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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真正有价值的消息，多半也会密藏不露，以期能卖出个好价钱。
但即便只是这些添了不少水分的消息，修士听在耳中。互相比对印证，只要有心，还是能够从中掌握一些信息的。
更何况，今日情形也颇为特殊，因为苏陌的存在，众人忌惮她的恐怖实力，以及那绝不留情的手段，所以说出消息的时候自然就谨慎了许多。很多时候宁可少说。也绝不敢再故意泄露假消息了……
所以，这也算是苏陌先前的一番发威，所带来的意外的好处吧。也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收获。
众人说一阵子，话题便也转到了妖兽领地那边。
便听一人先说道：“我听说，这次兽头山讲法，又到了十年一度的、邀请元婴老祖前来讲法的日子了！算算时间，大概也就只剩下一个多月而已。我们赶快完了黑雾沼泽这里的事情。还是要尽快返回兽头山才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有元婴老祖讲法，可就是十年之后了。”
这个消息一出，登时夜店中便有不少人跟着附和了起来。“原来又该是元婴老祖讲法了么？这可是很难得的事情，当然不能错过！”
“对对，你我同去同去。在这黑雾沼泽之中，不过是为了那些灵石俗物，怎么能和元婴老祖讲法相比？”
……
不过众人的一片议论之中，也有个人忽然说道：“只不知这次会是哪位老祖出来讲法？不知道兽头山讲法的创始人——凌萧老祖，此番会不会出面？可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刻便有人说道：“凌萧老祖已经数十年未曾露面了，这次哪儿那么容易请到他老人家？”
周围也是一片附和声，“不错不错，听闻凌萧老祖多年前便已经南下云游，一直未有音讯传来，此时多半还在南方某处感悟天地吧？”
“唉，兽头山讲法虽然对我们而言，可算是功德无量。但其实在凌萧老祖他老人家看来，恐怕也只是一时兴起，随手做下的而已。”
“是啊……数十年前凌萧老祖的修为已经通天彻地，是最顶尖的存在。如今又是数十年过去，他老人家会到哪一步？”
“有没可能跨过那道屏障，步入多年未有听闻的化神境界？”
……
这个话题被挑起来，登时引起了夜店中人的又一阵热烈议论。
当然，观点却是不一的。
有的觉得凌萧惊才艳艳，一路修炼过来，几乎都是能人所不能。自然也极有可能真的做到、至少已经数千年未曾有人做到的事情——步入化神境界。
但同样也有人持反对意见，他们却是觉得，凌萧虽然天资绝佳，但化神境界毕竟困住修仙界多年了，凌萧也未必能成功……
当然，众人意见虽然不一，但有一个观点却基本是一致的：
便是大家都认同，凌萧恐怕已经是这数千年来，最有望步入化神境界的修士了。
这份信心，自然来自凌萧如今精深的实力，以及他多年来惊人的表现。
不过就在大家正议论的激烈的时候，却见那沉默了半晌的苏陌，忽然站起身来。然后随着她的起身，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然后就见苏陌起身后，便向着刚才议论最火热的地方过去。秀眉微微一蹙，模样煞是好看，“刚才你们说什么兽头山讲法、还有什么凌萧创建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
所以停了半晌，才有一位看起来颇为老成持重的修士，小心翼翼地试探，“苏陌姑娘。您的意思是？”
苏陌登时不耐烦地道：“就是我没听说过，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
众人都有些诧异，虽然兽头山偏居妖兽领地，消息自然闭塞了一些，但也不至于没有听说过吧？
毕竟不论三族矛盾化解、三地交流频繁……这些事情，可都是对整个修仙界影响极大的。
众人摸不准这苏陌。对凌萧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所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凌萧可是一位元婴老祖，还是近些年来，声望最隆的几位老祖之一，但苏陌竟是直呼其名……
夜店之中又是一片寂静，直到苏陌又要不耐烦想要爆发的时候，还是那个老成持重的修士。终于是开口了。
