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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丝前去开灯。
莫里斯在吧台中间的一个座位上坐下,一只粗大的手掌紧贴在台边。“再给我一杯杜松子开胃酒。度数低一点。调好后,再来一杯不加杜松子酒的。”
“行。”
“若无其事,我干吗要显得若无其事?弗雷泽,我不得不告诉美国总统:除非他采取措施,否则世界末日就要到了。我要亲口告诉他!”
“他会买账吗?”
“但愿吧。他妈的,他还这么冷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都想冲他吼起来了。天啊!弗雷泽,要是我们造不出激光发射器会怎么样?我们的努力失败了会怎么样?”
我给了他一个非常古老而又经典的答案:“‘愚蠢永远是死罪’。”
他当下朝我吼了起来:“见鬼去吧你!你那不可一世的臭样!还有你们这群杀人恶魔,都见鬼去吧!”但一转眼他又像冰水一样冷静,“别担心,弗雷泽,我知道你只是像星际飞船的船长那样想问题罢了。”
“你说我是什么?”
“星际飞船的船长——为了拯救飞船必须使一颗太阳爆炸变成新星。你改变不了的,药片里都规定好了。”
见鬼,他说得没错,我能感觉到他说得没错,药片已经扭曲了我的思维方式。炸毁一颗温暖其他种族的太阳肯定是不道德的,不是吗?我对自己的是非观都没有了信心!
有四个人走进来选了张大些的桌子坐下。是莫里斯的人吗?不是。他们是搞房地产的,到这里来谈生意。
“有件事一直在困扰我。”莫里斯说道,他痛苦得脸都变了形,“除了像就要到来的世界末日这样让我寝食难安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我没想明白。”
我把杜松子开胃酒放在他面前,他尝了尝,说道:“味道不错。在电话亭里等着那帮家伙慢吞吞地把电话转给总统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这是件什么事。弗雷泽,你读过大学吗?”
“没有,只读到中学,韦伯斯特中学。”
“我看你讲话实在不像个调酒师。”
“是吗?”
“有时是这样。你说的是‘太阳爆炸’,但也知道我说的‘新星’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氢弹的能量’,但也知道核聚变是什么。”
“这倒是。”
“我感觉我一说出某个词,你就能立即领会它的意思。Parlez…vousfrancais(你懂法语吗)?”
“不,我什么外语都不会说。”
“一点都不会?”
“对。你以为韦伯斯特中学的老师会教些什么?”
“Jeparlela1angueunpeu,Frazer.Ettu?”(这种语言我可以说一点,弗雷泽,你行吗?)“Merdedecochon!Morris,jevousdit。”
(你真像一坨猪屎啊!莫里斯,我跟你说。)讲完后我不由得“哎哟”惊叫了一声,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还来不及细想,莫里斯就紧接着问道:“‘法南克①’指代什么?”
【①英文fanac,音“法南克”,意思为狂热爱好者——尤指科幻小说或滑板爱好者们从事的活动,通常涉及会议的组织或文章的编写。】
我觉得大脑又被堵塞了,但我还是说道:“内容很多:出版科幻杂志,给科幻专栏写稿,举办科幻大会。莫里斯,我说的都是些什么?”
“看来这粒语言药片包含的课程比我们想像的要广泛。”
“一点没错。我现在想起来了,那几个清洁女工说的都是西班牙语,但我却能听懂她们讲些什么。”
“西班牙语、法语、僧侣语、科技术语——甚至科幻术语,你学的是一门具有普遍适应性的课程,它教你如何一听到某种语言就立刻理解它们。这门课程一定使你具有了心灵感应的能力,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它还能起什么作用。”
“你说的心灵感应是指看出别人的心思吗?我可能是有这个能力。”今天有几次我感觉到自己在猜测别人内心的想法,并且我对猜对的把握非常大。
“你能看出我的心思吗?”
