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临机应变游刃有余,面对诘难张弛有度,还善于把握和掌控节奏,如此沉稳、如此气度、如此口才,出现在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身上,岂能不引人瞩目!
这小子很不简单,如果入官场,肯定是一颗好苗子。常书欣暗道,眸光中便多了一些东西。
安知儒则很是意外地微笑着,用手轻轻叩击着桌面,随即转头与常书欣谈笑生风。
郭伟全脸色涨红,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不失风度地笑了笑,“谢谢骆总的回答,我很满意,是我考虑不周,疏忽了这个问题。”
骆志远微笑点头,他见此人神正目清,举止大方,显然不是刻意刁难,而是基于某种对国资流失的担忧提出了这种问题,因此,他对郭伟全非但没有生出反感和忌恨,反而觉得此人多少有些与众不同,留下了深刻印象。
骆志远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化解了一场无形的话语危机,虽然骆志远的解释多少有一点偷换概念的嫌疑,但终归还是进行了圆满的自证清白,消除了很多人心里的猜疑。
台下掌声响起。
唐晓岚兴奋地鼓着掌,望向骆志远的目光更加温柔如水,隐含几分热度。面对郭伟全的口出刀锋,就算是她的人在台上,也不会表现得比骆志远更好。
林美娟则眸光复杂地坐在那里,心头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来。
此时此刻,纵然她心里再有排斥和抵触情绪,也不能不承认,台上这个年轻的离谱却又成熟得离谱的男人,各方面的素质远远超乎常人,绝对是一条潜龙,时机到了便会一飞冲天。
……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黑色防寒服的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话筒操着本地方言小声道:“骆总,我叫张伟民,是原先三毛厂的一车间主任,我代表两家厂子的所有职工,提一个问题。”
“您说。”骆志远摆摆手,笑了笑。
到了此刻,他在台上越加放松和流畅自如,原本准备的腹稿和应对方案其实都用不上了,全靠他临场发挥、随机应变。他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质询提问了,这个职工代表的话问完之后,这次公开的质询会就可以圆满结束。
张伟民沉吟了一下,“骆总,我们两家工厂原来有三千多职工,去年经过下岗和自谋出路走了大部分,现在还有大概一千人左右等待就业上岗。可以说,这些人都是在等米下锅的人,如果再没有工作,就要饿肚子。可是我们知道,重组方案中安置职工的上限人数是六百到八百人,那么请问骆总,剩下的几百人新公司准备怎么安排呢?”
张伟民的话一出口,台下就有不少两家工厂的老职工热烈鼓掌,甚至是站起起哄呼喊。说实话,现在留下等待上岗的这一千人,说白了就是没有任何出路的人,他们都对新公司寄予了很大的渴望,可按照方案,他们中还是要有少部分的人被淘汰、不予安置,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显然,如果有人得到安置,而有人得不到安置,剩下的这些人肯定还是要闹腾。
国内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吃不上饭、都饿肚子就无所谓,可要是有人吃肉有人喝汤,问题就来了。国有企业的大锅饭之所以迟迟很难完全破除,原因就在于此。
这是韩大军和夏侯明礼一直在担心的事情,同时也是市里不得不谨慎面对的问题。
常书欣扭头望了望骆志远,心头暗道:且看这小伙子如何回答。
骆志远长出了一口气,他环视台下,沉声道:“我知道,在场有很多两家工厂的职工同志们,首先请你们谅解,因为新公司的容量有限,我们分批安置的职工上限至多不能超过七八百人,但是请大家放心,只要今后企业做大做强了,我们首先考虑的还是吸纳老厂职工就业。至于说当前的问题,对于这部分没有岗位加以安置的职工,我们有这样一种建议:建议大家提前内部退养,每月领取内退工资后,或者自谋出路或者等待就业。”
“两家工厂分别成立内退办,负责管理各自的内退职工,不算新公司的内设机构,但内退办人员的工资待遇由新公司负担。”
张伟明搓了搓手,他还没有说什么,夏侯明礼就接过话茬苦笑道:“骆总,新公司成立之后,我们两家厂子就不复存在了,成立内退办管人没有问题,但这部分内退职工的退养成本,谁来承担呢?”
