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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老太太眯缝着眼睛回忆了许久,却是再没有说话,反而渐渐神色黯淡下来,轻叹了一声冲着顾婉音挥手道:“去罢,我累了。”
顾婉音不再多说,悄然退了出去。
顾婉音刚回了屋里没歇一口气呢,二门上看门的婆子急急忙忙的过来禀告事情。
丹枝本是不想婆子进去打扰顾婉音歇息的,便问那婆子:怎么这是?急忙忙的,有什么要不得的事情?”
那婆子跑得气喘吁吁,张大嘴深吸有几口气,不等平复了心跳便是忙断断续续的禀告:“外头……外头有人闹事!”
丹枝吃了一惊,随即沉下脸来:“你们还跟谁说了这事儿?”
婆子一愣有些畏惧的低下头去:“门上就两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出来报信,我直接便来禀告世子妃,并未告诉其他人。”
“嗯,你先回去,这个消息不许告诉任何人。若是闹得人心惶惶的,世子妃定不饶你!”丹枝沉下脸,声音虽轻,可是却极具震慑力,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利刃,让人不敢逼视。
婆子死死低着头,心中却是有些恐惧:世子妃身边的大丫头,年纪轻轻怎么这样厉害?丫头都这样厉害,那世子妃呢?
一时间婆子心中思绪流转,本来蠢蠢欲动的小心思,顿时都消散无形。
“你先回去,我自会禀告世子妃。”丹枝吸一口气,缓缓言道。
婆子不敢反驳,忙应了退了下去。
“等等!”丹枝想起什么,忽然又开口叫住婆子。
婆子身上一僵,赔笑的转过头来,带了几分谄媚:“姑娘还有吩咐?”
丹枝顺手从手指上掳下一个珍珠戒指,塞进婆子的手里,淡淡道:“你这次做得极好,我替世子妃做一回主,这东西赏给你了。”
那婆子接在手里一看,顿时眉开眼笑起来,一面紧紧捏住戒指,一面却是客气道:“姑娘客气了,咱们替世子妃办事儿,自然是应当的。哪里还该要什么赏赐?”
丹枝终于是露出一丝笑容来:“既然赏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只要你日后好好办事,收起那些朝秦暮楚的心思,世子妃一贯是大方的。这戒指,便是世子妃赏给我的。虽然也不算顶好的东西,可是一般人家,却也是买不起的。”
婆子又说了几句,这才退了下去。
等到婆子离去,丹枝忙一转身匆忙进了内室。
第二零五章南辕北辙
丹枝飞快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顾婉音也是惊了一跳。随即沉吟起来——谁敢在镇南王府门前闹事?若不是真有天大的理由,想来是绝不敢的。毕竟周家在外人看来,可是不能招惹的权贵。
而如今,与周家有不可化解缘由的,也只有陶氏和死者的家属。陶氏自然是不可能的,老太太派去的人,绝不会让陶氏出门半步。
那么,只剩下了一个可能。
顾婉音叹了一口气,继而问丹枝:“不管如何,瞒着老夫人。二太太那边,能瞒住的话,也尽量瞒着。只是随时注意二太太那边的动静,切不可让二太太将此事告诉了老夫人。”
“是。”丹枝点头应下,随即出去安排。
而顾婉音又看向碧梅,轻声道:“碧梅,如今也只好劳烦你去走一趟了。你去找个合适的嬷嬷,沉稳些的,能办事儿的,一同出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最好先劝说那家人能先回去。他们有什么要求条件,也一并问清楚。”
碧梅略有迟疑:“奴婢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顾婉音纵然心下忧虑,可也露出丝笑来,鼓励的看了碧梅一眼:“你跟了世子爷这么些年,办事极为妥当,这会子除了你,我还真不放心旁人去做。”
最重要的是,碧梅是周家的老人了。若是换成是她身边陪嫁过来的丫头,周家其他人,未必会服气。若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到时候只怕说得更加难听。所以,碧梅和绿萝最是合适。而碧梅的性子最是沉稳,比起绿萝来。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碧梅见顾婉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终于是将牙一咬下定决心来:“世子妃放心,奴婢必定竭尽全力。”
“恩。去吧。”顾婉音点点头。
待到碧梅走后,顾婉音又叫来冬景和绿萝:“你们去问问三太太,看看三太太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或许她有什么消息也不一定。我现在便动身去垂花厅,那儿离二门上最近。也好快些得到外头的消息。你们得了答复,就去那儿找我。”
