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父亲颇有绅士风度地告诉我,我还太年轻,我应该和父亲一起到市政大厅去领一张结婚证。他微笑着问了我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就同意了我的请求,并祝我们幸福。琼家里那些如乳臭未干的几个孩子也知道,我和琼这一对算是成了。
我们为什么要匆匆忙忙结婚?到底是什么让我们觉得,婚姻的春风会将之前不敢承认甚至面对的那些疑虑荡涤呢?是不是我们心底潜在的爱国意识和其他幻影模糊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觉得这会带给我们彼此的生活更多的意义呢?我们的父母都没有表示过一丝一毫的担心。我和琼之间更是没有过任何忧虑。
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在我毕业、授衔和结婚之前,我们手忙脚乱、忙忙碌碌,想尽办法应付各种事务。我的问题就是要想结婚,我就先得授衔,不然三年的军官训练就白费了。而要想授衔,就得先从哈佛毕业,因为只有大学毕业才能获得后备军官训练营的授衔。而要毕业,我就得先想办法解决之前一年半里自己惹下的那一大堆乱子。
1942年6月,我的大三生活也临近尾声,试读期终于结束了。我只有很少的学科拿到A和B,有几个D,可以想象的到,绝大多数科目我拿的都是不太光彩的C。看上去只要我暑期班里再学上四门课,并且顺利毕业,尤其是在海军4号课程能过的话,我的目标就能实现。我搬到索顿斯托尔家在马萨诸塞州多普斯菲尔德的家中居住。每天早上我在去哈佛上学的路上,都会遇见那些穿着布鲁克兄弟牌泡泡纱衣服,带着草帽的商人。琼的继母马嘉成了我的眼中钉。她控制欲极强,经常对我们横加干涉,在战时筹备婚姻的不便更让她心怀不满,因为汽油调价使得参加婚礼的宾客无法出波士顿去观光旅行。
1942年8月8日终于到了,这是一直令我兴奋而又紧张的一天。在这一天上午10点,我终于提前十个月毕业了。那天中午,我和其他十一个来自没有名气的欧裔美国白人新教徒寄宿学校的学生一起,接受了授衔。我成为了本杰明•;克罗宁谢尔德•;布莱得利海军少尉,编号是183735,身份是海军常规军志愿兵。这样,我成为了我们班第一个加入海军参战的人。几个小时的忙乱后,我们的婚礼在里兹大酒店边的林德塞纪念教堂举行,婚礼的接待处设在了切尔顿俱乐部。在索默塞特俱乐部常客的眼中,男女双方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最“危险”的总编辑》 第一部分哈佛生涯(6)
在灯塔街267号的“总指挥部”里,我母亲可不会坐看事态失去控制,她一边换好衣服,一边叮嘱我妹妹赶快着装,还担心我哥哥能否及时从堪萨斯的赖利要塞赶回来,因为他当时在那里驻扎。在午餐时分,气氛十分紧张,我父亲大骂一声,声明自己要在里兹饭店开个套房,来给自己一方平和与宁静的圣土。我母亲对他尖叫,让他别再喝酒,不要“毁掉这个婚礼”。我决定陪在父亲身边,让他保持冷静的头脑。在我们乘计程车前往饭店的路上,老爹鼓足了勇气,问我有没有性方面的困惑要向他请教。这是他以前从未谈及的话题。事实上我真的有很多性方面的问题需要向他请教。但是我和他一样尴尬,我在车厢里对他撒谎说,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让他不用担心。
8月8日是那年里最热的一天,可能也是历史上最热的一天。我还记得自己穿着一套蓝色的西服,汗流浃背,因为那套白色的西服没有准备好。但是那个婚礼简直完美无缺,更别提那些成功的伴娘和招待员了。弗莱迪赶上了我们的婚礼。我母亲一直微笑着,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我父亲一直都很冷静。琼的生母接受了参加婚礼的邀请,起先,约翰•;L•;索顿斯托尔拒绝邀请她来参加接待会。
