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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这是他的心里话。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药片里有什么,”
露易丝说道,“为什么不问问僧侣呢?”看到莫里斯震惊的表情,她停了一下,但莫里斯刚想插嘴她就接着说,“我们只要打开店门等着就行了,昨晚他连第二层架子上的酒都还没喝完,是吧,埃德?”
“是啊,我敢保证他没有。”
露易丝挥手指着周围说:“这地方太乱了,如果没人帮助,我们肯定来不及把它清理干净。怎么样,比尔,你是政府的人,能不能叫一队人马在五点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
“你知不知道现在都三点十五了!”
确实,“长勺”就像灾区一样混乱,现在明显不是人待的地方。不过酒吧本也不是在白天光顾的地方,而我们原本不打算在今晚营业的。现在收拾太迟了……
我灵光一闪,说道:“呱呱叫清洁公司!它可以派一个四人小组来,自带拖把。十五块一个钟头。可是我们没办法让它及时赶到。”
莫里斯突然站起来,“电话簿上有它的号码没有?”
“当然有。”
莫里斯说干就干。
等到莫里斯进了电话亭,我才问道:“记起了你昨晚吃的是什么吗?”
露易丝紧盯着我说道:“你指的是药片吗?这么严肃干吗?”
“我们必须在莫里斯之前找到答案。”
“如果遂了莫里斯的愿,”我说道:“我的脑袋就会被他们列为最高机密。我知道的太多了,可能要作为一个政治犯度过下半生。如果你昨晚学到了不该学到的东西,下场也会和我一样。”
露易丝的反应令我非常高兴和宽心,她转身看着莫里斯打电话的电话亭,怨毒的神情都能把他当场杀死。
她相信我,不需要任何证明,并且完全站在我这一边。
我为什么如此肯定?今天我花了太多时间猜测别人的心思,这可能与我的第三、第四职业有关……
我又说道:“我们必须找出你吃的是哪种药,否则,莫里斯和特务机关只要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就会无休止地纠缠你。我俩同病相怜,所不同的是他们知道了我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他们会不停开发我的大脑,直到它完蛋。”
莫里斯在电话亭里朝我们喊道:“他们来了!一个钟头四十块,要一到就先付钱!”
“太好了!”我也对他喊道。
“我想给纽约打个电话。”喊完后,他关上了门。
露易丝隔着桌子靠过来问:“埃德,我们怎么办?”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们陷入了同样的麻烦,出路隐藏在某个地方,而她确信我有能力把它找出来。她的语调妩媚动听,身体倾斜着向我靠过来,一只手有力地搂着我的腰。她说的是“我们”!我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力量与信心,同时又想,要是在昨天,她不可能做这些动作。
我说道:“我们先把地方清理干净好开门营业,同时你努力想想昨晚你学到了什么。可能是一些没什么害处的东西,比如教你怎样用磁网捕捉特瑞克。”
“特瑞……?”
“一种太空蝴蝶。”
“哦。假设僧侣教我制造运动速度比光速还快的机器,你猜会怎样?”
“那我们就得阻止莫里斯发现这个情况,可你说话太漫不经心了,‘运动速度比光速还快’用我们的语言说是:‘超光速推进或空间翘曲’①。而迄今为止,他们那些人只对僧侣数学领域的用语进行了翻译引进,你以后就别再用‘比光速还快’这种僧侣用语了。”
【①广义相对论认为物质弯曲了空间,而空间的弯曲又反过来影响穿越空间物体的运动。这说的就是空间翘曲现象。】
“哦。”
莫里斯呵呵傻笑着走回来,“你们永远猜不到现在僧侣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他笑嘻嘻地把视线从我转向露易丝,又转回来看着我,直到我们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说道:“是一台激光大炮。”
露易丝倒抽了一口冷气,“什么?”
我问道:“你指的是激光发射器吗?”