他心想着，这苏陌姑娘也不像是完全不讲理的人，那么只要自己实话实话，应该便不会惹恼她吧？
更何况，关于凌萧组织起来兽头山讲法的事情，这其中的功绩早有功论，也根本不需要自己夸耀、也根本无从贬低，一切实话实说便是。
所以。他便开始了简单的讲述。因为畏惧苏陌发火，他也不敢夹带其他东西，尽量不偏不倚——
“事情还要从百多年前说起，当时人类修士、灵族、妖兽三族以三清灵山为界，虽然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但也少有联系。进入其他两族的领地之中，还是会有很大危险的。”
“而这时候。凌萧老祖南下，邀请灵族双皇，还有妖兽一族的几位大能者一起，在兽头山互相斗法。印证修为。”
“有妖兽、灵族的一些后辈弟子，前来围观他们诸位老祖斗法。灵族和妖兽他们自不必说，有他们的后辈弟子在。而凌萧老祖也宅心仁厚，并未跟这些异族的子弟计较。”
“甚至，凌萧老祖还顾念他们两族的修行更加不易，所以特意将互相斗法印证，变为了轮流讲法，方便这两族后辈子弟修习。”
“也因此，凌萧老祖的善举终于感化了灵族和妖兽一族。而随着兽头山讲法的名头传出，开始有不少人类修士，也慕名而来，前往兽头山听授讲法。”
“这兽头山讲法，对于后辈弟子、特别是我们这些散修，可是莫大之恩，这些年来，几乎所有散修都从中获益良多。”
“但兽头山讲法的功绩，还远远不止于此。因为兽头山讲法的存在，使得越来越多的三族之人，开始与其他两族有了交流。而渐渐的，进入其他两族领地，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凶险……所以三族的关系，便以兽头山讲法为契机，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也就渐渐的，成为了今日的局面……”
其实这修士的说法，与原本的事实已经有了不小的出入。一则自然是因为多年来的不断传言，口耳相传，渐渐自然难免会有不少错谬产生。
二则，却也是因为在场的都是人类修士，也就自然对于同为人类修士的凌萧，更加亲切和感激。
传言中，便也不自觉就倾向于了凌萧……
终于，这老成持重的修士讲述完了，望向苏陌，心中颇为忐忑。
虽然他自觉不偏不倚，但谁知道这女魔头会怎么想？
却不料，苏陌竟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中神色不住变化，一时竟是极为复杂。
众人哪儿想的到，这女魔头竟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表情？所以倒是面面相觑，心中颇为古怪。但却谁也不敢轻易打断她。
是以夜店之中一时一片寂静。
好半晌之后，苏陌才忽然抬起头，“我要去兽头山，你们带我去！”
第六百零八章兽头山讲法
“苏姑娘，前面就是兽头山了。”
一个修士用手指着前方，转身向身后的一辆马车内的人说道。
然后就见马车的车门打开，从里面钻出了一道身影，轻轻“嗯”了一声，凝目向着远处起伏的山脉望去。
他们自然正是苏陌一行人。
虽说他们前来兽头山这边，是被苏陌“逼”着来的，不过其实众人的目的本也就是这里，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逆反的心理。
而且一路同行过来，众人跟苏陌渐渐熟悉起来，没了最初的那份畏惧之后，便也渐渐都发现苏陌可爱的一面来。
毕竟说到底，苏陌也不是什么坏人，不过是性子略显刁蛮霸道一些而已。
苏陌向着前方打量，史子轩——史家的二代弟子，那位三叔，便一笑向她解释道：“苏姑娘，可是奇怪这里的繁华？呵呵，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可也被吓了一跳。之前怎么也不敢想象，在妖兽领地之中，竟会有这番景象。”
但见远处，兽头山脚下，竟是人烟鼎盛、阡陌相连。人类、妖兽、灵族三族杂居一起，互相和平共处，没有丝毫纷争。这简直是数十年前，根本无法想象的一幕。
而且人类中还远远不只有修士，更有不少世俗凡人，因为这里的土壤肥沃、而且三族关系改善，所以搬迁到这里生活。他们也开辟了许多土地，种植了许多粮食菜蔬，整个一片繁荣景象。
——这里除了妖兽、灵族太多之外，已经几乎与北面的人类修士所居之处，没有丝毫差异了。
苏陌当然也不由点头，“果然繁华鼎盛，难以想象。”
“呵呵，这可都是凌萧老祖的功绩！”
