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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两句话咀嚼了几遍,月狐真君眼中闪过深思,随即向周继君款款拜别,下一刻消失在青灰色的山头。
。。。。。。。。。。。。
七日时间,周继君一路南下,越过幽州大小府城,绕转京畿,来到了七州的最南的炎州。在这七天里,又有十数名准仙神找到周继君的行踪,欲趁他重伤杀之夺书,却被周继君斩杀大半,只留下四名录于他封神天书上的仙神,恩威并重将他们收服,各赐一只神位,让他们前去投效百里雄。四名仙神和月狐真君一般,先被周继君灭了气焰,又以理屈之,最后施恩赠神位,如今皆对周继君感激涕零、死心塌地。算上从落云山换来的十八仙神,以及将李车儿,在百里雄麾下已经汇集了二十四名仙神。
周继君未下天吾山前,北疆王麾下虽有雄兵数十万,可高手寥寥,待到周继君一下山,先是送去算得天机的东来客,又送上二十四仙神,此时百里雄在这天下各大势力中虽不算数一数二,也可排在前列。
“世子呵,我这三年来所布的局有一半是为你征伐天下所为,你可千万别辜负我的期待。”周继君喃喃自语道,他刚说完眼中陡然闪过错愕,却是体内诡道棋盘上风云突变。在云州棋局中,属于己方的十八名仙神竟瞬间陨落了三人,而在争夺天元之地的银色云台原本还在极为缓慢的前行,此时却忽地停止,一阵摇晃后倒退了半寸。
“果然生了变数,那辛流两国忽然出现了这么多强者,莫非就是那些山海秘境的弟子?也罢,等行完炎州之局便回去助他吧。”
看了眼渐渐低沉的天色,周继君将心头的急切按下,大步向前走去。被落日烧透了的晚霞飘下一丝火流,悄悄缀上他银黑飞舞的长发,此时虽近黄昏,可炎州似乎还未从白昼的热闹中挣脱出,当周继君来到靠海的天涯城时,整座府城笼罩在欢歌笑语之中,集市上灯火通明,在堆着沙砾的街头,总能看到穿着薄衫的年轻男女围着篝火,或是挽臂而舞,或是饮酒猜谜,少女银铃般的娇笑声混着男子低沉的情话飘入周继君耳中,仿佛一朵朵明媚的花朵绽放,却转瞬间在他冷漠的心底枯萎死去。
“梦川一醉独相守,伊人何在百年后。”闻着扑面而来的酒香,周继君脑中渐渐浮起那个白衣轻尘的绝美身影,虽然已有些模糊,可却像三十年的梦川佳酿一般,始终浓郁在心底最深处,每每回味起来,香甜中溢着淡淡的苦涩,那股醉意怅然而飏,即便过了千年万年,也无法消淡。
依依,那东海尽头的海水是不是也像这梦川醉般,甘甜而苦涩着。
“哈哈哈,没想到君公子也是性情中人,伊人何在百年后。。。。。。这七州还有你大名鼎鼎的君公子无法得到的美人儿?”
从街角的处走来一个身形壮硕的男子,他穿着麻布短衫,下巴虬髯满生,粗粗看去和这炎州寻常渔民海客没什么两样,可他龙行虎步,全身上下洋溢着霸道的气息,细细一看却发觉此人绝非寻常。
“多年未见了,龙鲸大将可好?”
“好个屁,整天眼巴巴地等你,奶奶个熊,你君公子还真守时,两年前和我说圣德四年三月第七天来,没想到还真在今天到了。”龙鲸大将化心上下打量着周继君,嘿嘿一笑道,“那东西带来了吗?”
“自然带来了,否则我又岂敢来你的老巢讨酒喝。”
周继君淡淡一笑道,眼前这位名震天下的炎州名将虽然外表粗鄙不堪,可却是性情中人,为人豪爽,从他身上周继君隐隐看到几分步空堂的影子。
“好小子,又是来骗酒的!两年前老子可差点被你喝穷了,得,看在你君公子远道而来的份上,老子就再豁出一次!”
说完,化心不由分说拉着周继君向前走去,穿过热闹的借长街市坊,两人来到一处恢弘的宅院前。四名穿着藤甲的武士打开大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化兄,你手下的兵将如今还穿着藤甲?”
