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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事情弄糟的。
“他不会知道该怎么办的。”泰迪说。
“我们知道吗?”
“目前还不知道。”
想到艾伦·莱克会对这次突然袭击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想到他会尽力想办法让三兄弟保持沉默,简直让人忍俊不禁,但他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莱克自己弄出了这个烂摊子;就让他来收拾吧。
“实际上是我们弄出来的烂摊子。”泰迪说,“还是我们来处理吧。”
他们无法预测莱克会做什么,因此也控制不了他的行动。不过这个笨蛋却想办法避开了他们的控制,瞒着他们给里基写信,并且口无遮拦。而且他竟然蠢到让三兄弟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的地步。其他显而易见的事情就更不用提了:莱克是那种秘密和同性恋笔友通信的人。他过着双重人格的生活,根本不值得信任。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是否要和莱克当面把这件事说清楚。约克早在看到从特朗博尔监狱寄来的第一封信时,就主张向他摊牌。
但泰迪没有被说服。他在为莱克担忧而无法入睡的时候,总是在考虑和希望能尽早终止他们的信件往来。不动声色地把这个问题解决了,然后再和候选人好好谈谈。
哦,他多想和莱克当面对质啊。他想让莱克坐在那边的一张椅子上,开始将那些该死的信件的复印件全部一一投影在屏幕上。
还有一张《敞开心扉》杂志的广告复印件。他要告诉他衣阿华州贝克斯市的昆斯·加比先生的事儿,他是另外一个落人这个骗局的白痴,还有达拉斯的柯蒂斯,范·凯茨。
“你怎么会那么蠢呢!?”他想对着艾伦·莱克大声嚷嚷。
但是泰迪关注的是大局。莱克的问题和国防的紧迫性相比就显得太小了。俄国人正在逼近,纳蒂·琴柯夫和他的新政权一上台,世界将永久性地改变。
泰迪曾经对付过比这三个犯了重罪、在联邦监狱里逐渐腐朽的法官更为强大的人。小心谨慎地制定计划正是他的特长。而且是耐心的、冗长的策划。
从德维尔的办公室送来的消息打断了他们的会议。英属百慕大群岛首府哈密尔顿的机场出境边防检查站校验过特雷弗·卡森的护照。他乘飞机离开,去了波多黎各的首府圣胡安,大约在五十分钟后降落。
“我们以前知道他在百慕大吗?”约克问道。
“不,不知道。”德维尔回答说,“很显然,他入境时没有使用护照。”
“也许他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烂醉如泥。”
“波多黎各有我们的人吗?”泰迪问道,他的声音只稍稍显得有些兴奋。
“当然。”约克回答说。
“让我们找出他的行踪。”
“我们的计划会因特雷弗而有所改变吗?”德维尔问。
“不,一点也不。”泰迪回答说,“一点也不。”
德维尔离开了,去处理特雷弗引发的最新危机。泰迪叫来一位助手,要了些薄荷茶。约克又在看那封信。当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时,他问:“如果我们把他们彼此分开会怎么样?”
“是的,我也在考虑这样做。趁他们还没来得及碰头,迅速采取行动。把他们送到彼此相隔遥远的三座监狱去,让他们单独呆一段时间,并且确保他们没有权利打电话,也不能通信。然后又如何呢?他们仍然有他们的秘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把莱克给毁了。”
“我不敢肯定我们在监狱管理局里有熟人。”
“可以做到的。如果需要,我将和司法部长谈谈。”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司法部长成了朋友呢?”
“这件事关系到国家的安全。”
“三个呆在佛罗里达州联邦监狱中的刁滑的法官会影响到国家的安全吗?我真想听听那样的谈话。”
泰迪闭着眼睛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用十个手指握着茶杯。
“太冒险了。”他轻声说,“如果我们惹恼了他们,他们就会变得越发让人难以捉摸。我们对这一点可不能存侥幸心理。”
“假如阿格罗能够找到他们保存的材料。”约克说,“让我们设想一下——这些人都是以赢得别人信任而骗取钱财的骗子,都是被判罪的犯人。除非他们有证据,否则没人会相信他们所说的关于莱克的事。而他们的证据就是那些文件资料、那些纸张,是来往信件的原件和复印件。证据一定在某个地方。我们找到以后,把它们拿走,那么谁还会相信他们的话呢?”
