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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一愣,立即就明白杨易迅来干什么来了,现在的社会,已经没什么秘密可言了。别说省级领导的人事决策,就是中央领导的人事决策,也是刚做出不久,还没有正式向外公布,外电和海外的报纸、网站,却已经提前公布了。大家日后一对照,发现他们的预测往往是很准确的。让人觉得,我们国内一定有他们安排的间谍或者线人。
而像杨易迅这样正厅级干部的工作变动,只要一出了陆政东的办公室,就有可能走漏风声。所以陆政东估计,杨易迅一定是知道什么风声了,这样的情况是很正常的,你也不好追究什么。陆政东于是说:“好吧,让他来吧!”
秘书连忙回复说:“书记说了,让你来他房间。”
其实这个时候,杨易迅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陆政东住处的门口他挂了电话,连忙自己开车进了宾馆的大院子。在贵宾楼前的停车场里停好车子,掂着一个黑色的密码箱,上了二楼,直接就去了陆政东的房间。
摁了一下门铃,响了一声,就见秘书打开了门,笑着说:“秘书长,请进!”
杨易迅局促不安地在那里坐着,一会儿,陆政东换了睡衣,从里面走出来。杨易迅连忙站起来,满脸带笑地冲王一鸣打招呼说:“书记好!”
陆政东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笑着问:“这么晚了,易迅你找我有事情?”
杨易迅更尴尬了,笑着说:“是这样,书记,组织部里有个朋友,告诉我了,说是明天下午要到办公厅里考察我,书记您提的名,准备让我担任临江市的市委书记,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陆政东点了点头,说:“是真的,我安排的,不过还没有正式上省委常委会讨论,不知道能不能最后通过,所以我就没有正式和你谈。”
杨易迅说:“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要说,书记,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恩人!这一辈子对你感激不尽。”
陆政东摆了摆手,说:“这个就不多说了,这两年,也辛苦你了,你这个人,我还是有基本的了解的,工作能力没问题,思路也有,也有干事业的雄心,年龄也合适,我就想了,这是个机会,就让你去试一试。干得好了,也为我争争光。对你自己,也是个大锻炼,大提升。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办公厅里,做个大办事员呐!那样也太委屈你了。”
杨易迅更感恩戴德了,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书记说得对!”
陆政东说:“当然,事情还没有最后定。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就看十几个省委常委里,有没有人和你过不去。要是反对的人太多,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是先缓一缓。”
杨易迅想了一下说:“我平常里没有得罪过谁,他们都是大领导,我们做小兵的,谁敢得罪他们啊。”
陆政东摆摆手说:
“现在的事情,不好说,也有人会认为你是我提拔的,会不痛快,故意在常委会上投反对票,也说不定。”
陆政东毕竟不是空降而来的,想来谁也不会在他的第一个人事任命上就和他对着干,这只是给自己留下一个退路,同时也是藉此机会敲打敲打杨易迅。
杨易迅说:“那是,那是。现在的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也说不清的。”
陆政东说:“反正你做好两手准备吧!要是成了,到了临江市,就好好干,干出名堂来,把自己的抱负好好施展施展,在厅级干部里,做出个表率。要是不成,还好好在办公厅里,搞好你那一摊子事情,等有了机会,我另外给你考虑考虑。”
杨易迅更感动了,说:“好,好,太感谢书记了。成与不成,我都心满意足了。能跟着书记工作,我已经知足了。”
陆政东看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就冲杨易迅说:“好吧,没什么事情了吧,我看会儿书。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杨易迅连忙站起来,说:“书记,你为我办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陆政东看了一眼箱子:
“这里面是什么,钱?多少?”
“三十万……真的只是一点心意。”
杨易迅看陆政东面无表情,说不清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心里不由莫名有些紧张。
其实陆政东一出来,就看见杨易迅身边的黑色密码箱了,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今晚来的目的。
现在有种气候,人家提拔了你不送钱,好像说不过去,就是送上百万,也是值得的。况且这个钱,收的人没有心理负担,送的人也心甘情愿,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陆政东多年来养成了一个习惯,从来不收礼,基本上人家送来什么东西,都是用差不多等值的东西还回去,至于现金更是根本就不收,现金和礼物还不一样,超过了五千元,就等于违纪了。五千元以下,你说是礼尚往来,还说得过去,现在一收几十万,甚至上百万,这个性质就变了。
陆政东根本就没打算收杨易迅的钱,但既然这样子一个情况,有些话他当然就得说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我有规矩的,这个规矩不能破。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句话说的是清朝的吏治不堪到了何等地步,这恐怕也是清王朝灭亡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如果说我们现在的吏治不存在问题,那是自欺欺人,我们在这方面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但作为一个当代的政党,作为一个领导这么大一个国家的政党,和一个王朝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这个区别就是纠错能力,这在历史上是可以清晰可见的,这种东西愈演愈烈,说明这方面的问题也就是快要着手进行解决的时候,西方有一句谚语,上帝要让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不管你今后在那个岗位工作,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何况,你情况还不一样,你的小孩还小……”
“三十万确实只能算做心意,但就你们夫妻二人而言,就完全的工资收入恐怕也得好些年才能存上。”
陆政东摆了摆手,说:“这个,你赶快拿走。好了,就这样吧!”
杨易迅看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于是只好局促的把密码箱拿在手里。
陆政东说:“好了,把工作干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回去吧,我也该休息了。”
杨易迅只好步履沉重地走出了陆政东房间,提着那三十万,坐进汽车里,放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思前想后,现在是没有什么办法送出去了。这么多钱,放在自己车上,或者家里,都不安全。还是立即还回去最好,做人还是要守诚信。虽然马建设是他表哥,但三十万,毕竟不是小数目,当初说的是借的,现在不用了,就该还给人家。
于是他就打了马建设的电话,马建设此时正和几个朋友喝茶,接了电话就问:“易迅,有事情啊?”
