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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裴东来神魂探入窍穴,看清了其中情状,裴东来不禁有些疑惑。那兽皮上说,人身内的灵光在未被唤醒之前,都是凝结成各自模样,不会有任何动作。方才裴东来探查的窍穴中,那些灵光也如同上面所说的一般,在自己神魂尚未触及灵光之时,没有半点动作。
而这道灵光,自己的神魂尚未触及,就已经自行开始动作。
“难道会对我生出反应的,就是这样?”
裴东来心中一琢磨,引着神魂,探入那不断变化的紫气之中。
ps:很多年没看到什么打赏之类的东西了,呵,呵呵呵呵。。。
第一卷国士无双第一百七十一章胜负手,将军
第一百七十一章胜负手,将军
“喝啊”
凌晨的云峪关下,楚朝士兵又发起猛攻
一个精壮汉子挥舞着手中长刀,将面前敌人一刀斩做两段
沐浴着滚烫的鲜血,这汉子扯开衣衫,嘶声长喝
在他身周,尽是一对对捉对厮杀的士兵
这一次,跟白日里的情形完全不用
就在方才,楚朝士兵发动进攻之时,守城将领心中不屑,这些贪生怕死的楚朝兵卒,已经反反复复来回了数次。难不成他们以为夜间行军,就真的有胜利的把握?
虽然将军有令在先,但是眼瞅着楚朝士兵将要靠近城墙,也不能不出兵抵挡。
依旧按照白日里的布置,骑兵在前冲锋,步兵在后压阵。
白日里的一番争斗将这些马匹累得不轻,不过晚上已经加足了饲料清水,养足了力气。即便现在冲锋,也不会有什么战力折损之类的可能。
本以为只要一次冲锋,这些楚朝士兵就会再次退回密林中,但是两军对敌之时,楚朝士兵却无一人退后,同白日里判若两人。
楚朝士兵以血肉之躯抵挡住了第一次冲锋,之后,便是属于步卒和骑兵之间的杀戮
云峪关士卒虽然援救及时,但是云峪关骑兵,已经被困在楚朝军队的包围之中
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落在步兵阵中,只有凭着兵刃之利攻击敌人。他们所依仗的马匹在此时不但无法成为有用的助力,反而会因为行动力不足碍手碍脚。更有可能被步卒斩断马腿,趁着骑士跌落马下的时候,将之杀死
这些骑兵并不是死脑筋,他们也想拼命从步卒阵营中冲出。凭着手中长枪之利,再接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只要运气不是差到极点,他们还有冲出包围的可能
但是一个让这些骑兵心中冰凉的事情,在这个极其要命的关头发生了
胯下久经战场,养出了一身好力气,平常奔袭数十里都无甚大碍的战马,竟然从口中发出悲鸣,然后一个个腿脚发软,开始跌倒在地
努力冲出包围圈时,胯下的战马突然跌倒,其冲击力可想而知。从马背上被甩出去,在地上摔个七荤八素的骑兵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一旁虎视眈眈的楚朝士兵一刀砍杀
如同最快速的瘟疫一般,两千骑兵胯下的战马,接连倒下
失去战马带来的冲击力之后,这些骑兵突然发现,他们的一切优势都被转换成了劣势。身上坚固的锁甲在缺少了马匹的承载之后,已经越来越让人感觉沉重。平常手中克制手执长刀的士卒的长枪,在杂乱的战场上已经难以施展。往往在一击失败,尚未回力的时候,就被狠辣而快速的长刀砍中
陷入包围圈的骑兵,已经没有了活路
三千云峪关士卒虽然想要攻进包围圈,但是却发觉自己的对手比自己想想的更为强悍。他们不再像白日里一样,在几个回合之后就无法招架,转身逃去。他们身上的气势凶狠而狂野,如同被牢笼禁锢了很久,然后被突然放出的猛虎一般
一刀斩下,就有一道血光飞溅
一条残肢断臂,或者是圆睁双目的首级,已经随着血光飞起
“这……”
战马悲鸣、不断被楚朝军队所斩杀的骑兵,都让守城官心中冰凉一片
那些步卒死上再多,只要不超过他的心理底线,他都不会做出任何反应。而这些骑兵,每阵亡一个,都让他的面色苍白一分
一个骑兵的甲胄、兵刃,以及胯下战马、喂养战马的饲料,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而一个整装骑兵身上花的钱,则可以装备十个步卒
“通知大人……出兵”
守城官知道,眼下的事情,已经不是他可以自作主张的了。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向手下人发号施令,让城中大军出动,将场上情形扳回来
只要能全歼这些楚朝士兵,即便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也是可以容忍的
话音未落,一个气喘吁吁的传令兵跑上城头,一脸痛苦之色。他的身体几乎弓成了虾米,脸上五官也因为疼痛,而挤皱在一起。
“禀……禀报大人。”
那传令兵无力的跪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手紧紧的抓着胃部,从那里传来的绞痛几乎让他无法言语
“说”
守城官见状,大声喝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传令兵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带来的,绝对不会是喜讯
“军……军营中……有士卒死亡。应……应该是……”
说到此处,这个传令兵双眼猛地瞪圆,身体无力的跌向地面,剩下的言语已经几不可闻:“中毒而死。”
黑色的污血,从传令兵口中不断的涌出。
中毒而死
这意味着,城中已经混进了楚朝的细作
之前的军马跌倒,丧失所有战力的事情,现在也可以解答了
楚朝细作潜入城中,在城中水源中下毒
云峪关中并无居民,楚朝细作使出这般歹毒的手段,也不担心误杀民众的可能
城头上,似乎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雨滴从天而降,滴落在城头上。
“下雨了?”
