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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周继君开口道:
“不是我不愿与诸位相认,只不过有件大事将行,不想拖累诸位。”
黑氅女子沉思片刻,抬头说道,“若是私事,只要不违天理,不伤百姓,我等愿意相助大钜子。”
“你们也知十年前发生在洛家与周家的事,而我从小就十分尊敬我那位姑父,因此单身前来准备助我姑父一臂之力。这两位都是我一路上结识的高人前辈,也对我姑父推崇备至,因此前来助阵。”
“这般……”黑氅女子眼中闪过犹豫,转头望向身旁几人,却见那发出苍老声音的天行者微微摇首。
“大钜子将行之事大善,只不过和我们先前所计划的有所偏差,请容我等回去商议一番。”
周继君眉宇间绞起几缕隐怒,目光冷冷地扫过楼下诸人,却又淡淡道,“莫非你们原本是想夺那儒生图章?”
“正是。”女子并不掩饰。
“你们忘了天行者的宗旨吗?竟然行巧取豪夺之事。”
周继君嘴角微撇,义正言辞地喝问道。此时的他顶着天行者大钜子的身份,若不好好利用,他的诡道都白学了。
从女子身后走出一人,消瘦的身形中透着许苍劲,他向周继君抱拳行礼,之后辩道,“大钜子此言有差,尊姑父虽然风头正劲,可实力微渺,大煜欲图,他定无法保住。我天行者中亦有研究儒学的大家,若是将这儒生图章给他,以我天行者之命行义天下,必有大作为。”
嘴角溢出讥讽,周继君冷笑一声,转身就欲走。
“大钜子留步啊!”
天行者中的老人心道不好,狠狠瞪了眼说话的青年。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心中的天行者可不是强词夺理的匪盗,当年平天所创天行者也不是为了让你们夺走别人的东西。”
黑氅女子心中一慌,急急走出两步向未回转过身子的白衣少年摇摇拱手道,“有许多隐秘的事情大钜子还不得而知,此事还有商量余地,大钜子可否随我们回天坛?”
此时黑氅女子已然恢复平静,不再像之前那般激动无法自持,她身为空钜子执掌一方天行者,自然有她的想法。即便周继君身份崇高,可私事归私事,天行者只为苍生而生。
“不了,你们留下联络方式,我还另有要事。”
黑氅老者微微踌躇,却还是从怀中掏出块方令伸手向前上方推去,方令悬浮着飘向周继君稳稳当当地停在他面前。
“老朽的天行令暂于大钜子使用,凭它可联络我等。大钜子的天行令在扬州总坛供奉着,等诸事罢了,我等可陪大钜子去总坛告祭天地,取大钜子的正统传承。”
等老者说完,黑氅女子深深看了眼周继君,再次行礼,随后领着众多天行者回身腾挪,消失在夜色中。
“哈哈哈哈……”
待到那些人看不到身影,苍怒子指着周继君一反常态地哈哈大笑起来。
他本想遁出红尘潜修武道,不料命运似乎不肯轻易放手,眼前这个与自己结成盟友的少年居然一夜间摇身一变,成了七州天行者的大钜子。苍怒子唯一的心魔便在当年那个战败他的天行者身上,只有战败他,苍怒子的心境才能突破现在的境界,破茧而出,追求大道。
如此一来,为了找到那个天行者,他没有任何理由离开周继君了。
“老苍,以后会有机会。”
看破苍怒子心思的周继君低声说道,把玩着手中的天行令,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我居然代替了我表哥变成大钜子的传人了,那平天虽然神通广大,看来也并非算无遗漏。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得知这件事后又会做什么想法。”
对于天机阁的主人平天君圣,周继君心思很复杂,既恼他将依依他们软禁近千年,又不得不感谢他间接传授了自己如今的本事。
“小周公子,如此一来形势似乎有些好转了。”步空堂沉吟道。
他也是刚刚从那番周继君诡异的际遇中回过神来,看向周继君的目光愈发奇特。这七年前落魄无比的小子居然奇遇连连,今天又如此半真半假地成了天下隐秘势力之一的头领。合纵连横,乃是行军治国之道,他若能用好此招,或许真能解除他父亲的危机也说不定。
“刚才有没被人窥伺?特别是那个老板娘。”周继君收拾了一番心情,问向步空堂。
“有我和老苍在,你说呢?”
“你将千若兮的信函截下,大概过多久她会发觉?”
