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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何主任?我告诉你,何主任不在这里上班,这里没有领导,你走吧,要找何主任,去他家找!这么冷的天,谁会呆在这种地方,冻都冻死了!”
骆志远一怔:“何主任不上班吗?他不是高新区的管委会主任吗?”
“你怎么这么多的废话?跟你说了,何县临不在这!所谓的高新区就是一个空架子,甚至连个空架子都算不上,赶紧关门,走人!”男子冷冰冰地挥了挥手。
骆志远没有再跟此人废话,沉着脸扭头离去。
由此可见,高新区的工作推进就是一句空话,他离开安北市这么久,竟然还是这样!而高新区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竟然敢直呼何县临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何县临现在的境遇实在是落魄啊!
骆志远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离开高新区的办公大院,回头凝望着那幢破败的四层小楼,以及眼前这两块寒酸的象征着高新区这个党政机关权威职能的牌子,心头感慨万千。
他在这里沉默了良久,才回到车上,开车去了何县临的家。
一路上,他的心情非常糟糕,安北市的局面比他想象中的更艰难。看来,他这一次重返安北,想要打开局面,面临的是一场硬仗!
可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因此失去信心!
未战先气馁,这可是大忌讳!
无论如何,骆志远又回来了!安北,这是他的根据地和大本营,他在这里经营良久,不可能轻易放弃!
骆志远定了定神,将车停在了何县临的楼下,下了车。
骆志远没有立即上楼,而是在何县临家的楼下抽了一根烟。
骆志远上楼去敲响了何县临家的门,开门的正是何县临,但他形容憔悴蓬头垢面的样子,让骆志远看得心惊!
这是何县临吗?怎么不到一年不见,昔日那个年富力强春风满面的县处级领导干部居然变成了这幅一蹶不振的样子?!
不说骆志远震惊,何县临乍一看到门外是骆志远,也愣在了那里。
两人面面对望着,心头都是感慨激动。
片刻后,何县临才声音嘶哑地摆了摆手:“志远同志,没想到是你,请进吧。”
骆志远默然走进了何家,去客厅坐下,接过了何县临递过来的一根烟。
两人面对面抽着烟,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气氛非常沉闷和尴尬。
犹豫了一会,还是骆志远主动打开了僵局:“何主任,我刚才去高新区的办公地点走了一趟。”
何县临眉头一挑,旋即心酸地苦笑:“很失望吧?你大概也没想到,这大半年下去了,高新区竟然还是这种局面吧?”
“对了,你这次是挂职结束还是回来看看啊?”何县临随意问了一句。
“我挂职结束了,回来报道,不过还没去组织部。”骆志远随口回答,然后又道:“到底为什么这样?何主任,市里没有什么说法?高新区不能总悬在半空里吧?劳书记是什么态度?”
“你不该回来,这是一潭浑水。当然了,说不准组织部会安排你换个岗位。至于高新区,我看就这样了,别再指望太多。”何县临长叹一声,“至于我个人呢,现在基本上是以养病为主,组织部准了我半年的假,我这才休了一个多月,还早!”
