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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荷显然也认出了猫刨出的东西是何物,一张脸臊得通红,低声啐了一声:“你……你……那是恶心死了的……脏东西……不要捡……”
陆政东一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现在可是还没结婚的童子小伙,林冬荷以为他不知道那是何物,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那是脏东西,不过那更是救命的东西啊!可不能让猫给破坏了……有手绢没?没把丝袜脱给我……”
林冬荷羞得脖子都红了,头都不敢抬:
“给你,手绢……”
陆政东接过手绢,赶紧跑过去,虽然心里也恶心得要死,可是还是强忍呕意小心的把那东西捡了起来,包裹好,又扯了一块塑料薄膜裹在外面。
林冬荷结结巴巴的问道:
“政东,那个……真有用吗?”
林冬荷那样子是羞不可抑,却又对他的事情很关心。
陆政东看到林冬荷那样子,心里也不禁好笑,陆政东见识过太多的女性,当姑娘的时候羞羞答答,但是一结了婚那就是凶猛女人,说起荤段子,开起荤玩笑,那胆子肥得很,往往会让不少男性落荒而逃。林冬荷在厂里有时候也会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面前开玩笑,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但在自己面前却这般,恐怕也是和他年少时一般心里有好感,一个人一旦对异性有了好感,心态就变了……
陆政东见她那局促的样子也怕让其他人看出了端倪,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赶紧叮嘱道:“这还难说,总之应该是有点用处吧,到底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清楚……你就当没看到这个,不能在其他人面前露出半分。你缓缓神,去帮张翠萍做饭,中午咱们想办法留在董阳生家吃饭……”
林冬荷见他说得郑重其事,点点头,等脸上的红晕散得差不多了才进了屋。
不一会,黄豆般大小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到处都在呼喊赶紧回家,路上的行人也赶紧加快了脚步,董阳生等人刚刚回来,瓢泼大雨就不期而至。
董阳生看到他虽然有些黑着脸,但是碍于还有其他人,又下着大雨,也不好把他和林冬荷赶走,陆政东也不管董阳生等人的态度如何,敬着烟,打着招呼,这些人就是再对他有意见,伸手不打笑脸人,董阳生也就不咸不淡的招呼他吃饭。
董阳生就是不招呼,陆政东也会想办法蹭上饭桌,董阳生招呼一声,他自然更是打蛇随棍上,跟着进了厨房。
陆政东虽然是上了饭桌,不过几个人都把他和林冬荷当成了不速之客,言语之间,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陆政东再难听的话也听过,神情自若的坐在桌上。询问着董阳生最近的情况,有什么困难,有不时问起其他人家里的收成情况,温颜暖语,渐渐的,桌上的人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我们国家这土地承包还搞不搞?”
桌上一个看样子比较关心时事的老乡忍不住问道。
八九年之后,媒体上到处都是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防止和平演变的消息。对于农村老百姓来说,资产阶级自由化,和平演变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也未必明白,他们更关心的是国家的农村政策会不会变。
而他不管是不是会被撤职,总是在政府工作过这么久,应该知道些事情,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要问一问。
陆政东就给他们分析了一番,告诉他们土地承包不但会继续搞,只会越搞越好,今后对农村的政策也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这些农家人哪遇到过把国内国际形势分析得这么透彻的人,心里吃下一颗定心丸的同时也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起劲,董阳生的脸色也越变也好,张翠萍也会时不时的说几句,一桌的人全都放松下来。
陆政东也就趁着这样的机会观察着董阳生和张翠萍之间的神情……
来董阳生家帮忙的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各自回家去了,张翠萍要走的时候,陆政东把她拦了下来:“张嫂子,别忙,我有点事情要请教一下你。”
其他几个人脚步匆匆的离开,张翠萍虽然有点诧异,不过见刚才在桌子上陆政东还是很和气的,也就停下脚步。
陆政东突然问道:
“张翠萍,杨玉清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是不是就在董阳生家?!”
