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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邓宁临淡淡笑了笑,“小聂,文件在我的桌上,我看就这样吧,抓紧去付印,争取明天就发下去,让各区县委狠抓贯彻落实。”
聂玉莲没有去取文件,反而款款走过来,一脸关心地媚声道:“邓书记,您这是……哪里不舒服啊?我就说了,领导平时工作太累,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骆志远直起身来,默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根据直觉,他觉得这女人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烟视媚行又有几分姿色,难怪总喜欢往主要领导身边跑。只是不知道邓宁临能不能扛得住这种美色的勾引。
邓宁临挥挥手,“没事,你去忙吧。”
聂玉莲嗯了一声,回头扭腰摆臀去取了文件,刚要往外走,又回头笑着声音轻柔微有发嗲:“邓书记,我帮领导去食堂把饭打回来吧?”
邓宁临来安北市上任之后,恪守原则自律甚严,从不接受宴请,除非必要,也不参加公款接待场合。而他的家又在省城,在安北工作,一日三餐基本上都在市委机关的食堂里解决。
聂玉莲这番额外的关心和有意无意的献媚,不仅骆志远听了暗笑,安知儒也暗暗皱眉。
市委书记的起居工作,自然有市委办的人来负责,无论怎样,也轮不到你一个研究室的女干部来插手。只是安知儒常年在机关里工作,深知眉眼高低,见此情状,虽有不满,却不会表现在脸上。
邓宁临蓦然沉声道:“好了,你不用管了。”
对邓宁临的不虞聂玉莲充耳不闻,犹自媚笑着轻盈离开,临走时还替邓宁临关紧了门。
办公室内的空气中犹自还残留着聂玉莲身上浓烈的香水气息,但气氛明显因为这个女人的到来而变得略有尴尬沉闷。
咳咳!
邓宁临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小骆,还需要多久才能完事?”
骆志远笑笑,“略等片刻,再有十分钟就可以起针了。”
邓宁临哦了一声,扭头望着安知儒吩咐着:“知儒啊,中午了,你去食堂点几个菜,预留个位置,小骆来替我针灸,我怎么说也得管顿便饭吧。”
安知儒笑着点头应是,起身离开。
安知儒走了之后,骆志远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毅然从自己包里取出那份方案来,趁机递给了邓宁临轻轻道:“邓书记,我有个事情想要跟您汇报一下。”
邓宁临没有接材料,而是眉梢一挑,望着骆志远沉声道:“什么事?”
邓宁临显然有所误会,把骆志远此举当成了他受别人的请托来找自己“走后门”,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高级干部,处在安北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又格外敏感,尽管他对骆志远比较欣赏,但如果骆志远试图利用这种关系来办私事,他也绝不会通融。
骆志远长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邓书记,在三毛厂处理和职工安置的事情上,我有些看法和思路,都写在了这个方案上,还请领导审阅。”
骆志远说到这里,就把方案放在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邓宁临沉着脸扫了一眼,没有吭声。
邓宁临的不快情绪溢于言表,不过,骆志远没有慌乱不安。他相信,只要邓宁临肯把自己的方案看完,他就会动心的。
能把“一毛”、“三毛”这两个资不抵债的国有纺织企业盘活部分存量资产,不至于让国资血本无归,同时又能陆续安置大多数职工,对于邓宁临来说,不仅能解燃眉之急,还是一笔足量的政绩。
事实上,他也有类似的思路。但民营企业不肯接这样的烂摊子,让国有企业出马吧一旦重组失败,就会面临更大的国资亏损,作为市委书记,他更是要承担领导责任。
在这样的背景下,最起码,让骆志远放手试一试,对市里没有任何损失。计划行不通,市里该怎么处理还是怎么处理,但如果成功了,那就是政府、企业和职工实现三赢,皆大欢喜了。
……
给邓宁临针灸完毕,骆志远没有留下吃饭,而是径自离去。邓书记客气两声,他不能真留下吃饭。邓宁临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焉能专门拿出时间来陪他吃饭。
一连几天,邓宁临那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唐晓岚等得心焦不安,每天都要打电话来向骆志远询问究竟。
骆志远安慰唐晓岚安心等待,让她抓紧展开计划和方案的第一步。
其实唐晓岚已经拿到了市建行的贷款,正以注册资金300万,向市工商局注册了安北康桥实业有限责任公司,拟定公司章程,办理有关手续。按照事先两人的约定,骆志远占公司的40%股份,唐晓岚占40%的股份,而光明商贸公司则以法人企业入股占20%的股份,法人代表是唐晓岚。
