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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恩四岁时,经过智商测试,确证了是智力超常。
医生说,“只是智力超常,心理和身理都十分健康。”
骆云飞这才舒出一口气。
他抚摩着皓恩的小脑袋,心下暗自做了决定,这一生,他只要皓恩这一个孩子。
天才的成长原比常人不易。
骆云飞在心里决定,他要用满心满怀的爱守护着他的唯一。
他要他唯一的儿子如平常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成长。
跟梅丽莎离婚时,骆云飞将公司旗下的时尚杂志连同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以及一半的不动产给了梅丽莎,条件是:他要儿子的监护权。
梅丽莎却只要儿子的监护权。“别忘了,儿子姓的是道森。”
骆云飞顾不得风度,翻出旧事,“那是因为你要拿掉孩子,我才被迫答应这种无理要求的。”
两个人相持不下的时候,早慧的皓恩对母亲说,“妈咪,就让我跟爹地吧。我要跟爹地学骑马、打枪,还要学中文。”小小的他,已经知道单身母亲最是辛苦。
皓恩不舍得让母亲吃苦受累。
“傻儿子,你爹地只知道在外头风流快活,哪会照顾你。”
最后骆云飞当着梅丽莎的面发誓,他此生决不再要第二个孩子。
梅丽莎这才离开纽约回了巴黎。
这个独一无二的儿子,一直是骆云飞的心尖子。
皓恩喜欢做什么,骆云飞一向都是随他去。
升学也好,谈恋爱也好,乃至皓恩进入华尔街做骆云飞很是不苟同的金融投机,骆云飞都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可这一次,这不知轻重的小子,居然把个男人关在岛上,还闹得要死要活的。
到骆云飞查清楚了,才知道,那个叫传晖的,原来是香港沈家最得宠的小儿子。
时装圈里,同姓恋已不是稀奇事,骆云飞也见怪不怪了。
得知皓恩跟个男人搅在一起,骆云飞也没有吓得晕倒。
他这个儿子,惊世骇俗的事做得多了。
骆云飞想,或者是皓恩在女人堆里混得腻了,想找个男人换一下口味。
可是,为这种事闹出人命,性质就绝然不同了。——他再不出面,只怕这小子会把自己的性命都赔进去。
那香港沈家,是好惹的么?
34
回到长岛,皓恩按部就班地洗澡,睡觉,倒时差。
不知道睡了多久,皓恩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伸手去抓毯子,一抓抓了个空。
皓恩睁开眼,见父亲坐在床头。
自己身上的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到了沙发上。
皓恩一向都是裸睡,这会儿真正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被看个一览无余。
皓恩拿手遮住重要部位,小声叫,“爹地。”身上没衣服,气焰也低了。
“我不在火车站拦着你,你还当真打算象癞皮狗一样跟着人家到香港去?”
“我,我担心传晖……”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骆云飞哼一声,“你难道不知道沈家是做什么起家的?你不怕到香港去被人当街打爆头,我还怕断子绝孙呢。”
“传晖他,不会……”传晖他家,又不是黑社会,哪有那么恐怖。
“就凭你干的荒唐事,人家拿枪打你也是有理。”
“我,我……”皓恩被老爸盯得发毛,又因为理亏辩驳不得,一时竟是话不成句了。
骆云飞站起身来,“起来吃饭。吃完饭再跟你算帐。”
“我没衣服穿。”
骆云飞戏谑道,“你不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么?穿衣服岂不是多余?”
皓恩曾经穿一条弹力游泳裤去参加大学舞会,赢得满场注目礼,乐队暂停一分钟。
那次亮相之后,女生私底下都叫皓恩“米开朗琪罗的大卫”。
见老爸不但不拿衣服给他,还翻出典故嘲讽他,皓恩只得窜进浴室扯条浴巾裹住下身。
到底不好意思在老爸面前光着屁股。
皓恩到衣帽间去拿衣服,发现衣帽间加了锁。
“爹地,衣帽间干什么加锁啊?”
骆云飞看他一眼,“这阵子就老实在家呆着。你要往外跑,就给我光着屁股出去。”
皓恩举起双手,“我不跑,给我条短裤好么?”要求并不高,能遮羞就行。
骆云飞看着皓恩举手投降的样子,倒忍不住笑了。
用这种损招对付这坏小子,还挺管用的。那就,继续沿用。
被关了二十多天,皓恩觉得自己快变成了圈里的猪。因为没衣服穿,连楼也没下过。
每天看到的,只有奉命前来给他做心理治疗的心理医生。
一开始那医生还刨根问底地找皓恩的病根,后来跟皓恩玩上二十一点,心理治疗就变成怡情养性的小赌博了。
骆云飞问医生治疗的进程,医生说,“同姓恋的根源在于人类的基因……”
骆云飞听了极是不悦,“从我到我爷爷再到我爷爷的爷爷,都是喜欢女人的。到我儿子这代,基因变异了么?”
回头就把心理医生辞了。
皓恩见医生不来了,向老爸问起,“我的心理医生呢?怎么不来了?“
他还没把他的心理咨询费全赢回来呢。
骆云飞已经知道了皓恩拖着医生玩二十一点的事,当下咳一声说,“爹地我亲自给你做辅导。”
皓恩急忙摆手,“爹地你那么忙,还是我自己自我治疗好了。”
吃饭的时候,皓恩心不在焉地割着盘子里的牛肉,心里想着,传晖在香港,会不会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啊,本来胃就不好,潜水时又伤了肺……自己的肝脏,移植到传晖身上,不知道有没有出现排异现象。
骆云飞提醒他,“牛扒快被你剁成牛肉酱了。”
皓恩回过神来,“哦。”
骆云飞叉一小块牛肉送到皓恩嘴边,“要我喂你么?”
