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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妪点头道:“这净土宗有十大山门,每座山门都有一位长老闭关修炼,这些长老,不管是在修为还是资历,亦或是辈分上,都比宗主只高不低,甚至有些即便宗主见到了,也要行后辈跪拜礼。公子上山时闹出的动静太大,将不问世事的她们硬生生逼出了死关,如今正是她们将那些女子抓住,如若公子想救,便要说服那十位长老。”
天罪道:“靠说的……有用吗?”
老妪苦笑一声道:“自然无用。”
天罪道:“靠打的,在下能是她们的对手?”
老妪沉吟一阵,随后道:“公子修为几近天人,自然……自然会有办法的。”
天罪眼角忍不住抖了一下。
好家伙,‘几近天人’这样的评价算是极高了,可还是说‘会有办法’,而不是说他肯定能打过那是个老太婆。
显然这十个老家伙修为高的已经不能用常理评判了。
天罪叹了口气,问道:“敢问老夫人,这十位长老如今何处?”
老妪说道:“虚横山前十仙山,公子只能一座一座山峰走过去,才能到那虚横山,救你那些女人,而十位长老此时正在十座仙山之上。”
天罪又叹了口气,抬手道:“还请老夫人带路。”
老妪点了点头,便一句废话不说,直接走在头里给天罪带路。
一边走,老妪突然转身说道:“对了,还有一事不敢隐瞒公子。那十位长老从未想过公子可以在那诛神剑罚下存生,所以……她们是打算将公子那几名红颜知己炼化,成就她们登天捷径。”
天罪心中猛然一跳。
‘炼化’。
这个词他知道。
在这片大陆上,炼化这个词很普遍,炼丹的时候要把重要的材料炼化,锻造兵刃的时候也会用到炼化的程序,修炼的时候往往也需要炼化自身骨血,让人脱胎换骨。
但如果这个词用在人类的身上……
那便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之一。
炼化,很简单,就是把人扔到一个磨盘一样的东西里面,搅成粉末,骨血皮肉如同浆糊一般,注入到一件容器之中,再用奇异之火煅烧经年,最终结出‘命丹’,服用者可立即继承对方的四成修为和境界,是提升修为最快的方法之一。
但……极少有人会这样做。
因为这根本就是邪魔歪道,若是一旦有人使用又被外人发现,则会整个大陆联合起来群起攻之,即便你修为再高,顷刻间也是万劫不复。
天罪眉头抖了两下,冷声道:“在下一直以为这净土宗也算是名门正派,行事虽然或多诡异,但终不离大道,怎么?也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老妪叹息道:“此时说与公子听,便是不怕公子将它散布到大陆上去。关于此事,整个净土宗都是不愿,只不过几位长老寿元耗尽在近,数百年修为马上付诸一炬,她们岂会束手待毙?公子那几位红颜知己每人都是天赋异禀,有无踪无形无根之人,有金尾灵狐,还有天地孕育而生之人,每一个都是千百年难遇之人,如若有了她们的资质,那么顷刻间突破百年束缚也并非不可能。
将死之人反而越发疯狂,这件事谁都制止不了。
之所以将这件事告诉公子,也是希望公子可以阻止此事,以免净土宗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天罪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没有再说一句话,低着头,沉默着跟在老妪的身后,一点点向上走着。
直到面前峰回路转,一连十一座高峰凭空出现在眼前,天罪才沉声问道:“在下还有多长时间?”
老妪转头苦笑,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天,十二个时辰。等到明日这个时候,时节进入至热,是一年中最热的一天,同样,也是几十年来唯一一次的日冕之日。天地至阳之时突然转回至阴,阴阳转换,万物洗淘,是最适合炼化人命之时,到那时,再也无人能阻止她们了。”
天罪恨声问道:“你们真的尽力了?”