泰迪闭着眼睛又喝了一小口茶,然后停顿了很长时间。他在椅子里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因为疼痛扭歪了脸。
“确实如此,”他轻声说,“但我担心的是在外面的某个人,一个我们对之一无所知的人。这些家伙先于我们一步,而且他们总会比我们抢先一步。很久以来,我们一直在设法搞清楚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但我不敢肯定我们是否能赶上他们。或许他们已经想到了有可能会失去他们保存的材料。我敢肯定监狱里一定有制度,规定不准保存那样的文件材料,因此他们已经把东西藏起来了。莱克的信件太宝贵了,他们肯定会将其复印下来藏在监狱外面。”
“特雷弗是他们的邮递员。他上个月从特朗博尔监狱带出来的每一封信,我们都看过了。”
“我们认为自己都看过了。但并不能肯定。”
“那会是谁呢?”
“斯派塞有妻子。她去看过他。雅伯在办离婚,但谁知道他们都在干些什么呢。前三个月她还去看过他。或许他们买通了看守为他们送信。这些人闲得无哪,又非常聪明,非常有创造力。我们可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对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己经了如指掌。如果我们在这一点上犯了错误,如果我们太自以为是,那么艾伦·莱克先生就会大曝光了。”
“怎样干呢?他们怎样做到这一点呢?”
“很可能是和一位记者取得联系,每次塞给他一封信,直到他相信为止。会有用的。”
“媒体会为之疯狂的。”
“这事不会发生的,约克。我们压根儿就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德维尔急急忙忙地回来了。飞往圣胡安的飞机起飞十分钟后,百慕大当局就通知了美国海关。特雷弗将在十八分钟后降落。
特雷弗正跟着他的钱走。他很快便掌握了电汇的基本要领,现在他的本领正在不断地精进。在百慕大,他把一半的钱汇到了瑞士的一家银行,另一半汇到了格兰德开曼的一家银行。去东方还是西方?这是一个重大问题。最早从百慕大起飞的飞机是飞往伦敦的,但是想到要偷偷摸摸地溜出伦敦的希思罗机场,他便感到害怕。他不是通缉犯,至少不是被政府通缉的。不会对他提起诉讼。但英国人的海关检查很严。他要朝西方去,到加勒比海去碰碰运气。
他在圣胡安下了飞机,然后径直去了一间酒吧。在那儿,他要了一大杯散装啤酒,边喝边研究航班情况。不用赶时间,也没有压力,有的只是满满的一口袋钱。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想用多长时间就用多长时间。他又喝了一杯啤酒,决定去格兰德开曼和他的钱一起呆上几天。他到牙买加航空公司的售票处买了一张票,然后又回到酒吧去,因为现在是五点钟左右,离登机还有半个小时。
他乘坐的当然是头等舱。他提前登机,这样就可以再喝上一杯,看着别的乘客鱼贯而入时,他看到了一张自己以前曾经见过的脸。
现在那张脸到哪儿去了?就在刚才,它还在机场的某个地方。
那是一张瘦瘦的长脸,留着花白的山羊胡子,方形眼镜后面是一双细长眼。那双眼睛长时间地注视着特雷弗,直到和他四目相对,然后便移开目光,望着过道的另一端,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在特雷弗买好机票转身离开时,那张脸曾出现在航空公司的售票处附近。那张脸在看着他。那个人站在附近,在查看航班的起飞通知。
当你逃跑的时候,偶尔的扫视、再次的注视和目光闪烁的眼睛似乎全都更加可疑。只看见一张脸一次,你甚至都记不住它。但是,如果半小时后再次看见它,那么就是有人在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了。
不要再喝了,特雷弗命令自己。飞机起飞后他要了咖啡,很快把它喝光了。他在金斯敦第一个下了飞机,快步走过机场,通过移民局的检查。后面没有那个人的踪影。
他抓住自己的两个小包,向出租车停车处跑去。
第三十二章《杰克逊维尔晨报》每天早晨七点左右送到特朗博尔监狱。有四份报纸拿到娱乐室去,犯人们看完后便把它们留给哪位关心外面生活的犯人。大多数时候,只有乔·罗伊·斯派塞在七点钟去等报纸。他通常拿走一份报纸自己专用,因为他得花整天的时间来研究报上登载的拉斯韦加斯的赌博结果预测。总是这样一幅场景:斯派塞端着一大塑料杯咖啡,双脚搁在牌桌上,等着看守罗德里克把报纸拿进来。
因此斯派塞第一个看到登在报纸头版下方的那条新闻。特雷弗·卡森,一位因不明原因失踪的本地律师,被发现死在牙买加金斯敦的一家旅馆外面,他昨天天黑后被人两枪击中头部而死。斯派塞注意到新闻旁边没有登特雷弗的照片。报社为什么要存有特雷弗的照片呢?为什么会有人在意他的死呢?
