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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尝试着跟小梁联系,请他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和情况,于是他就把先前我所说的一切告诉了我。虽然我也反复劝他,人得学会走出来朝前看,但是我也明白这种劝慰在这样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丝毫作用。只不过我能这么说,也是给自己求个心安。小梁告诉我,他想要做点什么来弥补,或者说是想让自己好受一点,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他还说,小刘在抢救的时候,也就是弥留之际,反复叮嘱他,不管怎样,要争气,做个好人。这些话假若放在平时,或许说说也就算了,我想我们每个人一辈子都听过不少这样的话,但是在那个时刻,小刘的话却像是一根根的针,每一针都准确无误的扎进了小梁的心脏里。小梁告诉我,他对着小刘发誓,一定会争气,一定会做个好人,他还希望小刘快点好起来,一起见证自己出人头地的那天。
可惜的是小刘就此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和这个美丽的世界和这个爱她的男人永远的告别了。
小梁虽然平平淡淡的说着,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心里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告诉我,出事以后,女朋友的爸爸妈妈按照家乡的习俗,到出事地点去喊过小刘的魂,但是那毕竟只是习俗,他并不能确知是不是真的能把魂给喊回家。其实在听完他的故事,我就没能逃脱那种分担他的悲伤的感觉。在我看来,车祸死亡的人,称之为“死于非命”,而这种情况下造成的灵魂,往往都是带着遗憾的,有了遗憾,也就有了执念,有了执念,自然就能产生鬼魂。
小刘我不认识,但是从小梁的口里说起,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如此飞来横祸,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了。当然她并没有忘记在离开之前叮嘱自己的爱人。于是我告诉小梁,我很敬重你们的爱情,请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给你问个结果出来。
由于时间过去了一阵子了,而且云南也相对比较远,所以我始终没有亲自去现场。小梁当下的其中一个困扰是因为不清楚小刘的魂是否真被喊回去了。所以我必须要说明的是,如果是因为意外情况造成的死亡,甚至包括很多死因不明的情况,的确很有可能造成灵魂在事发当地的滞留,这个时候就需要跟这个死者最为亲近的人去“喊”。这里的喊,和我们通常意义上的喊是差不多的,区别只在于这种喊法在开始喊死者名字之前,需要先烧点钱纸,然后点一堆红烛,几个人喊就点几组香,每组香的数量是三支。还有一个区别就是这种喊法在喊的词汇上,基本除了死者的姓名以外,都会用央求的语气来叫他回家。因为情绪的影响,还几乎都带着不舍和眷恋。这种真挚的感情是最容易让那些流连的亡魂跟着走的,所以大部分的情况下,是能够喊回家的。而亲人之间的这种呼唤,其实就跟我们给鬼魂带路是一样,就算没法解开它的心结,却能化解它的戾气,大多数这种方式失去生命的鬼魂,会在回家以后,逗留一段时间,就自己离去。但是也有少数情况是依然不肯走的。所以既然受托于人,我就必须得把这事给弄个明白。我请小梁告诉了我他和小刘的八字,带着他们的八字,我去拜访了黄婆婆。
黄婆婆如我所说,因为岁数大了和多年前的一场车祸,以前排着长龙找他办事的人现在少了很多了。佛家人慈悲为怀,在听完我的转述以后,她就一声不吭的在佛像前丢牛角卦。给小刘的亡魂看看有没有回家的时候,总是能丢出一正一反的两个顺卦,于是她再阴下去亲自看了看,耗时大约一个钟头,醒来后就告诉我,小刘的魂是被她的父母成功的喊回家了,但是不会出现了,因为已经跟我们是在两个不同的空间里,这段日子,她会在自己在乎的人身边和自己生前喜欢的地方逗留49日,接着就一定会自己离开的。
我原本放心了,虽然只是举手之劳但是我认为这也应该能够了却小梁的一个顾虑。不过黄婆婆接下来说的,却让我大吃一惊。
