境担心,整天都在忧虑之中。
我的心情也与玛丽相同,在此恕不赘述。
    在这里,我不想一一赘述别情,只想就您提问的实质性间题简略作复。
    “只有玛丽知道。……”假如如您信中所示,是河崎小姐无意中流露出的话,
玛丽认为它包括着下列的意思:
    似乎一般人都误以为是藤本先生抛弃了河崎小姐,但在玛丽看来,事情正好相
反。
    河崎小姐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嫌弃丈夫,但是处事慎重的河崎小姐却绝对避免公
开化。作为邻居和亲密的朋友,只有玛丽觉察到了这一点。那么,河崎小姐为什么
嫌弃她的丈夫呢?……
    亲爱的金田一耕助先生:
    涉及他人的秘密,玛丽感到心里非常不安,我也为此苦恼,可是,在关系到河
崎小姐的名誉、命运、生命的情况下,我们也只好承受着内心的痛苦。
    据玛丽说(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因而感到非常惊讶),藤本是一个冒牌
的作家。即以他名义发表的作品都是河崎小姐代写的。玛丽什么时候,是怎么觉察
到这点的,在这里就略去不写了,但这一事实是确凿无疑的。玛丽说,她可以对神
发誓。据说,河崎小姐曾恳切地希望玛丽不要把此事告诉他人。
    因此,玛丽认为,藤本没有抛弃河崎小姐的理由。不仅如此,假如藤本失去了
河崎小姐,那么他连一天也不能维待其作家的地位。玛丽还说,藤本和河崎小姐分
手时两个人的举止言谈完全是在演戏。
    河崎小姐无意中说出的“只有玛丽知道。……”含义就在于此。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实相告。这件事本来应当在离开日本前告之,但终于没得机
会,因而心里一直感到内疚。
    我们夫妻那天晚上的告别宴会,河崎小姐是不宜邀请的客人,所以我和玛丽没
有向河崎小姐发出邀请,玛丽本想在出发前找一天同河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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