“不穿藤甲还能怎么着,炎州偏远,又不产铁矿,哪来的铁甲?这藤甲虽然比不上铁甲,可耐用又能浮水,海上作战可是再好不过。”
“可若是敌人以火烧之,那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君兄这就不用担心了,老子的龙鲸兵向来不离水的,即便烧起来跳进水里滚两圈就没事了。”
不多时,两人已至燃着篝火的后院,走进凉亭,分宾主而坐,自有下人送来三十年的梦川醉,酒过三巡,两人的眼色都微微朦胧开来。
“君兄的酒量似乎比两年前小了许多,老子可是苦苦巴望了两年,今日一定要喝个痛快!”说着,化心举起酒盅想要添酒,却被周继君伸手拦下。
“今日还有他事,这酒恰恰好,再喝下去我酒意上可真要把你酒窖喝空了。”周继君淡淡一笑,脸颊泛起微红,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五只神位按在石卓上,抬眼望向化心道,“神位在此,当年那个承诺还有效吧。”
化心细细打量着那五颗神位,被酒意熏红的脸上泛起狂喜之色,抓住神位仰天大笑。良久,他止住笑,转脸看向周继君,无比郑重地说道。
“男儿一言既出当为九鼎,日后只要你传书信来,我立马率领我的龙鲸兵从扬子江杀向京城后方!”
“如此甚好。”周继君指尖划过古木雕成的酒杯,似是随口说道,“化兄还真是怜惜佳人,你的宠妾们一撒娇,你居然真以出兵京师为代价为她们索取这些神位,想要常保容颜。”
闻言,化心脸色微窘,盯着篝火,良久长叹口气道,“君兄你信吗?”
“两年前我就不信。”周继君看向挠着头干笑的化心,语气一转,“不过我却信你是恪守承诺的大丈夫,你向我索要神位的理由虽然荒诞不经,可只要我将神位交于你手中,你必会履行诺言。”
顿了顿,周继君深吸口气,眼中忽射*精光盯着化心道,“若我所料不错,你取得这些神位是准备交于山海宗派吧。”
话音方落,化心脸色剧变,酒水从倾倒的杯中淌出。
“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这样。”
周继君轻弹酒杯幽幽说道,却见化心眼中浮起诧异,苦笑着摇头,“原来君兄是在套我的话。。。。。。不错,我从小就有龙鲸之力,并能以歌召唤出海底潜伏的龙鲸异兽,因此被山海之地某一宗门看中,收为门外弟子,传授道法。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却喜欢上了这炎州,习惯了威风八面带领手下儿郎腾啸海潮间,若是再让我回去过那种修炼的日子,老子可受不了。圣德元年后,我回宗门商议此事,宗主和我约定,只要能奉上五只神位便可让我脱离宗门。”
“奶奶个熊,有了君兄的这五只神位,老子终于不用再回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了。君兄放心,我化心就算死也不会失信于人,有朝一日只要你书信到,我必挥兵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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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老人突然走了,这两天要忙许多事,先通宵赶出一章来,剩下的白天抽空补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熬了四个小时也就写出三千)
第二百零三章阻妖龙
离开华府时候夜已入深,此时的天涯城寂静祥宁,海风从不远处飘来,湿润中泛着浓稠的咸味。
周继君踽踽独行在空荡的沙砾长街,眼中渐渐蒙上一层夜雾。若非这天涯城近海靠山,而在天下五大名将中,龙鲸大将华心又是唯一一个修为高深到连他都无法看透的存在,周继君也不会突然联想到山海秘境,随口一套还真的蒙对了。按月狐真君所言,山海秘境的宗派限于盟誓,不得入世,可这龙鲸大将分明就是某一门派安插在七州的棋子。圣德元年炎州三王反,却只在两月间就被大煜皇室击溃,三王死后,他们手下的将领大约有两成归顺大煜,三成率兵霸占一方,而剩下的一半尽皆投奔韬光养晦的龙鲸大将华心。华心虽未竖帜称王,可在炎州各大势力中他绝对排在首位,且越近南海,他的势力越大。
那个居心叵测的山海宗派既然也想布局于七州,又怎让华心这颗已然聚成风云大势的棋子脱离他们的掌控?区区五只神位便想换来自由。。。。。。
周继君摇了摇头轻叹口气,停滞住脚步转身遥遥望向天涯城中央那座宏大雄伟的府邸,心底深处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适才那番交谈中,华心动不动就冒出一个死字来,说者无意听者留心,等出了华府,周继君便察觉到几分不对劲。上丹田中的诡道棋盘轰轰旋转起来,黑雾飘荡至炎州棋局时候血光乍闪,云雾吞吐间,炎州原本明晰的局势陡然混乱了起来,可并未祸及周继君落下的棋子。
“看来这炎州将来的形势虽会变化,却不会影响到我为百里雄所布的局,也就是说华心不会有事。。。。。。但愿如此。”周继君喃喃低语着,半晌,他深深看了眼高大的华府,不再停留,大步向城南走去。
白影闪过,穿着轻纱的女子破开幽幽夜色款步走来,她身材颀长,玉脖似粉,面上垂着一方透明的薄纱。
“公子请随我来吧,我家主上已恭候多时。”
“怎么,他算出我今日会来还诺?”周继君停下脚步,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子。海风袭来,不远处的海边浪潮拍打着沙岸,轰轰作响。
女子似是不敢看周继君一般,螓首偏移幽幽说道,“主上说了,君公子虽是敌人,却亦是知己,言出必行。”
闻言,周继君眉头挑起,脸上浮起一丝古怪,旋即畅快无比地大笑起来,笑声远远荡开,良久才消弭在月影海风中。
“从他口中能说出这番话来还真是不容易。千流烟,你家主上近来可好?他的伤势应该早就恢复了把。“
昔日的云州女矩子,大煜长公主千流烟微微一怔,眼底浮起一丝愠怒。
“不劳公子挂怀,我家主上好的很呢。当年若非主上的修为尚未恢复,就凭你又怎能伤得了他?”