“对,一台激光发射器。他们想要我们把它建在月球上,至于大炮的规格和制造方法,我们的工程师吃了他们提供的药片后,就能知道了。作为报酬,他们会给我们更多的药片。”
关于激光发射器的事我要好好想想,还有,我怎么知道它叫这个名字呢?“他们把建议提交给了联合国,”莫里斯说道,“实际上,他们做任何事都是通过联合国。据他们说,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免受到偏袒某国的指责,二是为了尽可能广泛地传播知识。”
“可是有些国家并没有加入联合国。”露易丝反驳道。
“僧侣知道。他们问过那些国家是否拥有太空航行器,结果当然是没有,于是他们就对这些国家失去了兴趣。”
“当然,”我边回忆边说,“一个不能涉足宇宙航行的种族比动物好不了多少。”
“嗯?”
“这是僧侣的看法。”
露易丝说道:“但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呀?僧侣要一座激光大炮干吗?而且是建在月球上!”
“说来话长,”莫里斯说道,“你俩记不记得两年前僧侣的飞船第一次出现的情形?”
“不记得。”我俩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
莫里斯极其惊讶。“那时你们没注意?所有报纸可都报道了这事:‘著名天文学家发现外星飞船正靠近地球’。没印象?”
“没有。”
“上帝!我可是兴奋得跳了起来。那情形与射电天文学家发现脉冲星一个样。那时我刚从中学毕业。”
“脉冲星?”
“抱歉,”莫里斯过分客气地说,“是我的错。
我往往把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当作是科幻小说迷。所谓脉冲星,是指可以发射出有规律的周期性电磁辐射脉冲的星星。射电天文学家起初认为,他们接收到的信号来自于外层空间。”
露易丝问道:“你是科幻小说迷?”
“一点不错。我的第一枝枪是小型火箭筒手枪,是在读了巴克·罗杰斯的作品后买的。”
我问道:“巴克什么?”莫里斯听了这个问题后的反应使我有些忍俊不禁——他抬头望着上方,无疑要在上帝那里寻求解说下去的力量。
“那个著名的天文学家叫杰罗姆·芬尼。当然他并没有提到地球,但报纸总要干些歪曲事实的勾当。
他只是说,一个来自地球之外的人造物体进入了太阳系。
“比这还早几个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乔德里尔河岸天文台在人马座发现了一颗新星。银河中心就在那个方向,对吧,弗雷泽?”
因为我不是科幻小说迷,所以莫里斯没兴趣与我谈那个巴克,而是回过头来继续谈论刚才提到的那几个人。我说道:“没错,僧侣来自银河中心。”我脑中浮现出银河中心烈焰熊熊的夜空,光顾酒吧的那个僧侣可能终其一生也没机会亲眼目睹这幅壮丽的景象。他一定是通过吃教育药片,才在脑中看到了它的幻影。他们要认识银河中心的景象,正如我们的孩子要认识星条旗一样,都是为了培养爱国情操。
“天文学家当时正在研究附近的一颗新星,因此不久便发现了这个不明闯入物。它发出一段奇怪的光谱,与新星发出的光谱截然不同——要稳定得多。尤其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光线的亮度在不断增强,同时光谱线则发生了红移。
“过了好几个月,才有人分析清楚这段光谱。
“是一个名叫杰罗姆·芬尼的天文学家把它弄明白的。他指出,这段光谱就产生于我们自己的太阳光,并发生了蓝移。某种类似镜子的物体正以极高的速度朝我们这边飞来,但它离我们越近,速度就越慢。”
“噢!”我明白了,“那是太阳光板!”
“大惊小怪干吗,弗雷泽?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
“不,我才第一次听说。我没看报纸。”
莫里斯恼了,“可你连激光大炮叫激光发射器都知道!”
“我也是刚明白它为什么那样叫的。”
莫里斯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钟,然后说道:“你是从僧侣的语言教学药片里知道的吧?”
