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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人……”那女子盈盈下拜。
“假的!真的那个已经死了,还不能接受吗?”花离总算在自己体内找到了少许名为“人性”的残渣。
顾惜朝的唇边突然涌出一大口鲜血,他猝然出手,扣住了那女子的咽喉,五指越收越紧……
禁军们刚欲一拥而上,却被花离阻止了。他竟然能够冲破我点的||||穴道,碧幽寒冥功果然是天下第一!他得意地看着那名侍女的面色逐渐青紫、逐渐灰败,呼吸逐渐微弱,却不伸手救援。顾惜朝,你清楚你杀的是谁吗?一个假扮晚晴的侍女?不是!你杀的是你自己!是你活着的唯一希望!你生命里唯一的阳光!
“咔啦!”那是脖子被扭断时发出的脆响。
顾惜朝慢慢松了手,冷眼看着那侍女顶着晚晴的人皮面具轰然倒在他的脚下,眉目如画!
“哈哈哈……”他突然放声大笑,凄厉而疯狂。那破碎的笑声让人不忍卒听,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那笑声弥漫在这冰冷的皇宫上空久久不散……
“好了!花离,把他带到我宫里来!”大金国的皇帝施施然走来,却没有看自己的儿子哪怕一眼。
“晚晴!晚晴……”被拖走的顾惜朝突然像疯了一般喊了起来,仿佛要吵醒在燕子塔里安眠的妻子。他曾经离她这么近、这么近!仅仅十步之遥,咫尺天涯……
22
完颜昭被扔进皇帝的寝宫时候已经失去了全部动弹的力气,他蜷缩在地上,从身上流出的鲜血很快将地板染红。
太医早就已经等在哪里。手忙脚乱地在皇帝陛下的监视下为他疗伤,诚惶诚恐。皇上究竟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活,或者半死不活?
“如何?”远在九天之上的皇帝陛下冷漠地开口了,逾尊降贵地开口了。
“禀皇上,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老太医颤着声答道,却掩下了后面的一句:这么重的皮外伤也是他行医数十年来唯一仅见!
“那就好,给他一些人参、灵芝吊着他那口气,包扎就不必了。”皇帝陛下的一句话说明这一切还没完,完颜昭还不能过关。
太医们迅速退下,整个宫殿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完颜昭和他的父皇。
“你很厉害!”皇帝冷冷地用一根手指支起他的下颚,“一个人,杀得朕的整个皇宫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完颜昭连呼吸也难以为继,只是微微颤动着睫毛,在他的掌心小口小口地吸气。
他的脸,是身上唯一没有被伤到的地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好看过他,为什么从未发觉他其实长得很像他的母妃?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那个大金国第一美人?
皇帝伸手拨开他的发丝想看清楚他。却不料,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引来了完颜昭的全力挣扎,像是一只被老猫压在爪下的青蝶,绝望而又绝美的挣扎!
几乎是立刻就欲念如火,下腹的燥热使他觉得自己回到了生命的最巅峰!“妖魔!”他怒骂了一句,把他摔上了龙床,“你和你的母妃一样,祸国殃民!”三两下,就扯开了全部的衣扣,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很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冲动和激|情!
完颜昭被摔得头晕目眩,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父皇已经从后面侵入!轻微的裂帛声,奔涌的鲜血,身体似乎要被穿透、绞烂了。完颜昭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痛楚已经是其次,耻辱才是唯一的感受!“我叫了你十年父皇!”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如此悲凉的嘶吼还没有来得及送进那个兽性的男人的耳中就被狂风吹至四散,无迹可寻……
渐渐的,身体的疼痛减轻了,嗅到的血腥气变淡了,龙床上那摇晃中的明黄流苏竟出现了数个叠影,颜色渐渐转暗、转灰,然后,一片漆黑……
瘫软的身体被翻转过来,唯一完好的苍白如纸的颊上被印下鲜明的掌印。泪盈于睫的双眸缓缓轻启,身体却迎来新一轮的猛烈袭击……
那一夜,属于完颜昭的一切全线崩塌……
最是无情帝王家……
“惜朝!惜朝,醒醒!”戚少商死命压住顾惜朝的手脚。很明显,他又做噩梦了,吓得脸色惨白,像死人一样!