老妪苦笑一声道:“宗主出言阻止,此时一条命只剩半条,由连天绫包裹冰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活着跟死了差不多了。”
天罪先是一愣,随后冷哼道:“一个门派全是女人,阴阳失调之下总会迸发出疯狂之事疯狂之人。”
老妪没有生气,反而是点头道:“净土宗每隔百年就会出现一次劫难,有人说是天命所致,其实仔细回想,哪一次不是因为自己的疯狂而害了自己?不过净土宗却能一直保持到现在,而且愈加强盛。
疯狂,虽然是不好的,但能在疯狂中存活下来,却是一次洗练,一次增强。”
一边说着,两人就来到了第一座山峰的顶部,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由断龙石阻隔,只不过断龙石已经从中破裂,出现一个不协调的孔洞。
老妪又说道:“此处是第一峰,从这里接连到那虚横山,山下便都是净土宗的弟子,组成万象青光阵,一旦到了明日此时,便是一只蚊子都无法从这里经过。既然阻挡不了那些长老,净土宗能做的就是把这炼化人命的消息死死的困在这里,永远禁锢它。”
天罪点了点头,再次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自己的手臂,感受自己的控物之法,还有那……蓝级的修为,自嘲一笑,朗声道:“还请老夫人让那第一位长老出来。”
老妪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天罪,突然摊了摊手,又拱手说道:“净土宗隐世第十长老,见过公子。”
第四百四十七章 刚与柔
“你是……十长老之一?!”
天罪这一次真的被惊到了,但同时,他也感到一阵轻松。
说道:“这样也好,看来在下这第一关,是很好过了。”
老妪却摇了摇头道:“老身正是十长老,也并非老身有意隐瞒公子,毕竟公子从未问过。而‘很好过’……这话公子说的有些早了。”
天罪眉头一皱问道:“老夫人你依然要阻挡在下?”
老妪点头道:“老身虽是现任宗主的姨娘,宗门之事老身需要担待一二,但同时老身也是十长老之一,十长老共同进退,才有净土宗如此繁荣。即便是错的路,老身也只能跟她们一起走。而且……如果公子过不了老身这关的话,公子也无需再往前走,十长老排位,便是用实力。”
意思就是她自己是这十位长老中最弱的,如果天罪弄不过她的话,也没有必要再往下走了。
天罪点了点头道:“还请前辈指教。”
老妪道:“那请公子看好了。”
说着,也不见手中什么动作,一柄长枪猛地就从她背后伸了出来。
雪亮长枪在空中舞了个枪花,直直的对准了天罪的眉心。
天罪没有动,而是点头说道:“曾经听人说,一月刀,十年剑,一辈子枪。若想在枪上有造诣,起码要耗费一辈子的功夫,老前辈果然并非常人。”
老妪说道:“天下万宗皆练剑,尤其女子,更是容易体会剑术的轻盈,但净土宗作为全是女子的门派,却反其道而行,除了琼花仙子还有几人修习琴艺功法之外,皆用枪。练枪难,因为其刃短,柄长,力不达锋。但枪最是生猛,灵动超越长剑,力道超越大刀,横扫超越长棍,贯穿更胜弩箭。利无穷,难却只有两处。
一为长短掌握,二为力道匀称,终其一生也无法保证能掌握这两个要点。
大陆之上,轮剑,那天下第一人自然傲视群雄。轮刀,传说中刀帝一怒浮尸千里。轮棍,东晋帝师一棍平天下。轮弩箭,自然北齐破神弩齐发,天地失色。
但若要轮枪,世间再无一处能比得上这净土宗。
便是各国最精锐的部队,堪称枪技无敌,但若是对上净土宗的枪,那也只能是个惨淡收场。”
天罪眼角忍不住抖了一下。
若要说到枪,天罪忍不住就会想到东晋那只‘黑铁骑’,数量八百,可低十万之兵。
一人一马一枪,整齐拍开八百之数,横冲之下没有任何部队能够力敌。
甚至江湖上很多人都很崇拜黑铁骑,这并非单独的因为他们的强大。
还因为黑铁骑很多成员,早就是江湖上穷凶极恶之辈,几乎每个人都有偌大名头,犯了死罪,却以戴罪之身为国效力,这便是黑铁骑,残忍凶狠,无所匹敌的东晋王牌。
历史上东晋出动黑铁骑总共只有四次,无一次不是东晋面临灭国危机,而这仅仅八百人总能力挽狂澜,救大厦于将倾。
所有功绩,堪称神迹。
即便是曾经一次蛮夷组织大举入侵,那时还没有什么蛮族女王,也同样有一名惊才绝艳之辈将蛮夷统一起来,首先就对东晋发起一场所有人都认为是不可想象的战争。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东晋完了。
它也差一点就完了。
但这八百黑铁骑出现了,战至最后一人,正是这最后一人,用手中的长枪贯穿了那名蛮夷王者的胸膛,从而结束了这场战争。
据东晋史料记载,八百骑面对蛮族百万大军,孤军深入,整整在人头组成的地平线上硬生生撕开一条口子。
战死,却决不后退,最快,最猛,最凶残,终将一人送至蛮族王者的近前,而那人也没有让死去的七百九十九人失望,一枪,如此惊艳的一枪,仿佛连天地都被他贯穿一样。
鲜血洒满天空,战争瞬间平定。
从此以后黑铁骑就永远是八百人,死了再填补。
而他们只有两个离开黑铁骑的可能,第一,是死了,第二,是立下救国之功。
所以历史上只有三人活着离开了黑铁骑。
四次救国之功,三人活着离开。
何其惨烈?
