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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就是自帘缝间,看看两边景致。像这样,堂而皇之的,随自己喜好,任意观看,实是头一次。
柳飞见她喜欢,也不催促,只随在她身边。见到她喜欢的小玩意,便将些钱买下来,于她把玩。
二人走走停停,走到一片买卖日常品的地方时,柳飞的目光被一人吸引。那人年约二十三四,高有七尺五寸。面皮白净,双目左顾右盼,灵动间却有一份沉稳。耳大有轮,肩宽背阔,虽是操持买卖,却仍是身形挺拔,腰背不躬。
此人身形稍异常人。上身修长,几与下身比例相同。故站起后,显得手臂略长。一身粗布短打,布袜麻鞋。虽破而不烂,就连几个地方的补丁,都整理的平平整整。浑身上下干净利索。于左右商贩一衬,越发显得如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柳飞心中暗暗点头,不愧为一代之雄。柳飞心中有数,却不稍顾,只与甄姜继续漫步前行。
甄姜却不知柳飞要寻什么人,只管自己观看琳琅满目的货品。堪堪走到那人的摊前,却是卖的草鞋,还有几张草席。
甄姜见那草鞋也罢了,草席却是编的甚是精致,显是花了心思的。心念动处,便驻足细细观看。
那人虽见眼前女子娉娉婷婷,姿容绝世。却目不少斜,只默默的将草席取过,递于甄姜细观。柳飞又是暗自点头。概因甄姜绝世之姿,虽有白纱遮面,但只那股绝代风华,便让稍近其身之人,神魂颠倒,目痴口呆了。此人能如此坦然对之,必是心性坚忍,胸能容物之人。
见甄姜喜欢,便于身上取了几个大钱,递于那人。那人伸手接过,又递回两个,只道“不需这许多”。
柳飞摆摆手,道“只管接着就是”。
那人深深的看了柳飞一眼,向柳飞施了一礼,道“谢过先生”。这才收下。神色间,毫无见财而喜之色,甚是淡泊自然。
柳飞拉着甄姜走开一段,在一个角落站下,暗暗的观察。
甄姜虽甚觉奇怪,自家夫君怎突然不走了,却什么也没问,只是静静的偎在柳飞身边,并不稍移。
柳飞向她笑笑,拍拍她的小手,以示赞许。甄姜回以微笑,甚是妩媚。
二人站了许久,见那人又陆续卖出一些物品。看看差不多时候了,将东西收拾好,便挑了担子往城东而去。
柳飞拉了甄姜,远远跟了下去。
见那人左拐右转,顺着巷子,走到一户草房,推门走了进去。随即传来说话声。
柳飞凝功于双耳,侧首听去。却是一老者的声音响起,道“玄德,怎的这么早收了摊子。那些烧柴待我身子稍好,再去料理不迟。汝母早亡,几个媳妇也没存住,怎不多呆些时候,也可多换些银钱使用,再纳上一房以传香火才是。”
却听那称做玄德的道“叔,无碍的。也只早的半个时辰。今日却是卖的好些,我见天气日凉,还是早些准备些好,莫要突然变了天,您老年纪大了,顶不住的”
那老人叹了口气,没再多劝。却只是自己絮絮念叨。却是在抱怨老天不开眼,让这么好的人,至今孤身,前后几个女子都是福薄,没能跟住。早早去了之类的。
柳飞听到这,心中已是明了。拉着甄姜转身走了回去。心中已是有了决定。
第十九章:考验
正文 第十九章:考验
柳飞拉着甄姜回了客栈,甄姜自去翻检把玩买回来的物件。小脸满是兴奋,她自长这么大,还是首次于市间逛的这么痛快,还能畅心所欲的购买这些小玩意。虽说大都于现在没什么用,却只是开心。那貂儿也在旁上窜下跳。
柳飞自坐于几前,心中将今日所见又过了一遍。于美色前能不改色,得意外之财而不得意,见自己夫妇之姿而不露异色,推己之老而及人之老。嗯,是个可造之材。待我明日试他一试。
心中打定注意,回头看甄姜,却见这佳人,兀自兴致勃勃的摆弄淘换来的那堆宝贝,不禁莞儿。
当下起身走过去,道“姜儿,今日可欢喜吗?”说着,自身后将甄姜揽入怀中。
甄姜舒服的往后一靠,修长的玉腿使劲的伸了伸,方才点头道“嗯,姜儿很是开心呢。只是感觉有些乏”
柳飞呵呵一笑,探头过去,轻轻摩莎着那张精致的粉颊,取笑道“汝这笨丫头,一身功夫,却不知运用,哪能不乏。以后只要时时提气运转,便不会如此了。”
甄姜却摇头道“不,姜儿就是要体悟一下这感觉,否则,就失了逛街的趣味了”
柳飞一呆,不觉摇头,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搞不懂。
天已酉时,二人叫了些酒食用过。甄姜侍候柳飞宽衣,二人于榻上偎着。甄姜这才问道“夫君今日之事,办得可是顺利?”