杨易迅说:“表哥,钱我没用,现在就还给你。”
马建设说道:“什么钱不钱的,你拿着用吧!”
杨易迅其实也明白有些东西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放我这里,确实没什么用处了,我还得操心,你还是收着吧!”
马建设看杨易迅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于是也就道:“好吧,你在哪?我去拿。”
两个人约定好地方,杨易迅开车,把密码箱又还给了马建设。杨易迅让马建设打开看看,马建设豪爽地说:“看什么看?你我是什么关系,连你都不能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我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
杨易迅说:“谢谢你了表哥!”
马建设估计杨易迅是给某位领导送礼去了。于是他就拍了拍杨易迅的肩膀说:“兄弟,用得着老哥的时候,尽管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全力支持!”
马建设现在还不知道杨易迅要到临江市担任市委书记的消息。这个时候,杨易迅还不好意思给他明说,那显得自己没有城府。估计考察结束后,整个省城里都会知道了,现在一个市委书记的变动,在省城里,都是特别引人注目的新闻了。
回到家里,他老婆李曼丽一见他,就焦急地问:“事情办成了吗?”
杨易迅摇了摇头,说:“人家不收。”
李曼丽说:“这就有点玄了。要是收了,你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杨易迅说:“不过我看有希望,陆书记这个人,不看重钱。他要是想要我的钱,一定会提前向我透一点信息,让我争取争取,现在他不声不响的就安排了,说明他不是那样的人。”
李曼丽也是干部家庭出身的子女,在省委大院里又混了十几年了,什么样的规矩都听说过。现在那些贪钱的领导,每到要动干部的时候,都会提前放风出来,让那些想进步的下属主动上步。他们惯用的伎俩就是,旁敲侧击地给你说:“不好办哪,竞争激烈啊,找的人多啊,上级领导打招呼的人不好回绝啊。”让你知道,你不抓紧时间,争取这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怎么办?只能是主动给他送钱。一次不行,两次,直到达到对方的要求,你才能达到目的。双方是公平交易,一个出钱,一个批发乌纱帽。一般情况下,只要对方愿意接你的钱,你的事情,基本上就八九不离十了。
但现在陆政东不要钱,弄得杨易迅两口子,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李曼丽想了一下说道:“陆政东是不是觉得我们交情不深害怕我们啊?他不要钱,是怕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牵连了他。他觉得收了这三十万不划算。我看这样,干脆我们给他买些别的东西,什么冬虫夏草啊,高档烟酒啊,花个十几二十万的,这些东西,都属于礼品,就是查处了,也不算什么错误的,可以解释为礼尚往来,现在哪一个高级干部家里,没有这些东西啊。这些东西,收了不算犯法,他们不想用了,到街上的商店里,就可以倒卖了,随时可以换成钱。省城里那些高档礼品商店,都在做这个生意。我明天去看一看,价钱合适的话,我就买一些。”
杨易迅想了一下说:“你先看看,先不用买,钱物这些东西我看是用不上,还是想想看有其他什么办法没有。我在办公厅的时候听说陆书记父亲早亡,是母亲拉扯大的,而书记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所以都没来过贝湖,看看在这方面能够想到什么法子不,要是能想到,比送多少钱都管用。”
“陆书记的母亲不是云家人吗,那可是金枝玉叶,有大把的专家看病,我们贝湖这样的地方怎么能比京城更好?”
杨易迅摆摆手:
“这你就错了,那些所谓的专家也不是包治百病的,不是有个大领导有头痛的毛病,那么多专家都没治好,最后是临江的一位老中医给治好的,我如果真能去临江当市委书记,寻访道这位老中医,就算没什么效果,那也是真正尽到了心意。”
李曼丽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老公说的极有道理,于是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第二天上午,秘书进来告知他,说周书明的秘书刚刚联系了他,如果书记方便的话今晚坐一坐。
陆政东一听是周书明请吃饭,于是就沉默了片刻,想了一下,他和周书明单独相处也就那一次兰超华和杨启成促成的谈话,其他的时间,有什么事情,基本也就是在办公室或者会议室。现在周书明竟然提出专门坐一坐,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现在的体制内,吃饭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绝不像老百姓那样,亲朋好友聚会了,就是图一个欢乐,好吃好喝,填饱肚皮。
干部们吃饭,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他们是利用这个饭局,联络感情,商量事情,往往特别重要的人事决策,就在饭局上敲定了,所谓的酒杯一端,政策放宽,就是这个道理。
吃饭只是一个由头,最关键的是聊天,沟通,只要说痛快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所以在体制上,和谁吃饭是个大学问。请吃饭的人费尽思量,被请的人也满腹狐疑。大家都不知道对方手中的牌,只能是随机应变,到时候再自由发挥。
吃饭只是一个由头,最关键的是聊天,沟通,只要说痛快了,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所以在体制上,和谁吃饭是个大学问。请吃饭的人费尽思量,被请的人也满腹狐疑。大家都不知道对方手中的牌,只能是随机应变,到时候再自由发挥。
陆政东问秘书陈吉桥:“晚上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秘书说:“有,本来说好今晚听取国资委的领导汇报,安排在今天晚上七点。”
陆政东想了一下,周书明虽然不当省委书记,但是,由他出面邀请陆政东吃饭,还是足够分量的,陆政东是绝不会推辞的。对于这些已经退居二线的老干部,作为在职的领导,就更应该表示出非同一般的尊重。和国资委等厅局负责人的谈话,也不在耽搁一两天,于是就说:“你通知他们,延期吧,明天再联系。”
秘书说:“好的。”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