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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飞赶忙谦逊。
天权方才将另外两人向柳飞引见。那黑瘦的道人却是天权的师弟,道号天机。另外那俗家之人,果然便是张机张仲景。
此时天权介绍完,二人俱与柳飞见礼。天机道人亦是满面激动,张仲景却很是冷淡,眼中甚至带着一丝鄙薄之意,搞的柳飞郁闷不已。心下暗自嘀咕,不知如何得罪了这位医圣。
却不知,张仲景平日最是厌恶那些,以什么所为的画符施水的,号称神仙的人。对他们不事真正医术,而为钱财坑害百姓的行为,极是愤恨。柳飞沾了个『神仙』的称号,张仲景不了解情况之下,能随着天权出来迎他,已是极给面子之事了,又哪里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当下,天权道人引着,众人进了观主的精舍。分宾主落座,自有道童奉上茶水。
天权等道童退下,方对柳飞辑首一礼,道“真人此次驾临我五玄观,可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做的,但请尽管吩咐,我五玄观上下,无不应命。”
柳飞回礼,道“道长客气了,在下此来,本是携自家小妹出游,闻得贵观斋菜之名,方冒昧拜访,以偿所愿。并无他事。”
转首看了张仲景一眼,见他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自顾坐着,并不搭话,心中更是郁闷。却也直接道“只是方才听得清风小道兄说,医家圣手张机先生在此,才出言求见。我素来敬佩仲景先生为民解病去痛的仁心,颇是仰慕。如今看来,大概是有误先生之事,却是飞鲁莽了。还望仲景先生莫怪”
张仲景本来不愿搭理柳飞,此时听得柳飞话中之意,似是对自己对待百姓的做法,很是推崇,心中不禁思量:难不成此人亦是同道中人?并不是那巫医之类。却是要问明才好。
当下睁开双目,目光炯炯的望着柳飞道“不敢当柳公夸赞。机亦偿闻柳公为民诊病去痛之事,只是不知柳公是施和法术?是用苻,还是用咒?我辈凡夫俗子却是极感好奇的”
柳飞何等人,听张仲景如此问话,立时便明白了。心中不禁苦笑。心道:自己这会可真比窦娥还冤了。嘴上却道“仲景先生差异。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人食五谷杂粮,暴露于天地之间,因外于内,方生百般疾病。我辈习医之人,当体察验看,酌情施药方是正理。那所谓施苻画咒,不过骗术愚民之徒,飞虽不才,却从未为之。”
张仲景听得,目中大亮。要知他正潜思辩证之术,柳飞虽短短数语,却正点到诊治疾病的要害手段。显然不是那些巫医术士之流。心下惭愧,却也不禁对柳飞大为重视起来。要知柳飞既不是骗人,那能得如此名声,医术之上当必有过人之处。他自幼好学,便是为一方之求,也肯为人学徒,此时自是心中激动。
当下,起身对柳飞长身一揖,道“先生恕罪。方才是机浅薄,得罪先生,还望莫怪。如先生不弃,机想与先生就医术之道求教一二,还望先生允之。”
柳飞赶忙还礼,道“哪敢当先生请教二字。能得先生当面教之,正是柳飞之幸也。”
当下几人便就医术一道,讨论起来。张仲景于医术一道极是精湛,更因亲历亲为,极多临床经验,所论俱为精辟。
天权、天机二道也是此道高手,否则也不会于张仲景相交了。故所说所论亦极为高明。
柳飞却因后世大量信息支持,兼后世西医已是盛行。此番,中、西医结合,所谈之语便高出三人不止一个档次了。每每所发之言,张仲景与二道俱要思索一会儿,方拍案叫绝,很多疑问直如拨云见日,眼前便似突然敞开了一扇大门。让三人迷醉之余,不禁对柳飞大为敬服。
最后,竟是三人不停的轮流向柳飞发问,将自己一直以来的困惑和不解的疑难杂症,拿出来请教。
柳飞见状,不禁苦笑。看到旁边甄络虽饿,却仍是安静的坐在一边,脸上并不见一丝不耐,只是额头微见细汗,不禁心中疼惜。
当下,向天权道人拱手道“道长且住,这医术一道博大精深,非只一日可以说得明白,只是我这小妹已极是饥饿,还请道长能安排斋饭与之。飞自于各位高贤再论,如何?”