所以大陆人但凡说到用枪,便无一人不会想到黑铁骑。
但在老妪的口中,明显对黑铁骑有些不以为然。
这是她的错觉,还是……净土宗真的就有这样的实力?在枪的造诣上……
天罪心里说不上来,他去过东晋,有幸见到过黑铁骑的操练,他真的不认为有什么人的枪法可以赶超他们了,那些从生死线上用生命学来的强悍技巧。
但……
老妪双手一抖,长枪原地嗡嗡响动,随后猛地一个枪花挑了起来,枪尖正击在天罪面前的脚下,只有微微的一阵沙尘被激荡起来。
可就凭这一枪,就让天罪明白了,净土宗的枪劲真的就在黑铁骑之上!
他额头一滴汗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公子,准备好了吗?”
天罪一阵苦笑,说道:“在下有选择吗?”
“看来是没有了。”
枪一抖,猛地直冲天际,天罪突然之间就有一种天被割开的感觉,随后……枪尖如一道雷霆一般,从‘那道裂缝’中激荡而下。
正对天罪面门。
怎么办?
天罪有些慌了。
自己蓝级修为,如何能面对如此绝杀之力?
他也应该慌,即便是微观控物之法,对于这枪法也是没啥作用不是,那他……还拥有什么?
可是此时,天罪却突然又笑了。
因为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想起来一件事。
枪有万般好,却有一线缺。
缺点,仅仅只有一个。
但凡用枪者,尤其行军打仗,都会在腰间配上一把腰刀或者宽剑,连细剑都不行。
有人会想,这是他们在丢了兵刃或者下马时使用的。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世界是没有马镫的,没有马镫,就意味着骑马者不能双手同时离开缰绳,这样自然不能双手持枪的拼杀,所以只能单手持枪。这样一来,反倒是他们下了马,才能发挥枪法的全部,而在马上仅仅是追求一个速度和冲力。
还有兵刃丢了的情况,这个……更加的不可能。
市井中打架斗殴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对方拿一个锋利的菜刀,若是你拿一根长木棍,即便这木棍再腐朽,对方也会马上掉头就跑。战场上更是如此,快准狠,没有什么机会让你施展什么刀法剑技,一枪过来,你鞭长莫及。
除非高人手持宝剑,一剑削去枪尖,但能做到这点也很少。
所以他们带着的腰刀宽剑到底是干什么的?
答案很简单,砍树。
并非要砍倒树,而是简单的清理行军路线,将伸出来抵挡自己前行的枝干砍断,这就是最大的用途!
为什么?
以为这是枪唯一做不到的事情!
树柔,枪巧。
不管怎么晃动都直挺挺的枪,便失去了灵性和因弹性而来的爆发,那就不是枪,简简单单就是安了铁头的铁棒。
但这种灵性和弹性,却让枪缺少了对抗树枝的能力。
快抽如鞭,瞬间将树枝斩断,枪能做到,但……树枝可并非一个,前面的断了,没有接触到枪尖的树枝,却不会断,而且马上反弹回来,击打在士兵的脸上,一抽便是一道血痕。
面对柔弱的东西,却要用刚强的东西去对付,便是腰刀和宽剑这种东西,一阵劈砍,就是一条通道。
但作为最为刚强的枪,却反而怕这种柔。
刚与柔,仿佛火与水,说不上是谁能对付得了谁,全在……把握。
柔……吗?
现在这整个世界,还有谁敢说,自己比天罪还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