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例行公事而已。大约每个月一次,看守会在我们谈话时把公文包留下。”
“他搜查了吗?”
特雷弗忙着看咖啡滴下来。无疑一切正常:“他像往常一样很快地检查了一下,我想他是闭着眼睛检查的。他把送进去的信拿出来,然后把包拿走了。窃听器安然无恙。”
“他注意到那些厚厚的信封了吗?”
“当然没有。放松点。”
“那么会谈很顺利?”
“和往常一样,只是斯派塞没有信要寄出来,从这些天的情况来看,这有些不同寻常,但事情确实如此。我两天后再去,到时候他会有一沓信要寄出去,而看守甚至碰都不会碰公文包一下。你们会听到每一个字的。想喝点咖啡吗?”
他们一起松了口气:“多谢,但我们得走了。”恰普说。他们还要去写报告,回答一些问题。他们朝门口走去,但特雷弗叫住了他们。
“听着,伙计们,”他彬彬有礼地说,“我完全有能力自己穿衣,吃一碗速食麦片粥,就我自己一个人,很多年来我都是这样。我不愿意在九点以前就开门营业。既然是我的事务所,我们就要九点开门,早一分钟也不行。欢迎你们在那个讨厌的时候来这儿,但八点五十九分就不行。别到我家去,九点之前也别到事务所来。明白吗?”
“当然。”他们中的一个回答说,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现在,他们在特雷弗的事务所里、家里、车子里、甚至公文包里到处都安装了窃听器。他们连他在哪儿买牙膏都一清二楚。
特雷弗喝光了整整一壶咖啡,清醒了过来。他开始行动了,一切都已精心策划好了。从离开特朗博尔监狱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准备了。他假定他们回去后和白色面包车上的那些人一起在监视着他。他们有着各种小装置和各种窃听器,而韦斯和恰普肯定懂得如何使用这些东西。钱不是他们关注的东西。他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们了解一切事情,他让自己的想像力自由驰骋,他假定他们正在窃听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并且随时都准确地知道他所处的位置。
他想得越多,逃跑的机会就越大。
他开车去了十六英里外、杰克逊维尔南郊奥兰治帕克附近的一家购物中心。他在里面漫无目的地闲逛,浏览着商店的橱窗,然后在一条几乎空无一人的饮食街吃比萨饼。要做到不冲到某家商店的衣服架子后面躲起来、等那些跟踪的人走过去,这可不太容易。但他强忍住不这样做。他在一家通讯器材店买了一只小型手机。随机免费提供当地一家电信公司的一个月的长途电话服务,这正是特雷弗需要的。
他回家时己经九点过了,他确信他们一定还在监视他。他把电视机的音量开到最大,然后又煮了些咖啡。在浴室里,他把现金塞进各个衣袋里。
午夜时分,整幢房子一片漆黑,静悄悄的,特雷弗这时候显然应该已经入睡了,可他从后门溜了出去,融人了夜色当中。夜晚空气清新,天上是一轮圆月,他尽力使自己看起来好像只是要去海滩散散步的样子。他穿着一条腰部往下满是口袋的宽松的工装裤,两件劳动布衬衣和一件超大号的风衣,风衣的衬里里面塞满了钱。
特雷弗身上总共藏了八万美元,他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向南信步而行,俨然是个半夜出来散步的海滨流浪汉。
走了一英里后他的步伐加快了。走了三英里时他已经筋疲力尽,但仍然拼命往前赶。睡觉和休息都必须等等再考虑了。
他离开海滩,走进一家破败的汽车旅馆那遨遏的休息室里。
AIA公路上没有车辆往来;只有这家汽车旅馆和远处的一家便利店还开着门。
门吱吱嘎嘎的响声大得足以把接待员吵醒。房子后面的某个地方有一台电视正开着。一位年龄不超过二十岁的胖乎乎的年轻人走了出来,问道:“晚上好。你需要一个房间吗?”