这实际上还是唐晓岚一个人占了六成股权。只不过出于公司长远发展的需要,增设了一个法人企业股东,便于将来导入更大范畴内的资本战略运作。
11月13日,骆破虏从京城返回。下午,骆志远正在报社写稿,母亲穆青打过电话来,让他早一点回家,晚上一家人好吃顿团圆饭。
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菜。
一家三口团座在一起,穆青刚要提议干一杯,却听骆破虏声音严肃地轻轻道:“青儿,志远,我有个事情要跟你们说。”
第80章骆破虏的决定(下)
穆青其实早就心里有数,闻言轻轻叹息,“破虏,你说吧,我们娘俩听着呢,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骆志远心中一跳,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
“我考虑了很久,决定辞职离开安北,全家回京。青儿,志远,我毕竟是骆家的人,20多年了,也是时候回去了。”骆破虏咬了咬牙,微微有些怅然和感慨。
骆志远嘴角一抽,父亲要辞职回京,他早就心有所料。但当面听父亲说出口来,他还是感到了一丝遗憾。
他本想从旁辅助父亲,让父亲的仕途之路能走得更高更远。他有这个信心,也完全有这个能力。
但父亲的性格确实并不适合官场,而没有年龄优势又局限了将来的发展,这是事实。既然父亲已经有了决定,为人子者,只能尊重父亲的选择。毕竟,对于骆志远来说,什么都是虚的,父母健在平安幸福地生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骆破虏静静地望着妻子。
穆青微微笑着:“破虏,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们娘俩都支持你。反正我在安北也没什么亲人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到哪我便跟到哪,只是我们一家突然搬过去,京城那边……会不会……”
穆青难免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忧之意。
京城的骆家虽然是豪门大户,但如果搬迁回京不受人待见,那其实还不如留在安北来得惬意自在。
“三叔早就给我们留了一套房子,我们全家搬过去不会有任何问题。”骆破虏向妻子投过让之安心的一瞥,“我考虑来考虑去,觉得三叔是一番好意,这样的安排,对于”
骆破虏扫了若有所思的骆志远一眼,咽下了后面的话,主动岔开话题去,“志远,你有什么看法?”
骆志远慨叹一声,静静地望着父亲,“爸,您真的想好了吗?”
骆破虏也望着自己的儿子,毅然坚决道:“没错,我考虑清楚了。”
“好吧,爸,我尊重您的选择。无论如何,那是您的家,是您20多年一直都没有割舍开来的最后归宿。既然您已经有了决定,那么,我支持您!”
“但是,我不想进京,我想留在安北。爸,妈,我也是成年人了,我也有我个人的人生目标和生活选择。我只有一句话,爸,不管将来如何,希望您不要让妈受委屈。”
“我这么多年坚持与骆家不通往来,担心的就是让你们娘俩受委屈。可现在不会了,我们并不是仰人鼻息、在人家的锅里讨生活有你三爷爷在,谁也不敢对你妈不敬。”骆破虏望着自己的妻子,毅然挥了挥手。
穆青轻轻一笑,“倒也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们就是搬过去,也是各过各的日子,合得来就多来往,合不来就少来往,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志远,你真的决定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不去。”骆志远没有任何犹豫,声音和态度都非常坚决。
骆破虏苦笑一声,“青儿,果然让三叔说中了。老爷子就跟我明确说了,说志远这孩子很有主见,让我不要太过干涉他。”
“也罢,反正你也成人了,志远,我相信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就向市里打辞职报告,青儿,你也跟教育局说一声,咱们准备一下,争取回京去过春节。朝阳和晓霞已经在京里帮我们拾掇房子。”
穆青欲言又止。
让儿子骆志远一个人留在安北,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着实放心不下的。
实际上,她并不完全理解,丈夫为什么突然选择要搬迁回京居住,同时还肯答应让儿子独自一人留下。只是她向来相信和尊重丈夫,当着儿子的面,她不会多说半句话,不会破坏骆破虏在儿子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
“破虏,你不该答应让志远一个人留下,我不放心他。”
“青儿,志远不是小孩子了,他已经是成年人,我们当父母的,也该撒手让他自己闯一闯了。我感觉……志远成熟起来了!”