柳飞点头,道“嗯,待明日再考校一番,就可定下了。”
甄姜眼中抹过一道喜色。她自柳飞说起,要带她去看草原,便一直盼望,夫君事情办得顺利,也就意味着,很快就能随夫君去过那神仙般的日子了。
翌日,柳飞将甄姜留在房内,自己只身出了客栈。出城,径自往坊中寻刘备住所去了。
进得坊中,远远便看见那棵亭亭如盖的大树。知刘备居处已是不远,左右看了看,纵身跃上,盘膝坐下。
不多时,便见刘备挑着重重的担子走来,待的走远,跃下树来,自后远远跟着。等刘备进了市间,将摊子展开。便施施然自摊前走过,却故意将一钱囊落于刘备摊前,自己却突然加快脚步,自前面拐入一个巷子,找了个角落观看。
刘备昨晚忙了半宿,打了许多草席,准备今日能多卖些银钱。刚摆好摊子,就见一白衣人匆匆走过,却有一钱袋落于面前,不禁一呆。待到反应过来,忙上前拣起,抬头要喊,却见白影一闪,竟进了一条巷子。忙快步赶上。
待到赶到,却见前面空空如也,那白衣人却是不见了踪影。刘备左顾右盼,回头又望了望自己的摊子,最终,跺跺脚,也不顾摊子了,往巷子中便行来。
柳飞点点头,自巷中闪出,佯装路过。刘备见了大喜,忙上前唤住,道“先生慢行”
柳飞假作愕然,回头问道“兄台可是唤我,可有何事?”
刘备道“你这先生,却是糊涂,自家钱袋丢了却还不知。好是遇到我,不然若被贪财之人碰到,还不给昧了去”说着,将钱袋递过。
“啊”柳飞装作恍然,伸手接过,道“可是多谢兄台了”,又打开钱袋,从中取出一颗珠子,那珠子圆润光泽,端是宝物。伸手递向刘备道“多亏兄台帮忙,这颗珠子便作谢礼,还请兄台收下”
刘备见他拿出珠子时,便是一凛。暗思此人定非富即贵,否则怎会有此等宝物。此刻见柳飞竟将这珠子送与自己,却不禁面色一变,怒道“公以为备何人也。若要贪图你的珠子,刚便不还了,又岂用你送。在下岂是那见利忘义之徒。”怒哼一声,又道“珠子公自留着,备还有事,这便告辞了”说罢,怒冲冲的转身便行。
柳飞微微点头,忙道“兄台且慢”
刘备回身怒道“钱袋已经还你,还要怎的”
柳飞施了一礼,道“兄台息怒,刚是某卤莽了。只想略表谢意,非是有意辱了兄台,还望恕罪。”说罢,又深施一礼。
刘备方才消了怒气,还礼道“罢了,吾非贪财之辈。只想你若丢失了钱财,心中必定着急,这才追来。却也不必多礼”
柳飞道“即兄台不肯受此珠,某也不强求了。不过既是有缘相见,何不找个所在,由在下做东,小酌一番,也让某略表下谢意。不然,某心中却也难过”
刘备推辞不得,无奈答应。
当下,过去收了摊子,随柳飞往酒楼而来。柳飞却不入座,径自估了些酒,将了些肉食,对刘备道“吾见前面有一小亭,于林中甚是清静,不若去那一坐,对酒赏景,岂不雅事”
刘备应了。二人拐拐转转,入了亭中。分宾主坐下,柳飞起身,为刘备布酒。坐下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刘备谢了,回道“涿郡野人,姓刘名备,草字玄德。乃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
柳飞佯惊道“即为宗室之后,怎于此操此贱业?”