“是。”冬景和绿萝对视一眼,随后便往三太太屋里去了。
屋里只剩下荷露和素琴。顾婉音挑了荷露:“荷露,你随我去罢。素琴在家里看着门,以防万一老太太有事派人过来。”
说完之后,顾婉音也不停顿,便是起身往外头走去。
其实说实话。顾婉音心中全然不似表现出来的镇定。虽然两世为人,比旁人多活了十多年,可是她却是从来未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就是以往在顾家管家的时候,凡事也是她祖母说了算,她不过是在旁边看着,学习经验,加上帮着看看账,处理一些小事而已。
虽然她自问自己能将周家的中馈管理好,可是到底还是经验不足。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慌乱自不必说。
只是她却是极为清楚。如今她刚接手中馈,便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想必不少人已经开始心中嘀咕。若是她再软弱一些,不够镇定。事情只会更糟,更会让人觉得她不行。所以,即便是慌乱,她也只能死死的压在心底。强自镇定的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来将事情处理好。
唯有如此,她才能稳定人心。也不会给二太太或是旁的什么人抓住她小辫子,将她拉下去的机会。
说实话,这是危机,可也是机会。证明她能力的一次机会。只是……若是她处理得不好,赔上的却不是她一人,而是整个周家。
世家大族最重视的是什么?不是银子不是钱财,而是名声。赚银子容易,赚名声难。而要维持一个好名声,更是难上加难。
而她的责任便是守住周家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名声。
她是绝不相信是自家的粥出了问题,吃死了人。其中,必有蹊跷。当初她为了防止有人私自扣下米粮中饱私囊,所以一共拍了四个人负责这次的事情。虽然名义上只有一个管事的头衔可是她却私下和另外三个分别说过,只要任何人举报了他人的不良行为,便有厚赏。
而且为了怕他们互相勾结,她派去的人里,可是好几方的人。其中两个人效忠与她,而另外两个,则分别是与三太太和二太太有瓜葛的人。
试问,这样的话,若是真的米粥有问题,怎么会被发现的。
可是,事先她却没有得到一丝半点的消息。可见,出问题的,真的不是米粥。
只是现在,她却无法分辨,一切只能等待衙门给个说法。
自然,也不能光依靠衙门,她同样也会私底下查。
只是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真相,而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旁人只当是周家这边出了问题,而死者家人,也只当一切都是周家的责任。
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周家。她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些矛头之下,保周家毫发无损。
顾婉音思绪纷杂,秀眉紧蹙,连脚下的路也不看,结果下台阶的时候,险些就踩空摔了一跤。若不是荷露手疾眼快扶了一把,只怕是真的要狠狠跌一跤。
“世子妃不必担心,是假的,自然就不会成了真的。”甘露眼底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坚定无比的言道。
顾婉音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希望如此罢。”
顾婉音这头刚在垂花厅坐定,一杯热茶还未喝上一口,门上的婆子就已经来回报,神色说不出的慌张:“世子妃,不好了!”
“怎么了,好好说!”顾婉音皱起眉头,看着婆子沉声喝道。这样慌慌张张的,让人见了怎么想?周家堂堂镇南王府,就算是下人也该有些不一样的气度。
婆子咽了一口口水,随后一口气儿道:“外头打起来了!那家人硬要闯进来,门上的家丁自然是不允的,一时间推搡了起来,结果就见了红!”
“什么?!”顾婉音又惊又怒,怎么会打起来?碧梅呢?当下心中虽然翻腾不已,可是表现上却还能堪堪维持住平静,冷声追问:“是什么人受了伤?是咱们府上的,还是对方?还有我屋里丫头碧梅呢?她如何了?”
对方如此粗暴,万一对女人也动手呢?
然而面对顾婉音一连串的追问,那婆子却陡然哑口无言来,难堪和心虚不住在脸上纵横交错,变化不已。眼神更是如何也不敢抬起来,半晌才讷讷憋出了一句:“这……老奴没看清楚……”
顾婉音险些气得背过气去。当下也不再收敛怒容,冷冷看着那婆子斥道:“还不去打探清楚了再来报?”