何县临眼眸中投射出一抹痛楚和无奈。
其实,就算是高新区的工作推进因为市委书记劳力的不支持而沦为形式主义和空架子,但作为县处级实职干部,何县临原本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只是何县临前不久办错了一件事。
他工作心切,整天去市里找劳力,把劳力搞得很烦,就开始躲着他不见。何县临一时羞恼,就在背后说了几句怪话,结果传到了劳力耳朵里。
劳力勃然大怒,但当时也没有理会何县临。
只是何县临自己沉不住气,自己跑到省里去找上了省委常委、秘书长邓宁临,在邓宁临面前告了劳力一状。
邓宁临得知自己在任时主持推进的高新区现在被劳力边缘化和变相搁置,大为不满,当天就给劳力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有意无意地表达了自己的某种关切。
但劳力现在也牛气了,因为他昔日的一个老领导现在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地位在邓宁临之上。劳力就跟邓宁临打起太极拳,邓宁临也不能插手过深,只得暂时作罢。
劳力知道是何县临去省里告状,背后骂起了娘。
劳力在随后的全市干部大会上点名批评何县临,同时,市财政本来准备拨款的关于高新区筹建的一些款项,立即停拨。而相关的一些资源和人员,该撤的撤,该退的退,搞得何县临几乎成了孤家寡人。
而劳力虽然没有免何县临的职,但这种迎头打压来自市委书记的压力,是何县临所承受不住的。何县临畏惧恐慌之下,只得开始装病。没想到,市委组织部主要领导竟然亲自找他谈话,不管他乐意还是不乐意,就准了他半年的病假,让他回家养病,高新区的工作由市委常委、副市长林明仁牵头代管。
大体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反正不管骆志远回来还是不回来,只要劳力还在安北市干市委书记,何县临就是完了。
但这些,何县临不可能跟骆志远细说。
当然,说了也白搭,骆志远也帮不上他。
第627章安北的局面
骆志远沉默了下去,何县临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神色萧索地同样保持着沉默,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原本非常讨厌他抽烟的他老婆,此刻也不吭声,低头走进了自己的卧房,都没有出来跟骆志远打一个招呼。
现在的安北市,就是这么一个局面。这种局面,比骆志远去京城外交部挂职之前,其实也好不了多少。对于别人来说,这种局面或许最正常不过了,但对于骆志远而言,这就是巨大的困境,压力山大。
现任市委书记劳力,一位昔日的老领导登台,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位置,地位还在邓宁临之上,因此,劳力的腰杆子也粗了。
何县临因为去省里找邓宁临告状,被劳力打压,现在处在“打入冷宫”的状态,高新区的工作由市委常委、副市长林明仁牵头代管。实际上,高新区的推进工作基本上就没有真正展开,只挂了两块牌子,弄了几个工作人员过去,撑着所谓的门面而已。
大概就是如此。
骆志远心里清楚,何县临已经指望不上了。他急躁冒进犯了一个官场大忌,只要劳力还在安北市担任市委书记,他就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无论是谁干一把手,其实都很难容忍下属官员去上头“捅咕”,去打自己的小报告。
骆志远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无奈地起身告辞:“何主任,既然这样,你好好养病,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县临苦笑叹息:“成,你去忙你的吧,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想想办法,调离安北,留在这里,很难再打开局面了。我犯了一个大错,希望老弟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我已经这样了,只能祝你好运了。”
“谢谢,何主任,其实也不用这么悲观,你安心在家里养病,过段时间,情况或许会好转起来的。”骆志远安慰着,又跟何县临握了握手,然后离开了何家。
何县临的手冰凉而就僵硬。
骆志远出了何家的门,忍不住慨叹一声,心说何县临再这么郁积下去,没有病也会搞出病来。原本青云直上、春风得意、大权在握,骤然一下子被打入冷宫栽入谷底,这种巨大的反差很难让人承受,就看何县临会不会调节自己的心态了。
人生之路还有很长,大不了放弃仕途就是,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后半生全部搭上。
骆志远叹息着,离开何县临家所在的小区,开着车沿着市区的中心大道缓慢跟车行驶,一时间也拿不定自己该何去何从。
不得不承认,现在安北的形势比他想象中的要恶劣太多了。怎么办?真的像何县临和安知儒所建议的那样,想办法离开安北另谋高就?