黄婆婆拉着我的手走到她门外的小院子里,和我面对面的坐在石阶上,她告诉我,那个小梁,尽管车祸并非他主观造成的,但是严格说起来的话,小刘却是因他而死。我问黄婆婆,为什么会这么说,而且我听说当时开车的人也不是他。黄婆婆说,这孩子犯煞啊。
所谓犯煞,是指有些东西和自己相冲,因为这种相冲而导致诸事不顺,厄运连连。如果按大了分,可以分为十二煞,既包括了风水,也包括了命理,小梁虽然不是开车的人,但是自从他上车开始,那个煞就一直跟随着,小梁在车里是静止的,但是因为车的前进他也是运动者的,那个煞也是一样,所以当他的速度和车的速度一样的时候,这个煞就能够相应的影响到车和车上的人。
黄婆婆说,煞不是鬼,是一种命。每个人都会犯煞,例如本命年,例如身边的人严重不合等,无法直接去化解,而只能做出相应的对策来抵抗,过了这段日子,煞走掉了,生活也就开始回归正常。黄婆婆说,如果那个小梁愿意相信的话,你把我的话带给他。
接着黄婆婆就告诉我,但凡犯煞之人,有一个比较通用的抵御办法,这个办法是结合了佛家和道家的思想共同研究出来的前人的心得。得在自己加准备三两黄豆,三两白豆,三两大米,混合后均分四份,床底下放一份,卧室门背后放一份,车子里放一份,厨房灶台下放一份。如果没有车,那就分成三份即可。需要用散放的方式,把混合后的黄豆白豆和大米磊成锥形,因为锥形从侧面看其实是一个三角形,三角形这个形状,于佛于道,都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形状。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道士给的灵符,都选择折成三角形。三角形的三条边,架设是镜子的话,是一个不能形成重叠循环空间的形状。磊上锥形堆以后,还得用淘过两次的湿米粒,把这个锥形堆成空心圆的样子围起来。像小梁这种因煞死人的,至少得摆放49天以上直到煞气消退。
我告诉黄婆婆,小梁只是个老百姓,他不懂得怎么去甄别是否煞气消退了。黄婆婆说,如果要甄别自己是否已经消煞,那么就去买些鸡蛋,得挑最便宜的那种。十个以上,在这些鸡蛋里凭第一感觉挑选三个,然后打开来看,若是三个都是臭鸡蛋,则表面煞气未退,谷物堆还得继续摆放一段日子。如果有两个或是一个臭鸡蛋,那么也是没能完全消退的意思。加入三个鸡蛋都是新鲜完好的,那就表明煞气已退。我问黄婆婆这是什么原理,她告诉我说鸡蛋是不会说谎的,人的煞气会影响到周围的一切,尤其是从最脆弱的东西开始。
我点点头,因为他这么比喻我就稍微能懂一点。黄婆婆还跟我说,你得转告那个小梁,现下除了要列阵保护自己以外,还得尽可能的去完成小刘生前的一些心愿,49天内小刘是能够看到小梁为自己忙碌的一切的,她对小梁的感激就会化作小梁的福报,而在小刘完全离开后,会带着这些福气,在三十三天处给小梁积福的。
黄婆婆还交代我,让我告诉小梁,小刘生前的那些东西,除了给自己留下一些念想以外,其余的该烧还是尽可能的烧去吧。我点头应承,辞别黄婆婆。
当天晚上,我再次联系上了小梁,把黄婆婆交待给我的话全都转告给了他。小梁说话还是依旧那么平平淡淡的,但是伤痛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那么清晰。我叮嘱他,这段日子,虽然你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家里也别给他供香。然后要记得对她的爸爸妈妈好一点,因为这种儿孙走在老人前的事情,在黄婆婆他们看来是在给老人添寿,而且会在下面受点苦的。而我们在世之人,唯一能帮到她的,就是多多替她完成心愿,多多祈祷给她消业。小梁告诉我,他已经拜了小刘的父母为自己的父母,并且他保证会一辈子对小刘的爸爸妈妈好,就跟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
整个过程,我没有动用任何师傅教我的东西,我甚至和小梁连面都没有见过。当我得知他和小刘有一个心愿,就是今后能带着小刘走遍世界上每一个美好的地方。虽然小刘人已经去世,小梁也没办法实现这个愿望了,于是我就请小梁发了一张他们两人的合照给我,希望用我的方式,用我的一点心意,来帮助他们完成这个心愿吧。
虽然因为这事我连续三天头痛欲裂,不过做了就是做了。但我今后大概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我的PS是入门级,而且我知道,当我发出这张照片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朋友会跟我一样,选择帮助他们,带着他们俩的爱情走遍世界各地,完成小刘生前的这个愿望的。难道不是吗?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邪童'
