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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林夕一直不接电话。”
她侧扬起头看着旁边比她高出一截的阳光少年,他撑着腰,黑色T恤下的胸口,不断起伏着,白皙的脸上,已经渗出了汗。
刚刚打电话跟乔金川说了这事,他立马就赶过来了,两人在周围找了一遍,但都见不到慕林夕的人影,乔金川便打电话通知了他二叔,也就是林夕的二爷。
“等我二叔过来再说,林夕最听他的话。”
乔金川张望着十字路口的来来往往的车辆,在路边一辆车急急的停下时,他跑了过去。
“二叔,你快打林夕的电话,她手机没关机,我们打电话她一直不接。”
乔二爷反手关上车门,瞥了乔金川一眼,视线落在几米外的孙思潼身上。
☆、042 她想他
“那群人跟林夕说了什么?”
乔二爷在孙思潼面前站定,脸庞棱角分明,浓眉往下压,靠近黄昏的阳光,斜照在他的身上,小麦色的健康肌肤,看起来更加迷人。
这是孙思潼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与连城的乔二爷接触,他那迫人的气势,虽然不是针对她,但还是不由得让她有几分忌惮。
垂在身侧的手,手指蜷紧,“那些人就说林夕是……是乔家捡回来的……”
她说到这里,眼睫眨了几下,因为瞧见乔二爷那摄人的脸色,已经不敢再继续往下说那群人说的更难听的话了。
但是乔二爷明显想知道全部,只见他点了点头,嘴角勾出嗜血的弧度,“还有呢?继续往下说。”
“她……她们还说林夕是爸妈不要的野孩子,二爷把她养这么大,该尽的责任不该尽的责任都尽了,还赖在乔家不走,就是她不要脸了。”
乔金川站在一旁,年轻的俊脸上有着不明显的愤怒,劲瘦修长的手指,慢慢的收紧。
“好,很好!”乔二爷的唇角,不断加深弧度,点着头,谁都看得出来,那是怒极反笑,他伸出手指着还在车旁的沈宇齐,“去交通大队调出这一块的监控录像,看看人跑哪里去了!”
脚边一个变形的易拉罐,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最终“咚”的一声,落在地上,不少人往转头往这边看,见到一个发怒失控中的男人,又纷纷走远,避而远之。
乔二爷如此失控,沈宇齐也是第一次见,原本打算上车的他折返到乔二爷身边,作为乔氏的总裁,这样的场面被人偷拍了去,怕是又要惹来不少麻烦。
乔金川还记着给慕林夕打电话的事,皱着被修的很英气的浓眉,走到他二叔身边,“二叔,你先打个电话给林夕吧,她最听你的话,你的电话她肯定会接的。”
乔二爷这才从西裤兜里掏出手机,但是,这一次,最听他话的慕林夕,并没有接他的电话。
……
夜幕降临,各色的霓虹渐渐的闪烁了起来。
街心公园的某一张长椅上,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孩,蜷缩在上面,两条纤细的手臂圈着自己曲起的腿,黑色长发散在身后,有点凌乱。
【林夕,你乖,接二爷电话】
手机屏幕上面的这几个字,再次逼出了她的眼泪。
别人拿着刀在自己心窝子上戳,突如其来的一句温情的话,可以让人脆弱到想象不到的程度。
她想她的二爷,想他揉一揉自己的头顶,说一句:林夕不怕,有二爷在呢!
但是,身体却做出了相反的反应。
手机关机扔进包里后,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夜晚的凉风吹过,她紧了紧手臂,很冷……
☆、043 哭哑的嗓音满是祈求
监控显示慕林夕进了街心公园后,便再也没看到过她的身影。
交通大队的门口,乔二爷点燃了一支烟,搁在唇边抽了一口,青白色的烟雾在夜色朦胧下模糊了人的五官。
“金川,你送林夕同学回去,我一个人去找。”
手指间夹着的烟,火星明明灭灭,冒着细细的白线,乔二爷微眯着眼眸,视线落在远处,知道慕林夕大概去了哪里后,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但是打她电话从无人接听变成了对方已关机让他有点烦躁。
“二叔,我和你一起去找!”
