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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全身微微酸痛,竟似是感冒发烧的前兆。试着清清嗓子,发现从昨晚开始就有些难受的嗓子,今早变得有点疼痛了。
我知道,自己大概是生病了,最近实在是有些心力交瘁。默默发呆,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上次生病时,池华陪在身边的情景,眼眶不由一红,我一拉被子,盖住头,把自己整个身子都蜷在被窝,闭上眼睛,而思绪却依然混沌。
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才从被窝探出头,伸手拿起话筒,轻“喂”一声,听到对方问,
“请问是廖薇薇小姐吗?”
我哑着嗓子出声应承,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幸福小馆的周师傅,‘薇薇假期’的方董昨晚打电话给我,让我今早给你送碗桂花百合粥,我现在就在你家的楼下,方便上来吗?”
我本就有些头晕,这下更是糊里糊涂的,随口说声,
“好的,请稍等几分钟。”
下床,迅速穿好衣服,稍做整理,没过一会,就听到了门铃声,打开门,一个憨厚的中年女子,拎着一袋东西站在门外。
“廖小姐,这是桂花百合粥,对治嗓子很有效的,还有一包‘金嗓子喉宝’,也是方董吩咐我买的。”边说,边把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连声道谢,一边询问要多少钱。
周师傅笑笑,按住我要打开钱包的动作,说到,
“不用了,方董是我们幸福小馆的常客。上次那碗杏仁川贝百合粥,也是我送过来的。廖小姐,好福气呀。”
说完,周师傅就告辞离去。
到此时,我大概猜到事情缘由了。昨晚和池华通电话时,我哑着嗓子,咳嗽过好几声,大概那时他就留心了。
心中的感动,如同五彩的泡泡,在心田冉冉升起。慢慢地喝完粥,我下意识地,从餐厅走到客厅,从客厅走到书房,从书房走到客卧,再从客卧走到主卧,在每一个角落,淡淡地追思。
池华,你是不是在那碗粥里,放了什么奇怪的药?
我看不到你,但到处都是你的痕迹……
我,现在真的很想你。
当视线最终落入床头的镜框时,甜笑着的我和池华,映入我的眼里,也击碎了我最后一丝犹豫。
池华,我想见你,我要见你!
*
坐在疾驰的出租车上,我逼着自己不去多想在医院的贤之,就怕心底的愧疚会打散自己的决心。
车窗外,飘入一片落叶,我捏住,放在手心,思绪起伏。
曾经,我问过自己,有过的记忆会不会随着更多的新鲜记忆填入,而慢慢消失?而事实上,有过的美好记忆,它的形状还是会留在脑海中的,只是,那幸福的味道淡了。就像一朵美丽的花,在季节中,被人小心翼翼地制成干花,夹入心爱的书本中,留住了那抹红,却怎么也无法留住那曾经甜美过的花香。
车子很快到达淮海中路上香港新世界大厦,我搭电梯直达16楼的“薇薇假期”,前台小姐早就熟识我,甜笑着问我,
“廖小姐,你好!需不需要我拨内线给方董?”
我笑笑,摇摇头,说,
“谢谢你,我自己进去找你们方董就行,不麻烦你了。”
熟门熟路地走到池华的办公室,刚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了谈话声,不由地动作缓了一缓,悄立门外,凝神静听。
“方董,你真的不打算亲自去法国吗?这次我们旅行社在法国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法国旅游局已经很不满意了。所以,他们才会提出,让我们把“寻找爱情”的企划提前做出来,也指明,希望你亲自去法国面谈这个企划。”
“与法国旅游局合作的‘寻找爱情’大型企划,是我们明年夏季的重头戏,大家努力了那么久,这几天我们也是熬夜赶企划,如果,你不能亲自去的话,很可能所有的心血,都要付之流水。明年初的董事会,你也很难向股东交待呀。”
我听得出,那是范恋微的声音,我屏息,听到池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小范,我已经决定,近期不会离开上海的。你和方董,再带上小陈,一起去法国,到了法国那边,与Alice汇合,这次企划谈判,由你们四人全权负责,至于责任,我会承担,你们只要尽力而为就行。”
范恋微的声音陡然变尖,变换了称呼,痛声说,
“池华,你不离开上海,是为了廖薇薇吗?可是,你心里只有她,她又怎么样呢?她现在天天陪在那个利贤之身边,你最近天天熬夜,忙着和法国那边沟通,她有关心过吗?就算你心中一千万个放不下她,可是,反正你在这边,也见不到她,为什么不先去法国,把公事处理好,再回来陪她呢?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难道都比不上一个这样子的廖薇薇吗?”