骆志远淡然一笑:“内退职工的退养成本,当然是由你们各自的股权分红来承担。当然,具体的操作细则,还需要在市里有关部门的指导下制定出来……这就相当于用盘活后保值增值的国有资产,去为一部分为国家建设做出巨大贡献和牺牲的职工解除后顾之忧,给予他们一定的生活保障我这么说,夏侯书记能明白吗?”
夏侯明礼和韩大军对视一眼,如释重负。其实,这也正是他们的想法,不过,涉及国资分红,他们是说了不算的,如果给轻纺局和市里打报告申请,未必能批得下来。可由骆志远当众“阐述”出来,就不一样了,既然常书欣没有反对、市里就不会不同意,而至于轻纺局这一头,相信也不能再设置障碍。
常书欣清了清嗓子,淡淡笑了笑,“这倒也是一个思路。我会责成有关部门进行充分调研,制定出一个让职工同志们都满意的内退安置方案来,请大家放心,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老职工的安置,绝不会放任不管。”
就在此时,台下突然爆发起暴风骤雨一般激情的掌声。
几乎在场所有的旁听职工及其家属都神色激动地站起身来,拼命的鼓掌欢呼。
骆志远面带微笑,神色从容地向台下鞠躬致意。
……
质询会取得巨大成功。看看第二天本市各大媒体对此事铺天盖地地正面舆论宣传,就足以表明市里的态度再无任何更改。这样的大事不经市里批准,是不可能宣传的,既然被宣传,结果只有一个:市里不但同意,而且希望早见成效,越快越好。
《安北日报》更是在头版倒头条处发了一篇重磅报道
大标题是:两家国有毛纺厂走出“冬天”,副题则是“康桥实业公司对‘三毛’、‘一毛’展开资产重组,盘活国有资产、安置部分职工”。
而作为新创办发行的都市报,《安北晚报》的报道则显得侧重点不同,将报道的视角放在了骆志远本人身上,在报道中称之为“崭露头角的青年企业家”,并配发了一张骆志远本人站在台上意气风发的照片。
唐晓岚笑眯眯地捏着两份报纸走进了骆志远的办公室,摆在他的办公桌上,扬手指着报纸上骆志远那张颇为出彩的照片笑道:“志远,这回你出大名了,相当于是你的个人专访啊……刚才我接了好几个电话,有不少做企业的老板,提出想要跟你见见面吃个饭呢。”
骆志远摇摇头,苦笑:“高调出名远不如闷头赚钱,所谓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晓岚姐,我们被推在台前,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第124章人事安排
林美娟拿着一摞材料走了进来,笑道:“唐总,骆总,正好你们都在,我马上就要安排人去进行工商注册,这些是准备好的申报材料,你们再把把关吧。”
骆志远笑了笑,接过来,翻了翻,又递给了唐晓岚,“唐总再审审吧,我已经看过了。”
这是林美娟在他的意图下准备的材料,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当然不需要再看了。而就算是唐晓岚,也看了不止一遍,出于对林美娟和骆志远的信任,她轻轻一笑,又将材料推了回来,“不用看了,美娟,抓紧去完成工商注册手续不过,你不用亲自去跑了,你安排下去马上回来,咱们三个一起开个短会,商量一下新公司的人事安排。”
林美娟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她离开骆志远的办公室,吩咐文员何秀娟带车带人去工商局办注册手续,然后自己又走了回来。
见她进门,唐晓岚摆了摆手,笑笑,“美娟,你也坐下说话。”
林美娟犹豫了一下,就坐在了唐晓岚对面的沙发上,不过,神态却非常的拘谨。
她与唐晓岚之间的关系本是极好,除了工作之外,私下里也是姐妹相称。而事实上,林美娟一向将唐晓岚视为了自己的妹妹,将唐晓岚的公司也当成了自己的公司一般,从无半点私心,任何人想要从公司揩油,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有她掌控公司财务,唐晓岚省了不少心。
不过,骆志远却不同。林美娟如今非但不敢对骆志远不敬,还因为当着骆志远的面,对唐晓岚亦不能失去作为下属的应有谦卑。关系好归关系好,私交归私交,在公司里,唐晓岚就是老板,她则是下属,下属对老板一旦失去分寸,肯定是要出问题的。