乔金川上前一步,白色的球鞋和黑色的五分球裤,露出的一截腿,皮肤偏白,人也很瘦长,但是在他二叔回头看着他时,那湛黑的眼眸,生生的让他噤了声。
20岁的年轻男人,和33岁经过多年历练,成熟稳重的男人,两人差距甚大。
饶是乔金川平时有多玩世不恭,在他二叔面前,也是不敢放肆。
瞧见乔金川恹下去的神情,乔二爷最终还是开腔道:“等我找到她,让她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这件事算是这样决定了,只是没人关注到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孙思潼,眼神由明亮变得暗淡的过程。
……
在这热闹的市中心,街心公园算是相当僻静的一个地方。
里面和外面,就像两个不相干的世界,相互之间隔的很远的路灯,散发的幽黄的光,只能说,这是一个比较适合情侣约会的地方。
慕林夕跑进这里后,就一直坐在这张长椅上,情绪没有刚刚的激动,但是对回乔家却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是乔家捡回来的孩子,是她心里不可言说的痛。
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脚有点麻,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脚刚着地,视线中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倏地映入眼底。
“不接二爷电话,躲在这里喂蚊子么?”
头顶响起的声音,夹杂着许多无奈。
慕林夕愣了一瞬,低着头,下意识的就想逃走,不想见到二爷。
但是,已经麻木的双脚一软,“啊”的叫了一声,下一秒,就跌进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因为腿麻的原因,她不得不借着二爷的力,又重新坐了下去。
二爷的手还在她的腰上,温暖的掌心,烫的她想哭。
内心的那点委屈,一股脑的又冒了出来。
“看看你这点出息,在二爷面前犟的时候,可溜了,怎么在别人面前就不行了?”
下颌被二爷挑起,她不得不迎上二爷的视线,咬了咬唇,眼眶被胀的通红,最后,眼泪像是承受不了重力一般,滚烫的从脸颊上滚过,她一把攥住二爷腰间的衬衫布料,哭哑的嗓音满是祈求,“二爷,求求你,告诉我,我的爸爸妈妈到底是谁?”
☆、044 别离开二爷
二爷一向镇定自若的眼神,明显闪了一下。
慕林夕看在眼底,徒生悲凉,“二爷,我有小时候的记忆,我没有骗你。”
她摇着头,哽咽的说不出话。
在她那句话之后,乔二爷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恢复正常,只是面前这哭成泪人的小女人,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揽着她小小的身体,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像她小时候哭闹一样,在她背上轻拍。
隐匿在夜色中的脸庞,看不清表情,湛黑幽深的眼眸,落在远处,像是在思考接下来的措辞。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住的是一般人家的房子,不大,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但是我知道我身边的人不是你们,而是我的爸爸妈妈。”
胸口传来幽幽的声音,带着哭过后浓重的鼻音。
“二爷,你们都说我是刚出生就被抱到乔家来了,我以前小,不懂,但是现在,那时候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我时常做梦,也会梦见那样的场景,很真实,那不仅仅是一个梦。”
“我记得当时家人相处很融洽,很幸福,我不懂,我怎么突然就被送到乔家了,我想找到我的爸爸妈妈,不管她们还要不要我,我想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抛弃我。”
脑海中似是有什么场景匆匆闪过,乔二爷的眼眸聚缩,心脏被灼伤一样疼着,但是将慕林夕从怀中轻轻推离的时候,却是唇角微勾,眼眸带笑,抚了抚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从西裤口袋中拿出一块方巾,递给她,说道:“二爷手受伤了,自己把鼻涕擦擦干净。”
这是二爷对她一惯以来的宠溺语气。
慕林夕把方巾递还给二爷的时候,二爷一点也不嫌弃,把方巾揣进了西裤口袋中,“你要二爷怎么说你才相信,二爷是亲眼看着爷爷把你抱回来的,是嫌弃二爷了么,长大了,就想离开二爷?”
“我只是想找到我的爸爸妈妈,二爷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慕林夕目光殷殷,哭过之后,脸上全是泪渍,有点崩,时不时的抽噎一下。
“二爷……你帮我找找我的爸爸妈妈好不好?”
