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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脑明显保持清醒,病例显示,所有的生理指标都在正常的范围之内,连血压都非常正常,医疗仪器检查的结果没有任何病症存在,但她就是卧床不起,形同全身瘫痪。
见骆志远眉头紧蹙,吉利拉丹凝目不语。
姬塔是他的幼女,也是他最宠爱的孩子,只是从一年多以前,一场车祸后,姬塔突然变成了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满世界寻医未果,吉利拉丹不胜苦恼。
而近期,姬塔的生命活力明显直线下降,每天起码有一半的时间在昏睡不醒,而整个身子也日渐消瘦枯槁,原本那健美婀娜的两条美腿,如今已如竹竿般纤细脆弱。而原本姬塔的语言功能还属于正常,可最近她却几乎不开口了。吉利拉丹每天都在惴惴不安,生怕姬塔会就此一睡不起。
吉利拉丹为了给姬塔治病,耗资无数。他甚至带姬塔去美国呆了几个月,但美国的医学科技尽管发达,但对姬塔的怪病却是毫无办法。
回到印国之后,吉利拉丹突然听闻蒙麦城中来了一个中医大师,针灸治疗手段近乎神迹,就抱着一线希望带着姬塔驱车上千公里,来蒙麦求医。
骆志远探手在姬塔眼前挥了挥,姬塔的眼珠子转了转。
骆志远俯身下去,轻轻道:“姬塔小姐,能听到我说话的话,请眨眨眼。”
卡特里娜小声翻译着。
姬塔嘴唇张了张,突然发出微弱的声音:“我能听到。”
她用的是英语。
骆志远愕然,旋即微笑了起来。
一旁的吉利拉丹欣喜若狂,激动地手都在哆嗦,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听到女儿姬塔开口说话了。
骆志远深深凝望着姬塔,而姬塔无神的眼眸也在凝望着他,两人面对面望着,却没有恋人间深情万种的缠绵。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姬塔在装病?
骆志远探手过去握住了姬塔的手,她的小手干枯而冰冷,无任何弹性,几乎能感受到骨头。骆志远心神震荡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握了握,发现她的手关节其实具有活动的机能,与肢体瘫痪有着本质的区别。
骆志远又捏住了她的膝关节,稍稍用力抠了抠,同时发现姬塔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痛楚之色。
这说明神经也没有问题,有痛感。
难怪医院诊断姬塔没有任何病,一切生命指标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但她为什么全身动弹不得?
难道是……骆志远突然想起了一种西医诊断为“泛神经性焦虑并发症”的疑难杂症,但他也说不准姬塔是不是这种情况。
骆志远迟迟没有给姬塔切脉,他一直在犹豫。
他心里很清楚,姬塔现在的生命迹象非常微弱,不用切脉都能观察地出来。他只有更全面地弄清她的症状,才能去号脉,以免出现误诊。
“吉利拉丹先生,姬塔小姐在车祸之前,身体一切正常吗?”骆志远通过卡特里娜问道。
吉利拉丹刚要回答,但躺在担架上的姬塔却径自用英语回答:“车祸前,我很健康。”
她可能是很久没有说过话的缘故,声音嘶哑而纤细,说完这几个简单的单词,就开始轻微的咳嗽起来。
骆志远面露匪夷所思的情态。
车祸前一切健康,而车祸又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故,而只是稍稍受了碰撞,顶多是一场惊吓,但为何从此就卧床不起如同中风的瘫痪病人?
莫非是另一种形式的中风?