刘备泯了一口酒,叹道“昔祖上讳贞,汉武时封涿鹿亭侯,后坐酎金失侯,因此遗这一枝在涿县。备先父讳弘。曾举孝廉,亦尝作吏,早丧。只余老母,却也于年前故去。娶得几房妻室,亦相继故去。多为红白之事所累,以至家贫,只得贩屦织席为业。”
柳飞唏嘘。劝酒布菜。刘备拱手问道“未敢请教先生高姓,因何来此”
柳飞含混道“某姓柳,东海人氏。家中颇有资财,因性喜山水,闻听北方多山奇峰秀,便携妻游历至此。”
柳飞又道“公乃宗室,何不去洛阳谋一官职,也胜过在此受苦了”
刘备道“哪有那般容易。备本破落之人,哪有钱财支持去到公车。更兼此时内侍把持,若无巨资奉之,求官更是妄想”
柳飞道“若只是钱财,公却无需烦恼。今日相见便是有缘,公若果有此心,某便将些财务于公,待的贿赂了那十常侍,自可谋得大官。到时,公高官得做,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任你施展。回头再随便将些好处于我便是。不知公可愿乎”
刘备闻听,作色站起,叱道“是何言也。官职乃国家所授,岂能贿赂讨得。更兼,便是为官,也当为百姓做事,岂可害之以谋私利。公初见便不教人好,备不敢闻,这便告辞了”说罢,怒气冲冲的抬步就走,
柳飞闻听,仰天哈哈大笑,伸手将他拉住,道“好,好,好。不愧刘玄德哉。”
第二十章:乱起
正文 第二十章:乱起
却说柳飞闻听刘备回答,心中欢喜。仰天哈哈大笑,连道三个“好”字。却让刘备甚是不解,呆呆的看着他,不知所以。
柳飞见状,微微一笑,道“玄德不需着恼,某刚乃是相试尔。若你方才露出一丝的动心,吾转身便走,绝不会和你再多说半句。尚幸,汝总算没让吾失望。不过,反应却也激烈了些”言罢,又是呵呵的一笑。
刘备闻言,不禁面色微红。心中发窘,暗思自己尚不够沉稳。
柳飞拍了拍他肩膀,指了指石凳,示意他安坐。刘备依言落座,方拱手问道“先生如此相试,却又是为何?还望先生能坦言告知”
柳飞点点头,却未说话。自顾轻轻踱步,走到亭边,负手而立。远眺着天边,苍茫的大地,在初起的阳光下,度着一层铂金。半响,方道“适才你我相见时,我的身份没有明告与你,某姓柳名飞,字云逸,乃是东莱人氏也。”
刘备口中细细念了两遍,“柳飞,柳飞,东莱。。。。。啊。。。。。”心中猛的闪过一人的传闻。不禁霍然起身,颤声问道“莫不是称为『隐神谷主』的柳神仙乎”,口中问着,呼吸急促,两眼望定柳飞,白皙的脸庞上,已是激动的红潮涌现。
柳飞回头看了他一眼,方淡淡的点头道“然”
刘备闻的他承认,身子颤抖。心中隐约觉得,将有大机缘落到自己头上,然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各种念头,此起彼伏,交相往来。
却听柳飞清朗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却是在吟诵一首词,词体怪异,自己从未所闻,但却平仄合理,与人异常和谐的感觉。不敢多问,只细细听去。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那语声低沉,似含了万般的凄苦,又隐隐透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刘备听的心中也不觉沉重起来,胸中直有一股沉闷之气,冲来撞去,却是不得发泄之处。
正自心中烦闷,耳中却又听得柳飞低沉的话音响起“这曲山坡羊,虽于此时此地不相时宜,但每每想起,却心甚痛之。”
刘备心中道“这词却原来是唤作『山坡羊』吗”心中想着,耳中却听柳飞继续说道
“某本非此世中人,一心只修天道,也不愿理会俗世中事。然历历于目,却遍地不忍言之事。自恒、灵以来,吏治腐败,民不聊生,后竟至宦官持权,卖官鬻爵,我华夏汉民,日苦一日。”
说到这,心情激荡,顿了一顿。方又接着道“某虽不愿理俗事,却终是华夏之民。现下大变将起,我华夏正面临存亡之际,却也不忍冷眼旁观下去。”
说到这,转过身来,看着刘备。
又道“某此次来此,就是欲寻一忠诚仁义之士,以传吾学。于华夏离乱,大厦将颓之际,行那力挽狂澜之举。此事艰辛无比,稍有不虞,便有灭顶之险。故,非心性坚忍,胸怀宽广之人,以大气魄、大毅力行之,不能成事。”
刘备听到这,已是心头雪亮,当下,只是坚定的望着柳飞。
柳飞点点头,续道“吾向闻玄德,宗室之后,宽人敦厚,自幼有大志。这才百般相试。汝,现在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刘备至此,哪还有不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