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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群山羊,现在就再也不必到树林里去打猎了。 这就是说,我用不着开枪了。 我后来也捉过一两只野山羊,但用的都是老办法,即用捕机和陷阱捉到的。所以,此后两年中,我记得我没有开过一次枪,尽管每次出门时还总是带着的。此外,我曾从破船上弄到三把手枪,每次出门,我至少总带上两把,挂在腰间的羊皮皮带上。 我又磨快从船上拿下来的一把大腰刀,系了一条带子挂在腰间。 这样,我出门时,样子实在令人恐怖。除了前面我描述过的那些装束外,又添加了两支手枪和一把没有刀鞘的腰刀,挂在腰间的一条皮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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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除了增加上述这些预防措施外,我仿佛又恢复了以往那种安定宁静的生活方式。 这些经历使我越来越体会到,我的境遇与其他人相比,实在说不上怎样不幸;特别是与我可能遭到的不幸比较,更算得上是万幸的了。更何况上帝完全可以使我的命运更悲惨。 这又使我进行了一番反省。 我想,如果大家能把自己的处境与处境更糟的人比较,而不是与处境较好的人相比,就会对上帝感恩戴德,而不会嘟嘟哝哝,怨天尤人了。 假如能做到这样,不论身处何种境况,人们的怨言就会少得多了。就我目前的境况说,我其实不缺多少东西。 但是,我总感到,由于受到那些野蛮的食人生番的惊吓,因而时时为自己的安全而担惊受怕。 平时,为使自己的生活过得舒服,我充分发挥了创造发明的才能,但现在就没法充分发挥了。 本来我有一个煞费苦心的计划,想试验一下能否把大麦制成麦芽,再用麦芽来酿啤酒。现在,这一计划也放弃了。自然,这实在也是一个荒唐的念头,连我也时常责备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我不久就看出,许多酿造啤酒必不可少的材料我都没有,也无法自己制造。 首先,没有啤酒桶。 前面说过,我曾尝试做木桶,可怎么也做不好。我曾花了许多天、甚至许多星期、许多个月,可是仍然没有成功。 其次,没有啤酒花使酒经久不坏,没有酵母发酵,没有铜锅铜罐煮沸。 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相信,要是没有对食人生番的惊惧和恐怖,我早就可能开始去做了,也许甚至已做成功了。 因为我的脾气是,不管什么事情,一旦决心去做,不成功是决不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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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我的发明创造能力向另一方面发展了。 日日夜夜我都在思考,怎样趁那伙食人恶魔在进行残忍的人肉宴会时杀掉他们一批;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把他们带到岛上准备杀害的受难者救出来。我脑子里能想到各式各样的计划,想消灭这些野蛮的家伙,或者至少吓他们一下,让他们再也不敢上岛来。假如真的想把我酝酿过的计划通通记载下来的话,那就会比这本书还要厚了。 然而,这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空想;光想不做,起不了任何作用。 更何况假如他们二三十人成群结伙而来,我孤身一人怎样才能对付他们呢?他们带着标枪或弓箭之类的武器,射起来能像我的枪打得一样准。有时我又想在他们生火的地方下面倔个小坑,里面放上五六磅火药。 待他们生火时,必然会引爆火药,把附近的一切都炸毁。 可是,我首先不愿意在他们身上浪费这么多的火药,因为我剩下的火药已不到一桶了。 更何况,我也不能保证火药在特定的时间爆炸,突然给他们一个袭击。 可能最多也不过把火星溅到他们的脸上,使他们吓一跳罢了,决不可能使他们放弃这块地方,永远不敢再来。 所以,我把这个计划搁置一边另想办法。 后来,我想到又可以找一个适当的地方埋伏起来,把三支枪装上双倍的弹药,等他们正热闹地举行那残忍的仪式时,就朝他们开火,一枪准能打死或打伤两三个。 然后带上我的三支手枪和一把腰刀向他们冲去,假如他们只有一二十人,准可以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这个妄想使我心里兴奋了好几个星期。 