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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之下,我鼓足气力,正色问道:“你的意思是,在我法兰西王储的头衔之上,再冠上一个科西嘉亲王或是科西嘉公爵之类的称号吗?”
“是的,殿下。”他依旧恭敬如前。
“你想的太天真了。法兰西有法令,王室血亲贵族必须长住于巴黎,不能离开法兰西岛,更何况是在遥远的科西嘉岛。”我故意试探性地说道。
法令毕竟是法令,执行之人到底还是会变通的人。
这时期的法令还没有后世那般完善,“长住”中的“长”,到底是多久,并没有完整写明。至少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是可以向王祖父申请出一年的时间来的。对我来说,一年的时间便足够了。我有把握能够在一年之内将“法兰西的科西嘉”或“保利的科西嘉”,改变为“路易的科西嘉”。一年之内,足够我在科西嘉岛遍植党羽。
我之所以要明知故问,一方面是为了继续试探卡洛?波拿巴的能力,好为日后能够控制他而做些防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起到麻痹他的作用。他日后若是真有凡心,而我平时又表现出“睿智”的话,他反而会使用更加阴险的招数,故而暂时的示弱,反而能够起到骄敌的作用。
卡洛?波拿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随即说道:“这没有问题,我和贵族们联名的时候,再加上一句‘现今形式为定,保利一党仍有可能继续叛乱’便可以了。”
“很有意思!”我不禁微笑地赞赏了一句。他的这个主意不仅是一个解决麻烦的好办法,而且还能够让我省去耗费笔头的功夫。
“就依照你说的去办吧!”我欣悦地吩咐了一句。
“殿下……”卡洛?波拿巴突然又开口了,但这却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说完了所有,却唯独还剩下“交易”的内容。
我原以为以他的睿智是不会明显提出来的,因为任何明白人都知道贵族联名之后,贵族与我的是一个什么关系。但是,他却还是多此一举地开口了。
他的智慧不可能减少,那么究其原因便是我表现得实在是太无能了。这并不是一个现象。历史上主上无能,令部下造反的事情举不胜举。如果日后他真的反叛,而且还是因为我表现得太过愚蠢,才令他的野心膨胀的话,那我就是太难堪了。
我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当即插嘴说道:“你放心吧!贵族联名之后,联名的贵族我会向国王陛下申请,保留并承认你们的法兰西贵族身份。”
我一语说毕,只见卡洛?波拿巴目瞪口呆地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抖了抖嘴巴,面留惊色地说道:“那么,我先告退了。”
卡洛?波拿巴刚走出门,本以为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的我,又被一直在身侧的诺埃男爵抢占了时间。
诺埃男爵说道:“殿下,这个卡洛?波拿巴深不可测,但是却值得利用。”
我同意地点了点头。不过,对于他不在其位的风凉话,我也只是听过即忘。什么叫值得利用,如果控制不了的话,那么还不如直接暗杀。而若是花费心力去控制,那么必然是一件大工程。而他,就只是在旁边看看罢了。
但是,无论卡洛?波拿巴如何,我都不希望诺埃男爵过多的介入人事安排上。于是,我表面请教,实际上转移话题地说道:“男爵,你觉得卡洛?波拿巴的建议如何?我需要注意些什么?”