骆志远脑海中刚浮起这个念头,就又被自己给否决了。
姬塔没有任何中风的表征。她的话语逻辑清晰,声音虽然微弱但吐字清楚,表明大脑意识处在健康的状态。
骆志远苦笑了起来,望着姬塔用英语轻轻道:“姬塔小姐,你尝试着动动胳膊,我看看。”
姬塔摇摇头。
骆志远继续微笑劝道:“你不要灰心丧气,你用力动一动,我相信,你能行的。”
姬塔眸光中掠过一丝光泽,她的左手突然动了动,明显地颤抖着。但她无论怎么努力,没有血色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晶莹的汗珠儿,但还是无济于事。
骆志远轻叹一声,他终于断定,姬塔绝不是装病。作为中医,他观察细节的能力是很强的。
骆志远屏气凝神,缓缓探手过去切住了姬塔的脉门,然后闭上了眼睛。
一连十几分钟,骆志远都以同一种凝滞的姿态切住姬塔的脉纹丝不动。吉利拉丹在一旁紧张地不断搓手,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而卡特里娜则悄无声息地站在骆志远身后,做好随时为他翻译的准备。
良久。
骆志远脸上突然浮起极其复杂古怪的表情,眉头皱紧。他的这幅情态让吉利拉丹更加紧张,张了张嘴,又闭上。
姬塔的脉象之怪之奇,是骆志远生平仅见。她的血脉通畅,但生命迹象微弱,阴阳小环境虽然若有若无,但调和在一种平衡微妙的状态也就是说,从这种脉象来诊断,姬塔顶多是一个身体比较虚弱的人,但还算是健康的脉象。
但有一点值得关注。
她的脉象不像普通人一样“脚踏实地”,而是“悬在半空”,如同雾里看花很难看清所有的细节;而同时,普通人的脉象或多或少都有些许的缺陷存在,比如阴阳失衡,比如气虚,比如肾气不足,比如肝火上升,等等。而她的脉象则太过完美,代表身体各大器官的经脉之气充盈而柔和,哪里像是一个病人?!
然而,没有缺陷本身就是一种病态了。
骆志远骤然松开姬塔的脉,坐直了身子。
“骆医生,姬塔的情况怎么样?”吉利拉丹急急轻轻问道。
骆志远听完卡特里娜的翻译,轻叹一声:“脉象表明,她身体虽然虚弱但非常健康,不该是这样。”
骆志远皱着眉头再次闭上眼睛。他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回忆起过去十年间外公穆景山的谆谆教导。突地,他眉梢一挑,想起了外公当年偶然提及过的一个古代的病例。
严格说起来,这更像是一个医学历史故事,而不是实际病例,因为究竟有无这种临床实例,穆景山都不敢相信。
话说明朝中叶,皇族有个公主在某日受了风寒之后,突然就卧床不起。宫中太医想尽办法,都于事无补。公主卧床接近三年,渐渐油尽灯枯,可某一日,太医在皇帝的授命下,决定铤而走险,刺了公主的气海穴,旋即用熏蒸的法门,利用三年的时间慢慢调理治好了公主的病。
只是治疗的法门无法规避男女之嫌,病愈的公主奉皇命嫁给了太医,而太医为了娶公主,只能咬牙休掉了自己的糟糠正妻。后面这一段,大概就纯属演绎了。
“骆医生,如果能治好姬塔的病,多大的代价我都可以承受。只要你肯治,我可以支付你第一笔一千万卢布的酬金。”吉利拉丹凝声道。
骆志远苦笑:“吉利拉丹先生,这不是钱的问题。姬塔小姐的病症,我从来没有见过,感觉非常棘手。至于酬金,多谢好意,但我治病从来都是分文不取。”
听说骆志远分文不取,吉利拉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光。
骆志远站在姬塔的担架前,沉吟了好半天,才抬起头,决定冒险试一试。所谓破而后立,或许这就是治愈姬塔的某种契机。
“卡特里娜,你转告他,我可以冒险帮姬塔试一试,但治疗的法子具有相当程度的风险,我必须要把话说到前面,接受还是不接受我的治疗,请他自己拿主意。”
卡特里娜赶紧翻译给吉利拉丹听。
吉利拉丹的神色顿时纠结起来,迟疑不语,拿不定主意。
“有什么风险?”
骆志远严肃地回答:“轻则瘫痪不起,重则危机生命。”
吉利拉丹攥紧了双拳,肃杀的目光投向骆志远,嘴角轻轻地抽搐着。
“我愿意。”吉利拉丹还没有做出决定,躺着的姬塔突然吃力地用英语吐出这几个字。
实际上,姬塔现在的样子跟全身瘫痪也没有什么区别,至于危机生命,照这个样子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也就人死灯灭了。与其让女儿躺着等死,不如让眼前这个华夏中医试一试,说不定姬塔还有一线生机。
吉利拉丹艰难地道:“我同意,麻烦你给姬塔治疗。”
吉利拉丹旋即俯身下去在姬塔额头上亲吻了一记,呢喃道:“姬塔,我的女儿,神会保佑你的!”