我整天整夜想着这个计划,连做梦也想,以至梦见我朝那些野人开枪的情景。对这个计划我简直着了迷,竟费了好几天的工夫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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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适的埋伏地点。 我还常到他们吃人的地点去察看,因此对那儿地势已了如指掌。 尤其是我报复心切,恨不得一刀杀死他们二三十个;而在我一次次亲临现场,看到那些恐怖的景象,看到那些野蛮的畜牲互相吞食的迹象,更使我怒气冲冲。最后,我在小山坡上找到了一个地方,可以安全地把自己隐藏起来,监视他们小船上岛的一举一动。 在他们上岸之前,因为那儿有一个小坑,大小正好能使我藏身,我可以藏身在丛林里。 我可以稳妥地坐在那里,把他们食人的残忍行为看得一清二楚。 等他们凑在一块儿的时候,就瞄准他们头上开枪,准能第一枪就能打伤他们三四个。于是,我就决定在这儿把计划付诸实行。 我先把两支短枪和一支鸟枪装好弹药,每支短枪装上双弹丸和四五颗小子弹,大约有手枪子弹那么大;在鸟枪里装了特大号鸟弹。 此外,每支手枪再装四颗子弹。 出发以前,再把弹药带足,以用作第二第三次射击。 就这样,我完成了战斗准备。计划安排已定,我在自己的想象中又一次次地付诸实行。同时,每天上午我都要跑到那小山坡去巡视一番,看看海上或从远处有没有小船驶近小岛。 我选定的地点距离我的城堡有三英里多。 一连守望了两三个月,每天都毫无收获回到家里,我开始对这件苦差使感到厌烦了。 这段时间里,不仅海岸上或海岸附近没有小船的影子,就连用眼睛和望远镜朝四面八方了望,整个洋面上也没有任何船只的影踪。我在每天到小山上巡逻和了望期间,始终精神抖擞,情绪高涨,决心施行自己的计划。 我好象随时都可以干得出惊人的壮举,一气杀掉二三十个赤身裸体的野人。 我却从未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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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考虑他们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只是当初看到这些土人伤天害理的习俗,从心底里本能地感到厌恶和愤怒罢了。 造物主治理世界,自然是英明无比的,但他似乎已经弃绝了这些土人。 任凭他们按照自己令人憎恶的、腐败堕落的冲动行事,听凭他们多少世纪以来干着这种骇人听闻的勾当,形成这种可怕的风俗习惯。 要是他们不是被上天所遗弃,如果他们没有堕落到如此毫无人性的地步,他们是决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的。 可是,前面提到,一连两三个月,我每天上午都外出巡视,却始终毫无结果。 我开始觉得厌倦了。 于是,我对自己的计划也改变了看法,并开始冷静地考虑我自己的行动。 我想:这么多世纪以来,上天都允许这些人不断互相残杀而不去惩罚他们,那我有什么权力和责任自行将他们判罪处死,代替上天执行对他们的判决呢?这些人对我又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呢?我又有什么权力参与他们的自相残杀呢?
我常常与自己进行辩论:“我怎么知道上帝对于这件公案是如何判断的呢?毫无疑问,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互相吞食是犯罪行为;他们那样做并不违反他们的良心,他们也不会因此受到良心的谴责。 他们并不知道食人是违背天理的罪行而故意去犯罪,就像我们大多数人犯罪时一样。 他们并不以为杀死战俘是犯罪行为,正如我们并不以为杀牛是犯罪行为;同样他们也不以为吃人肉是犯罪行为,正如我们并不以为吃羊肉是犯罪行为。”
我稍微从这方面考虑了一下,就觉得自己不对劲儿了。我感到他们并不是我过去心目中所谴责的杀人犯。 有些基督徒在战斗中常常把战俘处死,甚至在敌人已经丢掉武器投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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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把成队成队的敌人毫无人道地全部杀掉。从这方面来看,那些土人与战斗中残杀俘虏的基督徒还不是一样!