两年前,周继君来到炎州落子布局,却无意间发现了千十七的行踪。风云起兮君归来,妖龙出宫天下乱,无论是周继君还是千十七都是上应天运偈语,注定搅乱天下的存在,谁也不想对方留在七州影响自己的布局。两人在南海边大战了三天三夜,并发下命誓,败者避世两年,不得插手七州之局。那时周继君刚刚突破至地境上品,虽然藏象沉眠不醒,君子斗数尚未小成,可实力远超刚刚恢复至地境中品修为的千十七。那一战毫无悬念的以周继君胜出,重伤千十七而终结,千十七也信守承诺隐于南海,两年里未尝再踏足七州。
“两年前确实有点胜之不武,所以今日便来堂堂正正的将你主上击败。按照千十七的修行速度,他现在至少是人尊修为了吧。“
“主上这些年来修炼神功,因此一直将境界压制在地境巅峰,不过随时能突破至人尊。你当年得了巧,今日还想战胜主上却是痴人说梦!”
周继君低低一笑,回眸打量着满脸虔诚的千流烟,淡淡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千十七只是个修行天才而已,却不料他竟不动声色地以你为棋子遥控云州天行者,又助千若兮执掌封神天书,布局可谓是剑走偏锋,诡谲无比。也不知道他如何能让身为皇室贵胄的你死心塌地为他效命?”
千流烟眼中浮起复杂之色,警惕的看了周继君一眼,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不多时,周继君随着千若幽来到南海边,被夜色染成紫黑色的海水荡开层层巨浪,在月光下激起朵朵幽兰,迎向白纱女子。一个佝偻着腰的矮老头驾着海浪走到岸边,他瞥了眼周继君,随后向千流烟拱了拱手道,“小神等候姑娘多时了。”
“有劳龟大人了,主上何在?”
“正在黑月崖。”
周继君朝那老头儿看去,只见他修为只是地境中品,可全身上下隐隐被一股神异的气息笼罩着。就在这时,被紫君所掌的封神天书微微抖动,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周继君脸上闪过惊诧,眼中精光闪烁,下意识地运起在天雷中修炼的目神通看去,金黄朦胧的光圈破开,老头儿背后的土黄龟壳若隐若现。
妖怪?抑或是。。。。。。仙神?
周继君眉宇间浮起疑惑之色,却见那老头儿咆哮一声,下一刻土黄色的巨龟出现在浪涛间。
“请吧,君公子。”千流烟揶揄地看了眼满脸古怪的周继君,轻提裙纱跳上龟背。
巨龟穿梭在浪潮间,夜海静谧,不远处两座矗立在海中的高崖渐渐映入周继君眼帘。崖山通体幽黑,似从岸边的群山延伸至海中,相隔十数丈,遥遥对峙,仿佛两只臂弯般规整一致。山崖之上,穿着白衣的青年的盘膝而坐,他看向天穹,双手拂于胸前,邪美的面庞沉浸在如水月华之中竟显得柔和而安详。
“你,终于,来了。”千十七收回目光望向跃上对面山崖的青年,目光微微闪烁,似在思索着什么。
“久等了。”凝视半晌,周继君嘴角划开淡淡的笑意,“看来你这些年隐居于此过的还不错,还收了龟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