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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南一脸担忧:“师兄,听说,你跟师傅吵起来了?到底是何事惹得师傅大发雷霆,二师兄,你也知道师傅的脾气,他发火的时候千万不要跟他较劲才是。”
“嗯,我知道。”冉子桥点了点头。
楚淮南这才稍微放心。听那些小修士说,这两人当时吵声如雷,二师兄甚至要被逐出师门,听得他心惊胆颤,匆匆忙忙就赶来了。
虽说二师兄跟师傅以前也总吵架,但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唉,这两人都是火爆脾气,二师兄又是那种凡事轻易低头的耿直性格,师傅脸上挂不住,自然更加生气。
楚淮南想得透彻,决定先“哄好”师兄,然后一会儿再进入“哄”师傅,既然他们都是不服输的人,那就只好辛苦自己了。
冉子桥没有错过楚淮南脸上的表情,眉头一皱:“淮南,我与师傅的事情你不用管。”
楚淮南神情一愣,然后低下头点头称是。
冉子桥看着他,不知为何,方才的怒意又涌了上来:“对了,听说你才刚刚进阶筑基后期,这是怎么回事?我离开这段时间,你忙于炼丹 ,对修炼怎么荒废至此?!”
“师兄,我喜欢炼丹,师傅不理
解,难道师兄也不明白吗?”楚淮南解释道。
冉子桥定定地望着他,一句话也没说,楚淮南被师兄的眼神看得心里突然一慌,张口欲言,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冉子桥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盯着自家小师弟的眼睛:“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吧?”
楚淮南一瞬间表情僵硬,随即马上出言解释:“这跟师兄有什么关系?”
冉子桥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
“师兄……我……”楚淮南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脾气粗暴的二师兄,心思却不粗,竟一语中的,猜出他隐藏至深的想法。
曾经的二师兄冉子桥,是楚淮南少年时期最最崇拜的对象,也是他努力模仿的对象。
他小时候尚未被查出天灵根之时,因为长相清秀又身材矮小,常常被一些玄英门低阶修士们嘲笑。
师傅是元婴真人,不可能时刻陪着他这个小孩子,自然不知道这些琐事。况且,按师傅的想法,自己的弟子又哪里可能会被欺负。
只有二师兄见了,大声地斥责他:“你真是没用,若是生气,就直接骂回去,打回去,即便打不过,至少你努力过了,像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楚南乔可没有像你这般无用的弟弟!”
训斥完毕,就把他一个人丢给了那些修士。
楚淮南知道,其实二师兄并没有走远,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记得他那时候人单力薄,打不过那些修士,就想了不少无赖招式。后来,那些人跟师傅告状,二师兄就主动说自己教的,惹得师傅大怒。结果,两人都被罚了。
再后来,他被查出了天灵根。楚淮南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像他最崇拜的二师兄一样,做一个无所不能的修仙者。
他很努力地修炼,一步一步地追赶二师兄的步伐,甚至连二师兄骄傲的个性都想模仿,却从没想过,自己的存在对骄傲的二师兄而言,是一种多大的压力。
那时,他刚刚筑基,少年心情,骄傲不可一世,是叶奉之的出现,打破了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波涛。
叶奉之带着他偷听了二师兄对三师兄的话,他才赫然发现,很多时候,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
再后来,冉子桥离开宗门,楚淮南,对修炼也远远不像当年那么热衷。炼丹固然是他所喜,但他真实的想法究竟是什么,连师傅也不知道。
哪曾想,今日一见,他这隐藏已久的想法竟被归来不久的冉子桥直接点破。楚淮南自然尴尬不已,呐呐难言。
“楚淮南!你以为你这样我会感谢你吗?”冉子桥此事已经不能用愤怒形容了,阴云满面,黝黑的眼眸中涌现波涛万丈。
“师兄,我知道你会生
气,你听我解释呀。”楚淮南顿时大急,明白师兄是动了真怒。
“既然知道,你还这么做?!楚淮南,你真是愚蠢透顶,楚南乔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冉子桥面沉如水,声音冷淡如冰。
楚淮南知道事情要糟,其实他那样做不单单是因为冉子桥。他原本就生性随意,对修炼一道远远不像师傅和二师兄那样执着,以前的努力也不过是想讨师傅和师兄的欢心罢了。后来想明白了,对修炼自然就散漫起来。
可事情到了现在,他即便说了这个原因,二师兄也绝不会相信,唉,方才二师兄盘问他之时,他就应该死不承认才是,现在可好,弄得误会越变越大。
“既然你如此有自信,做师兄自然要领教一下你的高招了,动手吧!”冉子桥此刻已经怒到了极点,何微澜的事,楚淮南的隐瞒,让他再也无法压抑心里的郁闷,连这是自家师傅住处的事情都忘了。
他忘了,楚淮南可没敢忘,闻听此言,好端端的一张脸皱成一团。
而旁边的几个小修士又一次傻眼了,他们搬回来的可是救兵,怎么几句话下来,师兄弟又要打起来了?