“两到三日。”
“那就好,还有十天可以用。先回房休息吧,明日还要行远路搬救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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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身高七尺余,年龄在二十上下,面容俊朗,眼角有暗疤,武师修为,与大煜公主、天行者关系莫测。随者两人深不可测,修为在王级上。”
老板娘的闺房中,宁臣研着磨随后在纸上工工整整地写下关于周继君的描述。
“再将他的画像一起送到总店吧。”看了眼一丝不苟的宁臣,老板娘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玉手抚上宁臣的面颊,“这少年与天行者关系密切,这下你不会再动什么歪心思了吧。”
“怎么会?宁臣心中只有彧儿。”宁臣忍住心头的恶寒,丢下手中的笔,将老板娘搂进怀中。
注释一:取材于五代十国时的钱塘吴越王钱鏐的典故,有兴趣可以看看。个人觉得钱缪乃史上少有的风流帝王。
第二十七章人之初(爆,求收藏)
天蒙蒙亮,从浪城的来福客栈飚出三匹驽马。
当先的是一衫白衣的少年,在他身旁是两玄色武士服的中年人。他们和大多数往来奔波的武者旅人一样,除了胯下的瘦马和一身轻巧的行头再无赘物。路边的歇息赶路的旅人们漠然地看着他们,随后用力咀嚼着手中的干粮。
除了客栈中遥遥而望的黑氅女子,谁都想象不出这三人拥有怎样的不凡。便连这位年轻的空钜子,恐怕也不会想到,他们这一骑远尘,会给云州大地带来从未有过的剧变。
“落云巍峨万千丈,大风怒兮动山摇。壮士拔剑御七州,尤效君圣平四方。”
劣马之上,苍怒子扬声而歌,目视千万里之外依稀能望见高耸山尖的落云山,意气风发。
看到老伙伴心情畅快,步空堂哈也不甘寂寞地仰头长啸:
“从来为将多寂寞,忽有美人颜如玉。君若无情断臣思,欲为古恶撞不周。”
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前尘往事与那落云龙宫的瓜葛都在这一刻飘散开,取而代之的是逍遥和快意,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纵马江湖的年代,提剑千里只杀人。
周继君回眸望了眼渐行渐远的沧浪湾,听着长歌豪辞,心头涌起豪情。这么多年来,只是爹爹一个人在承担这一切,自己当年无用,一直拖累着他,如今的自己已长大了,该是出来分担的时候了。
沧浪湾只在不远处的浪城边陲,父亲也在那,咫尺又是天涯,周继君此时不得放弃早日见到父亲的打算,离开浪城去实施他的计划。
十日呵,也不知能否说服那些宗派前来相助。
“小周公子,有兴趣玩两手?”马背上,在步空堂诧异的目光下,苍怒子气定神闲地望向周继君,眼中的忽地掠过几丝战意。
“堂堂尊者对我区区师境动手,你就不怕自降身份?”周继君也微微错愕,诧异地看向苍怒子。
“昨夜那女子说了,小周公子获得了天行者的传承,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大钜子传人,你继承了先代大钜子的衣钵却是无疑了。否则你也不会知晓那些秘闻。”
听着苍怒子难得说出的长篇大论,周继君嘴角划出一道尴尬。见鬼,那几本都不全的破书也算是平天那拾破烂的衣钵?不过,苍怒子似也修了玄道,如今这七州大地修玄道者少之又少,和他试试招到也不错,正好看看那《极墟天书》到底是不是那人所说的拥有莫大神通。
“如此,我们便来试一招玄道。”
“正合我意,我会把修为压制在道师境。”
眼见周继君似乎做好了准备,苍怒子也不谦让,眼中闪过兴奋,在行进的马背上身体渐渐浮起,不快不慢,竟于驽马同步而飞。
“《皇极星野七经》,初人道!”
苍怒子低吟着,指间冒出些许光芒,虽微若萤火,但却凝于半空,诡异地扭动着。
“破!”