一个士兵伸出手,接住一滴水滴。
他看看天空中的红色月亮,疑惑道。
一滴冰凉的水滴跌落在守城官脸上。面目苍白浑身冰凉的守城官,只觉得这一点雨滴冰冷的刺骨
不,不是如同冰冷的刺骨,而是真正的刺骨
冰冷之后,便是火辣辣的灼热
那一点水滴轻而易举的融化了他的皮肤、血肉,似乎如同一个疯狂进食的猛兽一般,将血肉消耗之后,便不断的扩大自己的身躯
城头上,惨叫声四起
顷刻之间,守城官面上血肉,已经尽数被融化干净一个白净的不带一点血丝的头骨中,镶嵌着两颗干瘪的、失去了所有水分的眼珠
但是,他还没死。
他在剧痛和惶恐之中,伸出双手向脸上不断的拉扯,似乎这样,就能从脸上扯掉那可怕至极的鬼东西。
可惜天不遂人愿,双手之中传来火辣辣刺痛,已经给了他无声的,也是最可怕的答案
“我说的没错吧?”
宋敬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心有余悸的拍着双手,他身旁的郑杰一脸惨白,也如同他一样,不断的揉搓着双手。
城墙上,已经如同人间地狱一般。一架架干净的,不带一点血肉的骨架安静的横在城头上,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天空中的红色月亮洒下亮光,照在那些残骸上。
无声无息,但却让人胆颤。
“书生上了战场,要么在第一场战斗中就被砍了脑袋,要么就活了下来。”
他远远的看了城头处一眼,并未靠近,便转身向着城头下走去。
城外,三万大军合作一处。
城内,四处火起,城门洞开。
“而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书生,一个个的都是疯子,招惹不得的。”
郑杰知道他说的,是给了他们毒药和解药,让他们用罡气催发毒药,将毒液洒在城头的陈思齐。
马料中下毒,水源中投毒,军营中释放迷烟。这些都是那个看似书生模样,神色拘谨的陈思齐的手笔。
陈思齐的确是一个疯子。
但是郑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心中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也是一个书生,也是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书生。
裴东来。
神魂如同丝线,试探性的触碰一下那一道紫气。
裴东来做的很谨慎。那兽皮上说过,在唤醒灵光的时候,一定要将神魂势态柔顺一些,越是轻柔柔顺,醒来的灵光也不会反馈太大的冲击。如果是带着敌意前去探查,而刚不巧这道灵光对神魂有了回应。那只有混沌意识的灵光便会以为这是充满敌意的敌人,会在苏醒的那一刻,将这一道神魂牵引到不能自制的波动中,让这一道神魂在自身混乱中,开始无法控制的崩溃。
正在不断幻化的紫气被神魂触碰,瞬间便停止了所有的幻化。
山、水、人、兽、天地。
在这一瞬间,不断幻化的紫气戛然而止。从中幻化的诸般形象也停滞不动。
丹田窍穴中的紫气如同幻化了一个天地,而天地间,因为这一道神魂的触碰而瞬间静止。
“这是……”
裴东来见其情形,心中打了个突。
神魂的感受能力,比其他任何方法都要敏锐许多。裴东来能感受到,在丹田窍穴中,正有一道细微,却无可抵挡的力量缓缓聚拢。
而紫气幻化的天地,此刻正在不断的崩溃,不再保持其形象,化作虚无的一团紫气模样。
虎口、曲池、肩井……
命门、气海、大椎……
随着这一道力量的生成,裴东来体内三千窍穴中的灵光,都睁开了双眼