据牙买加官方说,卡森是位游客,显然是被人抢劫了。卡森先生的身份是由凶案现场附近的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告诉警察的,因为他的钱包不见了。那位消息人士好像知之甚多。
回顾特雷弗的律师生涯的那一段文字非常简要。他的一位叫简或别的什么名字的前任秘书没有发表任何评论。这则新闻匆匆草就而成,登在头版只是因为被害人是一位律师。
在清晨湿润的空气中,费恩在跑道的那一头快步走着,正走过跑道的转弯处。他已经把衬衫脱掉了。斯派塞在终点直道处等着他,默默地把报纸递给他。
他们在自助食堂找到了比奇,他正在排队,手里拿着塑料盘子,愁苦地望着胡乱堆在一起的刚刚出锅的炒蛋。他们一起坐在食堂的一个角落里,离其他人远远的。他们一边毫无胃口地吃着早餐,一边轻声地交谈着。
“如果他是在逃命,那么他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也许莱克在追捕他。”
“他不知道是莱克。他根本就一无所知,是吧?”
“是的,他是在逃避柯诺尔斯。他最后一次到这儿来时,说过柯诺尔斯是个大人物。他说柯诺尔斯知道我们的事,然后第二天就消失了。”
“也许他只是被吓着了。柯诺尔斯找到他,威胁说要把他参与我们计划的事儿给捅出去。因此特雷弗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够坚定的家伙便决定把能弄到手的都弄到手,然后跑个无影无踪。”
“到底是谁的钱不见了,这是我想搞清楚的。”
“没人知道我们的那些钱。它又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特雷弗很可能从每一个他认识的人那儿把钱偷走,然后消失。这种事屡见不鲜。律师们遇到了麻烦,垮掉了。他们就会侵吞客户的信托基金,然后跑掉。”
“真的吗?”斯派塞问道。
比奇可以回想起三个这样的例子,雅伯另外又加了几个例子。
“那么是谁杀了他呢?”
“可能只是因为他呆在城里不太平的地方。”
“就在喜来登酒店外面?我可不这么想。”
“好吧,如果是柯诺尔斯杀了他,那又怎么样呢?”
“有这种可能。柯诺尔斯想办法查出了特雷弗,了解到他就是里基在外面的联络人。他对特雷弗施加压力,威胁说要揭发他或诸如此类的事,于是特雷弗就逃到加勒比海去了。他并不知道柯诺尔斯就是艾伦·莱克。”
“而且莱克肯定能把一个醉醺醺的律师查找出来,他有钱,又有权。”
“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莱克已经知道里基不是里基,而是这儿的乔·罗伊。并且还知道他在监狱里有一些朋友。”
“问题是,他能找到我们吗?”
“我想我会首先搞清楚这一点的。”斯派塞说着神经质地笑了一下。
“特雷弗在牙买加不太平的地区游来荡去,很可能是醉醺醺地想弄个女人玩玩,结果却把自己的小命弄丢了,这种可能性始终存在。”
他们三人一致认为是特雷弗招惹了什么人,才丢了性命的。
愿他安息吧。但除非他没有偷走他们的钱。
他们分开了一小时左右。比奇去了跑道,一边走一边思考。雅伯去做钟点工,每小时挣二十美分,修理监狱的牧师办公室的一台电脑。斯派塞去了图书室,看见阿格罗先生正在那儿看法律书。
法律图书室开着,这里不需要预约,但有一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