天权道人方才想起,人家是来吃斋菜的。不禁大感羞愧,忙亲自去安排上好斋菜,以奉众人。
甄络见姐夫如此相护,心中也自感动不已。
不多时,天权已是将斋菜安排好。五玄观此次也是出了血了,两大医学大家同时在座,对五玄观本身就是个很好的宣传。而柳飞的身份,更是隐隐为修道之士的领军人物,天权又怎么能不重视呢。
故一时间,扒、溜、炒、炸、烩、蒸各种花式齐集。“素火腿”、“扒素鸡”、“素鱼翅”等,更是形荤实素,调制奥妙,引人入胜。只让甄络吃的眉开眼笑。柳飞自也是赞不绝口。
席间,几人兀自见缝插针的探讨着医术。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时,柳飞方问起张仲景在此的缘由。
张仲景却是蓦然眼中一亮,道出一番话来。这一番话,却又是引出了一位盖世虎将。。。。。。。。。。。。
第五十三章:虎将
正文 第五十三章:虎将
却说柳飞问起张仲景在此的缘由,张仲景不禁大喜。却让柳飞有些奇怪。
原来,张仲景自举孝廉以来,对做官甚是烦恼。便经常躲到五玄观来,和天权道人谈论,研磋医术,倒也相得。
前几日,却有一对父子寻来,请张仲景施手救治。
张仲景一看之下,大感怪异,竟是一时无法下手,遍寻典籍,也是难以解决。与天权、天机二道琢莫许久,方拟出一个方子,只是虽稍有进展,却仍不能解决。
柳飞来时,三人还在为此事头疼。张仲景之所以高兴,便是刚刚与柳飞相谈之下,发现柳飞医术之精,委实非同小可,对此病或有所得。一来可解病人苦痛,二来,自己能得参与,于自身所学自是大有裨益。
柳飞问及详情,张仲景道“此人之病,甚是奇怪。全身外表,肌理均无异样。只是稍一碰触,便疼痛难当,而且骨骼似极为脆弱,若力稍大些,便有折断之虞。机于二位道长研讨,疑其为痹症。我等便以壮骨汤药熬之,以气血双养之方灌之,然终不能解”言罢,蹙眉叹息不止。
柳飞闻听,也是皱眉沉吟。若照张仲景描述来看,似应为骨质疏松之症,然此病多发于年老,且是女性居多。而张仲景明明说是那少年人。。。。。。。
柳飞沉吟半响,方道“此病,飞或能晓得一二,却要看过病人方能确定。”
张仲景与二道均大喜,忙道“这便去一观可否?”
柳飞点头应允。当下几人收了素席,便往后面精舍而来。
进得屋内,便见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壮硕汉子,正自坐于榻前,满是怜爱的看着榻上一个少年。
那汉子甚是高大魁梧,面皮稍黄,浓眉虎目,一张脸如刀劈斧削般,棱角分明。两鬓却是略有些花白,一双大手,骨节粗大,极是醒目。这么一个猛汉,此际满面悲伤爱怜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人看了,心中极是难过。
此时,见张仲景几人进来,忙站起行礼。虽然儿子未能治好,却仍不失了礼数,举止间豪迈睥睨之气,扑面而来。
张仲景等也不客套,引着柳飞近前,观看那患病的少年。那汉子见柳飞年岁颇轻,却被张仲景等簇拥而来,显是极为奇怪。待见是给自己儿子看病,便将那丝奇怪抛诸脑后,只是紧张的看着柳飞。
柳飞点点头,向他温和的一笑,方始立于榻前。观看病患。
那汉子被柳飞温和的目光扫过,心中没来由的竟然一轻,似乎多日的愁思竟去了不少,心中惊讶只余,不禁对柳飞的期望大升,只盼能给儿子带来一线生机。
柳飞站在榻前,细细看了,伸手搭脉,但觉脉象甚细,有时竟几不可觉,但见少年面色暗黑,没有光华。双目紧闭,不时急促的喘息几下,便是渗出一头汗来。
当下,伸手捏开少年嘴巴,见舌苔紫暗,间着些淤点。点点头,心中已是断定必为骨质疏松,而且还是那种极为罕见的幼发性、青年型骨质疏松症。且已到了非常危险的后期了。若非遇到自己,必死无疑。
此刻,柳飞转头向那大汉问道“这位壮士请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当仔细告我”
那汉子赶忙点头,道“先生但有所问,忠自言无不尽。”
柳飞道“好,我来问你,令郎可是自小便气短力小,不时感到腰背疼痛?”