“不,先生。”特雷弗回答说,他慢慢地从一个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拿出厚厚一卷钞票。他开始把钱一张张地抽出来,把它们整齐地在柜台上排成一排,“我需要帮忙。”
接待员盯着那些钱看了看,然后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海滩吸引了各种各样的人:“这里的房间没那么贵。”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特雷弗问。
“嗯,我不知道。就叫我萨来·索塞吧。”
“好吧,萨米。这是一千美元。如果你能开车送我去戴托纳海滩,这钱就归你了。只会花你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会花我三个小时,因为我还得开车回来。”
“不管你怎么说,每小时挣三百多美元。上次你每小时挣三百美元是在什么时候?”
“已经有一阵儿了。我不能帮你。你瞧,我在值夜班。我的工作就是从晚上十点一直值班到早上八点。”
“谁是这儿的老板?”
“他在亚特兰大。”
“上次他来这儿是什么时候?”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你当然没有。如果你有这么一个脏兮兮的地方,你会顺道来看看吗?”
“这里不像你说的那样糟。我们免费提供彩电。而且大多数空调都还能用。”
“这儿简直就是个垃圾堆,萨米。你大可锁上门,开车离开,三个小时后再回来。没人会知道的。”
萨米又看了看那些钱:“你在逃避警察的追捕,还是别的什么?”
“不是。而且我也没有枪。我只是赶时间而已。”
“那么出了什么事?”
“一次糟糕的离婚,萨米。我有点钱。我的妻子想把它全弄到手,她请了几个很令人讨厌的律师。我得出城去。”
“你有钱,却没有车?”
“听着,萨米。你到底想不想做这笔交易?如果你说不,那么我就到街那头的便利店去找一个够聪明的人拿我的钱。”
“两千块。”
“两千块你就干?”
“是的。”
车子比特雷弗预想的还要糟糕。那是辆旧的本田车,被萨米或是它以前的五位主人弄得肮脏不堪。但是AIA公路上空无一人,他们去戴托纳海滩正好用了一小时三十八分钟。
凌晨三点二十分,本田车在一家通宵营业的卖蛋奶烘饼的烤菜馆门前停了下来。特雷弗下了车,谢过萨米并与他道别,然后看着他开车离去。在餐馆里,他喝着咖啡与女招待聊天,聊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说服她去拿一本当地的电话号码簿来。他点了薄煎饼,同时用新买的手机打听城里的路。
最近的机场是戴托纳海滩国际机场。四点过几分的时候,他乘坐的出租车就停在了机场的候机大楼前。几十架小型飞机一排排整齐地停放在柏油碎石铺成的停机坪上。出租车开走时,他注视着这些飞机。他对自己说,肯定可以短期包租其中的某一架飞机。对他来说,一架就够了,最好是双引擎的。
第二十九章出租屋后部的卧室改成了会议室,四张折叠桌拼在一起,合成一张大桌子。桌上放满了报纸、杂志和装炸面圈的盒子。每天早晨七点半,克罗克纳和他的手下一边喝咖啡吃点心,一边聚在一起回顾前一天晚上的情况,并安排当天的工作。韦斯和恰普总会在那儿,另外还有六七个人参加,这就得看是谁从兰利到这边城里来了。起居室的技术特工们有时也来参加,尽管克罗克纳并没有要求他们出席。不过,既然特雷弗现在站到他们这边来了,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去跟踪他了。
或者说他们是这样认为的。监视的人七点半以前在他家里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对于一个经常醉蘸酿地上床睡觉并且常常晚起的人来说,这压根儿就是一件很寻常的事。八点钟时,克罗克纳还在后面开会,一位特工假借打错电话的名义拨了特雷弗家的电话号码。电话铃响了三下,电话录音打开,传来了特雷弗宣布自己不在家、敬请留言的声音。当他想要睡徽觉的时候,他们偶尔会这样打电话去,通常都能把他从床上叫起来。
克罗克纳在八点半时得到通知说特雷弗的家里一片寂静;没有淋浴的水声,没有收音机,电视或收录机的声音,平常该有的声音全都没有。
这完全有可能是他在家自已喝醉了,但他们知道他昨天晚上没有去彼得烤菜馆。他去了一处购物中心,回家的时候看起来很清醒。
“他可能还在睡觉。”克罗克纳不以为然地说,“他的车在哪儿?”