“喝!”顾惜朝终于清醒,散乱的眼神仍无法聚焦,眼底的迷茫和痛苦却让戚少商看了个清清楚楚。
“惜朝,没事了,我在这里……”戚少商紧紧抱住他,一阵心疼。
顾惜朝努力睁大眼睛看清楚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六扇门!是六扇门!!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
戚少商感觉到了他的平复,就想去点灯。却不成想,顾惜朝竟抱地这么紧,根本就不想放手!“惜朝,我去点盏灯。要不然,你晚上会怕……”
“不要……”顾惜朝低声道,“不要离开……”
“我不走,今天我陪你,看着你睡,你放……”戚少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惜朝笨拙地吻住了嘴。
直到两个的呼吸都要断绝,他们才松开。
“不要走!”顾惜朝再次强调。
戚少商如果还不懂,那他就是猪了!“惜朝,我喜欢你,我不否认。我很想,很想……可你今天刚吐了血!”
“不要紧……”顾惜朝慢慢地挨进他的怀里,“我不会后悔……”主动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戚少商怎么会放手?他是他一直渴望的啊!
戚少商是个体贴的情人,由始至终他都在照顾着顾惜朝的感受。
顾惜朝紧闭的双眼眼睫颤动着,被珍惜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热浪般一直往上冲,哽在咽喉,发烫。
但还是会痛……无论戚少商如何小心。顾惜朝压抑地呻吟了一声,迅速咬住下唇,双手紧攥住床单。
“惜朝……”戚少商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不想、不愿、不忍、不能再伤了他!
顾惜朝低低地喘息,感觉好了许多,便略微挺腰,让他进入地更深。
戚少商深吸口气,这样的快感几乎让他无力自拔!他反客为主,却仍是保持着温柔的动作。
顾惜朝静静地看着戚少商,眼眸渐渐模糊,原来有人在意自己的感觉时心会发热、发烫,会想落泪……
“到今天你还是不想说这两年究竟出了什么事吗?”戚少商帮顾惜朝清洗干净,柔声问他。他不是不知道顾惜朝今天之所以如此反常是因为做了噩梦的缘故,可他就是不想逼他,一点都不想。
顾惜朝果然摇头不语。
“算了,我等你,等你想说的时候,我一定等。”戚少商轻笑着揉了揉他的发心。没了发簪,卷曲的秀发凌乱地落下,衬着他过于苍白秀气的容颜,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稚弱的孩子。
顾惜朝想了想,突然摸出了一把匕首,递给戚少商。
戚少商疑惑地接过来,问:“定情信物?你不觉得杀气太重了?其实玉配、荷包都好啊,杜鹃醉鱼我也笑纳了……”顺手抽出那把匕首,乌黑发亮,他不禁赞叹了一声:“好!”
“它叫‘苍冥’,可以切金断玉,你记得要贴身放着。”顾惜朝轻声交代他,“一定不要离身!”
“知道了!只要是你送的,一根草我也当它是宝!”戚少商笑着亲了他一口,“只是,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你啊!”
“没关系……”顾惜朝笑了笑,看着戚少商的眼神逐渐虚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死在“苍冥”之下……
23
诸葛神侯这天下朝回来更晚!神色更加疲惫!一直等在诸葛神侯书房里的无情也忍不住叹息,“世伯,生死有命……”他想试着安慰他,却发觉自己的词汇是如此贫乏,到最后只能无奈地住口了。
朝廷二品大员,边关大将王骁。就是诸葛神侯这几日一直心烦的真正原因。王骁的儿子和一个山西富商争夺一个唱戏的戏子,官司闹到了衙门。富商的姐姐是皇上的宠妃兰妃,他买通了知县,许了知县加官进爵的好处,把王骁的儿子打了50大板,赶出了衙门。王骁爱子如命,把这官司闹到皇上跟前,竟要告兰妃后宫干政!皇上面子挂不住,两人各打200。王骁咽不下这口气,居然在与众人聚饮时说出:“皇帝小子的皇位也是我帮他扶着,他才坐得稳!”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来。皇上闻风更加震怒,判了王骁秋后处斩。
然而,近年来征战连连,王骁虽然糊涂却是打仗的好手。诸葛神侯虽然也鄙薄其行径,却也不得不想办法救他一命!
偏偏皇上在这个时候要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意气,怎么也不肯松口赦免王骁!眼看距离处斩之日越来越近,诸葛神侯就越来越烦躁。
“眼看辽国虎视、金国已然崛起,只有我们的皇上还在写他的瘦金书!这几个字能抵挡敌军的铁蹄吗?能给百姓当饭吃吗?简直不知所谓!”关起门来,诸葛神侯的火气也是很大的。灌下一口茶,拿袖子用力给自己扇风,“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天真!我真是皇帝不急……”诸葛神侯说到这忽然住口了,后面半句实在是有自辱之嫌!
