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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龙国中众人包括孔丘,都以为两人来到这方轮回定会继续大打出手,却不料两人竟隔山对望,机锋相对。
孔宣的意思周继君自然明白,从迈入轮回的一刻起,孔宣便传来心神,隐隐提及此事。之所以到此处才说,只因圣人心神强悍,可想要寻着这方轮回却并非易事,而孔宣也能毫不顾忌的将那番秘计吐露。
孔宣视西方二圣为死敌,西方二圣对于孔宣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怎奈即便是圣人想杀孔宣也得冒着负伤的危险花上一番大功夫,这么多年来,接引也只是借机将孔宣封印。可若真有好机会,准提和接引又怎会放过,孔宣方逃出生天便邀战君公子,倘若失手受伤,或是气力不济,却是斩杀孔宣的大好机会,因此就算圣人再忙也会抽空赶来,到那时周继君和佯装受伤的孔宣联手,却有极大胜算重创或是斩杀圣人。
只可惜,于公于私,还远未到向圣人宣战之时。
拂袖散去悬于额心的那缕杀气,周继君沉默半晌,开口道。
“君某心意,孔君又如何不知,等大局定下,孔君前往西天时,君某便是为臂助相伴又有何妨。说来说去,还望孔君耐下性子,已等了一世,何不再等上几百年,等一切妥当,天下稍安,再去行那等大业。”
周继君一直不知孔宣和西方圣人究竟有何仇怨,让他将大半生的心血全扑在斩圣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从未放弃过。
应当和丘儿的娘有关吧。
暗叹一声,周继君目光闪烁,心中隐约猜到几分。孔宣的陈年往事周继君也无意去追寻,知道太多故事,即便是他人的,可若忘不掉,对于自己也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正当周继君心思起伏时,耳边传来宛若天雷的低哼声。
“君公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装不知。对于圣人而言,国战为棋盘,苍生万物皆为棋子,你等行国战更是如此。两方圣人虽在对峙,可都暗中保持默契,想让国战僵局一如既往的维持下去。”
孔宣虽被封印在九天之上,可被封印的只是他被定海珠撑大到不知几许的身体,日日夜夜承受生长之苦,可他的耳目并没被封印,天地大事轮回战事皆明了。
低垂的眸子微微睁开,一丝骇人的光华从孔宣妖冶的冷瞳中闪出。
“我等修行以问无上,圣人者虽已至无上,可他们亦在修行。境界到他们那等程度,对道力的需求已变得可有可无,他们修行非在一功一法,而在乎天地万物。以万物为炭,轮回为熔炉,战事越激烈,颠沛流离、无家可归者越多,他们所获得的愿力也就越多。”
“如是方为圣人之道,沽名钓誉,只重私欲,不济苍生。纵然定下世间规则,可也只为苍生行使,自己从不遵守,虚伪之极。”
说到忿恨之处,孔宣双目通红,深刻于他额心处的那两个篆字渐渐浮现出来,却是那年他征战轮回受五方军阀所封的君圣名号。
那一年,太上、准提等人也只是军阀罢了,或是出身草莽,或是出身世家,为江山而战,得强者来附。初时尚重苍生,视若子民,一朝江山定主,得万千臣服之念,成就圣人之位,却转视子民为蝼蚁。奈何愚民者无数,只敬圣人,遵从法规,陷入陈俗定论,只以为太上的无为或是准提的普济便是永不可逆的法度。却让圣人之位愈发巩固,左手封神,右手封仙,普天之下,不尊者死,忤逆者死,从此再无一人能抗衡。
平心而论,太上的无为而治,准提的戒恶普济也算上乘的理念,可却有个前提,那便是圣人也能遵从。
圣人唯我独尊,狂妄自大,虚伪之极,又岂会甘心呆在这座只为天下苍生而设的牢笼里。
听完孔宣一席话,周继君唏嘘不已,不由想到洛继伤的教意——天上地下,人人为皇。看似平等,可一旦成就,他洛继伤却为皇中之皇,这和圣人的作为又有什么区别。
世间只要有强弱,有贵贱,便有不平,便会出现圣人一般的存在,一日大权在握,再不记得从前的承诺,不加法度于己身,此为无法抹灭的事实。
可若是人人成君子,持以君子之道,虽有善恶伪之分,却都受制于君子总纲之下,在将来某一天,或许能成就一个理想世界。却又有一个前提,那便是创出此道者不以己为尊,不收敛民心,不因此成就圣人。
然而人皆有七情六欲,便是君子也难脱欲念,周继君创出君子之道,也不过用作道意,并未真正成就教化。非是他不想,若能将君子道意散布四合八荒,定是一番名留青史的伟业,可成就君子教化后,周继君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若留于世间,即便他不想,也会身不由己的成为今日圣人般令他无比厌恶的存在。可若从此离世,百多年所创的天吾山基业,儿女门人,却让他不忍放手。
世事种种,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纵是穹天巅峰、一方霸主又能如何。
深吸口气,周继君平复下心意,随着对面端坐山崖云间的男子额心现出君圣,周继君的眉心当中也现出两个模糊不清的篆字。
今日只为今日事,又何须去想那么多,且先压制住眼前这只恐怖的孔雀再说。
“孔君,你可曾想过,丘儿也成了圣,你今日之言若为因,你就不惧怕日后之果?”