“我也这么猜测。”
他回到了正题。“可怜的芬尼被报纸搅得不得安宁。你们也没看过那些政治漫画吧?那叫一个惨。僧侣的飞船在离地球很近的时候开始向我们发送信号。
那是一艘装有太阳光板的星际飞船,从接收到的信号我们得知——它要到我们这里来。”
“信号……由点与线形成的信号?光板作‘之’字形移动就可以发出同样的信号。”
“你一定读过有关报道。”
“这都明摆着嘛。”
莫里斯显然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只是不好发作。
不管有什么理由,他都不愿意跟我讲了。“光板非常薄,而它伸展开来时长度将近五百英里。单靠光的压力,他们就能聚积起星际航行所需的速度,但航行到这里花了他们一大段时间,因为飞船的加速度不是很高。
“他们用了两年时间把速度减慢到适合在太阳系航行。通过望远镜我们发现,他们的飞船之前一定已经进行了大幅度的减速,但即使这样,在他们经过地球轨道时速度也还是太快了,因此不得不进入水星的轨道,从太阳重力井①的另一头冒出来,要接近地球必须又一路往回飞。”
【①重力井是由于天体的重力而形成的井状旋涡。天体越大,重力井越多。太阳重力井比小行星或卫星重力井更大、更深;行星或卫星上的任何东西都被认为处于重力井的底部,从行星或卫星的表面进入太空意味着爬出重力井,这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
我接口道:“当然。星际航行速度必须达到光速的一半以上,否则做生意就没竞争力了。”
“什么意思?”
“使航行速度达到光速的一半以上,就能取得额外的贸易机会。当然,达到这个速度有很多途径。如果你来自于一个文明社会,就可以不必完全依靠太阳光就能获得所需的速度——每一个文明社会都拥有建在卫星上的激光发射器。飞船航行得太远不能从太阳那里得到适当的推力时,发射器发射的光束就铺展开来,刚好给飞船提供足够强大的加速度,并且不会使任何东西蒸发掉。”
“那是自然。”莫里斯说道,但他的神情有些迷茫。
“而在你前往一个陌生的社会时,由于飞船获得了极大的推动力,大部分旅程自然都要花在减速上。
你不能指望任何一个陌生的社会都拥有激光发射器,但如果你知道你的目的地是个文明社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莫里斯点了点头。
“对激光大炮来说,最好的事情就是当它出了故障时,能有一个文明高度发达的社会在那里负责维修。这样一来,你驾驶飞船带着商品到其他星球做生意时,就可以把自己的发射装置安全地留在家里并且没有后顾之忧了。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我很好笑吗?”
“别误会,”莫里斯说道,“可一个大腹便便的调酒师怎么知道这么多有关驾驶星际贸易飞船的事呢?”
“什么?”我没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僧侣的飞船会这么深入太阳系呢?”
“哦,这个呀。那是因为太阳风。在任何黄色恒星周围你都会碰到同样的问题。使用太阳光板航行,你就既能从光压,又能从太阳风中获得推力。问题在于太阳风不过是氢原子核,光线照在光板上会反射回去,而太阳风打在上面就粘住不放了。”
莫里斯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露易丝则不停地眨眼,好像看不清东西一样。
“你没办法使太阳光板逆风作‘之’字形移动,让它倾斜也无济于事。要利用太阳风减速,你必须让它直接对着太阳冲过去。”我解释道。
莫里斯点点头,但我看到他的目光与露易丝的一样呆滞。
“噢,”我叫道,“真见鬼!我今天怎么净犯傻,老说你们听不懂的东西。莫里斯,那些不会都是第三粒药片的内容?”
“没错,”莫里斯还是点头答道,但呆滞的目光并没有什么变化,“第三粒药片能使你拥有你渴求的、使你具有超凡能力的‘真正’非同凡响的职业:星际飞船上的船员。上帝!”
他讲这话本该带着厌恶的口吻,但听起来却含有艳羡的成分。
他双肘支在桌上,两手握拳,把下巴放在上面。
这个姿势使他的嘴交了形,让人看不出他的脸部表情。可我还是能读懂他的眼神,里面藏有我不喜欢的东西。
中午我让进公寓的是一个正直、诚实的男人,现在他哪里还有正直、诚实的影子。我现在看到的是一个狂热的爱国者,一个顽固的利他主义者。他以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