“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孩子。”
“志远两次进京,我都没有想到,三叔对他的评价这么高。三叔很少夸赞后辈,能让三叔高看一眼的,也就是我们家志远了。青儿,我们的儿子很优秀哟!”
“既然老爷子这么喜欢志远,你何不……”穆青欲言又止。
骆破虏笑了起来,“青儿,眼光放长远一些,最近我也在观察志远,既然他有自己的道路,只要他不走邪路,那么我们就不要太过干涉他,让他自己走!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给他创造条件……”
骆志远睡了一觉起来上厕所,路过父母卧房的时候,听到了父母的一段小声谈话。他默然站在门口聆听了良久,只待父母的谈话声慢慢平息进行睡眠状态,他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却是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
他爬起来点上一根烟,去了阳台,凝视着窗外那浩瀚无垠的绚烂星空,想起前世今生,一时间亦是感慨万千。
至此,他及父母的宿命怪圈已经被打破,人生轨迹得到根本逆转。越过了这一道沟壑,展现在他面前的将会是全新的未来。他对未来充满着自信和渴望。
于未来而言,骆家堪可作为借力的背景,但他心里非常清楚,真正安身立命的还是自己的力量,一切外力都是辅助,个人的自强不息和勇攀高峰才是支撑前进的永续动力。
这一生从头来看,他竭力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希望将未来交付给任何人,不愿意受制于任何事,包括骆家。还是那句话,骆家只是父亲的骆家,那绝不是他骆志远的骆家。
他的道路,在自己脚下。
也不知道站立了多久,当他飘渺而激荡的思绪从无边无际的苍穹中收回之时,破晓的晨光业已展现,而早起劳作或者锻炼的人们,渐渐出现在蒙蒙亮的视野之中。
他走出阳台,去卫生间里洗漱。后又去厨房代替母亲做起了早餐,等穆青起床发现儿子竟然已经将一家人的早餐准备好,欣慰地几乎要落下泪来。
此一刻,她才蓦然明白,儿子真的长大了。他不仅足以自立,其实亦可支撑承担起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来。
第81章装腔作势
第二天上午。
骆破虏返回成县,直接向县委书记和县长提出了自己要辞职的请求,理由是身体状况不佳和家里老人需要照顾。
县里大为震动。别看骆破虏只是一个普通的副县长,但在官场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领导干部主动辞职不干的事情除非是犯了案、出了事。
但很显然,骆破虏刚刚经历过郑平善案和侯森临案的风波,事实证明他清清白白、全身而退。如今请辞,县里很多干部都认为是骆破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灰意冷对仕途失去了希望所致。
骆破虏不管别人怎么想。
县委书记和县长再三挽留,但骆破虏主意已定。见他执意如此,县委便同意骆破虏向市委市政府提交辞职申请。
下辖县的副县长要辞职,市里也引起了一些惊讶之声。而这事儿必须要市委批准、市委书记签字同意,因此当骆破虏的辞职申请摆在邓宁临面前的时候,邓宁临亦有几分愕然。
但邓宁临没有立即签字同意,而是要提交市委常委会研究。副县干部“无故”辞职,还是要走一些组织程序的。
消息不胫而走。
就连唐晓岚都听说,然后马上一个电话打给了骆志远,询问究竟。她有些不太理解,纵然骆破虏能力不强,但在副县长的位置上,只要不犯错误,最起码能保留级别待遇到退休,何必请辞?
她下意识地认为骆家出了什么事,否则哪有放着官不做的?
骆志远简单跟唐晓岚解释了两句。这两天,向他提出同样疑惑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