琼和我也熬了过来。我们那天晚上就寝于罕布什尔大厦,但是我既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到那儿的,也不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到那儿的。新婚之夜本身更重要的是它的象征意义。我们都很年轻,都还不谙世事,没有什么经验,对于已知和未知都有一点担心,但是我们已经踏上了这场奇妙的旅行。我们在圣劳伦斯河的千岛群岛上的一座别墅里度蜜月。我们从纽约市区坐火车到了纽约的克莱顿。然后有专人送我们乘船,从克莱顿到了我们蜜月别墅的所在地。送我们来的人向我们保证,他五天后会回来。而那五天,是我们两人第一次两相厮守,也是我们长达二十七个月的分离之前最后一次厮守。
在这五天如胶似漆的甜蜜中,我们的心头笼罩着阴影。我从海军部人事局收到了命令:
如果身体情况许可的话……你将前往海军大西洋司令部行动基地待命,暂时等待其他舰只尽快将你送往美军怀俄明号舰艇上服役。在抵达舰只并向该舰指挥官述命后,你将暂时担任40毫米口径炮炮手。完成这一命令,并向上级报告后,你将得到指令去执行其他任务。你将在美国舰艇怀俄明号指挥官安排下,返回美国港口。返回美国本土后,请你前往新泽西州的卡尼镇,向美国海军联邦造船公司和干船坞公司的负责人报告。在任务完成之后,你将在海军驱逐舰菲利普号上服役。请在报告时,将此信呈交指挥官。
第三海军战区钧。
52年后,当我再次记录这一段文字时,我了无半点恐惧之心。但是当时呢?我心里在想,怀俄明号在哪里?40毫米口径炮是什么?新泽西州的卡尼镇又在何处?最关键的是,菲利普号又是什么样子呢?
其实呀,怀俄明号是一战后留下来的一艘破旧不堪的战船。在切萨皮克湾,我们在上面装备了大量的40毫米口径炮和20毫米口径炮,很多像我这样的人就学会了怎样开炮,还教会了许多其他人该怎样开炮。从曼哈顿东部,你只要打辆出租车就能到新泽西州的卡尼镇了。而美国海军舰艇菲利普号是一艘崭新的弗莱彻级驱逐舰,排水量达2100吨。准备一旦就绪,该舰就将奔赴太平洋战区。
《最“危险”的总编辑》 第二部分海军旅程(1)
我们将自己的驱逐舰骄傲地称为“海军铁骑”。在这艘驱逐舰上,我们亲密无间,生活中大家打打闹闹,不拘小节。生活虽然有些沉闷,但却充满了激动人心的故事。危险、恐惧和艰苦一直在我们身边盘桓。在舰上拥挤的人群中,无聊和沉闷的空气挥之不去。想象一下,三百三十个人硬是挤进了一辆形似灰狗快运公交车的大船中。这艘排水量为2100吨的驱逐舰,舰身长达116米(比橄榄球场还要略长一些),宽9。8米(和十八轮大货车的长度相仿)。它的速度能达到36节,也就差不多是每小时66。7公里。在海面波涛汹涌时,一艘驱逐舰成90度的大角度航行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也就是说,我们的船会向左倾斜45度,然后又向右倾斜45度。船舱壁上到处都焊上了扶手,可以防止在风浪来袭时无处可以支撑身体。驱逐舰的甲板上布满了各种攻击性武器。其中有五门相当于105毫米榴弹炮威力的五英寸口径火炮。驱逐舰甲板的中间两侧各装备了四部鱼雷发射器。驱逐舰两边各安有四挺40毫米口径的双发机关炮,还有8门20毫米口径的高射炮。在船尾两边的炮弹架上,各有十二枚深水炸弹。
对于我这个刚从大学的英语和希腊语专业毕业的本科生来说,惟一的航海经验只不过搭乘过一艘三四米长的布鲁托•;比斯特号。说到武器,我就只拿过戴西气枪,打伤过一只猪的肋部,打死过一只绿色眼睛的绿鹃,还打碎过一扇汽车窗玻璃。对我这个刚结婚的二十一岁海军少尉来说,我暂时还无法适应这样与世隔离的日子,但是我已经开始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我在菲利普号上差不多服役了两年。这对那时的我来说,绝对是人生中最为重要的两年,即使到了现在,可能也是如此。当是我只是一个刚满二十一岁的大男生,兴奋而又略有些担心地到达帕塞伊克河畔的美国海军联邦造船公司和干船坞公司时,菲利普号当时还在组装的过程中。而当1944年9月,我在珍珠港登陆,离开菲利普号时,她正在那儿进行彻底的检修和升级,以备之后奔赴菲律宾战场重新投入战争。那时,我刚满二十三岁。
对于如此漫长的一段旅途来说,两年的时间真的很短。