门外的我,涨潮般的酸楚涌上我的眼底,原来,池华搬出去住,不只是尊重我要照顾贤之的心,更是因为怕他的忙碌工作,会加重我的心理负担。而我,竟真的一无所觉。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坏透了,差劲到极点。池华的声音,仿佛遥远地来自天际,却字字句句打落在我的心口,
“恋微,不许你那样说vevay。这段时间,她的苦,她的煎熬,才是最严重,所以,我不能离开上海。即使见不到vevay,但是我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一个转身,一个起念,就随时可以找到我。如果我去了法国,隔着时差,隔着空间,我就再也不能随时照顾她的心情了。”
“恋微,从公司创立开始,你就跟着我打拼,同甘共苦,我一直很感激,也把你当成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而不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属。所以,我坦白地说,这个公司,本就是为了vevay而存在的,没有vevay,这些通通都没有意义了。项目失败了,可以再想出新的企划;公司倒了,可以再重起炉灶,可是,vevay,全世界只有一个!”
泪水一点一滴地落在我捂住嘴巴的手上,脑海中,池华的深情话语,如旋转木马,飞旋,沉落。
夏朵中,他刻下字迹,“廖薇薇,我爱你!”
复兴公园中,他说,“Vevay,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一直在这里。你唯一要记得的,就是看著我,直直的走过来,不要再看别的地方。”
Full House里,他说,“我的愿望,从来不贪心,只要我的vevay,永远在我身边,永远只是我的vevay,那就足够了……”
月夜下,翩翩起舞,他又说,“Vevay,我对你的爱情,覆水难收!”
现在,他还是说,“可是,vevay,全世界只有一个!”
而我呢?一句最简单又最重要的“我爱你”,也从未对池华表白过。我的双眼因泪水而完全模糊,心痛地全身虚软,紧紧靠在门边的白墙上。
门内似有片刻沉默,然后,我听到池华轻轻一笑,缓和着语调,说,
“别难过了。我们的企划很出色,相信能吸引到那些法国人的,和法国旅游局合作的‘寻找爱情’一定可以拿下来的。万一失败了,也不要担心年终奖,我一定自掏腰包补上的。”
又是一阵沉默,池华的声音再次响起,淡淡地,
“恋微,你先出去准备去法国的各种事宜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范恋微低低应了声好,一会儿,门被打开,我看着范恋微走出,关上门。
她走开几步,似有所觉,侧脸向我的方向望来,我看见她脸上,隐隐有泪痕,而她乍眼见到我,眼中的惊讶之情表露无遗。我试着想要露出个笑容对她,却失败了,因为我的心,剧痛无比。范恋微也不在意,冷冷看我一眼,便又回头,转身离去。
我抹干眼泪,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力气一点一点地回到我的身体。
我推开池华办公室的门,静静走入。池华坐在转椅上,背对着我,头微微仰靠在转椅上,望着窗外,似乎正在默默出神。
听到我的脚步声,池华的声音有些疲倦,又有丝不耐,边转过身子,边说到,
“恋微,我说过了,我要一个人静一会……”
他的声音在看见我的那刻,嘎然而止,我定定望他,他也静静望我。
几天没见,池华竟憔悴如斯。深邃的凤眼,含着疲倦的红血丝;下巴有隐隐的胡渣,颓废地露头;指间的一支香烟,闪着一抹寂寞的红星。
我又有些想哭。这些天,我只知道,自己心力交瘁,却没有认真地去感受过池华的心情。总想着,他是坚强的,却不知道,等待答案的人,心情最是脆弱。
池华按灭烟头,声音哑然,带着诧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激动和紧张,问我,
“Vevay,你怎么来了?”