皓恩知道老爸又在戏弄他,赶紧往旁边躲,“不要。”
“那就好好吃饭。”
“我想到洛衫矶去看凯文。”
凯文本来是受人景仰的橄榄球明星,入哈佛后跟十二岁的皓恩同住一屋,不幸沦为了小鬼的司机兼保姆。那时皓恩每天起床后都会叫,“凯文,我的袜子呢。”
“看凯文他爷爷也不行。”凯文家是做娱乐业的,与骆云飞有生意往来。两家人,举家上下都相熟。
“我在家呆得快发霉了,想出去走走。”
骆云飞开出条件,“你给我生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小皓恩,我就放你出去。”
“我生不出来。”皓恩想,传晖也生不出来。
“听说,现在五万美金可以克隆一只猫。”皓恩想起他才看到的新闻,“不如拿我的头发去克隆一个。”
“你的头发,指不定克隆出个什么妖怪。”
就算克隆技术真的发展到那一步。
克隆出来的,能跟爹娘养的一样么?
骆云飞想一想,说“我看你在家闲得慌,不如跟我去公司。”
皓恩说,“时装公司里,有好多同姓恋吧?模特,设计师……”
“你!……”
35
骆云飞自公司秋冬时装发表会的庆功酒会返家,已经是凌晨两点。
他脚步轻缓地上了楼,见通往露台的门大敞着。
轻而薄的纱帘被风吹得飘飘忽忽的,虚渺的影子映在墙上,轻烟薄雾一样的摇摆不定。
骆云飞走到露台上,瞥见皓恩裹条毯子坐在露台的地上抽烟,眼睛痴痴的望向星光点点的穹宇,不知道在想什么,走了神,烟蒂上的火星烧到手指也不觉得。
骆云飞走到皓恩身旁,蹲下身,松开皓恩夹着那截烟蒂不知道放手的中指和食指。
骆云飞看着一日日清减消瘦下来的皓恩,说不出的心痛。
这痴儿子,明知道是握不住的,怎么就不懂得放手呢?
两个男人,纵然顶着外界层层叠叠的压力走到了一处,幸福仍是一个虚词。
只看眼下,还没怎么样呢,已经碰得满身伤。
烧到尽头的烟蒂落到地上,暗红的火星淬开来,化作余温尚存的灰烬。
皓恩看着地上闪烁微火的灰烬,只是觉得不甘心。
他全心投入的感情,只能在一次性的燃烧之后,默默无声地化作拾不起来的灰烬么?
不!他不会就此放手。就算被火烧灼烫伤,他也绝不放手。
骆云飞第一次见到皓恩为情事烦恼,一心只想开解他,又知道皓恩对他认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骆云飞只得迂回地用了轻松的语气说,“深更半夜的缩在这里做什么,装夜游神吓人么?”
皓恩把头埋在手臂上,长睫毛垂下来,“我睡不着。”
骆云飞摸一摸皓恩露在毯子外头的手臂,手上染到一片冰凉。
到了秋末,那层凉气,是往骨子里渗的。
自那次肝脏捐赠手术后,皓恩的身体,再也不是先前那般铁打铜铸、百病不侵的。虽然一直服着药,又禁了酒,肝脏功能却是不能复原到从前了。
骆云飞抚一抚皓恩的后脑,“睡不着也躺回床上去数羊。”以皓恩现在的体质,受凉发烧可不是小事。
皓恩怅然地说,“已经数到一万只了。”
他每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到的,便是他对传晖干的那些蠢事。
即使传晖回到香港,回到正常的生活中,那些伤害,又岂是能轻易忘记抹去的。
他又担心传晖的身体……一想到是他毁了传晖的健康,他便觉得每个毛孔都被针扎着,愧疚不安与绵延不绝的痛烙得他无法入眠。
骆云飞见皓恩不肯回屋,只得脱了身上的礼服,披在皓恩身上。
骆云飞扶着皓恩的肩膀说,“肝脏赔出去了,也就赔出去了,好好把心收回来就是了。”
皓恩听得父亲这样说,更是觉得酸楚。
若不是心系于那人,他会随便给出自己的肝脏么?
从前,他不知道是多么自我的一个人。只要是他看中的,只管用手段夺了来。
这次,真的是不同……传晖对于他,真的是不同。
骆云飞索性把话说开了,“就算我容得下你胡闹,沈家人又容得下你们的事么?再说,我看沈传晖根本就是不情愿的,你自己一相情愿做白日梦罢了。”
皓恩被戳到最不愿意承认的痛处,脖子一梗,执拗地说,“传晖,是喜欢我的。”
就算他做的是白日梦,他也要千方百计地做下去。
他不肯清醒,是因为,他全靠着那一点心念,才能在父亲跟前强撑着。
骆云飞见他一味的执迷不悟,不得不拿话刺醒他,“那沈传晖喜欢你什么?喜欢你把他弄成同姓恋?”一针见血道,“别以为他跟你上过床就会死心塌地爱上你。男人,有谁会在乎这个?”
皓恩怎会不懂得他父亲所说的。他也是自风月场中历练过来的,也以为自己早炼成了金刚不坏身。
谁知道,遇到传晖,一切都乱了套。
首先乱了的,是他的心。
不在乎,是因为没遇到真正在乎的人。
遇到生命中最紧要的那个人,在乎起来,才会不自觉地乱了方寸。
以往他遇到心仪的对象,只用眼神说话,对方便会自动走过来。
他会性急躁乱地对传晖用强,是怕出了他的范围,他便再没机会得到这个人了。
若不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