那这一回又该找谁当救兵呢?
幸好,商别离就在不远的大殿,师兄弟这番大吵大闹,自然惊醒了回忆中的他。
于是,商别离一声怒吼,声震整个折柳峰:“你们两个!统统给我扫树叶去!”
再说何微澜,冉子桥一去之后,她与无忘合计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方法,最后只能施展“拖”字大法。
一时间解决不了,只能避其锋芒,先解当务之急。所以,她最后决定跑到庞如庞长老那里躲上一阵。
在别人的地盘,那冉子桥即便想跟情人亲热,恐怕也要顾及一下场合地点,如此一来,至少能避免被人白吃豆腐又有口难言的悲惨境遇。
主意已定,何微澜立刻把小白托付给她那堂弟,收拾了东西,带上大力赞赏这项提议的无忘,匆匆朝庞长老的地盘而去。
刚飞出没多久,远处急速飞来一个修士,看那遁光的速度,不是金丹修士就是元婴修士,何微澜只来得及把无忘塞到灵兽袋中,对方已到了眼前。
她定了定神,盘算着对方应该玄英门的长老,因此并不十分慌张。
来人身材魁梧,头发银白,对何微澜来说,不算完全陌生,正是门内大比上对楚淮南咆哮不已的元婴修士商别离。何微澜对那日的记忆深刻,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是,这真人如今的怒意是冲谁发的?她跟玄英门的这位重量级大佬好像从未说过话,怎么会得罪他呢?
心里嘀咕着,可看这元婴修士吹胡子瞪眼的死盯着她,何
微澜自然不敢慢待,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商真人。”
商别离一言不发,视线锐利逼人,只上下打量,何微澜疑惑到了极点。
商别离站在云间,半天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你就是那个叫何微澜的丫头?”
“正是晚辈,不知真人找晚辈所为何事?”
“哼!老夫找你没事。就是想看看你这丫头,何德何能惹得我两个徒弟为你打起来,今日一见,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商别离这番话,听得何微澜更是摸不着头脑,什么徒弟?打架?!她只认识这位商真人的一个徒弟呀,而且,她早就“金盆洗手”远离那些花花草草了,争风吃醋的事情又怎么会弄到这位商真人眼前?
想到这,她着实不太明白:“商真人,您是不是弄错了?晚辈只是与楚师兄略有来往,哪里有什么两人打架之事。”
商真人一听大怒:“那子桥呢,你这小女子,难不成不想认账了?冉子桥那个不肖弟子,为了你都要自求被逐,你倒好,想翻脸不认人啊呀。”
何微澜闻言瞠目结舌。
冉子桥也是商别离的弟子?!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关系弄得有些发懵,随后仔细一想,何微澜的记忆里确实如此,只是一直被她忽略掉了。
冉子桥毕竟是近日才冒出来,她还未来得及把几人的关系真正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她顿时有些心虚起来,而她的表情也马上被对方看成是羞愧难当的表现。
商别离越想越是愤怒。像他徒弟这么出色的人才那是百年都难得一个,他平日里对两个徒弟视若珍宝,自然不容别人薄待,谁料竟被个小丫头当野草一样对待,他这当师傅的也跟着丢面子。
何微澜弄清楚了几人关系,这才有些明白这位商真人的来意。
冉子桥与楚淮南之间大概是起了争执,原因或者是,冉子桥回来后听了些八卦流言,以为楚淮南跟她之间不清不楚。
商真人关心徒弟,自然就想来观察一下她这“妖女”。当然,也不排除,这位脾气火爆的元婴修士一怒之下,想彻底收了她这从中作祟的妖女。
想到这,何微澜心中一凛,态度诚恳地道:“真人息怒,晚辈方才一时情急,忘了冉师兄也是真人弟子,晚辈自然是认得冉师兄的。”
“哼!认得就好,那老夫来问你,你可否愿意嫁给子桥?”