遥望向满脸暴躁,挣扎在君圣封号下的孔宣,周继君有些复杂的开口道。
“哈哈哈,君公子你好生虚伪,若没你推波助澜,丘儿又怎会踏足成圣之路。”
闻言,周继君既不掩饰也不回避,颔首道。
“君某承认,丘儿成圣的确为君某一手所至,然,他所修的却是不杀生的儒教,弃法从礼,以礼约束苍生,迥异于从古至今的圣人。”
“倘若有朝一日我等挑战圣人皆落败身亡,圣人继续凌驾于众生之上,再无人胆敢挑战,却需一有别于杀人圣人的圣人入世,集苍生愿念,完成我等未完大业。”
话音传入耳中,孔宣眉头微皱,随后冷笑一声。
“若终有死于圣人之手的那一日,我孔宣自与亡妻相会幽冥,哪有心思去管我身后天下是平是乱。君公子,你的大道理一番连一番,不是圣人胜似圣人,在我看来,想成圣的却是你自己!”
孔宣肆无忌惮的宣泄着他心中的怒意,为了这百年的囚禁,为了害死他妻子的西方佛祖,也为了他额心那个充满讽刺的封号,却让对面的周继君心情复杂。
“你纵然不去管这天下,可你总不会连丘儿都不顾?”
良久,周继君淡淡的说道,目光落向陡然一怔的孔宣,君子剑再度飞出袍袖。
“孔君,我们这一战似乎还未了,既然你不再想要君圣封号,君某便助你一臂之力。”
第八百七十四章斩君圣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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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峦起伏,林木如潮,景色瑰美,气象万千,白鸟飞过,不知择何枝而栖。
却有一处山脉纵横如壑,陡如大渊,更有一株大树立于此山脉之上,接地脉之气,连天时之灵,名曰蜀山。
此时蜀山之上,激战正酣,孰不知,为敌的两人乃是同门师兄弟。在这方轮回中,有一道人姓余,乃显佑真君入世所传弟子,余道人又收任寿和邓隐。此两徒根骨奇佳,天资聪颖,心性却竭然不同,任寿宽厚稳重,邓隐骄横无忌,初时尚重同门情谊,可到后来,却因一女子反目成仇、兄弟阋墙。
“任寿,你自做你的豪侠,管我作何?”
说话的正是邓隐,他生得皮肤白净,曲发短须,本来好端端的相貌却因那双三角眼,而变得略显阴鸷。
“师弟来此可是为了那佛门无间血魔?”