十道暗光在半空纠缠在一起,结成小小的团状光晕,随后轰向周继君。
步空堂斜眼看向周继君,却见少年低头沉思着,眉头纠在一起,直到苍怒子发出星辰道诀,方才抬起头。
如此托大嘛,步空堂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他却不知,周继君不是托大,而是他陡然想到虽然修炼了《极墟天书》,却只是筑人篇,在那番归墟之景中根本没有提到攻击法门。
《极墟天书》五篇所述的都是道义,完完全全没有攻击法门。它的创著者乃是数万年前惊艳一时的人物,平生所结交的最差也是比通天境界高出数个层次的人物,对于他们来说,攻击的招数都只在他们平生所学的道中,压根没必要传授什么攻击法门。那人虽说留给有缘者,却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道师会得到,更没料到数万年后七州已经是沧海桑田,修道者寥寥无几。
眼见那团光晕快到周继君面门,而少年依旧没有反应,苍怒子和步空堂都是脸色一变,心道不妙。
就在这时,少年眼中闪过莫名地光彩,猛地抬头,嘴里吐出一口白气。
玄道白气仿佛被压抑了良久,辅一出世,便迫不及待地化成一个人身蛇尾的怪物,长牙咧嘴地扑向那团光晕。
“蓬!”
周继君的玄道白气被蓄势堪足的星辰光晕撞破,碎裂开,而那充满威力的光晕并未停留,直扑向周继君。
眼见那光晕直扑面门,周继君眉头一挑,额角的疤痕微微抽搐着。
“呵啊!”
少年猛地张开嘴,又吐了口气出来。白气刚出口边化成三道,成鼎足之势,将星辰光晕拦截下来。
一阵轰响传穿过数里。
苍怒子安然无恙,周继君脸色却惨白了下去。
苍怒子虽然将功力压制在师境,可他无论是道意还是战斗经验都了得无比,无形之中增添了无可撄敌的战势。
然而,周继君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就是一旁的步空堂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口吐白气居然能化成蛇人,而且饱蕴玄道之力,这种战斗法门可是闻所未闻。即便在上古传说的战斗中,也是罕有流传。
不对,这不是天行者的功法!
苍怒子眉头微蹙,自从那场人生中唯一的挫折后,他一直在到处寻找天行者的消息,对天行者的了解并不亚于天行者自己。当今天行者绝大多数都是武修,虽然亦有道修,然而却绝不像周继君这般诡异的用先天精气来攻击。
先天精气是道侯者以上人物才能修炼出来,可即便强如尊者也不会肆意使用精气,因为先天精气获得不易,是修炼的大宝,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将它蕴于体内滋润道体,用于潜修。
看了眼双目微盍的周继君,苍怒子心道可惜,也不知这孩子撞了怎样的大运气修出这几道先天精气,却又平白浪费。他并不知道,周继君虽然修炼出了先天精气,但他吐出的却是玄而又玄的道之气。他的道之气与一般侯境之上修炼者吐出的道之气大相径庭,不但充满灵性如那先天精气一般,更是透着一股神秘,便连周继君自己如今也无法完全揣摩透。
在吐出那三道白气后,周继君只觉得力气用尽,体内空荡荡的什么也不剩下了。然而,下一刻,藏象突然旋转起来,丝丝未炼化的天野精气从藏象中泄出,融入那两道先天精气中,先天精气携着四道实力飞快流转着,弹指间流过一个大周天,而四道力种也渐渐恢复生机。
隐约间,周继君觉得体内经络又宽了点,而被他呼出体外的玄道之气竟没消散,它们与四道力种相互吸引着,在半空中时沉时浮。
就在这刹那,周继君猛地一怔,却是脑中传来轰轰然悠远醇厚的声音。
“人之初,有奇肢,或化尾,或化翼,或为阴。天四象,尾翼诡,不能长……”
庞大瑰丽的归墟出现在脑海中,滚滚道意流入心神,那山海精气势头又足了几分。
猛地张开眼睛,周继君双目熠熠有神,似有电光。
“筑人!招来!招来!”
随着周继君的呼喝声,苍怒子惊讶地看到那些即将散去的白气尽然微微停顿,随后忽地返回周继君头顶。
三道后发的白气将蛇人状的白气拱绕着,妖娆盘旋,竟然渐渐融合起来。
“诡道之气和儒道之气化为下肢,可那武道之气是化为翼肢还是阴肢(注释①)好呢,还是化为翅膀吧。”
周继君刚想化气,就觉得身体某个部分有些不安分,似乎很是不满。
脸上微微发烫,周继君一犹豫间,那武道之白气趁着这间隙自顾自地从蛇人双腿之间窜进去,融入下身。
看着周继君头顶那个屁股后面拖着大尾巴的怪物,步空堂嘴巴张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