商别离直白的话让何微澜顿时僵住了。
这师徒俩可真像,都是做事爽快的人,爽快固然很好,但用在当下,又让她如何作答?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下章了结此事,很快就要进入下一阶段了
☆、意料中的结果
嫁给冉子桥?对如今的何微澜来说;那是绝对不可发生的事情。
可问题是;她现在到底该如何回答才是最好。
商别离问是问了;可他就真希望自己嫁给冉子桥?看他对自己如此不满;这问题的答案不言自明。但;她若说不愿意,这位护短的商真人恐怕也不见得高兴。
她这一犹豫;商别离自然看出来了,冷笑一声:“哼!老夫算是明白了;子桥对你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你这丫头真是狡猾!”
“真人,此事关系晚辈终生;自然需要慎重考虑。”何微澜眨了眨眼睛。
商别离愣了一下;才道:“子桥一表人才;心思单纯,又是老夫的弟子,哪里还用得着考虑。”
何微澜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元婴真人说话真是直白,如此推销自家徒弟,难不成真希望她答应这门亲事?
何微澜想了想,却有了主意:“真人,虽说修炼界不拘凡俗之礼,但晚辈的亲事至少也要问过姑祖母才好再做决定。”
商别离摆了摆手:“先不说雨英,你只管说自己愿不愿意。只要你答应了,老夫自然有办法说服你家长辈。”
何微澜闻言皱了皱眉头,看来拖是拖不了,她把前后因果想了一遍,郑重其事地对商别离道:“请真人赎罪,这门亲事晚辈不能答应。”
“哼!果然如此。那好,你告诉老夫,为何不愿答应?”商别离吹吹胡子,冷笑连连。
还不待何微澜回话,商别离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更沉:“丫头,你该不会心里还有别人吧?”
何微澜立刻大窘。幸好她不是真正的何微澜,被一个一面之缘的长辈追问自己的私事,这种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呀。
“子桥对你一往情深,至于淮南……”商别离却沉吟片刻,然后又道,“虽然老夫很不看上你这丫头,但我那两个徒弟对你却是情有独钟,也罢,今日老夫就带你去他们面前,亲自做个了断,也省得他们二人整天一副疙疙瘩瘩满腹心事的腻歪模样。”
商别离越说眼睛越亮,认为自己想出的这种主意真是太好了。
于是,毫无反抗能力的何微澜被他一下子就带到了折柳峰,甚至没来得及解释自己与楚淮南是纯白的友谊关系。
折柳峰上,楚淮南与冉子桥两个堂堂筑基后期的修士,每人拿着一把重达百斤的特制陈铁扫把,一下下地扫着树林中永远都扫不完的落叶。
“淮南,你知道我最不喜你哪一点?”沉默中的冉子桥突然开口。
楚淮南心中一紧,嘴唇微抿:“淮南不知。”
“就是你拖拖拉拉不干不脆的性格。”冉子桥干脆把扫把一扔,浓眉紧皱,转过身来面向楚淮南道,“你重情重义,敏感多思,本不是坏事。可你偏偏不该自以为是。师兄我比你长
了将近二十年,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所以,不需要你来照顾,更无须你所谓牺牲自己,维护我的自尊。”
“况且,你以为自己这样做就天下太平了?你明明知道,我若知道事情真相,定会朝你大发雷霆,你最后还是这么做了,不是愚蠢又是什么!”
楚淮南连忙解释:“二师兄,你听我解释,没用心修炼是我的错,可这也是我本性如此,散漫随意惯了,而且……”
他想起当年偷听二师兄讲话的事情,立刻顿了一顿。
“而且什么?因为我对你心怀嫉妒,唯恐你超过我吗?”他隐隐藏藏的话反而被冉子桥一语道破。
楚淮南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