姬塔眨了眨眼,眼角滑落两颗泪珠。
骆志远长出了一口气,挥挥手:“医护人员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吉利拉丹点点头,威严地回身嘱咐了几句,他的一干保镖和佣人立即离开了骆志远的房间。
骆志远摆摆手,示意两个女护士把姬塔平放在他的床上,掀开了覆盖在姬塔身上的羊毛绒毯。
第616章一线生机
骆志远沉默了片刻,轻轻道:“两位护士小姐,请解开姬塔小姐的裙子。”
两个女护士吃惊地望着骆志远,吉利拉丹眸光一闪,但他也不是普通人,知道骆志远不可能趁火打劫故意占自己女儿的便宜,为了治病,也顾不上那些了。
他沉稳地点头,示意护士依言而行。
两个女护士表情怪异地为姬塔宽衣解带,直至她不着寸缕。吉利拉丹背过身去,肩头微有颤抖。
卡特里娜用古怪的眼神扫了骆志远一眼,心说你这种治法,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吉利拉丹肯定不会同意。按照印国的宗教信仰,女孩的身体发肤除了丈夫和父亲,任何异性都不能窥之触摸。
姬塔苍白的脸上浮起两朵红晕,她尽管羞急,却也无力反抗,她的整个身子枯瘦,肌肤毫无光泽,即便是女性的部位也呈病态状,其实毫无香艳的媚态。
骆志远表情肃穆地取出了自己的一枚金针,他俯身下去取了姬塔的气海穴上一分,想要下针,却微微迟疑了一下。
由不得他不迟疑。这一猛针下去,有可能会导致姬塔彻底丧失生机,人命关天,他很难做到平静如常。
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屏气凝神缓缓开始下针。他一分分地入,一边仔细观察着姬塔的神色变化。一开始,姬塔并无任何感觉,但到了后面,她的面部抽搐着,显然是痛感很强烈。
骆志远抿住嘴唇,猛然下针到位。
姬塔发出尖细的一声呻吟,吉利拉丹猛然回头来目光不善地紧盯着骆志远的动作,但接下来的一切,却让他狂喜万分。
一枚金针悬在姬塔的小腹之上,她的双腿竟然不知在何时弯曲并拢起来。而她素日都是平躺在床上,如果没有外人帮助,她的双腿从来无法弯曲的。
果然有效!
姬塔还有一线生机!
铤而走险,下了猛针,终于刺激到姬塔的生命潜能。
骆志远再次切住姬塔的脉门,略一品脉,忍不住微笑起来:她还有救。
骆志远再也没有任何迟疑,立即取穴,连续在姬塔身上下了十六针。而随着骆志远每一针的入体,姬塔的身体肤色和脸部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血色光晕,这是血脉开始充盈的表征!
……
第一次的针灸治疗,只能说是刺激了姬塔的生命潜能,表明她还有一线生机,距离康复痊愈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但尽管如此,已经让吉利拉丹和他的佣人们欣喜若狂了。
一向威严沉稳很少外露内心真正情绪的吉利拉丹紧握住骆志远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吉利拉丹先生,现在我只能说,姬塔小姐还有救,但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或许几个月,或许一年,或许几年,而且最终能不能让她彻底康复,我也没有把握。”
吉利拉丹兴奋得一挥手:“有希望,我就很知足了,我的神,这是神的恩赐啊!”
“但是可以保证的是,即便最终姬塔小姐不能恢复如常,但保住性命应该是问题不大的。”骆志远轻轻笑着。
吉利拉丹的人包下了骆志远所在的一层楼所有房间,为了给女儿姬塔治病,吉利拉丹一切代价都在所不惜。
只是骆志远却有些隐忧。姬塔的治疗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急也急不得,但他在印国不可能呆这么久,一旦他离开印国中断治疗,恐怕姬塔最终还是会渐渐走上油尽灯枯的老路。
骆志远将自己写下的一个药方递给吉利拉丹的佣人,吩咐他去城里唯一一家的中医诊所去包药。接下来,他要采取药浴熏蒸的法门,缓解姬塔体内的寒气和因为长期卧床郁积的湿气。
同时,这样的熏蒸,也是一种补法,比食补和口服中药更见效。
这其实是一种无形的毒气。
佣人很快就把药材采购而来,骆志远这时让人将一口铁锅置于室内,铁锅上用木炭火炉,将所有药材添入水进行蒸煮,关紧门窗。然后在铁锅上设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铁架子,让姬塔浑身躺在担架上,接受药物的熏蒸。
骆志远亲自指挥卡特里娜和一个女护士在室内工作,吉利拉丹等人则等候在另外一间房里。
木炭火炉很旺,不多时就将一锅重要煮沸,烟雾缭绕起来。赤果果的姬塔很快就淹没在腾腾水雾中看不见踪迹,只能听见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骆志远退出了室内。
走廊上,薛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