陆政东眼神这简直就像一个惊天炸雷在张翠萍的头上响起,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张翠萍一下就呆住了……
第4章扬眉吐气
陆政东的话犹如一道炸雷,不但把张翠萍惊呆了,一边的董阳生也是呆在那里张口结舌,不过董阳生毕竟是男人,胆子还大一点,愣了一会结结巴巴的说道:“陆政东……你什么意思,逼死了我婆娘还……还……血口喷人!”
陆政东的眼光如同锋锐的刀子一般,紧紧逼视着董张两人,仿佛要穿透两人的胸腔,直透他们心里,一字一句说道:“董阳生,我血口喷人?你们两个的苟且之事,你以为就做得天衣无缝?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套子不可能是董阳生和杨玉清做了留下的,因为董家刚办丧事,若是之前留下的,肯定也会被办丧事产生的垃圾压在最底下。
这玩意也不可能是外人留下的,陆政东在山和乡呆了两年,对山和农村的很多风俗还是知道的,主人家是绝对不会允许客人在自己家里办这种事情,认为客人在家做那事会带来霉运,所以完全可以“排除”外人作案的嫌疑。
这事男主角肯定是董阳生。
杨玉清才死不过几天,尸骨未寒,董阳生就做这档子事情,那说明董阳生早就有别的女人了,那董阳生和杨玉清之死绝对脱离不了关系!
但是光有董阳生还不行,还必须要把和董阳生发生不正当关系的女人给找出来。
做饭的张翠萍就在眼皮子底下,而且后来和董阳生也结了婚,自然是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但是他却有些拿不准。
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一点苗头,在农村都是传得沸沸扬扬的,而他之前也没有在村里听说过关于董阳生和张翠萍的风言风语,并且在农村这样互相帮忙是很普遍的事情,所以陆政东想到在吃饭的时候仔细观察两人的表情,只要他俩真发生了不正当关系,肯定会有些异常的情况,才敢最终锁定她。
董阳生和张翠萍一听他直接讲出两人苟且之事,脸刷的一下就变了,惊恐的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政东并没有急于把避孕套给拿出来,那是他的杀手锏,必须要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来做最致命的一击,彻底的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在这之前必须要让董张两人心神大乱,于是继续厉声说道:“你们还不想承认是不是?呵呵,现在科技已经很发达了,你们不承认也有很多办法能查出来。知道DNA吗,不但你们最近做的事情,就是你们以前做的事情,只要把你董阳生流在张翠萍身子里的精子拿去一化验,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林冬荷听到陆政东说起男女之事张口就来,也臊得慌,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和陆政东干系重大,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陆政东的每一句话:“呵呵,或者你们心里还在想,你们带了套子的,那玩意都留在套子里了,就是DNA再先进也没有用。呵呵,你们这么想是大错特错!
就算你们带了套子,还是有很多办法查出来,知道公安局是怎么破枪案吗?知道怎么破强奸案的吗?每支枪打出的子弹轨迹那都是独一无二的,都会留下痕迹,只要查查弹头,就知道是那支枪打的,至于打了几发子弹,什么时候打的,看看枪膛就知道。这样的原理已经完全运用到强奸案上了,那些强奸犯做了事情就跑掉了,为啥公安照样能把他们抓到?就是运用了这样的原理,你们两个的事情更简单,董阳生你的枪在,张翠萍呢,被枪打的地方也在,公安局的人只要一勘察,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你们想蒙混过去那是门都没有!”
董阳生和张翠萍都是没多少文化和见识的农村人,就是公安局办案的普通知识也未必知道,更不要说高科技的刑侦知识了,陆政东也是用这样似是而非在他们很神秘的东西来讹讹他们。
见两人脸色苍白,惊恐不定,陆政东知道他这策略还是奏效了,于是又加了一把火:“说吧,你们实话实说,我看在你们家老小的份上,还能帮你们美言几句,算个自首之类的立功表现,还能减轻处罚。如果等到公安局上门,你们两个谋杀杨玉清的事情不但会大白于天下,而你们两个由于死不认罪,那也会从重处理!”