诺埃男爵和卡洛?波拿巴还是不同的。
诺埃男爵毕竟是法兰西人,他要从低位往上爬,必然要抱一根粗腿。而这根粗腿在他眼中最好是越蠢越好,因为这样容易控制。故而我没有必要用对付卡洛?波拿巴那样的方法对付他,故意示弱反而能够令他毫无保留地施展才华。
诺埃男爵说道:“殿下,我认为卡洛?波拿巴的建议十分完美。这样一来的话,殿下只不过是付出了帮助他们取得法兰西贵族身份的代价,便得到了一座位置重要且尚未开发过的岛屿。而最重要的是,殿下也有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这笔财富了。”
“你的意思是国王陛下会同意他们的请求,留我在科西嘉岛?”我最为不确定的一点,那就是他们的请求会否被我的王祖父照盘全收。
国王为了维持国王的威严,通常会使用一点权谋之术。即使他真心要扶持我,但也只可能同意将科西嘉岛象征性地封给我。至于留在岛上,只怕他并不会甘心被科西嘉的贵族牵着鼻子走。
我原本是打算是等到他们的请求送去巴黎后,再看情况来定后期的战略,若是他们失败了,我才亲自上书不迟,即使真的无法长留,也可以借着两次上书的时间差,尽可能取利。然而,在这之前,我想听一听诺埃男爵的建议,他通常有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谋。
诺埃男爵面露难色,沉吟良久才说道:“殿下可以亲自写一封信。”
我以为他是要我写信给王祖父,所以失望地说道:“不行、不行,这样反而可能引起非议。”
“不,殿下。”他语气急切地说道,“并不是给王祖父写信,而是写给在马赛的安娜。”
“安娜?我的侍女?她有什么用?”我疑惑了起来。
“殿下,您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发现吗?”他反问道。
“发现?发现什么?”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总之您先写给安娜一封信……不,是署名给马赛的那位女士的信,信中最好能够写上您希望能够让那位女士来科西嘉岛,并与她长久住下来的愿望。”
“这是为什么?”
马赛的那位女士自然只可能是郡主了,写给郡主的信事实上也就等于是写给了安娜。然而,安娜究竟能够做什么?
我的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让我觉得安娜是我的祖父留在我身边的密探一般。
我立即打消了脑海中的这一想法,但是,信还是需要写的,至少需要报平安。
我没有当面提出反对,只是又再问道:“还有其他什么好办法吗?我需要多面下手,以策万全。”
“嗯……”他犹豫着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殿下会不会这么做?”
“什么办法?”我问道。
“听说最近杜巴丽夫人的权势滔天,不知道殿下愿不愿意屈尊走这条路线。”
他的语气很委婉,但若是他知道我内心的相反,如此委婉便没有任何意义。
杜巴丽夫人是我的王祖父现在的情人,而且因为我的王祖母和母亲都已经去世的缘故,宫廷中已经没有人可以压制她了。她那天生的嚣张气焰,令她的锋芒甚至超过了当年的蓬帕杜夫人。只是,这个人也出身比蓬帕杜夫人还不好。她只是一个出身下贱的人尽可妻之人。
她在宫廷中,不仅仅是遭到了当初反对蓬帕杜夫人的那群守旧贵族的冷落,甚至连以舒瓦瑟尔为代表的一系列出自蓬帕杜夫人手下的新贵族也对她无视。她除了能够享受当年蓬帕杜夫人的物质生活,以及偶尔吹吹枕边风之外,还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地方可以与蓬帕杜夫人相比。
对于这个人,我一直以来都比较谨慎对待。没有过度接近,也没有过度疏远,简单来说也就是不冷不热。我不可能再因为国王身边的其他女人而与贵族们为敌,但也不愿意因为女人而和我的王祖父产生矛盾,要维持这样的平衡有时候还真的很难。
走这条路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却也需要十分秘密才可以。至于我的尊严什么的,只要不暴露的话,恐怕也就不会有什么的影响,特别是连同着我得胜的消息传达到凡尔赛的时候。
第一卷少年王子第一百零五章后续事务
更新时间:2011…12…2320:00:00本章字数:3515
我并没有马上作出决定,毕竟现在还为时尚早,至少可以等到卡洛?波拿巴将贵族联名名单上交上来之时,再做出决定。
事实上我个人内心还是比较倾向于走“夫人路线”的。
和蓬帕杜夫人不同,杜巴丽夫人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根本没有贵族仪范,只要给一点好处,她就会无所顾忌地去做任何事情。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见钱眼开,然后在小人乍富后,立时颐指气使。