这些日子的同行，史子轩虽然也不大能把握住苏陌的心思。不过倒也看出来，她对这位凌萧老祖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他的经验老道，当然不介意随口吹捧一句，换来苏陌的好感了。——当然，以凌萧的功绩而言，倒也算不得违心吹捧。
果然，苏陌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明显也更加好看了许多。
见她神情愉悦，似乎心情不错。一旁的史博也加紧几步，来到苏陌身旁。
“呵，苏姑娘，这里景致也很不错的。姑娘若是有兴趣，我愿意带姑娘四下里游玩一番。倒也有趣的很！”
史子轩拦他都拦不住了，不由摇头无奈。
这位侄儿修炼天赋自然是极佳的，家族中对他也极为看重。但这眼力和见识，可就实在差了太多。
这位苏姑娘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跑到兽头山这里来，又明显对兽头山讲法不感兴趣，那她的目的何在。还用多问么？不论她跟那位凌萧老祖是什么关系，都绝非他们两人、甚至他们史家所能招惹的。
这个侄儿竟还这么巴巴地凑上去，若只是被冷落丢个人倒也罢了，一旦再激怒这女子，发作起来，说不定就要反而结下仇怨了。
这也算是色胆包天么？
史子轩苦笑摇头。
果然就见苏陌根本不搭理他，一转身就上了马车，“史三叔。我们去兽头山！”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好的。”
史子轩答应一声，拍拍一脸沮丧的侄儿，带路向前飞遁过去。
……
兽头山讲法已经持续百余年，许多条例规则已经固定下来，所以自然也让来听授讲法的修士极是方便。
因为他们这一行人中，有不少金丹期大修士，所以刚一在兽头山降落下来。立刻便有人迎了过来，询问他们的来意。
过来迎候的，同样是人类修士。
虽然这兽头山是妖兽的地盘，但因为同族之间交流毕竟更方便一些。所以还是由人族出面。
等史子轩出面，说明了自己一行人的来意之后，那人便引着他们向讲法的地方而去。
那人一面引路走着，一面笑问道：“这边走——唔，几位前辈，我们这里有三族混居之地，也有三族分开之处。不知几位前辈想要过去哪边？”
兽头山这里虽然三族少了纷争，但毕竟也有人不大乐意与其他两族交往，所以兽头山讲法一直都有这两种选择。
史子轩也是轻车熟路了，他们此行也无意与其他两族打交道，所以便直接道：“去分开之处吧。”
“好的。”那人应一声，“这边走……”
一行人跟着他进去，苏陌忽然问道：“这次讲授的是哪位老祖？”
那人望苏陌一眼，他的实力虽然只在筑基期，但眼力倒是不错，早就看出一行人中，这个怀里抱着银狐的少女可是中心。不论是因为这少女的实力、还是她身后的背景，这人当然都不敢怠慢。
所以他连忙笑着回答道：“原定的是魏明老祖。不过听闻他似乎忽然有事，可能来不了了。大概换了一位，但具体是谁我也还不清楚。”
这倒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元婴老祖，肯过来已经是莫大的面子，忽然有事耽搁，自然也是常有的，旁人也不敢指责什么。
以兽头山如今的影响力，换上一位元婴老祖，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史子轩等人倒也都并不介意。
毕竟元婴老祖，每一人的经验都是不同的，任是听哪位老祖讲授，都是大有助益的事情。
只有苏陌微微失望，但是倒也并未多说什么。
很快他们便被引到了住处，兽头山讲法还要稍等几日，所以便留他们在这里稍住。各自闭关修炼，等候着讲法的开始。
苏陌虽然不耐，但也只有慢慢等着。好在这兽头山足够广阔，更有不少坊市存在，所以苏陌四下转转，时间倒也是过得很快。
很快便到了兽头山讲法的日子。
苏陌一行人被引到了讲法的地方，讲法的老祖还未露面，但这里已经是聚集了足足千人之多。
苏陌等人被引到前头坐下，毕竟是金丹期修士，这点优待还是有的。
不过金丹期老祖也来了不少，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苏陌等人坐好之后，就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似乎对于这次兽头山讲法的元婴老祖究竟是谁，依然是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