陆政东这话让董阳生首先支持不住了,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好一会才说出了话:“冤枉啊,我婆娘确实是自杀的呀,确实是自杀的呀……政府也不能冤枉人……”
杨玉清的死因,公安局是确认过的,确实是自杀,但是陆政东却咬定他俩谋杀,也是想逼迫两人说出杨玉清死亡的实情。
陆政东见董阳生只是说婆娘是自杀的,却不提是被征收提留统筹被逼死的,看来杨玉清的死确实有蹊跷,于是继续给他俩施加强大的心里压力:“董阳生,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
“冤枉啊,我婆娘不是我们杀死的,她真的是自杀的,真的是自杀的呀……”
董阳生心神大乱,已经变相承认了和张翠萍的关系,冷冷一笑:“冤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垃圾堆里的卫生纸中包的什么你们不知道?!要不要拿到公安局再验一验!”
陆政东一声怒吼,董阳生和张翠萍一下就完全恍惚了,身子都有些摇晃,两个人都软软的靠在墙上,惊恐无比。
陆政东见两个人这个样子,也就缓缓道:
“如果你们执迷不悟,那我也就只有公事公办,让公安局的人来重新调查杨玉清的案子,到时候恐怕你们两个人都要去蹲大牢的……”
张翠萍一听,身子一软,突然噗通跪在了陆政东面前,大哭道:“别……陆乡长,我说……,我说,都是我不好……不关董阳生的事……”
陆政东看着张翠萍那样子,显然整个人心理已经崩溃。
“阳生,陆乡长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能再错上加错了,玉儿死了妈,要是再没有了爹,他该怎么活啊,咱们还是实话实说吧,……陆乡长,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玉清姐姐,对不起阳生,是我害死玉清姐姐的……”
董阳生一听张翠萍这么说,一下就跪倒他面前:“陆乡长,不关翠萍的事,要抓就抓我,是我,都是我……那天我婆娘去婆家……翠萍家不方便……我就让翠萍到我家,哪知道她却回来了,发现了我俩的事情,把我和翠萍赶出了家门,等我在外面磨蹭了一阵之后回去,她……她……她就上吊了……”
陆政东也大体明白了两人如何走到一起的,张翠萍的丈夫不成器,家里没有顶梁柱,一个女人在农村要担起一个家的辛酸和艰难可想而知,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和经常帮帮忙的董阳生好上了。
只要能证实杨玉清的死主要是因为两人奸情暴露,这就足够了。
至于这种事情的细节,陆政东也没兴趣去了解。
听完两人的话,陆政东觉得心里就像一块巨石被移开了一般……
董阳生和张翠萍答应去自首,不过两人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也不清楚,家里的事情总还是要给亲戚交代的。
见两人的亲戚到了,两个人也不会要死要活了,陆政东和林冬荷也就到了外面。
“我就说牵牛抓猪拉粮食都干过,也没见谁上吊了,这回你相信了吧?”
林冬荷一出门就迫不及待的说道。
陆政东心情大好,一笑道:
“恩,要不是冬荷姐提醒,真相也不会这么快就大白于天下,这一次冬荷姐可是立下大功了……”
林冬荷一听他这么说,反倒是有些扭捏:
“我可没那本事,全是你能干,这种事情三下五除二就查出来了……”
林冬荷的眼神星星直冒,显然对于他能查出真相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政东没说话,这件事能水落石出真要感谢的是董阳生家的那只猫,他苦思冥想了二十余年一直没有能解开的谜团,最后居然是如此简单就水落石出,陆政东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陆政东怔怔地想了好一会,仰起头,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就像这二十年的郁闷被一吐而出:不管怎么样,事情总有了个结果,他现在可以轻装上阵了……
第5章轻装上阵
回到乡里,陆政东把董阳生和张翠萍的事情交割完之后,赶紧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二十二年了,陆政东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见母亲,只是眼下县里正在重新调查杨玉清事件,他也不敢乱走,只好强忍着。
话筒里传来母亲温和的声音:
“小东?有什么事吗?怎么不说话?”
听着话筒里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陆政东的心里一阵激动,原本准备说的话一下都抛到九霄云外,好一会陆政东才回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