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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恩挥一挥胳膊,“传晖,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酷?”
可惜这个疤要脱了衣服才看得见。等夏天的时候,一定要去海滩上秀一下。
“如果让庄庆看到,一定会给我定个破坏文物罪。”
皓恩抗议,“我不是文物!”下巴搁在传晖肩上,“传晖,我不是文物。”
传晖感觉到下面有硬硬的物体抵著自己的小腹,而皓恩的呼吸,越来越灼热粗重,热气已经喷到自己的颈项。
传晖心想,你要真是文物,就好了!至少不会一天到晚想著那件事。
76
皓恩疗养的地点如愿移到传晖的办公室。
何三没收到相关讯息,买了蛋糕到望海居去看皓恩,却扑了个空。
他在花园里坐了一阵,怅然地开车离去。
皓恩的伤还没痊愈,就跟着传晖去办公室。
没告诉自己。
应该是故意。为了让自己知趣。
虽然是在情不自禁中,他的头脑到底还没坏掉。人家不欢迎他,他心里还是清楚的。
说起来,全是他的不是。
传晖是他认识了二十几年的朋友。传晖在乎的人,他原是连念头也不该动的,动了便是下作。
可有时候,人的感情,会不受控制地脱轨。象房屋失了火,火势一路蔓延,五脏六腑都烧得痛不可当,却硬是浇不熄那窜起来的火苗。
皓恩身上中的那一枪,众人都看得清楚,那是为传晖而挨的。
可是何三却觉得,皓恩身上中的那一枪,是为了他而挨的。枪匪袭击的目标,本来是他。
他觉得亏欠了皓恩,却又无从弥补他的亏欠。
他记挂的,他憧憬的,都悬在半空,摇荡得他心里难受。
他一直等待的,他做梦梦到过的,终于走到他的面前,对着他微笑。
然而,却是不属于他的。
连去争一争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知道,这是惩罚。
和安德鲁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因为一切都由安德鲁做了。
安德鲁为了他抛开一切来到香港,他却觉得是一种压力。
到现在他才知道,爱原本就是一种承担。
车子进入市区,慢慢地随着车流行进,不知不觉,到了传讯大厦。
何三把车子停在大厦前的空地上,放下一半车窗,点了一根烟抽着。
传晖在外面见完客户,回公司来。
他在大厦楼下看见何三的车,走过去敲一敲窗户。
何三把车门打开,示意他上车。
传晖上了车,看着何三失神的样子,想说点儿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头。
倒是何三先开了口,“皓恩的伤还没好,你就让他到公司上班?”
传晖说,“他在家里呆得闷了,想换换地方。我让他在我的休息室养着,没派事情给他做。”问何三,“你不用回澳门么?”
何三将手上的烟蒂掐灭了,说,“赌场的生意,当初我就不想接手。现在出了事,正好,可以把生意交出去。”
“交得出去么?”
何三笑,“过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哪有交不出去的道理。现在赌场由我五弟管着,我不打算再回去。”
“你爹的意思呢?”
“这次我爹没说话。”何三眼睛看向前方,目光有些茫然,“上次那帮枪匪,跟我大哥有瓜葛。”
传晖只知道何三的大哥是大夫人那一房的,混吃等喝的一类人。何竞昆的大夫人是葡萄牙人,两下结合,是明摆明的利益婚姻。何竞昆对大夫人所生的儿女,一向很少过问,但该给的,也一样不少。所以,何三的大哥,也就是个没用的纨绔子弟。
倒不曾想,他竟有胆子勾结外人杀自己的弟弟。
“你大哥跟你有什么过节?”
“过节是没有。可是,他吸上海洛因,钱不够花,与贩毒的搅在了一块儿。”
“那,你爹打算怎么处置?”
“再不喜欢也是他亲儿子,能怎么处置?押回葡萄牙了事。”何三掏出一张支票递给传晖,“这是上次皓恩在赌场赢的钱。我爹吩咐我一定要送到。”
传晖看支票上的数字,比上次那张又翻了一番,他伸手拦住,“皓恩是小孩子心性,喜欢到处闹腾。上次的事,我已经说了他。这钱你收起来。”
何三把支票搁到一边,“传晖,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的人处事不公?明明查出了内鬼,却护着不办。”
传晖说,“事情都过去了,还什么办不办的。”
何三说,“我家老大已经是个废人,我爹,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把他怎么样。”
传晖说,“其实,你不用专门跟我交代。”
何三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的眼睛里去,“皓恩的枪伤,会留下后遗症。你就一点儿不在乎?”
传晖迎上何三的目光,轻轻地说,“皓恩跟安德鲁,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安德鲁在香港开诊所时,传晖找他看过几次病。
安德鲁外表俊逸,性格温和,有一副叫病人听了会觉得心安的好嗓音。
那时传晖还不知道安德鲁与何三的关系。
安德鲁离开香港,传晖还说,“又得换医生了。”
安德鲁是少有的、不会使病人觉得恐怖的医生。
皓恩,皓恩是与安德鲁截然不同的人。
安德鲁使人心安,皓恩却是随时能使人忐忑不安的人。
传晖自认识皓恩以来,一颗心从来没有安闲过。
何三会迷恋皓恩,大概正是因为皓恩的这份不稳定性。
何三是喜欢冒险的人,对他而言,安德鲁为人太平和了。
被传晖揭穿心里的秘密,何三的脸色变得苍白,良久,他抬起头来,眼中充满了歉疚,“对不起,传晖,我知道你在乎皓恩,我也一直跟自己说不可以……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皓恩,他是天生的发光体,任何人看到他都会被他吸引,不论男女……”何三用手狠狠揉着自己的头发,“我知道他心里眼里都只有你,我却仍然情不自禁,每天都期盼能看到他。”
传晖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么失态,有心要开解他,却又无能为力。
世上只有一个皓恩,而爱,是没办法与人分享的。
何三低声道,“皓恩跟安德鲁,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完全不象,可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为了守住自己的真爱才来到香港。”
传晖忽然有些明白何三的意思,“你怕我伤了他?你认为我和他的关系不会长久?”所以你已经预备着把皓恩接收过去。
何三直指要点,“不是吗?你根本是个异性恋者。你敢说你没想过将来要结婚生子?”