其次,我又想到:尽管他们用如此残暴不仁的手段互相残杀,于我却毫无关系。 他们并没有伤害我。 如果他们想伤害我,我为了保卫自己而向他们进攻,那也还说得过去。 可我现在并没有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因此也不可能谋害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主动攻击他们,那就没有道理了。 我如果这样做,就等于承认那些西班牙人在美洲的暴行是正当的了。 大家都知道,西班牙人在美洲屠杀了成千上万的当地土人。 这些土著民族崇拜偶象,确实是野蛮民族;在他们的风俗中,有些仪式如把活人祭祀他们的偶像等等残忍野蛮。 但是,对西班牙人而言,他们都是无辜的。西班牙人这种杀人灭种的行为,无论是在西班牙人自己中间,还是在欧洲各基督教国家中谈论起来,都引起极端的憎恶和痛恨,觉得这是一种兽性的屠杀,一种人神共恨的残酷不仁的暴行。在一切具有人道主义思想和基督徒同情心的人们中,“西班牙人”这个词,成了一个可怕的字眼,就好象只有西班牙这个国家才出这样的人:他们残酷不仁,对不幸的人竟毫无怜悯之心;而同情和怜悯正是仁慈品德的标记。基于以上考虑,我中止了执行攻击野人的计划,至少在某些方面几乎完全停止了行动。 这样,我逐渐放弃了这一计划,因为我觉得自己作出袭击那些野人的决定是错误的。 我不应干预他们的内部事务,除非他们先攻击我。只要可能,我应做的是,尽量防止他们袭击我自己。 不过,现在我至少明白,如果自己一旦被发现并受到攻击,该如何对付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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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也认识到,这种主动攻击野人的计划不仅不能拯救自己,反而会彻底地毁灭自己。 因为,若非我有绝对把握杀死当时上岸的每一个人,还能杀死以后上岸的每一个人;否则,如果有一个人逃回去,把这儿发生的所有一切告诉他们的同胞,就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过来报仇,我这难道不是自取灭亡吗?这是我当前绝对不应该做的事。最后,我得出结论:不管我在原则上还是策略上,都不应该管他们自己的事。我的任务是,采取一切可能的办法,不让他们发现我,而且不能留下任何一点细微的痕迹,会让他们怀疑有人住在这小岛上。这种聪明的处世办法也唤起了我的宗教信念。 各种考虑使我认识到,当时我制定的那些残酷的计划,要灭绝这些无辜的野人,完全违背了我自己的职责,因为,他们至少对我是无辜的。 至于他们彼此之间所犯的种种罪行,对我毫无关系。 他们犯下的罪行,是一种全民性的行为,我应该把他们交给上帝,听凭上帝的裁判,因为上帝是万民的统治者,上帝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全民性的处罚来惩治全民性的犯罪行为,如何公开判决这些在光天化日之下吃人饮血的罪人。现在,在我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我觉得,上帝没有让我干出这件事来,实是一件最令我庆幸的事情。我认识到,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干这件事;假如我真的干了,我所犯的罪行无异于故意谋杀。 于是我跪下来,向上帝以最谦卑的态度表示感谢,感激他把我从杀人流血的罪恶中拯救出来,并祈祷他保佑我,不落入野人手里,以防止我动手伤害他们;除非上天高声召唤我,使我为了自卫才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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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在这种心情下我又过了将近一年。在这段时间,我再也没有去那座小山视察他们的踪影,了解他们有没有人上岸。 因为,一方面我不想遇到这些残忍的家伙,不想对他们进行攻击;另一方面,生怕我自己一旦碰上他们会受不住诱惑,把我原来的计划付诸实施,害怕自己看到有机可趁时对他们进行突然袭击。 在这期间,我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停放在岛那边的小船转移到岛的东边来。 我在一个高高的岩石下发现了一个小湾,就把船隐蔽在这个小湾里。 那儿有一股急流,我知道那些野人无论怎样也不敢或不愿坐小船进来的。同时,我把放在船上的一切东西都搬了下来,因为一般短途来往不需要用这些东西,其中包括我自己做的桅杆和帆,一个锚样的东西——其实,根本不像锚或搭钩,但我已尽我所能,做成那个样子。 我把船上所有的东西全都搬下来,以免让人发现有任何船只或有人居住的踪迹。此外,我前面已提到过,我比以往更深居简出。 我很少外出了,除了干一些日常工作,挤羊奶,照料树林中的羊群等。 羊群在岛的另一边,所以没有什么危险。 因为那些偶尔上岛的野人,从来没有想在岛上找到什么东西,所以他们从不离开海岸向岛里走。 我也毫不怀疑,自从我时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