我的这趟旅程其实是从曼哈顿第72大街的伊斯特瑞夫开始。测试过所有武器装备,校正了罗盘偏差,经历了让人泪下的告别仪式之后,编号DD498的菲利普号驱逐舰离开了布鲁克林海军基地,抵达缅因州的卡斯克湾。我们随后护送马萨诸塞号军舰经过巴拿马运河,来到新喀里多尼亚岛的努美阿。我们曾请求舰长汤米•;拉根许可,在船启航时,鸣两发礼炮,向特地来为菲利普送行的海员的妻子们致敬。她们当时正挤在我们公寓里的那十四扇窗子之前,向我们挥手送别。
将近四十天后,我们到达了法国前殖民地新喀里多尼亚,在海特拉斯角我们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风雨的袭击。在这场暴风雨中,马萨诸塞号的16英寸的炮塔都被海面上的怒涛给击穿了。想一下这是什么概念吧,海浪连战船上16英寸的炮塔都能击穿。而一艘驱逐舰的外甲只有不到一公分厚,这样的海浪会给它带来怎样的损失,就可想而知了。在努美阿外围,我们见到了美国的航空母舰萨拉托加号。它当时被一枚鱼雷击中,经过几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返回了港口。我甚至不记得在努美阿时,自己是否上了岸。因为我们几乎立刻就顶替美国的那艘航母,参加了对瓜达尔卡纳尔岛的攻击。
在几周的时间里,我们在战斗中为一艘航母护航,而在晚上尽可能快速行驶到别的海区,第二天再在那个海区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力图给日本人留下参加攻击的航母比实际数量要多的印象。驱逐舰要为更为昂贵、体型更庞大的其他舰只护航,就等于是将自己置身于极为危险的境地之中。我们必须发现那些静静地卧在海底并等待大船上钩的潜艇,要尽可能将它们消灭,在必要的情况下,我们还要为大船挡鱼雷。要是有深水炸弹或鱼雷攻击船只的时候,而我们又无法摧毁时,我们还负有舍身为舰艇挡弹火的使命。
在护送航母的过程中,驱逐舰有另外一项任务,那就是在攻击和防御的过程中,驱逐舰必须一直保持在航母的一侧或是后面。如果航母上的飞机不幸一起飞就坠落,或是无法正常降落到甲板上而落水的话,驱逐舰的任务就是尽快救起落水的飞行员。在战争的后期,菲利普号完成这些工作时已经驾轻就熟了。如果上述情形发生的话,我们会向落水飞机推进,在距离它还有一百码时急转。这会在水面上造出一个极大的漩涡,它会以很高的速度向落水的飞机推进。在飞机沉没前,借助这股涡流的力量,会有一名水手腰间系着一根绳子跳下水去,他的肩头会搭着另一根绳子,以系在落水飞行员的身上。当一切都完成之后,水手会借助海浪的力量朝飞机旋转着冲过去,在飞机沉没之前,绳子会绕着飞行员的身体绕一圈。这样一来,在差不多两三分钟以内,飞行员就能安然无恙地回到驱逐舰的甲板上。
获救的飞行员可是我们的“战利品”。在给他们裤形救生服,把他们送回航母前,我们会扒光他们的混身细软,比如说那些丝绸质地的地图、救生工具(里面那些威风凛凛的军刀我们当然不会放过)、放大镜和手枪,都统统归我们了。我们还会要航空母舰上的人把所有的冰淇淋都给送过来,附带至少两部我们船员还没看过的大片。只有他们全部乖乖照办后,我们才会把他们的人给放回去。
当一个人第一次来到战场,亲眼看见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时,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他第一次和女人发生性关系一般,这种冲动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的无知让他显得呆头呆脑,对自己会失态的担心逐渐风吹云散,幸存者才是胜利者。
对我来说,我的“第一次”发生在布加因维尔海峡附近一个我都不记得名字的小岛上。我们把布加因维尔称为“水沟”。对于我们这些1943年的大半年里,都在这条海峡中追逐或是被追逐的人来说,对这条海峡的印象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们心中。我们曾经护送过几条装满缅因州士兵的大型坦克登陆舰。这些士兵们将要参加一次攻击性的登陆行动。这次行动本来可以在号称“耗子大如犬”的维拉莱维拉进行。坦克登陆舰是一种行动不便而又速度缓慢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