这对于骆志远没有任何难度,举手之劳而已。
他大可以再回京城任职,不过是调回去,而不再是挂职了。甚至,还可以去其他地市换一个新的环境,从头开始当然也就是从零开始。
骆志远心潮起伏。
他不是放不下在安北市的基础,而是不愿意迎难而退。他从来都是一个迎难而上的人,如今一遇到点困难就当起缩头乌龟,不符合他的性格。
前面,他选择战略性的撤退,去京城挂职,并不是畏惧和退缩,而是“以退为进”。现在,他重返安北,逆流固然深重,但也没有逃跑之理。
一念及此,他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他踩下了油门,汽车风驰电掣一般向市委机关大院驶去。
他放弃先去见安国庆的父亲安知儒,因为他明白安知儒只会建议他离开安北,与其如此,不如不见。
骆志远将车停在了市委机关大院对面的停车场上。在市委大院修建新的停车场,是劳力上台后所办的第一件实事。为了方便群众和各单位来市委办事,避免车辆在大院里停放不开,在劳力的亲自推动下,机关大院对面原先的一块空场改造成了管理有序的停车场,全部免费停放,由市委办公室统一管理。
在劳力主政安北的几年间,这个停车场一直都是免费管理,坊间口碑还不错。但劳力离开安北之后,停车场就被转给市建委市场化管理运营,施行收费政策,一直延续了下去。这是后话不提了。
骆志远将车停下,直奔机关大院,上了三楼。
市委组织部在三楼办公,整个一层都是。
因为挂职结束,骆志远必须要走正常程序,回组织部履行报道程序。
干部一科的办公室虚掩着,骆志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吭声。他皱了皱眉,直接推开门,发现干部一科的科长孟庆柱正在跟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闲聊,谈笑生风。
见有人不经允许就进来,孟庆柱勃然大怒,刚要怒斥却认出了骆志远,面容将僵硬下来。不管怎么说,骆志远都始终是在册的副处级干部,尽管处境比较微妙,但还是副处级干部,级别摆在那里,他也不敢太放肆。
但骆志远在安北市,已经被贴上了“与何县临一并被打入冷宫的少数几个人”之一的标签,所谓领导的姿态决定着下层官吏的心态,因此对骆志远,孟庆柱也不怎么客气。
他坐在那里望着骆志远,神色不变。
骆志远虽然跟孟庆柱不熟,但之前有过两面之缘,也算是熟悉。就主动上前笑道:“孟科长,我挂职结束,回来向组织部门报道这是我的手续和介绍信。”
骆志远从包里掏出了外交部给自己开具的有关证明介绍信和挂职履历鉴定材料,只要将这些归档并办妥手续,骆志远就算是再次纳入安北市的党政干部体系。
“骆书记回来了,坐。”孟庆柱向趴在自己桌上的女子使了一个眼色,女子会心一笑,重新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开始翻看报纸。看得出,此女应该是干部一科的新进人员,孟庆柱的直接下属。
骆志远虽然觉察到孟庆柱的冷淡,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坐在孟庆柱办公桌一侧的长条沙发上,静静等待着孟庆柱给自己办手续。
原本很正常的事,因为骆志远之前就是安北市委组织部管理的副处级干部,履行了正当程序去京城挂职,如今挂职结束返回原单位,再正常不过了,可孟庆柱却迟迟没有办,只是在低头仔细翻看着骆志远的有关挂职材料。
然后才勉强笑着答复:“骆书记,这事有点复杂,我得先跟分管部领导汇报一声,你等我一会。”
孟庆柱拿起骆志远的材料,起身走了出去。
骆志远眉头一挑,将心里的不快马上又压了回去。
孟庆柱离开办公室,敲开了分管副部长李祥匀的办公室。
李祥匀抬头望着孟庆柱,讶然道:“谁?谁回来了?”
孟庆柱陪着笑:“李部长,您记得原先民兴县鹏程镇有个党委书记叫骆志远的吧?引进了一个俄国医药项目的骆志远,后面在邓书记临走前被任命为高新区副书记、副主任的骆志远!他去京里挂职,在外交部,现在挂职结束,回来报道,该怎么处理,请领导指示。”
李祥匀哦了一声,“是跟何县临搭班子的那个骆志远吧?前任邓书记煞费苦心培养的后备干部,这么年轻已经是副处级了,还去京里外交部镀了镀金,一路顺风顺水,很不错嘛。”
孟庆柱笑着,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意见。
“回来就回来吧,这是正当程序,我们也不能不让人家回来。这样吧,你先回去给他办手续,我过后跟曹部长说一声。”李祥匀点了点头。
孟庆柱压低声音再次问道:“李部长,办手续没有问题,只是他回哪里去,需要领导上给个明确的安排,要不然……”
按照常规,挂职结束的干部,可以回原单位任原职,但也可以调到其他单位任同级别的职务。这就要组织部门如何安排了。
李祥匀不动声色:“先办接转手续,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