“话不能这么说。我感觉到的是你的思考方式,而不是内容。莫里斯,做政治犯这个想法我不喜欢。”
“嗯,我们以后再谈这个。”在莫里斯的心里,这个“以后”指的是“在他的谈判地位有了改善的时候;在他不再需要我这个调酒师好心好意地为他去骗僧侣的时候”,“重要的是你也许能够看出僧侣的心思,这才是至关紧要的。”
“但或许他也能看出我和你们的心思。”
听了我的话,莫里斯感到冷汗直冒,我则自管自地把调好的酒放在露易丝拿来的托盘上。已经有四张桌子坐上了客人,没过多久顾客就挤满了“长勺”,其中只有两个是特工。
英里斯问道:“对露易丝·苏昨晚吃的药有什么看法没有?我们已经把你的职业都一一敲定下来了。
不容易啊!”
“我有个想法,不过还不太成熟。”我往周围看了看,发现露易丝正在听人点酒,“实际上这只是个猜测,你能保密一段时间吗?”
“不要告诉露易丝?当然可以。保密一段时间。”
我调了四杯酒,等露易丝来把它们端走送给客人后,我对莫里斯说道:“我想到了一个职业,它的名字不像空间传输或星际飞船船长或翻译那样,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说清楚;但是至于这个名字为什么要这么复杂没有必要去深究,你说对不?毕竟我们是在和外星人打交道。”
莫里斯一口一口抿着酒,静待下文。
“做女人,”我说道:“能成为一门职业,这门职业的名字就是家庭主妇,但是这个名字并没有涵盖这个职业的全部内容,远远没有。”
“家庭主妇……你在耍我。”
“没有,你注意不到露易丝的变化,毕竟你昨晚才第一次看见她。”
“她的美貌我倒是注意到了,除了这个,她有怎样的变化?”
“没错,莫里斯,她现在给人的感觉是很漂亮,但昨晚她还是一个超重二十磅的肥妞,你认为她今天一个上午就能减掉二十磅吗?”
“她——是——太重了,虽说漂亮,但也过于丰满。”莫里斯掉头看了看后面,又漫不经心地转回来,“见鬼,她还是这么丰满,但为什么之前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呢?”
“还有一件事。来,来,吃点比萨。”
“谢谢。”莫里斯拿起一块比萨边吃边说,“不错,还热乎着……什么事?”
“她盯着比萨看了有半个钟头。饼是她买的,但她尝都没尝一下,换在昨天她不可能禁得住诱惑。”
“也许她早餐吃得很丰盛。”
“也许。”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她吃的只是减肥食品。多年来她不断收集各种减肥食谱,但以前从没主动试过靠它们活下去。我把这些都告诉莫里斯,可他会相信我吗?“还有其他变化吗?”
“她变得善于进行非言语交际,这是个非常有女人味的技能。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把她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有你才具有这种特异功能?我的意思是说,你可能学会了一门新技能:读心术……”
“见鬼!在过去别人是不能碰露易丝的,否则她会紧张不安;她也没碰过别人。”我感到自己的脸红了,谈论个人隐私让我很不自在。
莫里斯的怀疑表露无遗。“你的话显得过于主观,实际上你听起来好像是想自圆其说。弗雷泽,为什么露易丝要吃下药片学习怎样做好家庭主妇这样一门课程?这个问题我还是不明白。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在讲家庭主妇,而是在讲述一个盼着说服男人与自己结婚的女人。”他看到了我脸色的变化,“怎么了?”
“但十分钟前我们做了结婚的决定。”
“恭喜。”莫里斯说道,然后等我继续说下去。
“好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直到十分钟前,我们甚至还从没接过吻。我从没去讨好她,她也从没来讨好我。没有,真见鬼,我都不敢相信!我知道她爱我,我也必须爱她!”
“我不否认,”莫里斯平静地说道,“那可能就是她吃药片的原因,而且药效一定非常强烈。弗雷泽,我们查看了你的一些资料,发现你对结婚有种恐惧心理。”
确实如此。我说道:“要是她以前真的爱我,怎么我从不知道而僧侣却知道呢,我都感到奇怪。”
“那个僧侣怎么竟然有这样一种技能?它为什么要把具有这种技能的药片带在身上?说说看,弗雷泽,你可是个僧侣专家!”