“太监急!”追命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这几天受够了世伯的闲气。
众弟子都想笑,可又憋住了。诸葛神侯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骂人,只是淡淡地转移话题,“戚少商和顾惜朝呢?”
“有办法了!有办法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诸葛神侯的话音刚落,戚少商就撞开了书房的房门。
诸葛神侯冷冷地看了阵亡在地上的门板一眼,慢斯条理地问:“少商,你说什么有办法了?”
“救王骁!我有办法救王骁了!”戚少商还是很兴奋,完全没有发觉诸葛神侯眼底压抑的怒火。
“什么办法?”无情赶紧递上一句。
戚少商诡异地笑笑,眼神的闪烁让他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很简单,把发往刑部的文书和发往其他地方的文书换一换。”
“你这是什么办法?等文书送到,发觉送错了,自然会再送回来。顶多是让王骁多活了一个月而已。”铁手不满地道。
“关键就在这一个月!”戚少商也不生气,笑着道,“我问你们,一个月后是什么日子?”
“皇上的诞辰,大赦天下!”还是无情的脑子好使。
“不妥!”诸葛神侯却摇头,“他是皇上要杀的人!而且,你以为王骁的醉话是怎么传到皇上耳朵里去的,王骁的政敌也不会容许他这么侥幸逃生。”
“所以,然后就要诸葛神侯和王骁一起演一场好戏给大家看!由诸葛神侯把已成庶民的王骁再引给皇上,求皇上赐他一死!”
“给足皇上面子,皇上自然会顺坡下驴!果然好办法!”诸葛神侯一下子高兴起来,在书房里踱着步,满意地点头。
无情却皱眉,抬头问戚少商,“少商,这办法是你想出来的?”
“当然不是!我哪有这么机巧!是惜朝的主意!我昨天跟他说了这事,他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戚少商得意地道。
“我想也是他,剑走偏锋,是他的风格。”无情默默地点头,“只是……这办法,像他,又不像……”
“什么像他又不像?大师兄,你打什么哑谜?”追命疑惑地问。
“是不像他……”戚少商也道,“太圆滑、太老练、太谄媚,太像一个已经在宦海沉浮多年,修炼成精的老臣子的手段……惜朝不是这种人,他给我的感觉,骄傲地像天上的老鹰,谁也驯服不了,也驾驭不了。”昨天听他说完这个办法,先是狂喜,然后就是失落……
“少商,惜朝呢?”诸葛神侯忽然开口。
“他,他出去办年货了吧……”
“哦?还没完?他竟这么在意?”诸葛神侯竟有些啼笑皆非。
“是啊……他说,他从没有过过年,所以很想……”心,还是忍不住会为他而疼。没关系,惜朝!以后有我,每年都有我!
诸葛神侯和无情互视了一眼,默然不语。
“你是说这么一只小小的鸟儿花了你500两银子?”顾惜朝此时正在云来楼逗弄着鸟笼里那只五彩斑斓的斑鸠,还是喜鹊?记不清了!或者应该说是“捉弄”比较适合。顾惜朝的手指很细,可以很轻易地伸入鸟笼中去拽它那漂亮的羽毛。
“唧——”那小巧的鸟儿一声惨叫,尾巴上的羽毛少了一根!
“是的,公子。”阿寇低下头,恭敬地答道。正好看见那漂亮的尾羽从半空中飘落,一阵心疼。为谁?分不清!
扁毛畜生!畜生!他顾惜朝偏偏喜欢物伤其类!
“畜生?是动物!”不由得竟会想起那个看似冷峻,实则热血的男子的话,“动物比人类单纯,也比人类高尚!它们之间的斗争只是为了生存,不像人类有那么多欲望。我喜欢和动物相处,比和人相处更舒服……”
“真的是这样吗?”顾惜朝默默低语,放回了鸟笼。对不起……
“昭!”完颜烈高兴地跑出来,看到地上的羽毛就笑,“真顽皮!你要是拔光了阿寇的宝贝身上的羽毛,小心他不让你再进厨房!”
“三公子,这可屈死我了!”阿寇老实,立刻就涨红了脸。
顾惜朝却无心和他们假扮和睦,只是问:“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完颜烈见他神情冰冷又是一阵无力,碧幽寒冥功,真的这么厉害吗?可以把人的心、人的情都给冻住?“这次叫你来有两件事。第一,杀了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