虽然同为国王的情人,但我对这个女人还真是没有任何好感,若非是碍于王祖父的权威,我恐怕早就公开表态反对她。这样不仅仅能够一舒心中的闷气,甚至还能够团结部分的贵族。只可惜我的王祖父现在是身体健康、吃嘛嘛香,我也只能继续缩在地底下了。
不过,个人的厌恶并不妨碍我做出正确的判断。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我肯定会走这条“夫人路线”,毕竟这是一条捷径。我的王祖父就像对当年的蓬帕杜夫人那样对杜巴丽夫人,他对她言听计从的,若非杜巴丽夫人没有蓬帕杜夫人的政治智慧,恐怕法兰西就又会出一个影子女王。
在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后,我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个老人已经恢复正常了。我听闻后,立即就去看他了。
在洗澡的时候,我主要在想如何能够收服科西嘉平民的民心。看起来很简单,只需要杀了保利就可以了,但是,杀保利不过是一时的民心,民众很可能在我离开一段时间后就会遗忘,甚至有可能因为法兰西派来的官员的盘剥,反而会恨起法兰西来。
我不是自寻烦恼,这是很有可能的。
法兰西的吏治已经腐朽到了视腐朽为正常的地步,虽然在本土因为有法院的压制而暗中进行,但难保在这座地中海孤岛上,不会产生行政、司法狼狈为奸之事。
故而,我需要细细考量一番。
最后,我寻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这个老人。
我救起老人的这件事,几乎全巴斯蒂亚市民都见到了,若是几日后,这个老人又能够健康地出现在巴斯蒂亚大街上,然后再有几个“多嘴多舌”之人一宣传的话,或许就可以创造出令人难以想象的民心来。
虽然这么做也未必能够令民心保持长久,但至少要比杀保利得来的民心保质期更长,毕竟杀保利只是让他们泄恨,而救这老人,却是能够给他们带来希望。
我来到了老人的床边,这个可怜的老人,他身体已经羸弱不堪,可是现在却还需要为我进行政治加分。
我仔细地询问了一番老人的家世背景。
他回答我说他叫米伦,原本是科西嘉岛医生世家。他和他的儿子小米伦是岛上最好的医生。但是,十几年前保利掌权后,因为保利在岛上使用中世纪政教合一的方式进行统治,故而先进的医学便被排斥为异端。他和他的儿子被撤消了行医资格,而且还被强行没收了所有的家产。后来,由于他的妻子有法兰西血统的缘故,故而他妻子和他的儿子都被通缉。最后,他联系了一个正好经过巴斯蒂亚的商人,将妻子和儿子送到了法兰西。从此之后,他们一家人便只能隔海相望。
米伦老人的事让我嗟乎不已,但同时也是给我留下了一个突破口。
我先是安慰了一番米伦,而后答应了他处死保利的请求。在我心中,同时也留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赦免保利时期因为宗教和血统原因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一切人。
在离开了米伦老人休息的房间后,贝克里伯爵已经等候在了办公室中。
“辛苦了伯爵,这一仗打得不错。”我赞赏着走到了办公桌后,坐了下来。
“殿下,”他一脸沉重地说道,“战后清理已经有了结果。”
“说。”相比伤亡不会少,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沉重。
“我军损失七百人,敌军留下了两千具尸体。另外他们遗留下的枪支有五六千把,弹药数不胜数。”
这肯定不是详细的数据,否则不可能全是整数,但也无所谓了。毕竟是浪漫的法兰西人,而非是严谨的德意志人,不可能要求他们在如此短的时间中做得那么精细。
“敌人留下了五六千把枪,那么他们的军队现在还剩下多少?”我唯一不解地就是这个,他让我觉得好像敌人那一万多名参战士兵,除了阵亡的就是丢弃武器投降的。
“我们的人在附近抓获了几个穿军服的活口,”贝克里伯爵依旧面色沉重地说道,“他们说,科西嘉军队除了战死的那一千几百人外,跟随保利逃走的不到一千人,剩下地都在中途跑入了山中。他们早就计划好,如果败了就逃回家。”
“原来如此。”我难以置信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想到他们现在还是意大利人,这一点也就想通了。意大利人在历史上可是没少出过洋相,这个民族可以说是和战争完全是没有任何接触点的。
“对了,你刚才说保利?”我注意到了他刚才话中的一个词,忙问道,“你的意思是保利也在,而且平安逃走了?”
“是的,殿下。”
“他们逃去哪里了?博尔戈吗?”
“不。他们放弃了博尔戈,往更南方逃去了。”
“可南方没有堡垒?”我疑惑道,“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我再问道:“他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博尔戈方面的三千人,加上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