“在他的私人车道上。”
九点正,韦斯和恰普去敲特雷弗家的门,没有回应,他们便自己开了门。当他们报告说不见了他的踪影、而他的车还在那儿时,出租屋里顿时行动起来。克罗克纳没有惊慌失措,他派人到海滩、海龟大酒店附近的咖啡厅、甚至到还没有开门的彼得烤菜馆去找。
他们或步行或开车,在特雷弗的住所和事务所附近四处寻找,但踪影全无。
十点钟,克罗克纳给在兰利的德维尔打了电话,告知他律师失踪了。
所有飞往拿骚的航班都检查过了,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特雷弗·卡森的踪影。德维尔没能找到他在巴哈马海关的熟人,连他们一直都在贿赂的那位银行主管也没能找到。
泰迪·梅纳德正在开有关某国部队调动的情况汇报会。会开到一半的时候被一则紧急情况通报打断了,特雷弗·卡森,他们在佛罗里达州尼普顿海滩的那位醉鬼律师,失踪了。
“你们怎么可能把像他那样的笨蛋都弄丢了呢?”泰迪带着少有的怒气冲着德维尔吼道。
“我不知道。”
“我对此简直不能相信!”
“对不起,泰迪。”
泰迪调整了一下身体的重心,痛得扭歪了脸:“找到他,该死的!”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来。
那是一架“比奇男爵”号飞机,双引擎,归几位医生所有,是飞行员埃迪包租的。特雷弗在早晨六点钟连哄带骗地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因为特雷弗许诺到达时用现金付账,并且会私下再给他一些钱。从戴托纳海滩到拿骚的往返旅行的官方报价是两千两百美元——来回各需两个小时,一共四个小时,每小时四百美元,附加着陆、出境和停飞期间的飞行员工资等其他一些费用。如果马上起飞的话,特雷弗另外再给埃迪两千美元。
位于拿骚市中心的日内瓦信托投资银行在美国东部时间九点正开门营业,特雷弗等着银行大门打开。他冲进布雷希尔先生的办公室,要求立即得到服务。他的账户里有近一百万美元——其中有九十万是通过韦斯和恰普从艾尔·柯诺尔斯先生那儿得到的;还有大约六万块是他与三兄弟的交易所得。
他一边留意着门口的动静,一边催促布雷希尔帮忙把这些钱转走,而且要快。钱是属于特雷弗·卡森的,不属于别的什么人。
布雷希尔别无选择。在百慕大岛,有一家由他的一位朋友管理的银行,刚好符合特雷弗的要求。特雷弗并不信任布雷希尔,他打算不断地转移他的钱,直到觉得安全为止。
有一刻,特雷弗贪婪地看着布默房地产公司的账户,账上现有十八万九千美元和一些零头。他的脑子里在那一刻闪过一个念头——他完全可以把他们的钱也弄走。他们只是一些罪犯——比奇、雅伯、还有那令人讨厌的斯派塞,全都是骗子。他们自以为了不起,竟敢解雇他。他们逼着他逃跑。他试图使自己恨他们,把他们的钱也拿走,但就在举棋不定的时候,他又同情起他们来。他们不过是三个在监狱里等死的老人罢了。
一百万足够了。另外,他还要赶时间。如果韦斯和恰普突然拿着枪冲进来,他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他谢过布雷希尔,跑出了银行大楼。
当“比奇男爵”号飞机飞离拿骚国际机场的跑道时,特雷弗忍不住笑起来。他在笑这次抢劫,笑他的逃跑,笑自己的好运气,笑韦斯和恰普以及他们那位现在损失了一百万美元的有钱的客户,笑他那间现在被幸运地闲置起来的破破烂烂的小律师事务所。他在为自己的过去和光明的未来而笑。
在三千英尺的高空,他俯视着加勒比海平静的蓝色海面。一条孤独的帆船轻轻摇摆着前进,船长站在舵轮旁,身边还有一位穿得极少的女子。短短几天以后就会是他在那船上。他在飞机上的冰箱里找到了一瓶啤酒,喝完后就酣畅地睡着了。他们在伊柳瑟雷岛降落,这个地方是特雷弗在前一天晚上买的一本旅游杂志上看到的。这儿有海滩、酒店和各种水上运动。
他用现金付了埃迪的费用,然后在小飞机场等了一个小时,才有出租车刚好经过。
他在总督港的一家旅游商店里买了些衣服,然后向海滩上的一家酒店走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