婆子这才陡然惊醒,忙飞快的又奔了出去打探。
顾婉音捏了捏眉心,心中一阵烦躁。忙喝了一大口茶水,这才勉强将情绪压下去。
结果不知怎么的,却是突然想起周瑞靖总是平淡无波的一张脸来。那永远都平平静静,深邃幽暗的眸子,就算泰山崩于面前,却依旧能波澜不惊。
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顾婉音揉了揉眉心,唇角缓缓的绽放出一个苦笑来。
若是此时周瑞靖在这里,大约听完之后只会略一挑眉,随后淡淡的说出应对的法子罢?或者,根本就不用他做什么。他只要往那里一站,周围的人就好似都有了主心骨。
顾婉音又叹了一声,其实,最需要周瑞靖的人,是她自己。只要周瑞靖在她身边,她便是不会慌乱半分。因为她心中清楚,周瑞靖会是她最稳固牢靠的后盾。
只是如今,周瑞靖却是远在千里之外。
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顾婉音收了唇角的苦笑,展开了双眉,恢复了平淡镇定的模样。她不会给周瑞靖丢人。
不管是什么人设下这样的圈套,来对付周家。她都会牢牢守住周家。
想到这里,顾婉音索性不再迟疑,直接站起身来往二门走去。
虽然有下人报讯,可到底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要亲自看一看,听一听,到底对方想要如何!
素日总是闪烁温柔之色的眸子里,陡然闪过一丝厉色来。
只是刚走了两步,顾婉音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忽而又转身倒了回去,坦然的又坐下了。
荷露讶异的顿住脚步,一时间有些不理解。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顾婉音忽然出声唤道:“荷露。”
“在。”荷露几乎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顾婉音捧起茶碗,悠然的喝了一口,神色淡淡,波澜不惊:“去,找几个人,将死者的亲眷带进来。我要亲自见一见。对了,叫几个婆子来,将屏风隔在中间挡住。我们这样的人家,总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瞧见。只是既然她们铁心要闯进来,那我便成全她们!”
顺道,也问问她们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荷露心中一颤,只觉得顾婉音与平日陡然不同起来,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感觉却是大不一样。一个温婉柔和,一个却是有了几分周瑞靖平日的凌厉冷冽气势。竟是南辕北撤。
第二零六章震慑
垂花厅里,一盏鱼戏莲叶间的屏风立在中间。不仅隔开了探寻的目光,也隔开了两种身份截然不同之人。
顾婉音端坐于主位之上,背脊挺直,端庄而又威严。
而那闹事之人,就站在厅下,拿眼睛探寻的往屏风后头看去。只可惜,屏风虽是轻纱所制,可却让人无法将目光穿透,继而看见轻纱后面的事务。
可是坐在屏风后头的顾婉音,则可以轻易的看透屏风,仔细观察对面的人。纵然不像是琉璃水晶那样剔透,有种雾一般的朦胧,可是却并不算阻碍。
底下站着的,自然不只是一个人。一个年轻妇女,身边带着连个孩子。另外还有个形容稍嫌猥琐的壮汉立在靠门边的位置。看来,应该是一伙的。
那妇女孩子都没什么问题,满脸的哀戚和泪痕,很是伤心。除此之外,不难发现还有惶然和紧张。不安的四处打量。
顾婉音只扫了一眼,便是将目光着重放在了那壮汉身上。那壮汉虽然也有紧张之色,可是明显却是镇定许多,一双眼睛虽然也是四处打量,可是目光多在名贵器具上停留,时不时还冒出一丝贪婪的目光来。
不仅如此,他的猥琐目光时不时瞟向碧梅和荷露。
顾婉音观察片刻,不由生出一丝厌恶来。忽然扬声道:“碧梅荷露,到屏风后头来。”先前怕这家人实在是那些刁蛮之人,她叫来了十余个年轻力壮的婆子,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碧梅她们二人走到屏风后头,都是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显然对那汉子也是极为厌恶。
不过碧梅到底比荷露要沉稳些,厌恶之色只在脸上昙花一现。便是消散开来,随即只听她端正了颜色,扬声喝问:“你等见了世子妃。还不请安告罪?”
妇人一听碧梅这番气十足的话,顿时身上一颤,便是忙不迭的要跪下去。平头百姓。生平见过几个达官贵人?如今见顾婉音这样大的气派,周围婆子林立。骨子里那丝天生的畏惧便是冒了出来,促使妇人臣服恭敬。
然而那汉子眼珠子却是贼溜溜的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