“他必须先了解人类,比如通过谈话这种方式……嗯,僧侣能够将外星人的记忆映射进计算机空间,然后通过计算机与这些记忆展开谈话。他们对你的外交官可能就是这样做的。”
“噢,真邪门!”
露易丝拿着酒单回来了。我把酒调好,放在她的托盘里。她朝我们眨了眨眼,然后端着酒向客人走去,绰约的风姿引来了众多的目光。
“莫里斯,你们的大多数外交官——我指与僧侣打交道的那些——都是人类,对吧?”
“大多数是。怎么了?”
“我再想想。”
脑中的想法飘忽不定,难以把握,让我大伤脑筋。只是露易丝的变化对男人来说完全是有利的——僧侣一定已经与许多男人进行了交谈。嗯,这样不是很好么?这样会使得受她吸引的男人或吸引她的幸运男人更加珍视她……
“明白了。”
莫里斯马上抬起头。“噢?”
“爱上我——这是药片使她学习到的一部分内容,这是设置好的。他们把她当作了实验品。”
莫里斯的笑容消失了。“你这么严肃,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你的。但是,弗雷泽,你说的仍不能回答……”
“药片里的是奴隶训练课程,它使得一个女人爱上她看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永不变心,还训练她如何取得男人的宠爱。僧侣打算大量生产这种药片卖给人类。”
莫里斯想了一会儿,说道:“那太可怕了。我们该怎么办?”
“唔,我们不能告诉露易丝说她变成了一个家庭奴隶!莫里斯,我想办法弄一粒记忆清除药片来。要是没弄到,我想我会娶她。别这样看着我。”我说道,声音低沉而严厉,“我还没娶她呢,并且现在不能抛弃她!”
“我知道。只是……哦,再倒些杜松子酒。”
“现在别往四处看。”我说道。
玻璃门上出现了一团移动的黑影。那是一个人的轮廓,上面带着兜帽,浑身阴影重重,透露出超自然的神秘气息,整个形体高度扭曲,没个人样……
他飘然进门,衣摆刚好拖曳在地板上。除了飘拂的灰色长袍、兜帽里的黑暗以及长袍分开处的阴影,我们看不到他的任何部位。房地产商人突然停止了对土地的谈论,直呆呆地瞪着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其中一个伸手去拿治心脏病的药。
这个僧侣犹如复仇的魔鬼向我飘过来,来到吧台一侧我们特意留给他的一张凳子上坐下。
来的不是同一个僧侣。
他的形体和前两晚到这里来的那个僧侣一模一样,露易丝与莫里斯一定完全被蒙在鼓里了,但我清楚来的不是同一个僧侣。
“晚上好。”我说道。
他用耳语般的僧侣语言同样问候了我。他的翻译装置的功能开启了一半——把我说的话翻译成僧侣的耳语,但是他说的话却没有进行翻译。他说道:“我想我们应该从冰糖黑麦威士忌开始。”
我转身倒酒,只觉得背后传来腾腾的杀气,让我如遭针刺一般难受。
当我手拿小量杯再转回来时,他正握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武器,这一定是从他的长袍里取出来的。这件武器的外形就像一个扁平的垒球,上面有深深的沟槽,僧侣的五只爪子就抓着那里。两根平行的枪管朝我伸出来,末端的透镜冷冷地闪着寒光。
“你知道这件武器吗?它叫……”他说了它的名字。
我知道这个名字。这是粒子束武器①,一种多频率的激光武器。它由一根枪管锁定目标后,通过枪身内置的调速轮跟踪目标。
【①粒子束武器是利用加速器把电子、质子和中子等基本粒子加速到数万—20万km/s的高速,并通过电极或磁集束形成非常细的粒子束流发射出去,用于攻击目标。】
莫里斯已经看到了这个武器,他认不出这是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而我也没办法对他做出暗示。
“我知道这件武器。”我答道。
“这些药片你必须吃两粒。”僧侣用另一只手拿出了药片,它们小小的,粉红色,呈三角形。他说道,“我得确信你吃了这两粒,你要是敢耍滑头我就让你吃得更多,而服药过量会影响你的自然记忆。靠近些。”
我靠得更近一些。“长勺”里的男男女女都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