轰
一道巨力从丹田窍穴中轰出,正中裴东来神魂
裴东来意识一恍惚,忍住剧烈的不适感,飞快的退出丹田窍穴
那力量之中,是一道毫无破绽的神魂
神魂化作裴东来本来慕言,出现在体内丹田大地上
如同星空一般的三千窍穴如同次第点亮的明灯,接连散发出耀眼光芒
裴东来站在丹田大地上,却如同置身于银河之中
姿态各异的灵光从窍穴中离开,在窍穴之旁显露出身形。
裴东来体内所有窍穴之中的灵光,都在此时对他表示回应
站在帐外的郑凤图眯起眼睛,眉毛微微皱起。
向来平静的郑凤图,脸上也是一连数个表情闪过。往日里,他心中一旦有什么想法,就会立刻付诸行动,向来是不管不顾的。不过现在,他竟然也犹豫了。
在瞬间被握紧的手,又缓缓的松开了。
随着的,是一声叹息。
黄云飞营帐中,岐山侯和黄云飞的对弈,已经接近了尾声。
黄云飞下棋谨慎,对弈之时走上一步,都要思虑半天,十分爱惜自己的棋子。而岐山侯,则在扫视棋盘之后,在极短时间内决定行棋。
黄云飞车马弓双全,他所损失的不过是五卒一象一士而已。而岐山侯,则仅剩双车单炮单马,士象卒全部阵亡,场面凄惨无比。
但就是这种情况,岐山侯依然取得上风,对黄云飞的牵制异常凶狠。
“黄将军,”岐山侯看着黄云飞,将手中棋子拍上棋盘,淡淡的说道:“可不要顾及我的面子,故意让我赢了。”
“岐山侯棋艺高超,属下远不能及,远不能及。”黄云飞干笑两声,擦了擦额头汗水。
他本身棋艺虽然不算一流,但是也是难逢敌手。而和岐山侯对弈将要输给岐山侯,不仅因为岐山侯的棋艺,还因为他杂乱的内心。
黄云飞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知所措又心中惊慌。
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自己晚一会将消息送到,不知道云峪关战场上又会出现什么情况。不过云峪关本来就是守城一方,兵卒也多,即便是被偷袭,也应该能坚持个两三天的。算算日子,楚朝的军队今日才刚刚抵达,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没多大问题。
“侯爷可在帐内?”
黄云飞帐外突然传来一声询问。
“进来吧。”
岐山侯看着棋盘,淡然答道。
一个传令兵挑开门帘,走入帐中,对着岐山侯行礼道:“侯爷,紧急军情。”
“说。”
岐山侯“啪”的一声将棋子放下,头也不抬的说道。
看黄云飞没动静,岐山侯出声催促道:“黄将军,该你了。”
“嗯……嗯。”黄云飞一颗心七上八下,随手将手中棋子胡乱放下。
传令兵看着岐山侯,又看看黄云飞,一时间有些为难。按理说,紧急军情这种消息,是应该只传给军中最高指挥者一人的,黄云飞此时在侧,不是那么的合乎常理。
“念吧。黄将军是老行伍了,知道轻重的。”
岐山侯看着棋盘,并不急着下棋。
“是。”
传令兵从怀中掏出一卷白纸,舒展开来,低声念道:“云峪关军报,王冲遥拜苍昇将军。”
“啪”
岐山侯落下一子。
“云峪关,已经为我军所取,斩首万余。云峪关残部逃往云州中,云峪关将军,已死在乱军之中。”
“黄将军。将军。”
岐山侯敲了敲棋盘,低声说道。
棋盘上,岐山侯双车合同单弓,已经将死黄云飞。纵然黄云飞手中棋子众多,但却没有回天之力。
“属下……输了。”
说完这一句,黄云飞眼神略微涣散。
岐山侯笑了笑,站起身来,对着黄云飞笑道:“黄将军,你下棋的时候,心乱了。”
“心乱,焉能取胜?”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