传晖承认,“不错,我是想过要结婚生子。可是,只要皓恩不跟我说分手,我就不会放手。”
何三笑起来,脸上却是寒凉的表情,“你想得真周全。鱼与熊掌,可以两者兼得。”看一看传晖,“你有这个资本。皓恩爱你爱得不顾一切,就算你结婚以后要他做你的地下情人,他也肯的。”
“我是这种人吗?”传晖有些生气,“何三我告诉你,我跟皓恩之间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我也不会给你乘虚而入的机会。”
“那样最好!”何三不怒反笑,“我也希望你不要给我任何机会,不要给任何人机会。你该清楚,对皓恩有企图的,可不止我一个!”
77
自何三的车上下来,传晖步入大堂,坐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他揣摩着何三的话。
对皓恩有企图的大有人在么?都是何三那样的企图?
传晖有点儿想不明白,世界之大,为什么何三偏偏拿眼睛瞄准皓恩?
自己与皓恩凑成一对,那是经历了太多波折起伏之后的无可奈何。
不管是否合适,他跟皓恩,都已经分不开了。
可他何三凑的是什么热闹?纯属给自己找不自在。
骆皓恩可不是安德鲁!
上了楼,传晖先去秘书室,问南茜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来访。
“有人找骆先生,骆先生带他去了您的办公室。”
“哦。”有人找皓恩。看来何三的话是有根据的。
传晖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首先看到的是衣袖被扯掉半幅、衣服尚算整齐的皓恩站在屋子中央,皓恩手叉在腰上,眼睛看着地上,嘴里在低吼,“少在这儿装死,快给我起来!”
躺在地上喘气的是个老外,一张脸被揍得变了形,衬衣上沾着些血迹。血迹的来源,似乎是鼻血。
那老外已经被人打得辨不清形貌,传晖只好保持冷静,问皓恩,“发生什么事?”
地上那个被揍得象猪头的家伙,是因为对皓恩有企图,所以被揍?
真该叫何三一起上楼。让他参观一下这景象,或者他的企图会自动消失。
传晖只顾着朝皓恩走过去,脚底下没有注意,被一个什么障碍物绊了一下。
皓恩却变了脸色,声音也有些颤抖,“传晖……小心!”
传晖往脚下看去,……也变了脸色。
绊住他的,是一把磨得豁亮的小斧头。
传晖小心地捡起斧头,扔到墙角,再返身。
传晖从上至下仔细地检查一遍皓恩的身体,在确认皓恩没有受伤之后,才让皓恩坐到沙发上。
传晖侧过头问皓恩,“要报警么?”
“不用报警,“皓恩用手指着地上躺着的家伙,向传晖控诉,“他是疯子!莫名其妙地从公文包里拿出斧头砍我。”
“你才是疯子!”地上的人用英语大声回击,“你收购了我一手创建的企业又把企业大卸八块卖掉,让六千员工在一夜之间失业。你这个不劳而获的寄生虫、刽子手!你赚的统统都是昧心钱。”
那人一张脸虽然被打得五颜六色,骂起人来却依旧是气势如虹。
传晖听不太懂,眼睛望向皓恩。
皓恩耸耸肩说,“我根本不认识他。”
地上的人发出一声受伤的嚎叫,坐起身来,“你不认识我!你把我的企业毁了个干干净净、尸骨无存,你说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你很著名吗?”皓恩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何时何地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凯兰德,被你一手毁掉的凯兰德工业集团。”那人激动地大吼。
皓恩听到企业的名字,立刻想起来,“半年前我收购了凯兰德12%的股票,是弗雷德找上我要我参与收购计划的,可是卖掉凯兰德,那不是我的主意我也没参与。”
“你发誓?”对方忽然之间泄了气。
皓恩肯定地说,“我以我的全部财产发誓,我只是买卖股票,其他的事我没有参与。”
传晖见双方已经释清误会,将一条湿毛巾递给情绪已经平复的凯兰德,“先擦把脸,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去医院。”一面拨通何三的手机,“何三,你能不能上来一趟,有需要你帮忙的事。”
凯兰德现在这副样子,自然是不方便让公司员工看到。何三反正闲着没事干,为了皓恩,相信他一定很愿意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接过去。
何三一向很善于收拾残局的。皓恩的残局,想来他一定会收拾妥当的。
传晖叫皓恩拿套衣服给凯兰德换,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副墨镜。
等凯兰德换好衣服,戴上墨镜,何三正好上楼来了。
何三看见衬衣只剩半幅袖子的皓恩,眼光再一扫,瞥到墙角的小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