任寿不温不火的说道,举止淡漠,两条白眉挂于眼角,看上却倒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妙。
“怎么,你怕我一朝成就神功,然后超过你?也罢,既然师兄是好意,那师弟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闻言,任寿长舒口气,笑着刚想说什么。
就见邓隐嘴角浮起冷意,低低一笑,突然暴蹿而出,越过任寿,直向那颗灵脉大树奔去。
任寿顾及兄弟之情,一直没下杀手,只是循循善诱以理劝之,谁料他却施之诡计,诈了他一回,任寿再飞身而出却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邓隐从那地脉中收取无相道。
正在这时,从天头传来一阵剧响,宛若雷音轰鸣,回荡在浩渺群山间。任寿举目望去,满脸惊骇,在天头云霾间,却立着两名神人,都是一头白发,年轻的神人身穿白衣,手持飞剑,年长点儿的则一身布衣,空手而立。
不用法宝便能驾云御风,且声势之大,举手投足间便能招来天雷滚滚,比之六九之劫还要厉害无数的天雷被两人轻描淡写的玩弄于股掌中,却不知随便丢出一道紫雷便能杀死一名道行高深的万古魔头。
“真乃神仙也。”
任寿匍匐于地,老泪纵横,朝向周继君和孔宣跪拜而念道。
隐隐中,任寿感觉自己机缘到来,只在天头那两神人身上,于是不再理会邓隐,专心致志的看着天头的战事。
白衣神人使飞剑,可他的剑诀却有别于自己所知道的任何一名修士,任寿细目望去,就见白衣神人手中的飞剑时而如云龙时而如天虎,变化万千,难以琢磨。更兼能以一变化无数,引动天雷,其势之疾其势之凶猛,便是所有的万古魔头并肩而上也难敌万一。
那白衣神人固然厉害,可他的对手也丝毫不弱,手中藏有五光,每闪出一道,便有十来座巨山轰然倒塌。而在他的额心却隐隐能看见两个篆字,随着他如潮的攻势愈发变得夺目璀璨起来。
任寿匍匐在蜀山之巅,烟云环绕却已忘乎所以,只是一心沉溺在剑道的感悟中,皱眉苦思,推算着充满无穷复杂变化的剑招。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寿忽听耳边传来大笑声,睁眼望去,就见那白衣神人剑指对手,笑而道。
“君圣之威果真了得,可若非君圣压制,孔君当能更进一步。今日君某当斩君圣,孔君可要小心。”
话音落下,任寿就见从白衣男子额心也浮出两个篆字,可却模糊不清,只观其形不知其名。然而,当那两个篆字出现时,天色渐渐变黑,仿佛披上一张墨黑的大氅,风云涌动,袭向四方群山,天雷滚滚,落遍天下川原。饶是任受隔着尚远,仍觉一股庞大莫测的气势倾荡而来,压得他几无法喘过气来,全身上下由内到外无不充满恐惧。
而正处白衣神人锋芒的那神人却一副无事人的模样,依旧峙立如渊,只除了额心的两个篆字微微颤抖着。
黯沉的天色下,陡然刺出一抹银光,其势之威,似要将这方世界劈成两半。
任寿大恐,强忍着心底的压抑,抬头望,就见天幕之上隐隐浮现出一条蛇神,人面蛇尾,横亘千丈,神色却淡柔和。尔后,白衣神人手中的飞剑以一分万,宛若狂风暴雨,飞射向对手的额心。
孔宣额心的那两个篆字颤抖挣扎,终究忍受不住重压,飞窜于半空,任寿,看得明晰,那两个字叫做君圣,可却令他不解其意。
孔宣为君圣,且是天地穹宇中杀意最盛的君圣,沉淀了千万载的杀意此时被君圣封号所制,化作千万虚影迎向周继君的君子剑雨,当先的数千剑和杀意相拼,两败俱伤,飞落向四面八方,又轰塌了无数山峦。
却又有一柄小剑逃过灭顶之灾,向蜀山飞来,不偏不倚的落到任寿身前,插入泥地时却承受不住先前的杀意,断裂成两截。一截被天雷所锻,全身发紫,另一截被青山绿水所染,通体青绿。
目光落到那两柄飞剑上,任寿心底涌起难以名状的感情,却是隐隐觉得自己和那两柄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心意相通。
“机缘来了。。。。。。”
肩膀颤抖着,任寿小心翼翼的向那两柄剑走去,口中念念有词。
他道是机缘,却也没错,只是并不知道,他的机缘并非来自这两柄剑,而是天头的蛇神。
玄道蛇人衍变圣体,传出真君子之意,得蜀山世界万千朝拜之念,凡心意纯粹一心向善者皆可得其道意,而任寿正是其中之一,却因为适才他心怀恐惧,并没察觉。
余光中,就见一直炼化无相道的邓隐满脸血光,正为入魔迹象。任寿心中一惊,杀意方生出,插于泥地中的青紫双剑竟猛地飞出,向邓隐斩去。却又因心怀不忍,青紫双剑只是威逼向邓隐,并未下杀手,然而即便只是威逼,却也打断了邓隐的修炼。
口吐鲜血,面上浮起病态的红意,邓隐看了眼一身真君子气度的任寿,心知今日再难有所作为,恨恨的骂咧两句,随后御风而遁。
越看手中飞舞盘旋的双剑,任寿心中越发欢喜,就在这时,天头划过一道银白的剑华,任寿愕然回首,就见白衣神人聚万剑为一,席卷天地山川之势,千分之一弹指刹那间捅穿了天头“君圣”二字。
封号被斩,至此以后,孔宣只是孔君,再非孔君圣,套在他身上千万载的枷锁一朝不再,却让他情不自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