我算是一个不太规矩的人。所谓的守规矩,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小时候耍点小聪明骗骗老师活着骗骗家长罢了。但是事实证明,很多时候因为我的不守规矩,而导致我莫名其妙的吃了许多苦头。
例如小时候还能随便在街上放鞭炮的时候,家里人总是会跟我说,小孩子别玩这些,玩火要流尿。流尿,重庆话的意思就是尿床。家长总会用这些很奇怪的谎言来善意的保护自己的孩子。一度我也因此感到害怕,因为尿床在我看来是挺丢人一件事。直到后来明白这原来只是一句谎话后,我开始跟家里对着干。于是当他们再次跟我说什么玩火要流尿这样的话时,我通常会反问他们,那我玩尿会不会流火。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好在我从小都不算是个好奇的孩子,所以不会经常问一些很弱智的问题。我想全世界各地的小朋友都跟我一样问过自己的爹妈,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外国家长通常会说,你是上帝送给我的礼物。或者是说你是从我身体里飞出来的天使之类浪漫的话。而显然中国家长尤其是我爹妈的答案就丰富多了。
“你是垃圾堆里捡来的。”
“你是土里长出来的。”
“你是农民伯伯卖给我的。”
甚至还有更夸张的,夸张到亮瞎了我的眼。
“你是康师傅冰红茶买一送一换的。”
“你是充话费送的。”
“你是我用快播从网上下载下来的。”
所以我常常很佩服那些中国家长的创造力,虽然欺骗是一种大恶,但是这种玩笑般的欺骗,却显得非常可爱。甚至在你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会忍不住嘴角上扬。严格来说,这谈不上是“欺骗”,因为大家会当成一个笑话,不会有人因为听说自己是充话费送的而去认营业厅的姑娘当妈,如果真有人那么做,估计那智商也就挺让人觉得无奈的。但是谎言假若夹杂了私心,扩大了范围,那就必然成为一道罪障,害人害己。
这件事情发生在2011年,距离我的退行大约两个多月的日子。那天,我接到一个焦急的母亲打来电话,电话那头起初还好好在跟我说话,但是说着说着,突然就激动起来,在电话那边开始大哭。一方面由于我没弄清楚情况,也就只能一个劲的安慰她,但是我却不知道到底在安慰她些什么。另一方面我很明显地察觉到,这个母亲之所以有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这说明这件事已经不是刚刚发生的了,至少有一段时间了吧,母亲肯定是之前已经想过很多办法,所以在开始跟我通话的时候刻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谈到某个触及她的点的时候,就崩溃到无法收拾。
我告诉这个阿姨,请她先不要着急,把事情慢慢说给我听。或者你要是觉得电话里说不明白,咱们可以约在外面茶楼或是快餐店,当面把事情给谈谈。
那位妈妈在电话那边花了不少时间才停止抽泣,最后她带着略微激动但比先前好得多的声音跟我说,咱们还是约个地方当面谈谈吧,我女儿出事了,快要不行了。
人命关天,既然知道了,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没有理由让我袖手不管的。而且我也没十成的把握真能解决得了,但是处于那种母亲的爱,我至少得去弄个明白,这也是起码的尊重。
跟这个妈妈约见的地方在杨家坪步行街的一家蛋挞很好吃的快餐店。从电话里的声音来分析,这个妈妈估计是50岁上下,而且从声线来猜测的话,应当是一个比较富态的人。可是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却觉得有点意外。岁数的确看上去就是50多岁的样子,身形瘦小,而且个子不高。虽然有点时髦的烫了个末梢带卷的发型,不过她的相貌却跟他的发型有些显得格格不入。大概是出门的习惯,我看得出这个妈妈出门之前还稍微画了点口红。而原本化妆出门的人,理应是比较高兴才对,但是这个妈妈却一副忧愁的模样。这也难怪,都找到我身上来了,还能不忧愁吗。
这个母亲姓徐,所以我叫她徐妈妈。这是彩姐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