那汉子眼睛一亮,道“先生神人,正是如此”
柳飞又问道“此子是否经常感到,关节疼痛,屈伸不利。且畏寒喜暖,咽干口躁?甚或五心烦热?”
那汉子此时已是要喜极而泣了,忙不迭的点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先生真真神人也,当能救我儿性命。若我叙儿得以活命,黄忠便结草衔环,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先生。”言罢,已是老泪纵横。
想他年近三十,方得此子。夫人更因产后虚弱,生下孩子后,便撒手归西。自己虽喜得鳞儿,却中年丧偶,心中委实痛苦。给孩儿取名黄叙,珍爱异常。准备日后将自己一身武艺尽皆教给孩儿,也对得起黄家列祖列宗了。
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小黄叙由于早产,本身就弱,又加上营养跟不上,及至三岁仍是不能正常行走,且时时叫嚷身上很疼,及至后来,更是稍有力大点的碰触,便会骨折。直把黄忠愁的,虽壮年之时,便已是两鬓斑白。整日里,便是带着儿子到处求医,一身超凡入圣的本领,和大好年华俱都埋没于奔波之中。
十几年来,看了不知多少名医,均不识此病,无法可施。前段时间,闻听张仲景正做客五玄观,便带着小黄叙径自寻来,求恳诊治。
本来,前几日,一番汤药蒸熏之下,小黄叙已是少见起色,哪知,往后却是慢慢没了反应。一如从前一般,今日,竟已是疼的晕了过去。自己心中悲苦,只道儿子毕竟是难以保住了。更想起夫人之死,正自哀伤凄苦之际,忽然竟有一人,能如此清楚的说出儿子的各种症状。心中激动,大悲陡然化为大喜,心情激荡之下,几欲晕倒。
摇摇晃晃之际,耳边却突地传来一声轻叱,“咄,抱神守元,宁心静气。练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且于一边站开。”
只一声,黄忠便感一股清凉气息,自顶门而下,瞬间平静。心中惭愧感激之余,却也不禁骇然,没看出这位柔弱的先生,竟是如此高手。自己在人家手里,怕是走不出几招吧。
当下,赶紧叉手施礼,站到一边。却又紧张的听着柳飞说话。
这边,张仲景与天权二道已是喜动颜色。张仲景将刚才柳飞验看、问讯之法细细记下,又急声问道“先生可识得此病,可能治得?”
柳飞沉吟道“此为幼发性骨质疏松症,极为罕见。当为早产虚弱,摄入不足而成。”
旁边黄忠听得满脸佩服,甄络在旁看的真切,直觉姐夫真真是能者无所不能,望向柳飞得大眼睛已是成了两颗五角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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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疗治(一)
正文 第五十四章:疗治(一)
张仲景此时已是急声呼喊清风,让他速取笔墨纸砚,便要记下。
柳飞微微一笑,道“先生莫急,待会儿到了外间,再录不迟。”转头看了看黄忠,道“汝可是南阳黄忠黄汉升?”
黄忠一愣,忙道“正是某家。先生遮莫真是神仙?如何得知忠之表字?”
柳飞微微一笑,道“吾自知晓。令郎之病,你不必担忧,我既碰上,断不会不管的,自然会给你个活蹦乱跳的儿子。只是。。。。”说到这,不禁蹙眉停了下来。
黄忠初时听到儿子可救,已是满心乌云尽去,只觉老天爷待自己毕竟不薄,竟自至绝境之时,又得转机。此时,忽的听到“不过”两字,不禁心头狂跳。
当下,想也不想,“扑通”跪下,道“只要先生能活犬子性命,但有所命,忠无有不从。便是要忠性命,忠亦应了”言罢,叩下头去。
柳飞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可气。伸手将他扶起,道“汉升却说些甚么?我柳飞救人还没收过一文钱呢。更遑论什么死呀活的,快快起来”
黄忠面色一红,知道自己误会了,呐呐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又猛的一愣,道“您莫不是『隐神谷主』?”
柳飞微笑颔首。旁边张仲景等亦笑。天权道“若不是『隐神谷主』,又有谁能救汝子性命。却来说这些话,岂不是污了谷主的名声。你呀。。。。”
黄忠大是惶恐,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说。柳飞摆摆手,道“汉升不必多虑。我刚才是想说,令郎之病,我自医得,只是此病乃是人身最里层的病变。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却不是一日半日可得痊愈的。而我又不能长久留于此地,想与你商议一下,看看是如何安排才好”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