提及他们,委屈再次涌上心头,二爷人脉广,她只能求二爷。
几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乔二爷看着她又快要哭的模样,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再次把她揽到自己的胸前,眼神幽深又悠远,“二爷可以答应林夕找你的爸爸妈妈,但是林夕可不可以答应二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二爷好不好?”
慕林夕攥着二爷胸前的衬衫布料,点着头,二爷把她养大,她当然不会离开二爷。
……
手机震动的“嗡嗡”声突然想起,蓝色的屏幕光打在二爷深刻的脸上,只见二爷蹙了蹙眉……
☆、045 她的身世
夜色笼罩下的街心公园,偶尔会有一对牵手散步的情侣走过。
“我马上过来。”
二爷两条浓眉向眉心靠拢,磁厚的声音嗓音在这样的夜色下,显得尤为低沉。
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在二爷手中还亮着屏幕,慕林夕坐直身体,从包包里面拿出纸巾来擦鼻涕眼泪,就听见二爷说道:“跟二爷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她眨了眨眼睛,声音闷闷的。
没等到回答,二爷站起了身,径自拉过她的手,她只好跟着二爷走。
手在二爷的掌心里,暖暖的。
公园的出口,主干道上是一辆接着一辆疾驰的汽车,乔二爷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眼前闪过当时的画面,年仅五十的老人,一夜之间像老了十岁,头发花白,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原本一身浩然正气的人,竟轻易的流出了眼泪,恳求着,帮他好好照顾女童。
“二爷,那里有空车。”
慕林夕的声音让他拉回了神,顺着她的指尖看去,不远处正好停下一辆空车,司机已经降下车窗,问他们搭不搭车。
……
如果说一开始慕林夕不知道二爷要带她去哪儿的话,在车子拐进一个小巷子之后,她知道了。
司机开始有怨言,说这里拉不到客人,他这一趟亏大了。
拥挤杂乱的老宅区,有些房子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拆”字。
慕林夕来过这里两次,这是第三次。
那是一个她唤作李叔叔的家里。
下车后,二爷从裤兜里面掏出皮夹,拿了两百块钱给司机后,又递给他一支烟,要他在这里等,出去的时候,还要坐他的车。
司机很高兴,因为这两位客人,出手很阔绰。
……
黑暗狭小的楼梯,乔二爷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牵着慕林夕上去。
二楼靠左边的房子,门没有关,半敞着。
老式的房子,好像到处都透着湿气。
透过那半敞的门看见里面,慕林夕愣了愣,里面本就不宽敞的空间,一片狼藉,地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二爷拉着她走了进去,沙发上一位满身狼狈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还在哭闹的孩童,但是她并没有去哄。
“二爷,你看看这个家,还像是一个家吗?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见到门口的人,妇人哭着摇头,凌乱的头发,额头上隐约可见有淤青。
乔二爷岑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见到这样一番景象,也是紧皱着眉头。
慕林夕心疼那孩童,挑着地走到沙发那边,从妇人手中接过,他脸上眼泪鼻涕都有,没人帮他擦干净。
“他呢?”
乔二爷语气带着一点情绪,视线从慕林夕的身上移到那妇人身上。
☆、046 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老式居民区,有些年代的房子隔音效果极差。
外面一群老爷们打牌爆出口的声音不断传进来,慕林夕在包里拿出湿巾,帮怀里的小男孩擦脸。
不知道是怕生还是怎么,被慕林夕抱在怀里之后,他就安静了下来。
“又去赌去了。”满身狼狈的妇人看着这一室狼藉,掩着面,苦不堪言,“二爷你给他安排的工作他本来做的好好的,前一段时间突然说保安这工作别人看不起,愣是不干了,说要去赚大钱,每天跑赌场,输的欠人家钱还要赌,被人打得满身是伤,还是不肯回头。”
“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讨债的还天天找上门,我们娘俩,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从小衣食无忧的慕林夕,很难体会到她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身为女人,谁都想嫁个疼自己的人,所以她能理解妇人的苦。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二爷却在这时开口了,“林夕,你抱小新去房间。”
二爷定是有人有话不想让她听见,她只好点头,小新被她抱着,倒也乖。
拥挤的房间只有一张床,没有其他的家具,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棒棒糖,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下子被她哄得喜滋滋的。
……
她在房间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