我不语,一步一步走向池华,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我,绽放了一朵最绚烂的真心笑容,然后,一字一句,缓缓地,清脆地说,
“池华,我来,是因为,我不能控制地想见你;我来,是因为,我想要告诉你,我爱你!”
池华的身子震了一下,他的手有些微颤,他的呼吸变得沉且重,凤眼深邃,似有千言万语,却没有说出口。
我再走近一步,握住他的手,抖着嗓子,低低诉说, “池华,我爱你!”
语落的那刻,池华用力拉我入怀,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我,我也紧紧地抱住他。
他仿佛梦呓一般,“Vevay,我刚才听到的,是真的嘛?”
我拼命点头,“是真的,是真的,我爱你,池华!”
“Vevay,我一直怕,怕听到你对我说,你依然爱着贤之。”他小声地,低低喃语,像个小孩子一般,“可是,我更怕,你会因为对我内疚,而说不出那句话,变得不快乐!”
我把脸埋在他的颈项,眼泪却止也止不住地漱漱落下,顺着他的脖子滑下去,引起他微微轻颤。
池华温热的手掌顺过我的长发,抬起我的头,眼中流光溢彩,修长的手指默默地擦开我的眼泪,然后,缓慢地俯首而下,轻轻贴向我的唇,四唇相贴之际,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语,“vevay,我爱你!”
那一刻,曾经与池华一起,在滨江大道所遇见的那场烟火,在我的心中再次绚烂绽放!
如果
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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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终究没有去医院看望贤之。
坐在池华的车内,他一手拨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由他的手心传来的暖意,让我莫名的心安。我不看窗外掠过的风景,也不问车行向何方,只是看着池华,看着他的嘴角弯起了温柔的弧度。
“池华,我想帮你刮胡子。”我突然冒出一句傻傻的话。
池华的手更紧地握住我,带笑回眸,“好。”
手中方向盘一拨,他将车子打了左转,驶向我住的小区。
池华牵着我的手,打开家门,走进家里时,我心中的喜悦淡淡泛起,竟有种失而复得的味道。
站在盥洗室内,我把刮胡膏细细地抹在池华的下巴和嘴唇边, 细腻的白色泡沫柔软地像是最甜美的奶油,而擦过那些冒出头的胡渣时,又会刺得我手心发痒,惹得我不由地微笑起来。
偷眼看池华,却不想和他的专注眼光撞个正着,我脸微红,心中却暖暖的,像是有道徐缓的暖流,透过他静静凝视的目光流入我的心中。
当拿着剃须刀,准备刮胡子时,我却有些犹豫胆怯了,
“池华,我从没帮人刮过胡子,不知道用力的轻重,要是把你刮出血,留下伤疤,怎么办?”
池华的唇角含有笑意,狭长的丹风眼,秀长而明亮,却没说什么,只是伸手紧紧地拽住我持着剃须刀的手,按到他的脸上,似乎在给我勇气和信心。
我深呼吸一下,调皮地用手指挑了一点白色的剃须摩司在他的额头,笑道,
“那我开始喽。你别害怕哦!”
我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握着剃须刀,小心翼翼地让刀锋顺着他刚硬的面容线条而下,一刀一刀地顺着他的脸滑过,温柔仔细地将他脸上的胡子刮去,随着刮胡膏的离去,池华的光滑脸庞,也一点一点地露出。
我左右端详,轻柔出声, “好了!”
“好了?”池华在我想将手缩回时,突然抬手将我的手又压回他的脸上。
“呀!”我脸一红,轻呼一声。
池华牵握着我的手,摩挲着他刚刮完胡子的脸颊及下巴,嘴角牵出一朵浅笑,“都刮干净了?”
“嗯。”我回望着他,轻应了一声,任由他握着我的手。
“还会刺吗?”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凝视着我的眼中带着暗涌的情潮。
“不会……”我唇轻启,