骆志远与唐晓岚对视了一眼,微笑着又转头望向了林美娟,淡淡道:“林经理,我和唐总商量了一下,决定由你担任新公司的财务总监和财务部经理,同时出任公司董事。”
林美娟吃了一惊,涨红了脸抬头望着骆志远轻轻道:“骆总,我……我怕不能胜任……”
林美娟没想到骆志远会同意她进入新公司并成为掌控财务命脉的董事兼财务总监,她本来以为骆志远会竭力反对和阻挠她去新公司任职的,毕竟两人之前有过不愉快的“经历”。
新公司的财务总监可与她在光明商贸公司的任职有着本质的区别。她在这边至多就是一个中层,而在新公司则是名正言顺的实权高层。而且,新公司是与两家国有毛纺厂合作成立的大公司,无论是企业规模还是资本容量,跟光明公司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成为新公司的高层,对于她来说,这几乎是改变了她的人生命运。
“唐总相信你能胜任,而我,也同样对于寄予厚望。也不瞒你,以后新公司才是我们这些人尽情施展才干的大舞台,至多三个月,光明商贸公司就将整体并入新公司,成为新公司的下属子公司。唐总任新公司的董事长,我任董事兼总经理,你以董事身份兼任财务总监,董事会中,我们这边占据三席。剩下两个名额,由韩大军和夏侯明礼出任,还有一名独立董事,我建议由轻纺局的人派驻。”骆志远笑着挥了挥手,“从现在开始,你要把工作重心都转移到新公司去,同时逐步将光明商贸公司的主营业务向新公司分流。”
“是啊,美娟,好好干,你能行的。”唐晓岚笑着插话进来,“根据我们的规划,下一步,我们将陆续成立一家置业开发公司、一家出租车运营管理公司、一家地产物业管理公司、一家国际贸易公司,再加上光明商贸公司,集团的架构就能初步搭建起来。争取用一年的时间,我们会将新公司改组成为集团公司。”
唐晓岚眸光中闪动着踌躇满志,她猛然挥了挥手,“我刚才跟骆总说了,我们要树立起信心和目标,争取用2…3年的时间,把康桥集团的牌子打出去,立足安北,辐射全省乃至全国,成为全省首屈一指的民营企业集团。”
“所以,我和骆总的意思是,你在运作新公司手续的时候,同时准备筹建置业公司和出租车运营公司,同时下手有备无患。只要我们跟俄国人的易货贸易完成,这两家子公司就立即进入实质性的运作阶段……用骆总的话说就是借鸡生蛋,用两家毛纺厂的闲置资产去置换我们把企业做大做强的第一桶金。”
林美娟默默点头,“唐总,你放心吧,别的事情我做不好,但是财务方面的事情,我会尽心尽力的。如果骆总跟俄国人谈的贸易成功,我们就相当于净赚了五六百万现金和一百多辆小汽车的固定资产,有了这一笔启动资金,置业公司很快就能操作起来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骆总,唐总,我出去做事了。”林美娟起身来向骆志远点点头,扭头离去,脚步匆匆。
骆志远在她离去的瞬间,发现了她眼角即将滚落的两颗晶莹的泪花。林美娟虽然不是一个感性的女人,在某种意义上说,性格有一些生硬和冷漠,但唐晓岚和骆志远的信任和提携,却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一抹柔软。
她结婚不足两年,丈夫就移情别恋,撇下她们娘俩与一个女小资私奔去了美国,一去不返。林美娟感情遭受重创,从此性格变得非常偏激,独立抚养孩子至今。她抱定了独身一生的打算,而作为一个单身母亲,她承载着一个家庭的经济压力,工作对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的层次越高,不仅意味着个人事业的发展,还意味着可以给孩子更好的教育和生活。
唐晓岚望着林美娟离去的背影,轻轻一叹道:“志远,美娟是绝对值得信任的,她做财务的本事无人可及,唯一的遗憾就是她的个性太强,不懂变通,暂时只适合做业务。”
“晓岚姐,公司的战略决策和日常管理有你和我就足够了,至于林美娟,她如果能尽心尽力地抓好财务,就足矣。用人之长,避其之短,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